84

時光匆匆，康熙六十年快要走到了結尾。朝堂上的風雲依舊詭谲，雍親王和八貝勒的碰撞比之前直郡王和太子的碰撞更加激烈了。一時間整個京城都是暗潮洶湧。

這中窮途匕先的緊張感讓整個京城上空都缭繞這一股壓抑感。原本那些最喜歡開宴會的高門大戶如今都縮在自己家中。

孩子的滿月宴，老人的壽宴，賞花宴，納妾宴。七宴八宴現在都能不開就不開了。就是原本在街上橫行霸道的八旗纨绔子弟現在都很少看見了。倒是讓京城的百姓過了一段安寧的日子。

理親王府

大概是因為愧對于自己的這個嫡子，康熙在理親王府的建造上很是大方了一回。規制比起親王府其實是大了很多的。

工部的圖紙也是胤礽參與設計的，不但花費了康熙拿出來的三十萬兩銀子，胤礽自己又貼了二十萬兩。可以說理親王府在京城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大宅子。

胤礽将秘境留給茉莉雅，原本的想法是這個宅子就留給弘皙。弘晉的話他再找找其他的路子，可惜弘皙心思不對，他将他禁足也不過是想要掰一拜他的性子，就像是大哥一樣，以前的野心那麽大，現在不都也放下了嗎。

可是哪想到這個孩子這般倔強，如今對茉莉雅和弘晉比之仇敵也不遑多讓。茉莉雅是女孩子，雖然這些年歷練出來了，但在胤礽心裏女兒總是柔弱一些的。弘晉那孩子是真的老實，要不是看他長得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胤礽都懷疑這孩子是不是他的中。

要是胤礽還是太子，那麽對于這樣老實到有些木讷的孩子他是不會喜歡的。但是現在他的身份不同了，弘晉這樣的兒子看起來卻是比弘皙這樣的省心很多。

加上這些年弘晉被福晉教養，雖然性子沒有什麽改變但是孝順是真的孝順。對于孝順的孩子胤礽自然是多加偏愛。

諾大的理親王府氣氛很是和諧，仿佛外面的風風雨雨一點都不能影響到這裏。

“額娘，弘皙看我和三弟的眼光實在是太可怕了。阿瑪怎麽就把人給放出來了。”茉莉雅皺眉。對于弘皙她實在是喜歡不起來，以前是自傲的沒邊了，現在是陰深深的很恐怖。她和弘晉又不欠他什麽，要不是看在阿瑪的面子上她早就要給他一些顏色看看了。

一旁的弘晉附和姐姐點頭，他對着二哥也是挺害怕的。

“弘皙以前養在你皇瑪法膝下過，前幾天你皇瑪法說是要見一見他，你阿瑪再怎麽樣也不能太違背你皇瑪法的命令，于是就讓人将弘皙放出來到暢春園去見見皇上。如今他差不多都在暢春園，你們注意一些就不太會遇到。”瓜爾佳氏這些年日子過得清閑又舒服，雖然和丈夫只有夫妻之名。不過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如此，後院的其他女人更是連人都見不到。

瓜爾佳氏覺得自己應該是和那些太福晉一樣，過上了老封君的生活。

茉莉雅暗中翻了一個白眼，對于那位沒有見過幾次的皇瑪法她心裏并沒有太多的敬重。前幾年朝廷國庫空虛，好吧，她知道這十幾年國庫就沒有豐盈過。在國庫都可以跑馬的情況下，這位皇上還大辦什麽千叟宴。

她可是看到過她那位四叔極為難看的眼色。

她也不止一次聽到師叔吐槽皇瑪法，茉莉雅很多時候都覺得師叔說的很對，只是這樣的想法她不能說出口。

孝道不能有失。

“阿瑪去哪裏了？”據她所知，阿瑪如今對皇上很是有些不耐煩，絕對不可能在暢春園待着的。

瓜爾佳氏想到自己家那位爺，嘴角抽抽：“你阿瑪到鹹安宮閉關去了。”

“啊！”阿瑪真的是太會躲了，這京城最清淨的地方恐怕就是鹹安宮了。師叔的雷霆手段可是震懾了一大批魑魅魍魉。要知道不管是玄靈果還是靈植都是招人觊觎的存在。這些年她阿瑪和大伯靠着玄靈果掙了不知道多少錢。眼紅的人可是不少，只是有師叔在，那些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師叔和阿瑪都是要離開的，她是秘境的繼承人，如今雖然她對秘境的掌控已經不錯了，但是還不夠，必須做到萬無一失。師叔給的那些武功秘籍，靈植和符箓，能夠讓她在短時間內建立起一支不弱的勢力。

如今她的勢力勉強能夠在師叔和阿瑪離開之後保住玄靈果的生意，但是變數也不是沒有，要是登基的是四叔，那麽情況能好很多，她還是挺相信四叔的人品的。到時候只要給四叔一份利益，那她保住自己的産業就綽綽有餘了。

但是要是八叔繼位，那她的産業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八叔和她阿瑪的關系一直都極差，阿瑪第一次被廢就是八叔在後面推動的。雙方已經撕破了臉皮，到時候八叔要是登基，為了名聲和顧及阿瑪自己不會出手，但是他只要暗中示意那有的是人做馬前卒。

“明兒我也去鹹安宮看看師叔。”茉莉雅不想在家裏看弘皙那張陰深深的臉。

弘晉眼紅極了，他也不想在家待着，但是鹹安宮除了阿瑪和姐姐，沒有其他人能夠進去。他進不去，不管是阿瑪和姐姐都不帶他進去。

弘晉：委屈！

茉莉雅擡頭看房頂，她真的是不能帶人去啊。

瓜爾佳氏自然不會反對自己的女兒和仙子親近：“你去一趟也好，額娘剛好給仙子準備了一些禮物，你一起帶過去。”

瓜爾佳氏經常會給鹹安宮送各中東西，吃穿都有，她如今已經不會和以往一樣對任何人都面面俱到。但是對于仙子卻是十分願意面面俱到。就算自己送的東西仙子用不上，但是她也要讓仙子知道自己的感激。茉莉雅是她唯一的孩子，如今能活的這般快活都是仙子的功勞。

茉莉雅知道自家額娘的意思，師叔改變了她的一生，怎麽感謝都是應該的。

“知道了！”

弘晉如今雖然被瓜爾佳氏教養，但瓜爾佳氏卻沒有阻礙林氏和弘晉母子相見的意思。瓜爾佳氏願意教養弘晉，那是因為看弘晉性格确實老實敦厚。

在兩個庶子之間，瓜爾佳氏更願意看到弘晉繼承這理親王府。當年他們搬出皇宮的時候皇上給了爺親王的爵位。九千歲雖然聽着好聽，但是皇家從來沒有這樣的爵位。瓜爾佳氏還以為他們這一支不會有爵位了呢。

不過對于自家那位爺要将爵位傳給誰瓜爾佳氏也不怎麽在意，因為她的女兒已經得到了最重要的一部分了。這爵位太過顯眼，女兒沒有也不是一件壞事。

但是兩個庶子中她是絕對支持弘晉的。弘皙野心太大，禁足了這麽多年，瓜爾佳氏沒有看到他眼中的野心消失，反而是增加了很多負面的東西。有時候就是她看着也是心裏發寒。

弘晉年紀已經不小了，婚事已經定下，就是茉莉雅的伴讀富察·東珠。

“兒子恭請額娘萬安！”弘晉給林氏行禮，親額娘他每天早晚能見一面。

“快起來，你這孩子和你說了多少遍我們母子不用這樣多禮。”林氏急忙讓兒子起來，心裏有些酸楚，兒子終究是和她生分了。

可是她并不後悔讓兒子親近福晉，福晉和她說了爺的打算，若是弘皙阿哥繼承了爵位，那她和弘晉會比福晉和公主的日子難過一百倍。福晉說了，日後她很可能是會和公主一起離開京城，所以這親王府和爵位其實就是弘皙和弘晉在争奪。

弘皙年長，很長時間都是毓慶宮的準繼承人，又被皇上撫養過，他比弘晉的優勢大得太多了。要不是之前不知道為什麽弘皙阿哥突然被爺禁足厭棄，林氏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出頭的。

“……額娘身子可好？”弘晉起身後面對額娘眼淚汪汪的眼神，心裏無奈。

并不是他想要和自己的親娘這麽客氣，而是實在是他不知道和親娘說些什麽。說外面的事情額娘又聽不大懂，他又怕外面的事情吓到額娘。說府中的事情，如今府中的事情他都不好開口說什麽。弘皙的事情和額娘說了也是白白讓她擔心。

母子之間能說的也就這些官方的問候了，弘晉心裏也是聽尴尬的。

“額娘一切都好！”林氏擦了擦眼角：“晉兒，額娘知道你受苦了，你再堅持堅持，你阿瑪一定能看到你的好的。”

弘晉看到這家額娘有開始哭了，實在是心累。他覺得他還是比較喜歡嫡額娘和茉莉雅那樣的姑娘。幸好他未來的嫡福晉富察氏是他喜歡的類型。

“額娘，兒子不辛苦，嫡額娘對兒子很好，兒子真的不辛苦。”弘晉能怎麽樣，只能按下心思慢慢安慰。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孝順，額娘知道你是怕額娘擔心，都是額娘沒有本事，嗚嗚。”

弘晉：……

等弘晉離開親娘的院子，他已經精疲力盡，太難了！

弘皙都沒有額娘來的讓他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