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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守起得太早,說着說着犯困,蔣承讓她在咖啡店裏面休息一下,反正她是行行咖啡館的投資人之一。他關上門,又把‘打烊’挂在門前。

他走幾步,進入海市第一生物基因研究所。他繞過1號樓,進入幼兒園,盛錦正帶着成才,成昆,成泰做活動操。三個人剛理了超短的發型,一色的白色短袖,黑色短褲,站成一排,要是手裏拿個棍子,就像少林寺的小沙彌。可惜,盛錦的手向左的時候,這幾個人有的向左,有的向右,破壞了這種感覺。成才最先看到他,直接從隊伍裏悄悄挪了一大步,看着他咪咪笑,盛錦看他動作停下來了,才發現蔣承在兩三步遠的地方看着他們。

盛錦朝他點頭示意,然後把成才拎過去,繼續活動操,活動操又進行了三兩分鐘,然後在一片淩亂的美感中結束。

盛錦在三個蘿蔔頭朝蔣承圍過來之前将他們帶到教室裏面,然後跟着蔣承來到幼兒園辦公室,看到羅織已經等着了。

羅織請他在旁邊的沙發就坐,他反而走到他們倆的辦公桌前面。

“最近有家庭申請領養嗎?”他站定,手撐在桌面上,看着她們倆。

“暫時沒有。”羅織與盛錦都在搖頭。

“我看他們的生長指标,生理上面,應該是沒有問題,”他交叉起胳膊,彷佛是提問,也可能是試着排除各種可能的選項。

“這個應該不是問題,”羅織打開她光腦中的記錄,“我們一共是5個孩子,只有成眉一個女孩子,成眉三歲的時候被領養,成廬是4歲左右的時候被領養的。據後續的追蹤查訪來看,這兩個孩子與領養家庭的關系比較密切。現在我們有成才,成昆與成泰三個男孩子。我們偶爾也接到領養的咨詢電話,不過,咨詢最多的還是希望領養女孩子。”

“這個我們也變不出來。”羅織得稍微仰着頭,跟蔣承說話。蔣承在那裏點點頭。

“一年內幫三個男孩子找定領養家庭,搞得定嗎?”他一只手握拳,按在下巴上。他的話音一落,就看見盛錦送他的白眼,他假裝看不見,盯着羅織問。

“這個可能有點困難呢。”羅織的脾氣明顯溫和一些,“我們要在研究所網站上做個公告,還是說在哪裏做個廣告?”她稍微猶豫了一下,“老實說,我身邊的人現在都不大關注新聞,什麽的。”

“得找喜歡孩子的家庭,不要搞得像上次那樣。”羅織和盛錦都在點頭,“成昆回來的時候明顯瘦了,實話實說,這麽一折騰,說不定會影響他今後的生理和心理發育。”

“所長,如果成才他們喜歡現在的環境,就讓他們繼續呆在這裏吧?”羅織一直比較喜歡小孩,她女兒已經大學畢業,所以她一腔的愛意全部都放在這幾個孩子身上了。

蔣承搖搖頭:“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如果他們能融入并在一個正常的家庭環境中成長,肯定比呆在研究所要好。”他看了看他們兩個,“這樣吧,你們問問周圍的親戚朋友,看看有沒有合适并且有領養意願的。我去看看成才他們。”

蔣承從辦公室出來,拐個彎,就看到教室裏面的三個人正在玩堆城堡的游戲,已經堆了三四層,大約是其中一個有錯位,成才正在努力把這個拔起來重新放置,小孩子力氣不大,努力半天,這塊零件紋絲不動,成昆焦急地盯着他看,成泰手裏拿了一個什麽工具,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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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不知道等他們在各自的領養家庭裏面長大以後,還記不記得彼此呢。

蔣承調個頭,回到1號樓,乘電梯上了12層,坐下來,發個消息給所裏面所有人,讓他們在10:30到11層大會議室開會。發完消息,他攤在沙發上,不想動了。

蔣承在最後一分鐘從樓梯走到11樓。整個會議室像個養鴨場,倪微微的聲音最響亮:“咱們老大應該沒事兒了吧?”

似乎是百裏怠接了茬:“本來就沒有我們老大什麽事,對吧,呂總?”

他走到會議室門口,迎接的是四面八方而來的探照燈,似乎每個人都想要把他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察看一番。“老大,沒有受到嚴刑拷打吧?”是伍元,蔣承擡手,給他一個惡狠狠的手殺。聽見呂總在旁邊慢騰騰地說:“放心吧,咱們蔣所一表人才,只會敗給美女,不會背叛祖國的大業的。”

蔣承虛晃的手刀落在了呂楊的脖子上 。

他在圓桌旁的一個空位上坐下來。會議室裏面頓時寂靜無聲,所有的人都看着他。

“大家都聽說了昨天的事情了吧,沒什麽事情,對我本人,對研究所都沒有什麽影響。”他頓一下,看一眼,似乎都是将信将疑的樣子,“但是,人口急速減少是一個事實,也是我們研究所之所以成立的初衷,所以,這兩天我自己也考慮了一下,在某種意義上說,我們責無旁貸。”

誰的光腦突然發出聲音,蔣承看見車征在手忙腳亂地一通操作,他本意可能是将電話靜音,沒想到反而接通了電話,安靜的會議室瞬間都聽到:“車車,你們研究所有避孕的方法的,是吧?或者你哪裏有沒有避孕套,給我……”,電話被掐掉了。車征雙手合十,朝各方拜拜,以示歉意。

“我們所之前有借調人給海市其他生殖醫院,這個活動暫停。”所有人在點頭表示接收到信息。

“我們計劃啓動‘基因二代’計劃。百裏怠,伍元和車征,你們是負責生殖研究與操作的,一是了解一下國際上最先進的生殖操作方式最近有沒有技術上的進步,二呢,跟海市精子庫聯系一下,看看他們那邊有沒有合适的精子,卵子或者受精卵,如果沒有的話,可能要聯系一下海市的大學,跟幾個大學生物系探讨一下合作的事宜。有任何進展或者困難,咱們另行讨論。”三人舉起手,打個OK手勢。

“莊嫁和呂楊,你們倆主要負責仿子宮儀,我記得你們一直在進行小白鼠的實驗,把最新的報告給我一份,另外子宮儀方面的任何風險,也在報告裏面告訴我一下。”

最後,他把目光投向杜莫是與倪微微:“兩位負責基因檢測,請與百裏怠他們緊密合作。我前幾天在Science上看到,現在已經有一種蛋白酶,通過植入這種蛋白酶,就可以發現并滅活很大部分的遺傳疾病,想必你們了解得比我多,麻煩會後告訴我一下國際國內的最新基因檢測手段。”

“成才他們是我們生物基因研究所的第一批,最初的目标是80%的成活率,但最終只有50%。六七年過去了,科技日新月異,希望這一次,我們有100%的成活率,80%是我們的底線。”

“最後,大家也幫忙問問周圍的親戚朋友,看有沒有合适并且有領養意願的家庭,可以聯系羅織與盛錦。”

“謝謝大家,從本月開始,我也會想辦法讓大家的荷包鼓起來一些,以不負大家的共同努力。”

與會的所有人都隐約知道蔣承昨天的遭遇,所以,對于此番雷厲風行地做法大家沒有多少疑問,散會以後,鳥獸散,各忙各的去了。

只有車征跟在蔣承後面一步,一起走樓梯。

“老大,剛才實在對不起!”

蔣承看他一眼,等着他把‘一個朋友系列’說出來,車征業務很能打,至于個人品行,他的口頭禪是‘撩遍天下’,幸好,窩邊草是不吃的。

“我一個朋友,就是剛才電話我那個,他叫陳募,這位兄弟跟我吧,”他摸摸脖子,不好意思笑一下,“半斤八兩,他透露一個消息給我,說市場上所有的避孕産品将進行配額銷售,他打聽到咱們所有避孕的制劑,所以,想購買一批,價格好商量。”

蔣承沒看他,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昨天一天不在,剛才會議上也提了,照理說所裏面所有的人都應該知道來龍去脈了,面前這人之前除了有顆湧動的色膽外,沒別的,現在又財迷心竅了?

他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停住腳,“好事情,那這樣,我跟呂楊說一聲,避孕制劑這一塊,以後就由你來總負責。”車征的嘴咧得快要合不上了,他不停點頭。

“成品和原料,少一絲一毫,我都跟你沒完。”蔣承戳戳車征的右肩,“你可以退下了。”

等車征醒悟過來,蔣承已經進了辦公室,門關得嚴絲合縫,“老大,你不能這麽玩我!”可惜,沒人聽見他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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