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蔣承回到自己辦公室。把子宮儀的準備過程記錄下來,存入研究所的公共服務器中,這部分資料僅對經手人開放。他發個郵件讓莊嫁在文件後面一起署名。

他又發了個消息給莊嫁,讓她定時監測這部分子宮儀,由于呂楊在醫院,可能還需要她近期一直随時待命。

然後看到郵箱裏面有杜莫是的郵件,标題是基因檢測已經完成,所檢部分胚胎沒有檢出問題。

接下來就是百裏怠,伍元和車征的活了。

雖然并不是工作日,但三人的回複很快,明天會準時到崗。

蔣承進入配電系統,最近并沒有其他人登錄的痕跡,他把配電系統的外網斷開,但留了一個隐秘的口方便他自己随時登錄檢查。同時把登錄權限只限定于他和呂楊兩人。

他站起來,從窗戶往外看,可以看到成才帶着成昆在綠地上拍球,沒有人系統地教他們,所以,拍球的次數還沒有撿球的次數多。

蔣承從小在海市大學長大,不管是哪種運動,謝教授和蔣教授的學生都願意教他這個小不點兒,所以,不管是足球,籃球,羽毛球什麽的,蔣承基本上能夠來一手,甚至連很多樂器,如鋼琴,小提琴,蔣承都能撿起來玩一手,不知道小學裏面有沒有球類的課程和音樂課,看着成才他們笨拙的小模樣,最好能夠請人來教一下。

然後他突然想到一個大事情,明天胚胎就進入培育期,這次培育的計劃是20人,如果按預期全部成活的話,研究所将迎來一個有20個嬰兒與3個小孩的大家庭。

羅織他們是肯定照顧不過來的。

他剛想打個電話讓呂楊過來,商量一下,想起來呂楊還在醫院。那就去看看他吧。

他得買點探望病人的水果,又不知道呂楊有什麽忌口,索性到時候再問他。

第一人民醫院是一家綜合性醫院,離研究所有點距離,他在清源路降下去,把飛行器停在旁邊的停車場,停車場裏面飛行器不多,車子竟然也不多。

他進了外科病房,竟然沒有找到人。最後找一個外科醫生幫忙,進了醫生的內部住院系統,才發現呂楊在骨科。

難道咬到骨頭了嗎?

骨科住院部的消毒要求馬馬虎虎,他輕輕敲了敲病房門,站在呂楊前面的時候,發現這厮正在認真地看一份基因期刊《國際基因論壇》,人站他面前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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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承上前扯扯他的書,他擡起頭來,眼神一亮,然後眼圈慢慢變紅。蔣承正要去他眼皮下揮揮手,讓他醒醒神,他已經低下頭,再擡起頭來已經一臉笑意。

“你怎麽來了?”

他手忙腳亂,想為蔣承騰出個坐的地方,沒使好力,差點從病床上一頭栽下來。慌亂中抓住蔣承的右手才幸免于難。

“你別忙了,我自己搞定,坐哪裏都行。”蔣承從門邊搬過來一把椅子。

呂楊見蔣承坐定,也終于恢複了一貫的淡定,“我一個病人,你怎麽好意思空手來?”他床頭櫃子上有幾個蘋果,他拿了一個,給蔣承削蘋果。

蔣承嘴裏說着不好意思,手上動作卻不慢,搶過來到裏面的洗漱間洗了一下,直接啃起來:“我不是來看你的,我下班路過。”

“你這路繞的有點遠啊!話說,沒到下班時間吧?”

“呂大總管,難道你不知道,你一生病,研究所就沒人管,放羊了嗎?”至少蔣承自己覺得已經是放羊狀态了。

“那我現在就給你記一筆,”說完,低下頭真的在光腦上劃拉了好幾下,不知道在寫什麽。

“哎,我問你,你傷口怎麽樣?住到骨科病房來,咬到骨頭了?”蔣承不跟他鬥嘴了。

“有點深,但骨頭應該沒問題,好像說是外科病房在重新裝修還是做什麽的。”

原來如此。

“是不是要補點血,醫生說有什麽忌口之類的嗎?”蔣承也打開光腦。

“醫院應該會安排吧,沒聽醫生說有什麽忌口。”

蔣承繼續在光腦上戳了幾下,“給你訂了‘江南居’一個月的補血套餐,”還沒說完,呂楊已經使勁跪坐起來,來搶蔣承的光腦,“哎,我不要吃那個,我不習慣吃補血的什麽套餐。”

蔣承把光腦往身後藏了藏,“已經訂好了,退不了,如果你出院了,就電話跟他們說一下改一下地址就行。”

他伸出手想幫忙,呂楊已經費力地又坐下去了。

他把左腳架到右腿上。

“你家裏人知道了嗎?要我打個電話幫忙通知一下嗎,看你這樣子,最好還是有人在這裏幫忙。”

呂楊伸出右腿,“我家人都不在海市,還是算了吧。再說我右腿是好的,也沒啥不方便的。”

“那我幫你訂個服務機器人吧,有人幫忙總歸好一點。”他說到就做,手上下單,話說完,訂單也下好了。

呂楊有點哭笑不得,又被他的面面俱到所感動,索性不說。

“對了,差點忘了,我找你确實有事情。我今天想起來,如果我們這次培育全部成活的話,研究所就有20來個嬰兒,加上三個小孩,羅織他們肯定照顧不過來,肯定得增加人手。”

“成才他們也長大了,很快進入小學,羅織和盛錦應該可以騰出一部分精力來負責嬰兒,不過我也建議至少再招聘3-5人來養育這一批孩子。護理中心可能也得增加一個人……”

呂楊一邊說,一邊把他自己光腦打開,讓蔣承看,上面是兩份招聘草稿,分別招聘幼兒養育媽媽和護理醫生,正是蔣承需要的。

蔣承點點頭,“補血套餐是要付出勞動的,你這手也沒廢,就直接開始幫忙招聘吧。到時候讓羅織先看看,然後咱們倆一起定吧。”

呂楊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積攢的感動瞬間消失,他默默地把招聘要求發布出去。

“我問你,你會什麽球類運動嗎?或者什麽樂器?”

“籃球還可以,樂器不行。你要幹什麽?”呂楊被問得莫名其妙。

“我今天看見成才和成昆在玩球,想着是不是要招個人來教他們球類和樂器。”

“不用吧?他們小學了,應該有老師教的吧?我打球還是高中的時候跟同學一起打學會的。”

“那就再看看吧。”

蔣承把之前呂楊在看的期刊拿起來翻翻,“有什麽新的技術突破嗎?”

“你看看第22頁,”他把期刊拿過來,翻到22頁,然後又遞給蔣承,“美國現在的技術真的野的很,”他指指其中的一篇文章:“差不多算是半邊身體移植,據說恢複良好,已經進入排異期。”

蔣承粗粗看一遍,美國一名患者中風,醫治後,半邊身體仍然不能動彈,剛好醫院有車禍去世的患者,直接做了半邊身體切除,移植的手術。

“中風不是腦子裏面有問題嗎,身體移植算怎麽回事?而且不怕手腳,身體的尺寸不匹配嗎?”

“上面似乎提了一句,兩人的身體尺寸匹配度比較高。”

“接駁微神經系統得花多少時間?我服了!”蔣承總覺得哪裏有蹊跷,他讓呂楊把文章掃描給他,等有空的時候再仔細看看。

說完了,他打個哈欠,站起來,說要走人,讓呂楊好好休息,他下次再來看他。

呂楊看着他走到門邊,又轉過身來。

“你這腿大概要多久才能康複出院?”

“一兩個星期應該能結痂出院,完全康複的話,一個月估計是要的。”

蔣承笑一笑,“那就行,不耽誤我結婚。”

這話聽着怎麽這麽怪異?呂楊不明白。

“你不得做我伴郎嗎?”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呂楊明白過來了。

“保險點的話,你還是邀請別人吧。”呂楊又縮回來。

“那可不行,你在我旁邊,才能把我襯托得更帥呀。”

呂楊立刻把手裏的期刊砸過去,剛好砸在門上,門外有蔣承得意的笑聲從門縫裏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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