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确有精神病

高真芳和小何趕到了海大第一教學樓頂樓。

樓頂上幹淨，沒有留下腳印，也只有嚴聰櫻的指紋，樓頂的門只是掩着并沒有上鎖，任何人都有機會有條件上樓頂，兇手極可能就是引嚴聰櫻來樓頂的人。

警方問了嚴聰櫻的同學室友都沒有知道那天是什麽人約嚴聰櫻來教學樓樓頂，根據屍檢結果高真芳可以猜測這個引嚴聰櫻上樓頂的人是嚴聰櫻愛慕的男生，或者是真兇利用這個被愛慕者的名義引嚴聰櫻上樓頂将其毆打後再進行殺害。

因為兩個案發現場樓下和頂樓都沒有留下兇手的指紋和腳印，高真芳便打電話讓于期不用拿沈驚鶴的指紋了，在路邊打車的于期只好把塑料袋裏的牙刷扔到垃圾桶裏。

海城醫院裏。

消瘦的溫柔舒坐在病床上眼含恐懼，身體還在微顫，連削好成塊的蘋果都沒有力氣咬，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雙手一抖動，蘋果掉到了床單上，方臘滿心心疼抱着她極力地安慰她。

“沒事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小柔不用害怕了。”

“老，老師，嚴聰櫻死了，但，但我還是怕，我每天晚上都夢到她，她猙獰的面孔，她罵我下賤還打我，揪我的頭發，說，說我長得醜不應該出門吓人！”

方臘滿眼悲切四顧滿眼都是白色，“她胡說，小柔是世上最好看的女孩子了，是她壞，她已經受到懲罰了。”

溫柔舒擡頭看方臘，心中悲涼自卑，是她不好，都是她的錯，她不應該跟嚴聰櫻搶名額的，這樣老師就不用為她做這麽多了，她欠老師太多了，這輩子都還不清！

“上蒼是長眼的，它已經懲罰了壞心的人，小柔是好孩子，上蒼會保佑小柔的！”方臘眼神堅定。

溫柔舒知道不是上天在保佑她，是老師在背後用生命在保護她。

“小柔，我已經找到房子，過兩天就會從學校裏搬出來，你以後就和我一起住吧。”

溫柔舒靠在方臘懷裏雖然沒有回答但方臘也已經知道她的答案。

雖然嚴聰櫻的手機已經摔壞但警方已經在她父母的幫助下調出了她這兩個月裏所有的通信內容，論壇、微信、微博、通話記錄、短信記錄，統統都被調了出來，小秋和小何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學校眼中的三好學生在背地裏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嚴父和嚴母羞愧得臉都快要燒起來了。

嚴聰櫻在論壇上辱罵老師惡心龌龊，散播老師和同學之間有不正當的關系，在微信上各種約，在微信上請高中男同學去毆打同學，在微博上不知羞恥地向醫生表白，說什麽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經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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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通過短信信息鎖定了犯罪嫌疑人，很快，作為犯罪嫌疑人的海城大學學生會長許青松就被拘留了。

許青松長相俊美、身材比例好，給人的第一印象是一個積極樂觀的陽光男孩。小何把短信內容拿給許青松看，許青松一看立馬否認，說自己從來沒給嚴聰櫻發過這樣的短信，很快，小秋便拿來了許青松的手機恢複了被他删掉的短信，許青松一看呆住了，他真的沒有發過這樣的短信！

“真的，我從來沒有發過這樣的短信，而且二十五那天晚上我一整晚都在家裏！”

“有誰可以為你作證？”

“沒有，那天我父母去參加晚會我自己一個人在家，我沒有殺人，你們不要冤枉人！”許青松出身名門但不喜歡交際，二十五號那天晚上是他表哥的生日，舉辦了生日宴會，但他心裏煩躁沒有去。

“我也沒有殺人的動機！”許青松一臉的無辜。

“你有，你有殺人的動機。”

許青松笑了，“我和嚴聰櫻無冤無仇，我為什麽要殺她？”

“因為你喜歡溫柔舒，嚴聰櫻曾多次毆打過溫柔舒，所以你要殺了嚴聰櫻為自己喜歡的人報仇！”小何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男生是一個有血性的人。

許青松低下了頭，“我沒有，我并不知道嚴聰櫻欺負過溫同學，我也沒有殺人。”

“那你怎麽解釋這條短信？這是二十四號下午三點十分發給嚴聰櫻的短信，約二十五號那天晚上十點半和她在第一教學樓見面。你知道嚴聰櫻對你有好感所以就把約她到教學樓将她殺害。”

“沒有，我沒有殺人，我沒有發過這樣的短信！”許青松極力辯解，他突然想起來了二十四號那天他去醫院探望過溫柔舒，他并不知道溫柔舒是被嚴聰櫻毆打進醫院的，他以為事情的真相像別人說的那樣，溫柔舒是不小心摔傷的。那天他去醫院探望溫柔舒的時候把手機放在病房裏的桌子上，那天方臘老師也在，難道？

高真芳觀察到許青松的神情發了變化，他好像想起了什麽，“你沒有發過這樣的短信，那麽二十四號那天有誰動過你的手機？”

許青松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二十四號那天我随身攜帶手機，沒人動過我的手機。”

高真芳他們也沒有再問出什麽有用的線索，就在高真芳讓人把許青松給帶走的時候，林局來了，讓高真芳放人，高真芳不解，林局神情嚴肅讓小何他們放人，高真芳不肯就被林局叫到辦公室。

“許青松是嫌疑人現在還不能放人！”

“小芳啊，這個案子可以結案了，死者是自殺的。”

“自殺的？死者身上的淤青，死者生前的人際關系複雜，種種跡象表明死者是他殺的！”

林局的脾氣上來了，“死者有精神疾病，精神病人發病的時候有自虐的傾向，死者身上的淤青是死者發病的時候自己打的，而且死者有精神疾病是有著名心理醫生的診斷書！”

高真芳發飙了，一把把檔案拍在桌上，大聲質問，“一個有精神病的人會有這麽豐富的生活？”

“如果死者沒有精神病為什麽會去毆打同學？”

高真芳一時語塞，她不能理直氣壯地說，是因為死者品行敗壞，他們不應該維護一個品行敗壞的人，可是！

林局哀嘆一聲，“死者的父母已經接受了這個噩耗，人都已經死了就給她留一點尊嚴吧。”林局也了解過這個案子，死者曾經傷害過同學的人身安全，她有罪，真的有罪，但卻在法網之外，他們警方必須依法辦案。

“難道真的只能以暴制暴以罪治罪了嗎？”高真芳妥協了，林局看看桌上的檔案沒有回答。

高真芳從局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揮手讓小何他們放人，小何他們只能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