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chapter28
梁汀直勾勾看着邵逾青, 原來他是……原本沉郁的臉色一點點消散,轉而染上些許笑意。哼,當時躲那麽遠, 結果嘛……
她忍不住小小地笑了聲。
邵逾青也看着梁汀,微晃着手中的茶杯,“去吧。”
梁汀應一句好,轉身上了樓。
剩下李月芸原地皺眉,尴尬地笑了句, 又不知道說什麽。這丫頭還真是有本事啊,這才多久, 已經要搬去和邵逾青同居了, 還是邵逾青親自上門, 明擺着是在給她們看。
梁汀的房間其實挺空的,除了那幾個必要的大件,幾乎沒別的,連裝飾品都不多,一眼就望盡。她環顧一圈, 思索着應該收拾點什麽。衣服鞋子肯定是必需品, 梁汀一邊思忖,一邊着手收拾。行李箱被攤開擺放在床和衣櫃之間,接住她從衣櫃裏掃落的衣服。
梁汀的衣服也不算多,比起梁白薇來說, 連小巫見大巫都比不上,頂多算個九牛一毛。她的衣櫃都沒填滿, 梁汀從空蕩的衣櫃裏挑出一半, 收進行李箱。
鞋子、瓶瓶罐罐、還有教輔資料……
就這些, 一個行李箱剛好裝下。
雖然東西不多, 但收拾起來還有點累,梁汀額頭起了一層薄汗,她擡手擦掉,随便地在地毯上坐下,稍作休息。
邵逾青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估計是剛才她專心收拾東西,沒注意聽。
“好了?就這麽點要帶的?”他語氣好像在笑。
笑什麽?梁汀輕哼了聲,回頭朝他伸手,示意他拉自己起來。
邵逾青緩緩走近,握住她發熱的指尖,将她整個人拉起來。她很瘦,根本沒有重量,毫不費力。
“怎麽這麽瘦?”他笑着說了句。
梁汀沒接這句,還在問上一句,“你故意捉弄我?所以笑是不是?”聽來有些氣鼓鼓。
邵逾青轉身在她床側坐下,承認得爽快:“誰讓某些人提起回家都要掉金豆子。”
梁汀下意識反駁,她什麽時候……
話音剛出,又哽住,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好了,收拾完了。”梁汀避而不提,在邵逾青身側坐下。
兩個人肩幾乎挨在一起,體溫和心跳像是能在這樣的距離裏傳遞,分不清是誰的。窗戶敞着,微風将晴朗的氣息送到他們肌膚上,這樣好聞的味道,令人打開每個毛孔,放松自己的身體。梁汀低頭坐着,左腳踝勾着右腳踝,忽然笑了聲。
再擡頭時,已是一臉狡黠笑意。
邵逾青問:“笑什麽?”
梁汀咬唇,說:“你猜呀,邵逾青。”
他的名字從她唇齒裏念出來,也像沾染了晴朗的味道。
“我不猜。”他不配合,懶懶地往後倒,在她床上躺下。
無非是在想,還不是落我手心裏了,當時還躲這麽遠。
他無聲地輕笑,感覺到微風拂面,人會本能地避開一些危險,這是天性,也是謹慎和理智。
他不想說,說出來只會縱長她的得意。現在尾巴都要翹到天上了。
可是她這短短的年歲光陰,過得那麽不愉快,給她些多的甜頭,似乎也不錯。
在他想着這些的時候,手指被人抓住,好奇地把玩。那雙好看的手,終于如願以償變作她的片刻玩物。
梁汀抓着邵逾青的手指,認真地撫摸,很輕,又很重。邵逾青不願意猜,她也不再說,但嘴上始終挂着淺淺笑意。
她覺得他們之間的進度太順利,從昨天到現在,陽光都太好。
梁汀将指紋貼上他的,問:“讓我收拾東西的意思,是要搬去你們家跟你一起住嗎?”
她仔細摩挲他的指紋,從指尖紋路到掌心紋路。
“不然讓你去睡大橋?”他不客氣地回怼。
梁汀撇嘴,在他手心裏重重拍了一下,懲罰他的不解風情。
煩不煩啊,一天不氣人是會怎麽樣?
“那傳出來,掉價的也是你,讓自己的女朋友睡大橋,反正更丢人的也不是我。”她意欲抽回手,被寬大的手掌包住,溫熱的溫度傳遞來。梁汀剛才出了點汗,現在手開始發冷。
不止手,被風這麽一吹,身體也有些冷。梁汀索性跟着趴倒,躺在邵逾青身側,頭發有幾縷散進邵逾青脖頸之間。
她昨晚洗澡用的是他的沐浴露和洗發水,有那麽一瞬,讓邵逾青覺得那是他自己身上的味道。
就這麽躺了會兒,梁汀扭頭看他,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你怎麽知道我小名叫重重?”
問完,又想起那天晚上夏曉韻那麽大聲的話他全聽見了,答案顯而易見。
又改口問:“你知道是哪個重嗎?”
邵逾青沒有回答,只是抓起她的手,用剛才她玩弄過的手指,一筆一劃在她掌心寫下她的名字。
重。
這下輪到梁汀傻眼,她小聲嘀咕,你怎麽知道?
邵逾青笑了聲,坐起身來,滿足她的好奇心:“既然你這麽問,那肯定不是最常見的那個蟲,至于為什麽是這個,因為覺得和你比較搭。”
重巒疊嶂,層層疊疊,美得很有層次。
梁汀眼前一亮,跟着坐起身,“這算誇我吧?”
邵逾青嗯了句,問她要不要現在走。梁汀點頭,把行李箱合上,笑嘻嘻推給邵逾青,“你看,我還在休息。”
回去的路上,梁汀心情大好,話語連綿不斷。
“邵逾青,你說要是傳出去,他們會不會在背地裏議論你?”
“無所謂。”他漫不經心地回答。
……
一進家門,梁汀迫不及待地問,“我睡哪兒?跟你一起睡嗎?”她似乎很期待。
可惜邵逾青拒絕得無情,“你想得美。”
他把梁汀行李推進次卧,梁汀睡過的痕跡還沒收拾,床褥略有些亂。梁汀故作失望,把箱子打開,慢慢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出來。東西不多,收拾很快。
邵逾青是大忙人,浪費了這麽多時間和她耗,下午又只能去書房閉關。梁汀窩在偌大的客廳裏,這回終于有事可做,刷刷寫了幾頁數學題。
四月了,沒多久就要高考。
學校裏的氣氛越發壓抑,每個人都繃着一口氣,只等着高考完再松開。梁汀念的高中很普通,連重點高中都算不上,也沒有太多身份複雜的人。大家都是普通的人,走着普通的路。
邵逾青忙完出來已經傍晚,客廳裏多了一個人,他在逐漸習慣。
梁汀彎着腰,在黃昏的光影裏露出好看的一截脖子。邵逾青撐着欄杆,看着金色的夕陽一寸寸從她脖子上走過。
聽說很多家長在孩子高考的時候會迷信一把,去求神拜佛。既然他當了一回她的家長,也替她求求神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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