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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葉校一直到坐下還心神不寧的, 胃口也不行。
從爸爸出事的那一年開始,她一遇上堵心的事兒,順便把胃也堵上了。
其實她和林克堯除了一起工作, 在臺裏也不會食堂約飯,大多時候都是獨自行動。今天是有事情商量,因為後天早上去隔壁市出差。
兩人坐高鐵可以去,左右不過四十分鐘的功夫,但是到了那兒挺不方便的, 行程繁瑣,要租車或者打車。
林克堯說:“開我的車去吧, 路程将近兩小時。但是得早點兒走, 否則會堵車。”
兩個城市來回穿插上班的人也很多。
葉校把手機從衣服裏拿出來, 看了眼,随口問道:“早點是幾點?”
林克堯:“六點可以嗎?”
葉校想了想,明天晚上是元宵晚會得加班到後半夜,早上再五點多起來……睡覺的時間是沒有了,但她還是點點頭:“沒問題。”
林克堯又問:“你住在哪, 我可以去接你。”
葉校給了林克堯一個地址。
“你會開車嗎?”
“會的。”
“那我們倆可以換着開。”
她沒再吃什麽東西, 單手撐下巴,又瞟了一眼手機,并沒有新消息進來,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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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克堯悶頭吃飯, 注意到葉校面前的菜都沒怎麽動,“你真不吃了?”
“嗯。”
林克堯說:“那這個山藥片木耳給我吧, 別浪費了。”
“我沒碰過。”葉校把單獨的白色小餐碟推到對面去、
她一直都不喜歡吃山藥, 還有秋葵、絲瓜這一類東西, 總覺得像黏黏的鼻涕, 剛不知怎麽回事竟然拿了這個菜。
“你不介意嗎?”葉校問。
林克堯搖搖頭:“這有什麽好介意的,你把我想的好嬌氣啊。”
待葉校起身,坐在二樓的顧燕清收回目光。
她瘦了很多,下巴尖了,午飯沒吃幾口就開始看手機,不知道怎麽那麽忙。最大的改變就是學會與人為善了,和那個男孩兒說說笑笑,記憶中的葉校有過開懷的樣子麽?
他不記得了,除了相熟的朋友,兩人沒在人多的場合一起待過。
“燕清,怎麽了?”主任在旁邊叫他。
“沒什麽。”他回神,擡手摁了摁太陽穴。
主任見狀問道:“看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失眠?”
顧燕清端起面前的檸檬水,聲音很淡,“不是,有點神經衰弱。”
主任剛要再說點什麽,林舒端着咖啡走過來,坐在顧燕清的對面,沖他揚了揚下巴,“你說我剛看見誰了?”
顧燕清看她幸災樂禍的樣子,不用猜都知道她想說什麽,懶得接她這茬。
他們這一桌坐滿了領導,四周的員工主動避讓開,離得遠遠的,省得吃不下去飯,或者避免領導有要事相商。
但實際上,領導這桌也只有下屬的八卦而已,老鄭饒有興趣地打聽:“你看見誰了?”
林舒笑了笑,敷衍道:“剛在樓下碰見我們欄目的兩個小朋友。”
老鄭一秒悟道:“我知道,他倆還挺出名的。小林嘛,挺奶的一孩子,招女孩喜歡。還有那個葉校也是挺有意思的,連着兩年考我們臺都能編個故事了。”
主任插話:“勵志故事?”
“不是。”老鄭把葉校二進宮的事跡前後又敘述了一遍,并不是傳的那樣,但具體什麽原因當事人保持緘默,別人也不好問。
主任點點頭表示了解,又問:“她工作能力怎麽樣?”
“業務上是沒話說的,挺有幹勁。”老鄭對葉校的印象還不錯,給了個十分中肯的評價:“跟個男孩子一樣。”
“那就好,年輕人就是要能吃苦啊。”主任評價。
林舒聽着兩個中年男人的高談闊論,不知被哪句話戳了肺管子,不悅地翻了個白眼。
非常想上去怼人,又忌憚這是在食堂。
顧燕清看了林舒一眼,擱下水杯,身體向椅背上靠着,開口:“她留長發,長得很漂亮,身上沒有任何男性特征。”
老鄭:“啊?”
顧燕清清了清嗓子:“業務能力好、肯吃苦,女孩一樣能做到,和她像不像男人沒關系。”
用“像男人一樣”來形容一個女性有多能幹,真的是從根本上的認同嗎?
老鄭又“啊”了一聲,看顧燕清态度嚴肅,并不像跟他說笑,于是鄭重地點點頭:“你說的對 ,男女都一樣。”
主任和老鄭先行離開。
顧燕清也起身準備走了,林舒對他表示刮目相看,少有男的能有這個覺悟。她這樣想,也這樣對顧燕清說的,“咱們臺裏,就屬你一個男的會說人話。”
顧燕清斜看她一眼,默默嘆了口氣。其實挺多時候身邊人因刻板印象說出什麽不當的話來,他是真懶得理會。
但如果給身邊的女性造成不适,他也不介意反駁一下,盡管在某些人看來顯得較真和不理解。
顧燕清對林舒的“誇獎”敬謝不敏,雙手插兜,走進電梯。
林舒跟他一起進去,不鹹不淡地開口:“我記得葉校是你的女朋友。”
顧燕清實在沒心情和她閑聊,何況是往自己身上剌刀子,他瞥了一眼林舒,“你要我幫你回憶一下陳觀南嗎?他也回國了。”
“神經病。”林舒無語。
虧她還覺得這是臺裏僅存的一個好男人,也這麽不做人。
不過聽他話的意思,兩人分手了?活該!
顧燕清走到停車場,上了車,遲遲沒有開出去。他拿出手機,點開微信往下劃,幾乎劃到最下面才看到葉校的名字。
聊天記錄都還在。
他是昨天轉機回國的,沒睡幾個小時,在電梯裏看到葉校的那一瞬間,像激流勇進的瀑布,把他的倦怠和困意沖的一分不剩。
旁人想不通的事,顧燕清統統知道原因。
他們已經分手快兩年了,除了去年那通電話,沒有任何聯系。離開時她拒絕告訴他真實原因,回來她同樣也沒有跟他打招呼。
她一向特立獨行,并且認為自己的事和他無關,呵。
突然,一股無名火從胸腔裏呼嘯而出,像盛夏裏的烈陽燒化水汽,又像冰川決裂般的巨響。
葉校回到家立即去洗澡,然後把周一出差的行李給收拾了。
坐在地板上整理東西的時候,手機就放在腿邊,她時不時會瞅一眼,已經十點了。距離她中午碰見顧燕清過去十個小時了。
她下午問了,顧燕清的确輪換回來了,電梯裏十幾秒的共處不是她的錯覺。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她都要和前男友在一個單位上班,擡頭不見低頭見。雖說遇見的概率不算高,但肯定沒法避免這種可能。
要主動打招呼嗎?
但是打招呼說什麽?顧燕清那麽驕傲的一個人,碰上她,也算倒了挺大的黴,他還能跟她好好說話嗎?
葉校緊緊捏着手機,過了會,她煩得把手機摔在床上。
第二天,葉校從起床一直忙到晚上。
上午要做本職工作,下去要忙着采訪元宵晚會,各路表演嘉賓,彩排情況,現場還是挺熱鬧的。她一個做社會新聞的,很少見到這麽多明星,雖然他們也來衛視錄綜藝。
葉校第一次出鏡,直播連線,因為準備充分再加上提前做了大量的模拟訓練,并沒有特別緊張,也能接住主播的話茬。一來一回,順利完成。
結束後她回看視頻,自己在鏡頭前還不是特別自然,老記者說:“挺不錯的了,沒有背詞的痕跡,忘了幾個信息點,以後帶你多做點錄像型現場報道練練。沒問題的。”
聽到老師這樣說,葉校臉上終于露出松快的笑容。
今年的元宵晚會的主持人中有林舒,其實跨年晚會也是她,葉校和她共事時間不長,除了陳觀南前妻的這個标簽,她還是一個個性鮮明的女強人,不止漂亮。
臺下的vip專區坐着臺裏的高層,還有邀請的大領導。攝像機掃到觀衆席的時候,一閃而過,在一張不算很年輕但俊朗的男人臉上停留了兩秒,給了一個特寫。
光是看臉就能判斷出他的身材很高,穿着随意的黑色高領毛衣,牛仔褲,給人一種肆意又穩妥的感覺。
鏡頭掃到他時,他正在看手機,像是來打發時間的。
是陳觀南,相比24歲做調查記者時,他的臉上已有歲月侵襲的痕跡。
淩晨十二點超出五分鐘,晚會結束。
林舒做完謝幕詞回到後臺,化妝臺前擺滿了鮮花,幾乎都是追求者送來的,花團錦簇,豔俗至極。
林舒讓助理把這些鮮花拿去給工作人員分了。
她坐下喝了一口水,開始卸妝。沒多久,助理又捧了一束鮮花過來,這花很奇怪,是純白色的。和一般的花束還不太一樣,有點像……新娘手捧花。
“舒姐,這裏還有。”
林舒從鏡子裏瞥過來,落在助理的手上,身體不自覺僵硬了下。
花株小巧,而鞘成擁抱狀态,像個精致的小鐘擺,對比那些張揚的鮮花,它很不起眼卻又那麽獨特。
助理翻找半天,一張表明身份的卡片都沒有,“不知道誰送的,怎麽處理?”
林舒斂着眼皮,移開視線。是陳觀南送的。
鈴蘭,花語是幸福永駐。
他回來了。
林舒并不認為陳觀南自大到覺得自己就是林舒的幸福,他這人對愛意,對喜歡,從不宣之于口,總是克制又收斂。
他送她鈴蘭,只是因為這不僅是她最喜歡的花,還是當年他們婚禮的捧花。
這算什麽?
“舒姐,這是最後一束了,要不你拿回家吧。”助理笑着建議道。
林舒不容置喙地說:“丢到垃圾桶裏去。”
“啊?這挺好看的啊。”助理驚訝,以為聽錯了。
林舒重重地放下保溫杯,将所有的脾氣都傾注到那個無辜的保溫杯上,她一天的美好心情全都被這束花給毀了。
也被陳觀南給毀了。
助理看出她在發脾氣,有點尴尬地往後退了兩步,把花也挪到她看不到的地方,“那我拿去扔了……”
陳觀南祝願她幸福,她他媽的幸福在哪裏?
林舒的這股無名火來得特別快,她用力抿了抿唇,然後從包裏拿出紙,寫下一行字,是一個地址。
她交代助理:“明早把花送到這個地址,讓司機親自交到姓陳的手裏,跟他說我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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