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60章
自從顧燕清發了那條微信, 得到對方并不願意再往前一步的信號後,葉校就不做強人所難的事了。
她很清楚,被不喜歡的人追着只會反感。
後來, 即使在同一棟大樓裏辦公,他們也連續一周沒有碰到。只有通稿庫系統是共用的,葉校偶爾會在後臺看顧燕清的通訊稿。
三月初,他制作的專題《難民營生存現狀》獲得年度最佳新聞獎,在國際頻道的晚間新聞播出。
葉校挺為他感到驕傲, 不是因為顧燕清是她的前男友,就單純為這個人感到驕傲。
她很想發個微信給他道喜, 但字打出來的時候感覺怪怪的, 從顧燕清的角度大概會覺得堵得慌吧, 葉校想想還是作罷了。
周一下午,臺裏通知開職工大會,所有在編人員都要參加,聽臺長進行核心價值觀教育。
這種職工大會葉校去年就參加過,毫不誇張地說, 是個治療失眠的有效辦法。但她還有點活兒沒幹完, 便收拾了電腦和同事往會議廳走去,找了個後面的位貓着。
也不是不愛聽,她一向覺得自己的思想還挺正,不太需要糾錯。
和她有一樣想法的人還有胡瑞文, 坐下沒多久,他悄無聲息地坐在葉校身邊的空位置上。葉校看了他一眼, 胡瑞文帶着戲谑笑笑:“不應該啊, 以我對你的了解, 這種時候你應該坐去第一排聽思想教育。”
前排是領導。
葉校聽出胡瑞文的調侃, 但是她開玩笑的時候也習慣冷着臉,調動不起笑肌:“我謝謝你,第一排是臺長的座位,我再等兩年。”
胡瑞文:“聽聽,你又謙虛了。看上臺長的位置了是麽,等會哥跟那老小子說說給你退位讓賢?”
葉校:“……你去說吧,我等着。”
兩人的交談內容像法外狂徒。
Advertisement
過了一會兒,葉校把電腦合起擱在腿上。後門陸陸續續的進來人,她完全沒辦法寫稿,而且被領導看到了也不好。
胡瑞文問她,“我好像還沒有你的微信吧,還記得咱倆的約定嗎?”
葉校點了下頭,拿出手機,點開二維碼遞到胡瑞文手機下。
加上後,胡瑞文當着她的面點開她的朋友圈掃了一圈,葉校朋友圈裏并沒有生活相關的東西,但也不是什麽都沒有,最起碼她挺會轉發新聞鏈接的,空閑的時候會看看前輩寫的文章。
胡瑞文給她最上面一條點了個贊,葉校嘆氣,“有必要這樣嗎?”
胡瑞文笑笑:“習慣了。我們做綜藝節目的加上明星或者經紀人,馬屁先拍上。”
葉校蹙眉:“你有點……”
胡瑞文:“你想說舔狗嗎?”
葉校立馬否認:“我沒說。”
“我看你的表情也不像有好話。”胡瑞文笑着說:“不懂了吧,打工人就要舔得坦坦蕩蕩。”
葉校也笑了笑:“你說得對。但你長得還挺帥的,不至于那樣說。”
“是麽,我和你家老顧誰帥?”胡瑞文又來勁了。
葉校沒回答,顧燕清沒有跟胡瑞文說過他們已經分手了。早知道她當初就不應該跟着他去打籃球,将兩人的關系擺在明面上。
只是葉校當時的确沒想過會分手,現在有些後悔。
阖上不久的後門再次被打開,也把外面的風帶進來,葉校下意識轉過頭。這次進來好幾個人,有男有女,顧燕清正好和她的目光對了個正着。
他淡淡地看了葉校和胡瑞文一眼,視線從她的臉掃過,然後向前面走去。
一起進來的還有林舒,她站在走廊往下只需一眼,當即決定現在就坐下,讓葉校和胡瑞文往裏面挪一個位置。
胡瑞文沒什麽不高興,利用職工大會聊八卦也不算浪費時間。但他還是問:“舒姐,你怎麽不坐去前面啊?給你留好了位置。”
林舒輕輕哼了聲。
胡瑞文:“哼是什麽意思,我們這兒是學渣茶話會嗎?”
等人都走了,門被關上,林舒這才開口:“年輕人不要談辦公室戀情啊,分手了還擡頭不見低頭見,多尴尬。”
胡瑞文秒懂,他仰着脖子也掃了眼,陳觀南正坐在第二排,正側頭與一個大領導講話。
他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葉校覺得這話放在自己身上也挺适用的,是挺尴尬。
這樣想着的時候,她的目光還落在顧燕清的後背上。白襯衣黑長褲的着裝給她一股熟悉之感,包括他的眼神,說話的聲音,和以前都沒什麽變化。好像下一秒他就會來牽她的手,或者抱她。
葉校把目光從他的背上揭下來,在心裏嘆了口氣。
大會開了一下午,中間有兩次休息,臺長和副臺長也要喝點水潤潤嗓子,或者去廁所方便一下。
到五點多已經有人溜走了,葉校卻一直定定坐在那,聽着胡瑞文給林舒不遺餘力地講笑話,逗女神開心。
和他給自己的“定義”十分貼切,旁邊的小姑娘也被他時不時逗笑。
快結束的時候,胡瑞文問林舒:“晚上一起去吃鐵板燒吧,好久沒吃了。”
“可以啊。”林舒問葉校,“你去嗎?”
胡瑞文幫她說:“她去。”
她無所謂,活這個下午都幹完了,待會回去上傳等待審核就好了,于是點點頭。
胡瑞文跟葉校說:“把老顧叫上,一塊喝點。”沒聽到回應,胡瑞文掃她一眼,“你們倆吵架了嗎?”
葉校還是沒說話。
胡瑞文只好自己拿出手機,“那我來叫。”
葉校忽然說:“我就不去了吧。”
胡瑞文不解:“你現在怎麽跟個姑娘似的。”
“我本來就是女的啊。”葉校無語。
她倒不是扭捏,只是現在還沒想好怎麽應對和顧燕清的關系。
葉校只是覺得做任何事情都要講究方式,最起碼要知道對方的心意,如果顧燕清确實要的是和她相忘于江湖,那她也不用想什麽辦法了,直接尊重他。
葉校回了一趟機房,林舒跟着她一起去了,葉校并不懂她為何要跟過來,盯着她做事。林舒給出答案:“要是顧燕清把某人叫上,我就不去了,先在這等會。”
葉校笑了下,兩個人竟然有同樣的尴尬,葉校微微嘆息,“其實,我和顧燕清已經分手了。”
林舒:“看出來了。他出國這麽長時間,異地戀也不是誰都能談的。”
葉校提交了審核後,拿上包:“走吧。”
坐林舒的車去鐵板燒店,一個同事發來照片,聚會上沒有陳觀南,林舒這才松了一口氣。
相比來講葉校就比林舒坦蕩得多了,前任在又如何呢?
這家鐵板燒店面挺大的,在一家商場的五樓,葉校一走進來就聞到香味了,同事沖她招手,“這裏,快過來啊。”
給她倆留的位置是最靠近外面的,就在胡瑞文和顧燕清的中間,一看就是胡瑞文會幹出來的事兒。
顧燕清看到葉校的一瞬間,眼底也出現一絲訝異。
林舒率先在胡瑞文旁邊落了座,葉校被顧燕清看得莫名其妙,過了會兒在他手邊也平靜地坐下來。
她把外套脫掉,搭在座椅後背上,扭身面向桌面時看到看見顧燕清疊到手肘處的襯衫袖口,露出一截小臂來,手腕很舒服地搭在橡木桌上。
葉校身體向後靠了靠,脖子總是被羽絨服的毛領子搔到,還有包,連同她人,一起堆在一張椅子上,她把身體往前挪了挪,四周看看有沒有空椅子可以放東西。
顧燕清側過頭來,主動跟她說話:“找什麽?”
葉校說:“挂衣服。”
他擡起手,說:“給我吧,旁邊有個儲物筐。”
葉校再次把身體往前挪了下,就是自己不動手,讓他自己取衣服。
顧燕清看着她,在心裏無奈一笑,但沒說什麽,把她椅背上的羽絨服拿了下來又習慣性地折了幾下,衣袖和兜帽往裏前襟扣,疊的不算板正但看得過去,放進衣筐裏。
葉校看見下面的那件外套是他的,被她壓在下面了。
這個聚餐一看就是随時組的,只要是跟胡瑞文熟悉的都能被他拉過來。葉校其實對胡瑞文的性格一直很迷,說他是社交達人也不止,如今才回過味來。
他大概是介于海王和舔狗之間的一個神奇存在,對林舒這樣的女神就是舔狗,對普通女孩就是海王。
但他無論哪一種身份都十分有原則,只要不和他牽扯關系就不太招人煩。
葉校偶爾聽聽大家說笑話,一直沉默着。
顧燕清一直很放松,并在乎跟誰一起吃飯。他慢慢地喝着酒,在充滿煙火氣的地方,看着身邊鮮活的人,各個臉上映着紅光,好像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兩個人沒說什麽話,以前做炮|友的時候在朋友面前說話和動作都收着,基本不溝通;現在分手又不講話了,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原地。
有個女生說起他新聞獲獎的事,一臉崇拜地說:“顧記者,恭喜你喲。”
顧燕清笑着道:“謝謝。”
“其實我們早就關注到你了,也很想跟你認識,就是認識不到。”女孩子說起話來有些羞赧又膽大,“之前我們看過你打籃球,哈哈。”
顧燕清說的什麽葉校沒聽清楚,她垂頭搓了搓耳朵,不知道這個女孩子說打籃球和她看的是同一場嗎?
當時他在球場上故意撩了一把衣服引起她的注意。她那會兒癡迷于他的身體,根本沒法把持住自己。
顧燕清是一個很随和的人,別人同他說話,無論感興趣還是不感興趣的,他都會認真解答。
葉校從回憶裏抽身時,那邊話題已經聊到:“那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顧燕清誠實地說:“現在沒有。”
女生捂嘴一笑,沒想到他還真是有問必答:“你總是在國外工作,找過外國女朋友嗎?”這話也是明知故問,他工作那地方,想就地找女朋友也沒可能啊。
顧燕清說:“沒有。我喜歡中國女孩。”
可能是他太好說話了,身上又有種淡淡的威嚴感存在,幾個女孩子反而不好意思繼續開玩笑了,又是一陣羞澀的笑意過去。
——現在沒有女朋友。
葉校坐在他旁邊聽得一清二楚,總覺得這話可不像善茬,她抽了張紙巾擦擦嘴角,手肘和他碰了下。
顧燕清看了她一眼,“怎麽了?”
葉校說:“我忘了恭喜你獲獎,你真的挺棒的。”
顧燕清看着她的眼睛,不禁挑眉,“是麽?”
葉校點頭,“嗯。你這一年有再受過傷嗎?”
顧燕清沒回答。
葉校說:“我不是想關心得與衆不同,就是問問你,工作的時候要小心。”
顧燕清說:“生老病死面前沒誰特殊,真來了躲不過去的。”
行!這話說得讓人沒法接,葉校也不知道跟他怎麽說下去,顧燕清但凡想堵她,總是有辦法。
于是葉校選擇閉嘴,在心裏頭默默給了他一拳頭。
飯過半巡,他跟服務生要了杯啤酒,又裝作無事發生般問葉校:“要試試啤酒嗎?以你的酒量喝一點應該不會醉。”
葉校面無表情地說:“不了,我感冒還沒好。”
後半段兩個人都沒參與聊天,吃得很安靜,之後大家決定各回各家,有人明天早班。
顧燕清把外套遞給葉校,問她:“你怎麽回去?”
葉校站起來穿衣服,他喝了酒也沒法開車送她,于是反問:“你呢?”
顧燕清:“代駕。”
葉校對上他的眼睛,顧燕清喝了酒後目光有些直,還有些渙散,莫名顯露出一絲柔軟之意,挺好欺負的。
葉校笑了笑,說了句自己都覺得挺離譜的一句話,“我送你吧。”
顧燕清沒聽清楚,“什麽?”
葉校提高了些許音量,以至于整桌的人都能聽見,“顧師兄,我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我知道。”
顧燕清的耳朵有些紅,但不是因為酒精,他喝酒不上臉,反而越喝越白。至于耳朵怎麽紅了,他沒察覺到。
他驀地沉默下來,是全部肢體的沉靜,就這麽看着葉校。
葉校說:“我有駕照了,可以送你,你不方便嗎?”
半晌,他才低低開口,“……可以。”
眼底漫了層微妙的笑。
那幾個崇拜他的小姑娘八卦地瞅過來,又緊張地撇開眼,他媽的,她們怎麽沒有這個膽子?
林舒也默默抽了口氣,非常有存在感地“嘶”了一聲,“好家夥。”
林舒也喝了酒,她懶得叫代駕了,就把車丢在商場樓下,叫自己家的司機到臺裏等她,她要回去拿個東西。
從樓裏走出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林舒身上只有一件連衣裙,大衣被她吃飯時不小心沾了油污,她就不太想穿了,寧願凍着。
林舒一直是個對生活,對別人,對自己都很固執的人。
她也不太在乎別人說她什麽,每當父母開口勸阻她不要幹什麽事兒的時候,總說:“你看哪家姑娘像你似的。”
她就會用一句話來反駁:“別人怎麽樣是別人的事,關我什麽事。”
這種特立獨行的由來,是有跡可循的,比如她和陳觀南的婚姻。他們都曾經妥協過,降低過标準,走到最後還是一團糟,是她人生最大的敗筆。
但看到年輕的女孩子,她竟有些羨慕,羨慕有勇氣的人。
司機給她打電話,說還有兩個紅綠燈才能到,林舒寬容地跟對方說慢慢來,不着急。
“舒姐,你等我給你打電話再出來。”司機說道。
林舒沒有進去,在花壇邊站了會兒,順便從包裏摸出一盒煙,又找打火機。
風太大,火怎麽也點不着。
她低頭努力的時候,一只瘦長的手伸了過來,手持着一沓文件,正好幫她遮住風,那人另一只手拿出防風打火機,給她點着了。
是利用伯努利原理,加大氣流噴射,提供足夠多的可燃氣體。
陳觀南把打火機收回外套裏,冷冷地看着她。
林舒也眯了眯眼,同樣仇視。
陳觀南回憶起了什麽,說:“你以前讨厭我抽煙,現在自己還抽,你自己什麽身體狀況不知道嗎?”
林舒卻沒長一張好嘴,“還有心思管那麽寬,沒被我罵夠嗎?”
上次送的鈴蘭花被她退回去了,還打臉般給退到家門口,但陳觀南并沒有生氣,他只是感受到了林舒的憤怒,她要是能好好收下那束花就不是她了。
陳觀南說:“我在提醒你,抽煙對你的身體沒好處。”
林舒呵了兩聲,對着陳觀南的臉輕輕吐了個煙圈,挑釁道:“我用不着你提醒,該做什麽我自己清楚。”
陳觀南沒躲,只是閉了閉眼,奶白色的煙霧撲了他全臉,是他已經習慣了的二手煙味,還有林舒身上的香水味。
他說:“你願意抽就抽吧。你的司機沒來嗎?穿這麽點不冷?”
林舒再次惡狠狠地說:“不要你管。”
陳觀南默默嘆氣。剛離婚的時候他們都挺潇灑,還在民政局門口揮手說再見,林舒抱着手臂,像個驕傲的孔雀般對他說:“陳觀南,沒了你,我還有大片森林。”
那大片的森林他沒見着,但是她的戾氣這兩年越來越重,每次回國但凡碰着面,無論是在單位,還是陳觀南去看望她的父母,林舒總能極盡所能地對陳觀南表達出不友善。
陳觀南沒再說話了,他判斷出林舒不是在等司機就是在等出租車,無需送她回去。
他站在風口,用身體幫她擋了會兒風,也不看她,默默地看着手機。林舒總是單向釋放惡意也沒有意思,于是默默把一根煙抽完了。
兩人都沉默着,在外人看來竟有種恩愛有加的和諧。直到司機把車開過來,林舒拉開車門坐進去,目不斜視的。
司機摸不着頭腦:“觀南哥,你不上來嗎?”
陳觀南擺了下手,“送她回去吧。”
“哦,那我們走了。”司機說。
林舒坐在後座,只能從一點點的後視鏡的視角裏看到那人,陳觀南站在那沒動,一直到車子拐彎。
他的打火機是她送的,防風的原理也是他告訴她的,在此之前林舒一直以為網上說的防風打火機是智商稅。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看到他就火冒三丈,陳觀南毀了她對童話的美好向往,但也給了她最美好的感情,給她的青春年華裏添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從他來到她家的那年算,他們已經認識二十年了。
葉校想送顧燕清回家是真的,并不是想跟他睡。因為他的公寓距離這不遠,開車十幾分鐘的功夫不至于叫代駕了。
拐出停車場,路上并不擁堵,車上氣氛倒有些凝窒,顧燕清觀察着葉校調整座椅,啓動,挂擋,熟門熟路,他們分手前,她還沒有駕照。
“你住哪?”他忽然問。
葉校說了個地址,顧燕清說:“先送你回家吧。”
葉校手搭在方向盤上,“我待會到你家樓下可以打車。”
顧燕清拿出手機,煩躁地說:“先去你家,我叫了代駕在那等着,別跟我争。”
葉校皺了皺眉,她不明白這樣的安排,她說的“送你回家”還有什麽意義。
但是她也不想跟顧燕清在這個時候為這種小事争執,于是聽了他的話,導航到自己家樓下,開過去要四十多分鐘。
一路上沒堵車,也沒碰上多少紅燈,葉校開車又比較快,到自己家樓下的時候,代駕還沒有到。
她側了側頭,看向副駕駛的人,顧燕清好像睡着了。
他人窩在座椅裏,雙手抱臂,兩腿分開,腦袋微微歪着,下巴半掩在外套領子裏。
和以前的睡姿一樣,葉校靜靜地觀察他,感覺這個腦袋歪着會不會致使頸椎病,或者落枕?
猶豫了足足兩分鐘,葉校擡起手,拇指輕輕撫在他臉和嘴唇,揉了下他的耳朵,顧燕清沒醒,葉校感受到他的下巴有些胡茬的粗粝感,耳朵依舊很燙。
她想幫他糾正一下這個睡姿。
馬路對面開過來一輛車,碰上堵路的小電動,不耐煩地摁了下喇叭。
葉校長時間住在這裏,對周圍鄰居的素質要求不高,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但是她感覺到手底的動靜明顯發生變化。
顧燕清好像被車鳴聲吓到了,他迅速睜開眼睛,身體機敏地抖了下。
葉校被他的驚住了,想要縮回手,顧燕清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幹什麽?”
非常狠的力度。
葉校感覺自己的手腕骨快被他捏碎了,特別疼,她低喊了一聲,“放手。”
“哦。”顧燕清四周看了看,終于恢複清明,靜了靜,再次問:“你剛剛想幹什麽?”
同類推薦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