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17

好熱,為什麽會這麽熱?

“當然熱啦,我的小久。”

溫柔熟悉又好聽的聲音,是誰的?

有什麽東西輕飄飄地落在臉上、額頭上、眉心上…最後停留在嘴唇上,溫溫軟軟的。

“嗯……”努力讓自己睜開眼睛,眼前的事物由模糊變清晰,終於看清了聲音的主人。

原來是他啊。

“王爺…嗯!”小嘴被封住,冰涼的水由那溫軟的唇喂入他口中,一時欲罷不能。

俊美的男人捏了捏他的臉,寵溺地說:“怎麽?我的小久睡糊塗了?”

汝久遙怔怔地看着他,又看看四周,再驚訝地看看自己,赤裸着身子不說竟還被那人抱在懷裏,兩人就這麽緊貼着坐在浴池裏,而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不正是蕭醒兒嗎?

對啊,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他汝久遙是這個人買回來的男寵,這種事早已是理所應當的了。

可總覺得哪有不對勁。

眼前這個年輕俊美的少年似乎跟記憶裏有些不同,可哪裏不同呢?又說不上來。

蕭醒兒的手劃過他的脖子沿着胸膛到達腰側的曲線,慢慢地不留半點遺憾的來到汝久遙羞澀的私處,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合攏雙腿,卻使不上力氣,讓他分得更開。

“怎麽了?我的小久想要反抗嗎?”

“不……王爺,啊……”

怎麽回事?這是自己的聲音嗎?為何如此陌生?

身後的人似乎不滿他的無動於衷,惡意地在他的耳垂下咬了一口,讓汝久遙渾身一顫,身子卻更熱了,感到下身被什麽東西抵着,汝久遙感覺一陣害怕,他驚恐地掙紮起來,大喊“不要。”

可蕭醒兒哪肯放過他,只是緊緊擁着他,吻着他,安慰道:“別怕,別怕…不會讓你疼的。”

不可思議地,汝久遙頓時覺得無比安心,他下意識地更加貼近身後的胸膛,就算再痛都不想離開,可預想的疼痛遲遲不來,他驚訝地回過頭,卻見那人早已欲罷不能。

這……

原來如此,是夢啊?

難怪,難怪。

那麽,夢何時醒呢?

緩緩閉上眼睛,意識再次抽離而去。

可惜汝久遙并沒能睡多久,因為他很快就被人硬生生地給叫醒了,所以終於從夢中醒來時,汝久遙生氣的想罵人,可幹燥的喉嚨讓他一時間無法說話。

“醒,醒了醒了,公子醒了!!太好了…太好了…”站在床邊的是紅着眼睛的秀兒,見人醒了,急忙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給他喂下去。

汝久遙愣愣地睜大眼睛,待視線終於适應并且清晰之後,腦子也跟着明朗起來,被山賊追殺的情景歷歷在目,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公子?你怎麽了?”秀兒見他滿頭是汗的樣子擔心的問。

汝久遙蒼白着臉,驚恐地看着秀兒,伸手用力抓信她的手臂,用顫抖的聲音道:“山,山賊,皇上…唔,痛。”

秀兒趕緊輕撫他的手,慰道:“沒事了,已經完全了。”

“可是……”汝久遙激動的想撐起身子,秀兒忙把他輕輕按住。

“別動,你的傷口還沒痊愈。”秀兒說着眼眶又是一陣發熱,“笨蛋小久,你知不知道我和戈護衛回來的時候看見滿身是血的你,真的以為你死了!”用袖抹去淚水,說“真是的,你怎麽可以讓人這麽擔心?笨小久。”

見從來不曾哭過的秀兒這會兒變成了大淚人,汝久遙還真覺得自己做錯事了。

“別哭了,秀兒,是我不好。”

“對,就是你不好!哪有人用身子去擋刀的?你以為你是什麽啊?”秀兒停止哭泣,一副姐姐教訓弟弟的模樣。

汝久遙這下總算肯定自己是真的安全了,可他們是怎麽脫險的呢?

秀兒摸了摸他的額頭吩咐他別亂動便走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碗粥。

“來,已經溫了,趕緊吃完再睡會兒。”秀兒坐到床邊,見汝久遙又想撐起身子連忙制止他的動作,“別動別動,我來喂你。”

“嗯。”跟秀兒他從來不空氣,七年來他們早就把彼此當成親人,秀兒雖然有時候還是會喊他公子,但汝久遙卻從來沒把秀兒當侍女。

秀兒看着他喝粥的樣子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輕笑道:“那日我和戈讓回來後見不着你們就去尋你們,誰知……呃,你說我們看見了什麽?”

“嗯?”汝久遙看了她一眼不解,“還不就是快死了的我?”

“錯!”秀兒說,“那天我們看到的是殺氣騰騰的皇上,連戈護衛都說從來沒見過皇上這麽生氣,簡直就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樣,還有還有……這些日子都是皇上親自喂你喝藥的哦。”秀兒越說越興奮,完全沒停下來的跡象,“我說公子,這皇上對你啊,肯定還是有感情的。”

“哼,就算有也是對以前的那個小久。”汝久遙涼涼地說。

秀兒皺了皺眉:“難道你不喜歡皇上嗎?”

汝久遙笑而不語。

“其實你不是不喜歡,你根本就是還愛着皇上。”

“才沒有。”汝久遙低聲反駁。

秀兒說:“七年前那次你病了一個月,還不是因為……”

“噓,別再提了!”汝久遙揚手捂住 秀兒的嘴,卻弄疼了後背的傷。

秀兒心說:“好好不提了,真是,你看你現在什麽樣子,先前還一副滿不在乎已經放下的樣子,現在又為他去擋刀,你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嗎?真是比豬還笨。”

“誰比豬笨啊?別拿我跟豬相提并論!”

“沒錯!你就是豬!”緊接着汝久遙的是一道洪亮有力又極具威嚴的聲音,随後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就大步跨了進來,兩人皆是一愣。

汝久遙心裏更是緊張,剛才的談話不知這人聽到了沒有。

蕭醒兒的目光直直射向床上的汝久遙,看得汝久遙心裏發毛,不禁叫了聲“皇上。”卻又被蕭醒兒擋了回去。

“嗯?忘記不能叫皇上了嗎?現在就更不能叫了。”坐到床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嗯,沒那麽燙了,你還真是會折騰人。”

“……”這人又恢複生龍活虎的模樣了,氣色也很好,還有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又回來了。

“你啊!下次再不許做這種傻事,居然用身體替朕擋刀,正如秀兒所說,比豬還笨!”蕭醒兒看了眼秀兒手中的粥,“拿來給朕。”

汝久遙見狀忙道:“不用了,皇……呃,我吃飽了。”

“什麽?”皇帝頓時像看怪物一樣盯着他,“你竟能說出這種話來?就這麽點粥如何配得起你的身形?”說着又盯着汝久遙看了一會兒,“不過這半個多下來,倒是瘦了不多,哎……再吃點吧。”

“真的不用了。”居然拿我跟豬比,誰還有心情再吃下去啊?

“怎麽?把你與豬相提并論,生氣了?”蕭醒兒低下頭在他耳邊吹了口氣調侃地說。

“皇上!請你別再戲弄我了。”真的這麽讨厭的話眼不見為淨不就好了?

蕭醒兒忽然收了笑容,認真地看着他:“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嫌棄你。”

汝久遙渾身一陣,雖然是很好聽一句話,至少皇帝連“朕”字都不用的時候說的每句話都是認真的,可為什麽心裏卻突然揪緊了呢?

好想從這個人身邊逃開,越遠越好。

“等辦完事之後,我帶你一起回皇宮。”皇帝又恢複笑容,輕輕撫摸着他的頭說,“知道嗎?在皇宮的禦花園裏的月光湖中,朕建了座湖心小院,長滿了樹木花朵,你一定會喜歡。”

是嗎?去皇宮?就因為替他擋了一刀就得到這麽大回報?那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怎麽了?不高興?”

“不是的。”汝久遙垂下眸子,拼命想轉移話題,“對了,那些山賊…”說道那夥山賊汝久遙還是心有餘悸的,再加上背上的傷更讓他害怕。

蕭醒兒的手輕輕摸着他的頭沒有離開,看出他後怕,於是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放心吧。”

這樣的觸摸讓汝久遙想起了醒來前的那個夢,仿佛與之重疊,汝久遙莫名的感到安心,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怎麽?想睡了?”蕭醒兒替他拉好被子,心知方才的粥是藥粥,那裏面滲了養身的藥會使人睡着。

“不,我已經睡的夠久了…”可眼皮卻開始不聽使喚,汝久遙生怕再夢到剛才的夢不敢再睡。

“哎~你就乖乖的再睡一會兒吧?”蕭醒兒見他努力睜着上下打顫的眼皮,無奈地嘆了口氣,“別擔心,等你再醒來的時候我還在這裏。”

此刻的他竟像個孩子似的抓住了蕭醒兒的衣角,與他那胖呼呼的樣子實在有些不附,不過蕭醒兒并不覺得讨厭,反而握住了他的手。

汝久遙點了點頭,終於閉上眼睛。

确定他熟睡後,蕭醒兒才看向剛才同自己一起過來的戈讓,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戈讓恭敬地抱了抱拳:“啓禀皇上,已經辦妥,那賊窩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很好。”

原來那日汝久遙受傷之後,蕭醒兒簡直怒火中燒、火冒三丈,抓起長劍發狂似的朝那些人殺去,毫無章法又不要命的攻擊讓他們一時無法招架,那個調戲過蕭醒兒的頭子不但被捅了好多刀,連腸子都流出來了,再加上戈讓他們也來了,吓的那群山賊屁股尿流地逃走。

但是蕭醒兒當然不會就這麽算了。

正好當初他們離開風家軍軍營的時候,蘇信早已飛鴿傳書給了蕭醒兒的三皇兄玉王蕭玉幫忙。

這玉王不愛朝政,卻愛江湖,如今是名滿江湖的風滿樓樓主,亦是當今的武林盟主。

即使如此,他依然不與朝廷合作,而蕭醒兒也不勉強,只是若對方有難必全力幫忙。

這是他們兄弟間的情誼與共識。

蕭玉向來都極疼愛這個弟弟,收到信後親自帶了二十名高手趕過來,并動用從未使用過的玉王令從皇宮調了二十名禁軍侍衛前來。

傳聞那紅巾寨在這一帶極為猖狂,奸淫擄掠樣樣做齊,這裏的老百姓早已聞風喪膽,甚至搬到了別村也都逃不了他們魔掌,因為那幫山賊的勢力也日益增大,連鄰村都難逃他們的摧殘,所以百姓對那他們已是深惡痛絕。

蕭醒兒帶着他的二十禁軍護衛在蕭玉的幫助下很快殲滅了紅巾寨總堂與十幾個分舵。

而汝久遙就在這樣情況下在蕭玉的臨西別院裏睡了二十多天。

心知汝久遙沒這麽快醒,於是離開卧房來到院子裏,果然看見了自家皇正對着新月獨自飲酒作樂。

算來,他們兄弟兩好久沒見了吧。

“皇兄為何愁啊?”蕭醒兒坐在蕭玉對面,奪過他手中的酒杯喝下,“嗯,好酒。”

蕭玉笑而不語又替自己斟了一杯。

“皇兄此次出行,大嫂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他的三皇兄當年可是娶了名滿天下的江湖第一美人為妻的,就連他這個皇帝的妃子都不及那人半分美麗,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做陪一生,估計他這皇兄是愛不釋手吧,這會兒因為自己的事将他與嫂子分開難怪他要獨自喝悶酒了。

蕭玉卻露出淡淡悲色,嘆道:“不提也罷。”

“嫂子怎麽了嗎?”見他的神情心知肯定出了什麽事,蕭醉兒也不再用玩笑的口吻,“難道,嫂子她愛上別人了?”不會吧?還有人比他這三皇兄更出色?

“不,不是。”蕭玉抓起酒壺仰頭灌了幾口,“是我的問題。”

蕭醒兒不解:“難道是皇兄愛上別人?”

“這……也不是。”

“那是怎麽了?”蕭醒兒更疑惑了。

蕭玉看着他笑道:“總之是皇兄不好,是我沒弄清楚,只是……哎~總之他還是原來的那人就行了。”

這句話聽蕭醒兒竟有些共鳴,不禁失笑。

“倒是醒弟你,口味變重了嗎?”蕭玉突然調侃地說。

蕭醒兒一時不明白蕭玉的話,納悶地看着他:“皇兄何意?”

玉王失笑:“裏頭那個人,總不是普通人吧?”

蕭醒兒愣了愣:“這……”

蕭玉見酒壺已經空了,便起身準備回房,臨走前對蕭醒兒說:“醒弟,感情這種事切記優柔寡斷,猶猶豫豫,不然傷害到的不只是他,還有你自己,因為這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啊!”

蕭醒兒獨自坐在涼亭裏看着手中空空的酒杯,心道皇兄還能獨飲,而自己連酒都沒有嗎?

擡頭望着新月慢慢藏入雲中,蕭醒兒重重嘆了口氣,起身往汝久遙的卧房走去。

夢……也該醒了。

不知那人的夢,是否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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