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夢魇

夜，漆黑寂靜，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客廳的吊鐘不知疲憊的搖晃，指針艱難的爬到兩點鐘。書房昏黃的小夜燈還亮着，Gaia穿着格子睡衣，奶金色的頭發濕噠噠的，随意攏在耳後，正伏案而寫。

來了中庭後，她便開始寫日記，确切的說是中庭觀察手劄，把這裏發生的每件事都記起來，方便日後回華納海姆研究。

自從變成小金魚，她日記的內容基本都變成和Loki鬥智鬥勇的日常，當然還有Loki欺負她的證據，她要拿小本本記下來，日後找他算賬。

桌上濃郁的牛奶香氣讓她昏昏欲睡，突然從Loki房間傳來一聲吼叫，“mother！”Gaia一激靈醒過來，向Loki的房間跑去。

Loki又做噩夢了，“該死.....”他咒罵着直起身，擦掉眼角的淚水。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小時候，frigga教自己法術，他很有天賦，第一天就可以把石頭變成蘋果，frigga似乎比他還開心。

他夢見frigga抱着年幼的自己，告訴他不論發生什麽事，他們永遠是一家人。

他夢見自己決絕的從彩虹橋墜落，挫骨揚灰，他發誓要複仇，他殺光了紐約所有人。

他夢見有人闖入阿斯加德，而他，告訴了他們神殿的位置。

他夢見了自己不曾參加過的，frigga的葬禮。

……..

這個夢魇已經困擾他幾年了，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大概是frigga死去的那天，終究是.....沒辦法得到救贖。

“Loki？”他擡起頭，Gaia已經站在門口，此刻的Loki竟然讓她覺得如此陌生，“are you ok？”

“get out。”Loki扶額，他不會讓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

“我剛剛聽到你喊frigga的名字。”Gaia并沒有離去，當年frigga去世，除了阿斯加德外華納海姆也舉國哀悼，得知這個消息，Gaia的第一反應就是擔心Loki，他最愛的母親去世，他該如何承受。

Gaia緩步走進來，小心翼翼的問：“你在思念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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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Loki似乎崩潰了一般，撕心裂肺的喊起來。“get out！”

Gaia被他的樣子吓到了，靜靜的站在他面前。待他情緒平複，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everything will pass。”

“不，不會的。”Loki突然擡起頭，墨綠色的瞳孔帶着晶瑩，懊悔的說：“是我害死了母親，我才是元兇。”

異常脆弱的Loki讓Gaia心疼，她擁抱他，輕拍着他的背，“NO，不是你的錯，frigga也從來沒有怪過你。”

“此生與她見的最後一面，我竟然再跟她吵架。”每每回想起那天，Loki都心痛不已，他還記得說了多麽傷人的話，他說：你不是我的母親。

Gaia不清楚Loki都遭遇了什麽，他的心似乎千瘡百孔。他将自己沉淪在痛苦的深淵裏，用殘忍和黑暗來麻痹自己，等待着被毀滅的那一天。

Loki的情緒穩定下來，Gaia給他端來一杯熱牛奶，“thanks。”Loki對自己剛才的失控十分懊惱，多年來無處宣洩的情緒在今夜突然爆發，倒是緩解了他始終萦繞在心口的怨氣。

“沒關系，好好休息吧。”Gaia知道Loki這個死傲嬌的脾氣，剛剛的事不提也不問，向Loki到了晚安後便走了出去。

“Loki。”她在門口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過頭輕輕一笑，“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麽，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frigga是愛你的。”

Loki一愣，他的神色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低聲的回了句：“I know。”轉而蓋上被子栽在床上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Loki又恢複了以往的樣子，小金魚靜靜的看着他忙碌早餐，似乎在深夜中被黑暗折磨的人不是他一般。

Loki敲了敲魚缸，撒了點魚食下來，“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語氣柔和的讓Gaia以為他要毒死自己。

“你去哪裏？還瞞着我。”Gaia不滿的說。

“找宇宙原石當然要瞞着你。”Loki穿好外套，神秘兮兮的說：“我已經掌握了宇宙原石的線索，你們華納神族搶不到了。”說完不理會小金魚的抗議，得意洋洋的出了門。

紐約一棟廢舊大樓內，尖銳的高跟鞋傳來刺耳的聲音，Debbie身穿黑色皮衣，目光冷冽。她走進一間密室，幾個雇傭兵模樣的人正在審問一個男人。

“怎麽樣開口了嗎？”Debbie冷冷的問。

“沒有，已經七天了。”

目光掃視過這個奄奄一息的男人，Debbie拿起搶，朝男人的頭上射去，一搶擊斃。她随手将搶扔到一旁，輕描淡寫的說：“這麽久還不開口，不是不知情就是死也不說，這樣的人對我們沒用。”

轉身出門，電梯旁的雇傭兵已經為她按好電梯，“看好這裏，不要讓任何人上來。”

電梯緩緩上升，在頂樓停了下來。Debbie走下來，頂樓的風很大，吹亂了她的黑發。天臺中央烏雲密布，幻境顯現，滅霸再次出現。

“您找我？”Debbie恭敬的問，她不像Loki那樣嚣張，深知這些外來之神的強大，在他們面前人類的力量微小，他們所能做的只有恭順，為了hydra的未來。

“心靈之石還沒有拿到嗎？”滅霸幽幽的問。

“還沒有，我們與複仇者實力懸殊，請在多給我們一段時間。”Debbie如實回答，她知道在滅霸面前不能藏有一點小心思。

“Loki那邊呢？”

“不清楚，我已經很久沒聯絡到他了。”

“哼，找機會告訴他，靈魂之石的線索我已經查到了。”

“really？真的在Gaia身上？”Debbie一驚。

“沒錯，華納神族之女的心，正是靈魂之石。”

“她的心......”

“Loki不能相信，找個機會把他的誅神劍拿來，這顆心，我要親自取。”這句話滅霸似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他恨透了別人威脅他。

“可是，要在Loki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偷到神劍，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會協助你。”Debbie看不清滅霸的表情，他的語氣讓她不寒而栗，“靈魂之石，我勢在必得。”

………

滅霸離去後，Debbie一個人坐在天臺石碣上抽煙，望着天邊發呆，直至煙灰掉落燙傷她的手。聽到後面的腳步聲，她幽幽開口：“you are late，滅霸已經走了。”

“他經常單獨見你，在隐瞞我什麽？”Loki看着她蕭索的背影，明知故問。

“不能得到他的信任，是你自己的問題。”Debbie冷笑。

“可笑！我與你們可不同。”Loki冷哼一聲，“hydra到目前為止，似乎一塊宇宙原石都沒有拿到吧？”

“這也與你無關。”

“怎麽，顧慮到你的小男友不忍心下手？”Loki挑眉，若有所思的說，“他要是看到你這副樣子，不知道多傷心……”

他話音剛落，Debbie的手搶已經抵在了他的眉心，“氣急敗壞了？”Loki對于踩到Debbie的痛點很開心，他輕輕撥開手搶。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Debbie轉過身望着複聯大廈的方向，“滅霸已經查到靈魂之石的下落。”

“靈魂之石一定在Gaia身上。”Loki篤定的說。

“沒錯，靈魂之石就是她的心。”Debbie盯着Loki的眼睛，又說：“只要把她的心挖出來，我們就可以得到寶石了。”

“滅霸是怎麽知道的？”Loki皺眉，他似乎明白了那個幻想，明白了為什麽誅神劍會刺進她的心口。

“不清楚，不過我相信他一定是對的。”Debbie似乎從Loki的眼中看到了猶豫，問：“你似乎在動搖？”

天臺的風很大，Loki黑色大衣的衣角被吹得淩亂，他長舒了一口氣，“靈魂之石我勢在必得，沒人可以阻止我。”他勾起嘴角，笑的陰冷。

天色暗淡，Loki靜靜的走在路上，他今天走的格外慢。他在思索一個計劃，一個殺掉Gaia的計劃。需要什麽計劃呢？他只需在今晚，一劍刺穿Gaia的心，拿到寶石就好，毫無法力的Gaia根本無法反擊。

思緒似乎亂作一團，雖然早知道Gaia與靈魂之石有關，真的到殺她的這一刻，Loki竟然猶豫了。藍色小樓映入眼簾，Loki躊躇片刻，大步邁了進去。推門而入，似乎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屋子裏傳來濃重的土豆和奶油味，他走進廚房，Gaia正在煎牛排，“what are you doing ？”Loki皺眉問。

“煎牛排，看不出嗎？”Gaia眨了眨眼睛，認真的回答，“這是我今天新學的，還有土豆泥和餡餅，也有你的份哦！”Gaia将牛排裝盤端上來，忙的不亦樂乎。

“你怎麽了？”感覺到Loki的反常，Gaia輕聲問。看着她清澈的目光，Loki心中一陣慌亂。

“沒事。”Loki輕描淡寫的搖搖頭，随後不客氣的坐了下來，“讓我來品嘗一下，看你做的合不合格。”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Gaia小聲嘟囔。

“今晚我們去幻世水潭。”回想起昨晚Gaia的安慰，原本應該拿劍刺死Gaia的Loki鬼使神差的說出這句話。

“what？”Gaia看着依然低頭吃飯的Loki，驚喜的問。

“你不能一直這個樣子，再試一次，變成什麽都好。”Loki始終低着頭，盤子裏的牛排快要被他切爛了。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沒有找到宇宙原石，想找我幫忙對不對？”Gaia挑眉。

“yes！”Loki皮笑肉不笑，“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出了意外我不負責。”

“不需要，我自己負責。”Gaia瞪了Loki一眼。

……..

多年後她才知道，那晚的自己險些喪命，她才知道，Loki在她不知情的時刻救了自己多少次。

她捏着Loki的臉嬉皮笑臉的問：“吾王，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對我有意思了？怎麽不跟我表白！”

“誰對你有意思？那時候我志向遠大，才沒時間理你！”Loki傲嬌的瞪了瞪她，又說：“你這個小法師能得到九大國度裏最帥最壞最優秀的邪神Loki的青睐，做夢都該笑醒了。”

Loki殿下一邊洗碗，一邊沉浸在自我陶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