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最後的告別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送給盾佩，哎，沒有緣分的一對

Steve趕到醫院的時候，Peggy已經送進了急救室，隔着玻璃，他看到她蒼老慘白的面容。接到Peggy病危消息是他正在執行任務，恍然間失了神，敵人的子彈穿過了他的手臂，他沒有躲避，那一刻他希望自己就這樣死了吧。

可是他還是來見她了，見這此生的最後一面。

緊握的拳頭還留着鮮血，他許久沒有感覺到這樣的疼痛了，身心俱疲。

“cap，需要為你包紮下傷口嗎？”說話的是Peggy的侄女，也是她通知的Steve。

“不必，謝謝。”

急救室的大門打開，Steve沖了上去，“醫生，Peggy她怎麽樣？”

醫生神色複雜的看看他，嘆息說：“抱歉，她撐不過今晚了。”

Steve險些沒有站住，一向冷靜的他，突然不知道怎麽辦了，無助的靠在牆上，淚水奪眶而出。活下來的那個是痛苦的，Peggy已經經歷過，現在輪到他了。

Gaia默默地站在他身邊，多想擡起手拭去他臉頰的淚水，嘆了嘆氣，向急救室方向走去，隐形形态下她沒有阻攔的走了進去。’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蒼老的Peggy，與Steve畫冊裏判若兩人，她沒有辦法想象這個瘦弱将死的老人，竟然是Steve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人。

Gaia走上前，點了點她的額頭，金光閃爍卻驟然消失。Gaia一愣，将手放在她心口念動咒語，Peggy依然沒有反應。

重複了許多次依然無果，Gaia失望的搖了搖頭，“宿命如此，我也無能為力。”華納神族雖然有重生複蘇的魔法，卻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救，他們會先在對方的額頭上下咒，有金光閃現則可救，沒有則是命已絕。

Gaia甚至用了重生咒想把Peggy從死神那裏拉回來，依然無能為力。

“sorry Peggy，我救不了你。”Gaia帶着哭腔，随後牽起她的手，輕聲說：“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就告訴我吧，我來幫你實現。”

骨瘦如柴的手還能摸得到糨子，這是她軍人的痕跡，也是她和Steve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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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Gaia走進了Peggy的回憶，她看到他們初見時的情景，那時的Steve還是個小個子，在Peggy衆多追求者中不值一提，卻偏偏得到了她的青睐。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勇敢的人。”Peggy這樣覺得，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他用瘦小的身軀擋下了突如其來的□□，獲得血清，成為captain American。他不知道，Peggy的目光始終追随着他。

槍林彈雨他們一起走過，他們說好不是同生便是共死，Steve告訴Peggy，等他回來，他要在勝利的舞會上邀請她跳一支舞。

他始終沒有回來......

她甚至想要随他而去，可是他告訴過她，要堅強的活下去，她等過朝暮，等過黃昏，等到白發三千。老天似乎聽到了她的哭訴，他真的回來了，可是他們錯過的半個世紀，注定再也走不到一起。

Gaia的手不斷顫抖，淚流滿面，她在為他們哭泣，也在為自己哭泣。俯身吻了吻Peggy的額頭，笑着說：“你放心，Steve會來赴約的，他會還你一支舞。”

離開急救室，她坐在醫院外的長椅上發了一個小時的呆，随後撥通了Wanda的電話：“Wanda，我想請你幫個忙，和我一起織一場夢。

…….

Peggy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睜開眼睛，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她站起身，老舊的木制搖椅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餐桌上擺着烤好的蛋糕，馨香的玫瑰嬌豔欲滴，一旁的紅酒在陽光下閃耀着金色的光輝。上世紀熟悉的老音樂在房間裏悠揚跳躍，連門口的木質風鈴也跟着搖曳起來。

一切都那麽美好，Peggy的心情也輕松起來，走到鏡子前，不禁驚訝的捂住了嘴巴，她又回到了年輕時的樣子，白皙的肌膚，濃密柔軟的黑發，還有那似水溫柔的雙眸。

“Peggy！”熟悉的聲音響起，她心頭一震，緩緩轉身，她看到了那個金發藍眼的少年，正沖着自己微笑，他呆呆傻傻卻真摯可愛的樣子，還跟初見時一樣。是Steve！是她用餘生年華思念緬懷的人！

“Steve…..”看着她走向自己，Peggy竟不住的顫抖起來，驚喜的問：“Are you back？”說出這句話，淚水已經布滿了她的眼，當初是他的一句話，支撐她活到現在。

“我回來了。”Steve聲音哽咽，凝視着Peggy，她的笑如天使般美麗，永遠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心口一痛，将她緊緊擁抱。

“我還欠我的女孩一支舞。”撫摸着她的頭發，半個世紀的思念傾至此刻，從未有人想拆散你我，我們卻從未有機會執手。

留聲機裏播放着他們最喜歡的曲子，Steve牽着Peggy的手，合着節拍，翩翩起舞。他小心翼翼記着剛剛學會的舞步，生怕踩到Peggy的裙子，忐忑不安卻滿心歡喜。

這是他們第一次約會，也是最後一次，Peggy像靈動的蝴蝶，笑得燦爛，他的女孩這麽美，他曾經幻想一輩子讓她平安喜樂。

随着舞曲跳躍，他們曾經的時光一幕幕出現在眼前，初見時那驚鴻一瞥，艱苦歲月裏她的陪伴，還有最後一戰中決絕的告白。

人人都知道強大的captain America，只有Peggy了解那個弱小，卻努力的保護着每個人的Steve。他們本該并肩作戰，他們本該是最羨煞旁人的一對。他們本該攜手走過一輩子。

可是，她的一輩子，卻不是他的一輩子。

曲子結束時，天空也暗淡下來，火紅的晚霞代替了晴朗的藍天，用殘酷的美麗宣告一切的終結。Peggy緊抱着Steve，淚水劃過他的脖頸，灼痛了回憶。

“I miss you so much。”Peggy的淚水決堤般湧出來，“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剩我一個人忍受着歲月。哦！我真的做不到Steve！”

“沒事的我回來了....我回來了。”Steve聲音輕柔，“從今以後我會陪着你。”

“不，Steve。”Peggy緩緩放開他，“我知道自己馬上要死了，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能等到你回來這一天，我知足了。”她忍住淚水，笑得凄美。

Steve怔怔的看着她，淚水不自覺的滑落，“可我不知足，我終于回來了，你卻要離我而去。”

“別難過Steve。”她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拭去他的淚水，“過去的終将煙消雲散，你要重新面對新的生活，答應我好嗎？”

“我.....我做不到......”Steve緊握住Peggy的手，天越來越暗，晚霞消散，Peggy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

這是最後的告別。

“你可以的，帶着我的祝福好好生活。”Peggy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了Steve的唇，依稀可見的雙眸流露出的沒有悲傷，只有愛意，“I love you steve，好好活下去。”

她的眼淚落在他的臉頰，随後身體一軟，倒下了Steve懷中。頃刻間，所有的幻影煙消雲散，懷裏蒼老的Peggy已經沒有氣息，唯獨Steve臉上的淚水還滾燙，“I love you too。”他附在她耳邊，聲音很輕。

你我未有幸，一起說聲我願。

急救室外Gaia和Wanda并肩站着，不光Gaia，連Wanda臉上都挂滿了淚水。Gaia沒有說一句話，默然轉身離開。

待她離開，Loki緩緩從門後走出來，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她沒有看到，身後那雙始終跟随的憂傷溫柔的眼睛。

Peggy的葬禮在幾日後舉行，複仇者們集體出席，Steve擡着Peggy的棺材走向禮堂，晶瑩的淚滴劃過眼睛，他親手埋葬了他的摯愛。

葬禮結束，Steve找到了Wanda，“謝謝你Wanda，你圓了夢我和Peggy的夢。”他扯起嘴角，笑容有些苦澀。

“不必感謝我，這是Gaia的主意，我只是幫了點小忙。”

“Gaia？”他環顧四周，并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Loki找到Gaia的時候，她正坐在屋頂喝牛奶，瓶瓶罐罐擺了六七只，“你在幹嘛？借奶消愁？”Loki挑眉問。

Gaia翻了個白眼沒理他，她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發，淡定的說：“我已經想通了，Steve不會喜歡我的。”

“什麽時候想通的？”聽到Gaia放棄，Loki開心極了，卻還是裝作很好奇的問了問。

“當我知道我永遠也不可能讓Steve笑的那麽開心的時候。”想起在Peggy的意識裏看到的他們的故事，Gaia自嘲的笑了。

Loki靜靜聽着，沒有說話。

“whatever！”Gaia舒了舒氣，望着遠處尚未落下的太陽，“一切都過去了，希望Steve能有一個全新的開始，我也一樣。”

“算你有覺悟。”Loki輕笑，他清了清嗓子，嚴肅的說：“為了慶祝你腦子裏的水終于倒出來了，我決定送你一個禮物。”

“禮物？”

“仔細看。”Loki狡黠一下，他雙手一揮瞬間變出一把吉他。

“這是什麽？”Gaia問。

“吉他，中庭上的一種樂器，我剛剛學會，你榮幸的成為我第一個聽衆。”Loki自豪揚揚眉。

“我也想學，教教我吧！”Gaia對眼前這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很感興趣。

“你這麽笨哪裏學得會，還是聽我彈吧。”Loki撇撇嘴，他調整好坐姿，修長的手指按住琴弦，輕快的音符跳動出來......

“My my love …..I`ve been without you too long ……”Loki歌聲輕柔，潺潺溪水般流入心田，溫柔缱绻。

兩個人坐在屋頂，和着清風淺淺吟唱，似乎在訴說心底的秘密。

靜谧的夜晚小路上燈光昏黃，偶爾傳來腳步聲和幾聲貓叫，Gaia穿着家居服坐在床邊，手上拿着以前随手塗鴉的畫像，歪歪斜斜看不出是誰。

出神的盯着畫像，釋然的揚起嘴角，将畫像丢進垃圾桶，随後蒙起被子倒頭睡了過去。

你若無情我便休，就當一切都是場夢，一覺醒來即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