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致永遠深愛的你（上）

紐約迎來了第五個暖冬，陽光籠罩整座城市，碧藍的天空上幾只白鴿滑翔停落，教堂的敲鐘人勤懇的工作。

一輛黑色複古賓利飛馳在路上，汽車略過的風将微微泛黃的梧桐樹葉子吹了滿地。

市中心的展廳今天似乎有什麽活動，一大早就擠滿觀衆，展廳從門外就拉起橫幅，海報一路貼到內場。幾十家媒體架起攝像機開始報道這個頭版頭條新聞。

後臺的工作人員忙的不可開交，調試話筒和音響、對最後的臺本、準備簽售書籍，每個人都知道這場簽售會的重要，絲毫不敢怠慢。

Steve和Natasha繞過工作人員，終于在休息區找到了正無所事事喝咖啡的Tony，“嘿！你們怎麽才來？”

“幻世帶着Wanda和Clint飛過來的，我們倆只能開車。”Steve怨念的說。

“怎麽就你自己，Pietro呢？”Natasha毫不客氣的霸占了最後一個沙發位。

“他去接Loki了。”

“Loki還沒到？簽售會不是馬上開始了嗎？”Steve皺眉。

“排場搞得比我還大，太過分了。”

Tony說着從衣兜裏掏出電話，是Loki打來的，“大作家你到了嗎？”

“我真後悔今天選擇開車。”Loki看着前面浩浩蕩蕩的汽車隊伍陷入絕望，“如果我現在連人帶車瞬移到會展中心會怎樣？”

“那你明天就會出現在犯罪日報的頭條上。”Natasha很自然的接過話。

“好吧。”電話那頭傳來Loki的嘆息，“嘿我看到Pietro了，他是來接我的嗎？”

“你真該好好感謝我Loki。”Pietro靠在車門上，還悠閑了啃完一個蘋果。

“很好，我們發布會現場見。”Tony挂掉電話，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走過來，提醒他準備下，簽售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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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一下，這場高調奢華的發布會并不是我們stark先生舉辦的，他只是今天的特邀嘉賓，為今天的主角助陣站臺。

雖然他帶着昂貴的紅色蝴蝶結小領結和招風的黑超墨鏡，完全沒有當綠葉的意思。

今天簽售會的主角是Loki，确切的說是Loki·Odinson作家。

大戰後Loki選擇留在中庭，他開始寫小說，記錄從前他們的戰争故事，一年後，他的小說《諸神黃昏：邪神之殇》出版，轟動一時，一躍成為全球炙手可熱的作家。

除此之外他還在古典文學方面取得極高的造詣，偶爾寫寫小文章參加參加訪談和活動，加上他的高顏值和致命的吸引力，在全球範圍內擁有萬千粉絲。

甚至成為名校哥倫比亞大學的名譽教授，為學生們教授北歐神話故事與傳說這門課程。

作為學校裏顏值最高的單身教授，同樣擁有一大批粉絲團。

Loki被Pietro直接帶到舞臺中間，他驚奇的出場方式讓粉絲們歡呼尖叫，Tony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鋼鐵俠覺得自己的人氣受到了威脅！

接下來Loki和Tony在舞臺上侃侃而談，确切的說是打嘴炮。Loki向大家介紹了他的新作品——《中庭觀察手劄》，一部北歐神族愛情小說。

坐在臺下的Pietro撓撓頭，“那不是Gaia的日記嗎？”

他剛說完Wanda就狠狠敲了敲他的頭，而Natasha則是一副你敢當着Loki的面說一次試試的表情。

與滅霸的決戰已經過去五年，複仇者們都忘不了那殘酷的一戰，滅霸被成功封印，Gaia犧牲靈魂之石救活Loki，她死去時凄慘的樣子讓大家不想回憶。

複仇者把Loki帶回地球，他蘇醒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三天三夜，之後又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重新做回玩世不恭的邪神，從此再也沒有提過Gaia這個名字。

Loki不提複仇者也不敢問，在Loki面前這個名字是禁忌。

Tony甚至找來很多女孩陪Loki約會，Loki每次都欣然接受，然後用各種方法把女孩們氣走，Tony氣的罵他腦子壞掉了。

Natasha的一句話說出真相，“他的眼裏沒有感情，一丁點也沒有。”

…….

“今天的聖誕晚會準備的怎麽樣了？”Steve恰到好處的岔開話題。

哦對，今天是聖誕節，Loki在中庭度過的第六個聖誕節。

“我剛剛跟Peter聯系過，全部搞定！”Pietro比了個OK的手勢，複仇者的陣營五年間擴大了很多，不少新成員加入他們，Peter就是其中一個，他是個正義勇敢的好孩子。

簽售活動接近尾聲的時候，Tony終于從人群中脫身來跟複仇者彙合，“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活動。”他癱坐在椅子上抱怨。

“那是因為今天的主角不是你！”Wanda毫不客氣的拆穿他。

“小Wanda，我真的一點也不喜歡跟你聊天。”Tony翻了個白眼，望着臺上正神采飛揚的給最後幾個書迷簽名的Loki，漫不經心的問：“這樣真的沒問題嗎cap？”

“什麽？”

“Loki。”Tony沖臺上努努嘴，“他這個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我不知道。”想起Thor回阿斯加德前的囑托，Steve嘆嘆氣，“我們無能為力，包括他自己也是這樣。”

“哦！你們一定在等偉大的Odinson作家給你們簽名。”結束工作的Loki走下來，還是那副輕狂傲慢的樣子。

“別臭美了Loki！這裏沒人想要你的簽名！”複仇者們決定收回他們愚蠢的同情心，畢竟他大部分時候依然那麽令人讨厭。

這次的聖誕晚會是複仇者主辦的，來參加的都是複仇者的好朋友，大廳的照明燈被Clint改成夜店特有的七彩旋轉式LED燈。

此刻他正站在臺上聲嘶力竭的唱着搖滾樂，今年的客人們很友好，沒人朝舞臺上扔酒瓶。

Pietro和Wanda的父親Erik和他的教授朋友也來了，Pietro告訴大家，他們的家庭争端能夠完美解決，多虧這位叫教授朋友。

他的名字叫Charles，有着一雙清澈溫柔，能輕而易舉看透別人內心的藍眼睛。

不過他們似乎又出了新的家庭糾紛，Erik和Wanda、幻世對坐在桌前，他似乎并不滿意Wanda這個男朋友。

Tony原本想要幫忙勸勸，不過Erik總給他一種可怕的足以令他窒息的壓迫感，所以他選擇逃之夭夭，跟幾個長腿女郎喝酒調情去了。

Steve和神盾局的舊同事寒暄，Pietro和Peter跟幾個高中生玩飛镖，不小心射中正在臺上唱歌的Clint的屁股。

Loki從來不會搭讪妹子，他只要靜靜的站在那裏，就會有妹子主動過來撩他，心情好的時候他會巧舌如簧的令對方覺得他是個幽默風趣的紳士。

但他今天對每一個來搭讪的妹子采取了刻薄傲慢的态度，如果不是礙于這場晚會都是朋友，妹子早就把酒潑到Loki那人畜無害的臉上了。

“你今天怎麽了？”連Natasha都看出他的反常。

“她們讓我感到很無聊。”Loki毫不在意的靠在吧臺上，這已經是他喝的第八杯伏特加了，“或許我應該換換口味，你們這的姑娘已經讓我失去了新鮮感。”

“不要把自己表現的像個混蛋。”Natasha輕而易舉看穿他。

“本色出演。”Loki将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Natasha在Loki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秒的落寞，僅僅一秒，他又恢複了常态，“幫我跟那些家夥說聲再見，我要回去了。”

“這麽快？”

“我明天還要上課。”他放下杯子，去衣架找自己的圍巾和大衣。

party人聲鼎沸，忽明忽暗的燈光讓Natasha有些看不清Loki的表情，他頭也不回的揚揚手，與周圍格格不入的身影就此消失在門口。

從複聯大廈出來已經是淩晨，Loki在西裝外套了一件大衣，脖子上依然帶着Gaia送給他的圍巾。他選擇步行回家，party裏嘈雜的聲音現在還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今年聖誕天上應景的下起小雪，Loki揚起頭，凝望着冰涼的雪花落在自己眉心，霜巨人體質的他并不怕冷，他很喜歡中庭的雪花，能讓自己被酒精充斥的頭腦冷靜下來。

街道兩旁的樹枝上挂着缤紛的彩燈，随着百貨公司播放的音樂有節湊的跳動。

即使是深夜路上的行人依然很多，三三兩兩個高中生從Loki身邊走過，似乎正讨論着今晚去哪裏過夜。

Loki漫步在紐約街道上，沒有人知道，這幾年來他經常一人在午夜的紐約街頭游蕩。染上了酗酒和吸煙的惡習，他需要些東西來麻痹自己，讓他無法回憶起那次決戰後的傷痛。

藍色小樓漆黑一片，每次回來Loki都期待着那盞燈能亮起，當他推開門會看到那個金發女孩站在自己面前，笑着告訴他她回來了。

寂靜漆黑的屋子打破他僅存的幻想，Loki嘆嘆氣，脫掉外套坐在沙發上。

他沒有開燈，黑暗中空無一物，門外是慶祝節日的狂歡聲，屋內是他一個人的孤單。

魚缸裏的兩條小魚活潑的游動，盡力吸引着主人的目光。

很多時候，Loki害怕獨處，他在中庭樂此不疲的工作、上課、游走在各種聚會上，裝作享受時光及時行樂，就是不想像現在這樣，被擁擠的回憶壓垮。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思念Gaia，沒有人知道在某個夜晚他曾像孩子一樣痛哭。他沒有看到Gaia以命抵命時的決絕，但她的聲音還回蕩在自己耳邊，她說：“等我回來。”

不是沒有想過去華納海姆找她，可是葛蘭達限制了他進入華納海姆的權利，甚至Thor和Odin都無法得知任何Gaia的消息，他們都認為Gaia死去了。

Loki不相信，他唯一能做的就好在中庭好好生活等着Gaia回來，他相信這是Gaia想看到的。

是她帶自己看到天堂的模樣，感受陽光的溫暖，他拼了命爬出黑暗的深淵，那個唯一想看的風景卻不見了。

往事在腦海中滾動，百年前第一次見面，中庭的邂逅，阿斯加德的生死與共，還有自己打算與滅霸同歸于盡時她驚恐的眼神。

那是Loki最後一次見Gaia，她那永遠閃耀的棕色瞳孔刻進Loki的心。

他努力克制着身體的顫抖，雙眸似乎蒙上了水霧。他幾近瘋狂的思念Gaia，心口像埋了千斤石一樣沉重。

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你說自己是我歲月的盡頭，那麽，快回來吧。

不要讓我再流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