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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竟然考上了A大。”何紹霖笑着感嘆, “怎麽沒聽你提起。”

傅嘉涵斜斜看了他一眼：“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麽。”

“我每任女朋友都有跟你說！”

“謝謝, 并不想聽。”

兩人并肩向飯店的包廂走去, 何紹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向傅嘉涵八卦：“按理來說你現在長得也不錯, 你們兩個高中也暧昧着，難道在大學裏不應該好好把握住這段緣分了。”

傅嘉涵的腳步一下就頓住了, 何紹霖不明所以但還是跟着停下, 面色疑惑地看着他。

“怎、怎麽了？”

“我們高中只是同學而已。”傅嘉涵直接說道，“她并不認識我，我也不打算說出來。”

“為什麽不說？這身份可是很好用哦，高中的師兄, 這多麽的有緣分啊！”

傅嘉涵眉頭微蹙着：“她高三一整年都沒能回到尖子班。”

何紹霖一怔, 就聽到傅嘉涵繼續說道：“我沒想一直隐瞞着，不過我猜想，她高中過得不是很開心, 之前接觸感覺她不是很樂意提到自己的高中，所以我也不想提。況且……”傅嘉涵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手下的皮膚一片光滑, 不似高中的那般因為痘痘而坑坑窪窪。

“況且, 我也不樂意提高中。”

何紹霖：“……”

頓了頓, 何紹霖有些遲疑問道：“你跟我講這麽多, 不是要……滅口吧。”

“……”傅嘉涵冷笑一聲, 不理他, 長腿一邁, 直接往前走。

“哎, 哎，我就是開個玩笑。”何紹霖急忙追上去，“不就是想讓我教你追姑娘嘛，直說呗，我又不會笑你，多少年的兄弟了，我也很關心你的終身大事啊，哎，要我說你還真沒找錯人……”

眼看就要到包廂了，何紹霖仍肆無忌憚在後面叫囔着，傅嘉涵無奈回頭，低聲道：“閉嘴！”

一頓熱鬧的飯下來，何紹霖成功打入了A大男生內部，于是飯後他大手一揮跟着男生們繼續嗨，特地把傅嘉涵留下來送郁小娴回學校。

趁着沒人注意，何紹霖拍拍傅嘉涵的肩膀，低聲叮囑道：“貼心點啊，一路上跟她聊，使勁聊，沒得聊就跟她美妝啊電視劇啥的，她肯定喜歡。”随即何紹霖壓低聲音，“不要沖動告白，那個事情我們到時候再商量。”

傅嘉涵把他的手從肩上拿下，随即拍拍那不存在的灰，淡淡說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說完他便揚長而去，留下何紹霖在他背後中叫囔着：傅嘉涵你現在開始膨脹了！

郁小娴自然也聽到了何紹霖最後這一句話，不過她也沒有多想，只是覺得兩個人的感情真的挺好的。與那群男生告別，最後只剩下她和傅嘉涵，整個晚上都是熱熱鬧鬧的，突然一下子就安靜下來，兩個人對視了幾秒，又同時把目光挪開。

攔了一輛車，兩人都坐在後座，一人一邊，寂靜無聲。坐在前面的司機透過後視鏡打量了一下兩人，想講什麽，又被後面的冷冽氣息給弄得打消了這個念頭。

從車上下來，兩人在夜色下，慢悠悠地朝校內走着。沿路盡是高大的樹木，樹蔭下，燈光昏暗，無端就帶着點暧昧的神色。更何況此時，身邊散步着一對對牽着手的情侶。

傅嘉涵目不斜視：“你今天累了嗎？”

郁小娴轉頭看了他一眼，否認了，腦海裏卻浮現了更多與此相關的畫面。白天裏他總是一遍遍問她這個問題，似乎極為擔心她會累到，其實她真的沒做什麽，她覺得他反而會更累一些。

因為這句話，兩個人的話題逐漸打開。等到郁小娴反應過來，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到了女生宿舍樓下。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先回去了。”

傅嘉涵點點頭，輕笑着道：“去吧，早點休息。”

郁小娴向前走了兩步，猶豫了一下，轉身，目光對上傅嘉涵。他似乎沒想到她會轉頭，眼中浮現疑惑的神色。

“我……”郁小娴輕咬着下唇，随即展開一個笑容，“我明天請你吃飯好嗎？”似乎是怕傅嘉涵拒絕，她晃了晃手中裝衣服的袋子，“就當感謝你的裙子，好嗎？”

郁小娴一開始是不想要這三條裙子的，但傅嘉涵說他拿着衣服沒用，郁小娴只好收下，可想而知想要給他錢他肯定是不會要的，于是糾結了一路還是覺得至少要請飯表示一下。

總不能随随便便就占別人便宜。

傅嘉涵的臉上明顯出了意動的神色，但下一秒似乎想到什麽，他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明天學院那裏有點事，實在脫不開身。”

郁小娴哪裏能讓他為難，連忙擺手說道：“你忙，我這個不急的。”

“回頭我看看能不能推掉。”傅嘉涵斂眉說道。

“你有事還是忙你的吧。”郁小娴勸他，“我記得的，不會少你這頓的。”她笑着調侃了一下，看他似乎神情微微沮喪，補充了一句：“要不，我們約下周？下周六你有空嗎？”

“有。”他回答的時候有點急促，他也察覺到了，頓了頓，他還是繼續補充道，“我一天都有空。”

郁小娴笑了一下：“好，那就約下周六咯。”

聞言，傅嘉涵也輕笑了一聲，眉眼在夜色下格外溫柔。

郁小娴心滿意足回到宿舍後，心裏琢磨着下周要請他請他吃什麽，經過短暫的相處，郁小娴發現他是一個對要求比較高的人，因此下周她請客也希望他能滿意。

想到美食，郁小娴突然又想起了今天白天的談話。兩人聊到了美食美景，最後她提到了美女。

“你也喜歡美女嗎？”當時她沖動地就問了這句。

他回頭，眼中隐隐帶着笑意：“比如你嗎？”

現在想想郁小娴才覺得有點遺憾，因為當時的退縮，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他的答案。想着想着，她又有點愣神。再次想起白日裏，那段安靜而又長久專注的對視。

專注得仿佛要望進對方的心裏。

一天的拍照下來，唯有對視的畫面像是烙印一般刻在腦海裏。

表情可以騙人，但是眼神騙不了人。因為深情對視而産生的悸動，也無法掩飾。

***

去上課的路上，周喻清一邊看手機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平安夜出去玩嗎？”

郁小娴當時正在跟早餐奮戰，聞言愣了愣：“平安夜？”

“對啊。”周喻清自然地回答道，“就在這周六。”

聞言郁小娴嗆了嗆，這周六？平安夜？

她上個周末剛剛約了周六要請傅嘉涵吃飯，哪裏能想到選了一個這麽暧昧的節日，他不會誤會了吧？誤會了……其實也沒關系，郁小娴巴不得他誤會呢！只是在這樣暧昧的節日裏跟他出去，郁小娴光是想想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聽到她說周六見的時候，他似乎笑了一聲，現在想想，那笑聲中明顯帶着點驚訝的意味。

所以他……是不是知道了？那他既然知道周六是個什麽日子，還跟她出來吃飯，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經心領神會了，可是聽說他似乎不近女色，似乎無心感情上的事情。

郁小娴又開始糾結了。

周喻清長久以來都沒有得到郁小娴回複，忍不住轉頭看了她一眼，随即莫名其妙地說道：“你為什麽一臉花癡的表情啊。”

“你別亂講啊！”郁小娴下意識反駁了一句，接着神游似的朝前面走去。

周喻清在背後看着她的背影，大聲道：“你倒是告訴我，平安夜要不要出去啊。

課上，老師在講臺上毫無情緒起伏地講着課，底下的同學則是昏昏欲睡。郁小娴一手撐着腦袋，百無聊賴地看着書。這時候周喻清湊過來：“苗佳她們說平安夜沒有時間，我可能也沒有空了。”

郁小娴倒是無所謂：“那就不出去了吧。”

“我們這學期還沒有出去過呢。”周喻清想了想，“要不我們聖誕節那天出去吧，反正都是單身狗。”

郁小娴噎了一下，但是想了想也沒有拒絕了。至于平安夜要跟傅嘉涵出去的事，她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麽跟周喻清講。她轉頭看向周喻清，發現她正皺着眉，一副比她還要苦惱的樣子。

算了，郁小娴心道，之後再講吧。

接下來的幾天，郁小娴都沒有在學校遇到傅嘉涵，她偶爾刷空間動态，也都沒有看到他發的消息。有次去開會的時候，她還擔心了一下會不會遇到他，後來才發現想多了，他一直都沒有出現，只是在辦公室的時候，偶爾聽到別人讨論，傅嘉涵最近快忙瘋了，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工作狂，但是從沒有見過他這樣瘋狂，像是機器一樣不知疲倦，常常是一個會議接着一個會議。

“聽說他好像是為了空出周末時間。”有消息靈通的人說道。

“那不是聖誕節嗎？老大空出這兩天時間做什麽？”

“能做什麽，聖誕節肯定是約會呀。”

“……可是沒聽說過他有女朋友啊。”

……

郁小娴聽到這裏的時候只覺得心裏一跳，不敢再多聽下去。心裏卻對即将來臨的聖誕節莫名又覺得緊張多了，心裏也不知在隐隐期待着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有想。

在這樣糾結的心态下，聖誕節終于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