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今天被人發現了小……

宗川野再進來的時候, 時硯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眉頭緊鎖地坐在沙發上, 溫予白則在病床上,臉上挂着溫和得體的笑。

“呦,被趕下床啦,不高興?”宗川野是那種死之前也要開時硯玩笑樂呵樂呵的人,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調侃時硯的機會。

時硯擡眸看他一眼:“不想說出去。”

宗川野一看發現是真生氣了,扭頭看了看溫予白,目光詢問。

溫予白也不知道, 她剛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時硯一臉暗沉地坐在那裏,問他話他也不說。

溫予白都習慣了,就對宗川野搖了搖頭, 意思是別管他了,問他:“你要跟我說的是什麽事?”

溫予白對時硯生氣的漠視讓整個房間裏的氣壓又低了幾分,宗川野這個氣氛探測器瞬間開始報警, 他坐到時硯對面,掃了一眼他那張臭臉, 清了清嗓子, 道:“是這樣, 某人因為你受傷, 滿腹怨氣要找到打傷你的人, 大半夜給賀彬下最後通牒, 讓他務必要比警察還快找到那個人,賀彬沒辦法了, 就來找我,正好我這有門路。”

宗川野笑着看向時硯:“你說你是不是為難人?人賀彬再能耐能比警察還快嗎?別為了小溫拿保镖不當幹糧。”

溫予白聽得發怔,下意識看向時硯。

他做了什麽她從來都不知道, 以為他不在意,原來只是沒說。

莫名覺得心頭微癢,好像有什麽在窸窸窣窣地生長。

餘光感受到溫予白的視線,時硯擡頭看着宗川野,語氣不善,看着有那麽幾分氣急敗壞。

“能不能說重點。”

“能!”宗川野心說我真是欠你八輩祖宗的,白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溫予白:“我有個朋友,他爸剛好是市局的,你說的孫建民這個人,最近涉嫌殺人,背着一起刑事案件,檢察院和公安都在找他,但一直沒找到他。”

溫予白微微瞪大了眼睛:“刑事案件?什麽刑事案件?”

宗川野道:“他有個女兒,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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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予白頓了一下,點頭:“知道。”

“上個月,他女兒從樓梯上跌下,腦出血不治身亡,警方一開始以為是意外,就按事故處理,但女孩的媽媽和檢方都覺得事有蹊跷,在查案過程中發現孫建民有重大嫌疑,這個孫建民可能也察覺到自己要東窗事發了,警察查到他那裏,才發現他已經一周沒有回家,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露面,想不到在碧水灣又犯了事。”

溫予白大腦飛速地運轉着,試圖把宗川野的話跟自己的認知都串聯起來,卻發現根本串聯不上,想起孫建民曾因為白忱救了自己的女兒,給劉月芹下跪,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換救命恩人的命,怎麽會涉嫌殺害自己的女兒呢?

“你确定這些消息屬實嗎?”溫予白急道。

宗川野點頭:“這點你可以放心,消息絕對屬實。你的案子現在也已經移交上去,現在是兩案并做一案,過不久網上可能就能看到通緝令了。”

溫予白低着頭,手緊緊攥着被子,在她印象中,孫建民是個帶着框框眼鏡舉止斯文的中年人,白忱救下他女兒後,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帶上禮物看望劉月芹,溫予白也見過幾次。

劉月芹腿腳不好,孫建民還給她買過一個老年代步車,只是東西劉月芹沒收。

劉月芹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人,不喜歡有人對她處處照顧,所以不僅是把溫予白拒之門外,她也不接受孫建民的好處,但是她對孫建民對比對待她态度要好一些,會讓他上門,給他沏一壺。

所以那天溫予白才會折返,她以為孫建民去了,劉月芹是一定會給他開門的。

可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連對自己女兒的愛都是僞裝出來的,那他為什麽還要月月登門拜訪劉月芹,當年白忱摔傷會不會也有什麽隐情?

溫予白心跳得飛快,忽然掀開被子下床,時硯一直看着她的動作,見她直愣愣地要出去,長腿跨過茶幾一把摟住她。

“你去哪?”他問,語氣略重一些。

溫予白擡眼看他,眼中帶着慌亂:“伯母會不會有危險?我要去看看她!”

時硯眼神一松,覆在她肩膀上的手輕輕撫了撫:“她還在icu,那裏探視有固定的時間,你現在去也見不到,在那裏她比你安全。”

溫予白大腦有些亂,幾乎要失去理智,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自己現在最應該做什麽,宗川野看着有些發懵,也站起身,溫予白一看到他,忽然定了定神色,走到他面前:“宗川野,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讓我見一見孫建民的妻子?”

“妻子?”宗川野頓了頓,“前妻?”

“前妻?”溫予白更加驚訝,宗川野點了點頭,“沒聽說過他有現任,就有一個前妻,就是那個小女孩的親生母親,他們兩個在三年前離婚了,孩子本來是媽媽帶,但是死亡前一天,被孫建民接走了。”

溫予白大腦轟地一聲,感覺世界天旋地轉,所有發生的事都跟她想象中不一樣,如果孫建民真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那白忱的死究竟跟他有沒有關系呢?

又或者,白忱原本可以不用死呢?

一想到這裏,溫予白就覺得自己無法呼吸,她撫着胸口,不停吸着氣,時硯趕緊過來将她抱起,沖宗川野吼道:“去叫醫生!”

看溫予白情況不對,宗川野也沒時間計較時硯關心則亂,他走到床頭按了一下呼叫的按鈕,看到時硯把神情痛苦的溫予白放到病床上,問時硯:“這是怎麽回事?”

時硯沒說話,只是給她蓋上被子,護士很快就過來了,看到溫予白的模樣之後趕快叫來醫生,打了一針鎮定劑才緩解症狀。

宗川野和溫予白也算相熟,從來沒見過她的情緒這麽激動過。

枕頭邊的手機鈴聲響了,時硯看了一眼接起來,那邊傳來男人的嗓音。

“溫柒,我給你訂的飯吃了嗎?”

時硯:“扔了。”

然後挂斷電話。

手機聲音不小,反正宗川野是都聽見了。

他算是知道為什麽自己一進來就看到時硯臭着個臉。

無聲笑笑,他看破不說破,見溫予白熟睡了,想起自己還有疑問,就要拉着時硯出去說話。

時硯坐在床邊,眼睛始終看着溫予白,對他不耐道:“有事在這裏說。”

宗川野看他寸步都不願意離開,頓了頓,問道:“icu裏躺着那個老太太是小溫什麽人?”

時硯眉頭一皺,似乎不願意說,宗川野看他的模樣就猜得八九不離十,道:“小溫沒可能聽見一個嫌犯抓不到就這麽激動,這裏面肯定還有事。”

“我知道。”

“你不好奇?”

時硯看着溫予白:“我等她告訴我。”

宗川野一下笑了:“時硯,你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之前我跟你說,讓你不要耽誤人家,現在小溫出事,你忙前忙後,好像忘了自己要跟她劃清界限了。”

“門在洗手間旁邊。”

時硯就是簡單的一句話,宗川野自然領會到了,讓他走。

看時硯望着床上的人,眼底掩飾不住的心疼,宗川野知道這手是不可能分了,他認真了,一認真起來誰都阻擋不了,時硯就是這樣一個人。

前三年或許還只是玩玩的心态,他可能自己都沒發現自己上心了,要不是那天宗川野借着緋聞的事提醒他,看到三年不沾酒的人竟然喝醉了,宗川野也發現不了時硯對溫予白是真心的。

時硯這個人很怪,怪到連他親爹親媽都不了解他,就像三年前他那麽喜歡的沈瑤音,現在在他眼裏也啥都不是。

宗川野走出病房,把門輕輕帶上,剛要走,就看到賀彬迎面走來。

賀彬戴着墨鏡,宗川野以為他要找時硯,還給他讓道,結果賀彬停在他面前。

“找我?”

賀彬看了一眼病房:“老板有沒有問劉月芹兒子的事?”

宗川野愣了一下:“沒有啊。”

賀彬伸出手:“川哥,借一步說話。”

宗川野看他神神叨叨的樣子,嘴裏磨叨:“借兩步也行。”

他在那貧嘴,賀彬卻一臉嚴肅,半晌之後,樓道裏發出一聲壓抑的驚呼。

“你說什麽?阿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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