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狂妄至極。”這位老臣明顯忘了面前這位可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修羅。

“嗯。”陸止很是贊同的哼了一聲,不可一世的氣質顯露無遺。

老臣氣的吹胡子瞪眼,醉眼對上那雙森寒漆黑的瞳孔,酒氣去了七分,心中一陣懊悔,他沒事惹這尊大神做什麽?

“寧汐公主率真自然,本宮很是喜歡,說到退婚,止兒不也一樣。”蕭玉螢适時開口,微微笑着,“李大人,能為太子所想,本宮甚感欣慰。”

陸止冷哼一聲,若非這位李大人為官清正廉明,一心為陸國所着想,是個老頑固,今日此番言論,他定不會輕易翻過。

雲寧汐聽到這些質疑,不甚在意的對陸止笑笑,眼神示意他自己沒事。

“今日太子回宮,臣弟為皇兄準備了一件禮物,皇兄可要笑納啊。”三皇子陸赫,頭帶冠玉,一身墨色華服,腰墜令牌,姍姍來遲。

皇上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冷淡,“緣何來遲?”

慧貴妃略帶責備,“赫兒,今日是你皇兄的接風宴,快向你皇兄賠罪。”

“兒臣參見父皇,皇後娘娘。”陸赫行了一禮,緩緩道:“父皇,母妃可錯怪兒臣了,兒臣是為皇兄準備賀禮,是以來遲,太子寬宏大度,想來不會介意。”

陸止聞言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笑意不達眼底,“自然。”

陸赫拍了拍手,殿外進來兩名侍衛,擡着一個被蓋着紅布方方正正的箱子。

衆人猜測着這會是什麽東西,一時之間視線都落在那紅布上。

陸赫轉頭看向雲寧汐,帶着些許散漫笑意,“不如請未來的太子妃來揭開這紅布如何?”

雲寧汐看着他不懷好意的笑,“好。”

陸止半眯眼眸,盯着雲寧汐的身影,手上轉動着一只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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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可要小心哦。”調笑欠揍的語氣慢悠悠的傳來。

雲寧汐嗤笑一聲,她會是輕易便能被吓着的人麽?不過這貨肯定不安好心,站在面前瞧了好一會兒,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小手輕盈盈的揭開。

雲寧汐看着裏面的靈狐,瞳孔一縮,聲音冷冽,“打開。”

籠子裏面是一只奄奄一息的靈狐,渾身是血,氣息微弱,圓滾滾的大眼睛滿是防備。

“皇嫂喜歡就好。”眼中含着殘忍的笑意,仿佛這只靈狐的生死無關緊要,“只是這小東西兇悍,驚了在座的各位便不好了。”

“鑰匙。”陸止緩緩起身,走到雲寧汐面前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寒眸冷對,壓迫感十足。

殿內女眷紛紛不忍直視,實在是這只靈狐傷的太重,慘不忍睹。

陸赫對上他,氣勢明顯弱了許多,“太子別急,這小東西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太子了。”

龍椅上的陸君痕指責道:“混賬,你送一只将死的靈狐是要做什麽?是寓意太子不行了嗎?”

“赫兒,你怎能如此大逆不道,快向你父皇請罪。”慧貴妃看着龍顏大怒的陸君痕,心中對陸赫失望更甚。

陸赫跪的筆直,“父皇,只是因為這靈狐太過狡猾,兒臣心有餘力不足,兒臣自知鑄下大錯,還請父皇準許兒臣前往新都閉門思過。”

皇上注視着他,面色坦然似乎是真的在認錯。

新都,是東方家的祖宅所在之地,而陸赫母妃慧貴妃便是東方世家嫡女。

皇上擺擺手,示意同意。

慧貴妃激動的站起來,求情道:“皇上三思啊,赫兒只是一時糊塗。”

陸赫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瞥了一眼之後,行禮告退,背影孤單卻又堅強。

“赫兒,你回來。”聲音帶着哭腔,慌忙去拉扯皇上的衣角,“皇上。”

“皇上,止兒和汐兒都回去了,臣妾也乏了。”蕭玉螢作出一副乏味的樣子。

陸君痕心煩暴躁,也無心宴會,擺了擺手。

小太監立刻尖着嗓子喊道:“皇上起駕。”

東宮

看着傷痕累累的靈狐,雲寧汐想狠狠揍陸赫一頓,靈狐那雙圓溜溜的眼睛,雖然帶着防備,但卻絲毫不妨礙她的喜歡。

血跡被清理幹淨,傷口也裹上厚厚的一層紗布,嘴邊輕輕嗚咽。

這小東西好可愛,想抱一下。

雲寧汐端着一盤五花肉,笑道:“要不要吃?”

靈狐高冷的轉了下眼珠,然後繼續窩在軟榻上,像是在表達不滿意。

“很好吃的,快來嘗嘗。”雲寧汐繼續誘惑道,還将五花肉湊近它。

靈狐還是沒有任何表示。

陸止在一旁看着,扔了個果子過去,靈狐感受到危險,嗚咽一聲咬住陸止扔來的果子,受傷的腿再次溢出血。

雲寧汐瞪了他一眼,心疼的檢查它的傷勢,等她再次包紮好,小靈狐已經将果子吃了。

“它吃素啊?”雲寧汐怪異的望向陸止,男人散漫的拿起一個果子,踱步過來。

“試試。”陸止将手中的果子遞給她,這副表情莫名讓人覺得呆萌,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嗯,手感不錯。

靈狐眼中的敵意消散不少,直直的盯着她手上的果子。

雲寧汐瞳孔閃過一絲光亮,伸出嫩白的小手,滿眼笑意,“吶。”

靈狐盯了一會兒,然後試探般的伸出爪子,小心翼翼的靠近,然後叼在嘴裏,再次遠離她。

雲寧汐不着急,見它吃完,然後又遞過來一個,靈狐感受不到她的惡意,慢慢放下戒心。

雲寧汐試探般的伸出手去摸它的小腦袋,靈狐睨了她一眼,沒動。

小爪子慢慢靠近它,終于摸到了。

這只靈狐通透瑩白,毛發純白潤滑,雲寧汐撸上瘾,踢掉鞋子爬上軟榻,把整個靈狐摟在懷中。

“叫你什麽好呢?”雲寧汐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歪着腦袋冥想。

“小混蛋。”清冷的聲音格外突兀,陸止看着她将它抱在懷裏,一遍一遍的撸着,玩的不亦樂乎,他真是半點存在感都沒有。

雲寧汐一臉懵逼的看他,聲音輕飄飄的威脅道:“你說什麽?”

“小混蛋,它的名字。”陸止再次說了一遍,還很是認真的問她,“不好嗎?”

不好,當然不好!

雲寧汐将靈狐輕輕放好,撲過去揪着他的耳朵,很是認真,“不好。”

陸止一怔,還從未有人敢揪着他的耳朵。

不過她故作兇狠的模樣,他卻只覺得嬌俏可愛,完全不在意被她揪着,很是認真的和她探讨這個問題,“為什麽?”

還問為什麽??

“不好聽,還是罵人的,一點都不适合這麽可愛的靈狐。”

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姿勢有多親密,她整個人被陸止摟在懷裏。

手下是盈盈一握的細腰,上等的錦緞制成的衣服,陸止不自然的咳了一聲,“那換一個,豆腐?”

“為什麽?”有點跟不上他的腦回路,怎麽和豆腐扯上關系了。

“它不是白色的麽?”

好像沒毛病。

“切,陸止你就不能想點有內涵的。”明目張膽的嫌棄。

“那就叫內涵,如何?”

“……”

雲寧汐深深确定他是故意的,這麽重要的事情還是需要她來,靈光一轉,“緣緣。”

陸止瞥了一眼,颔首贊同,“确實挺圓的。”

挺緣,是挺有緣。

還未開口,一個念頭閃過,糾正他,“不是方方圓圓的圓,是緣分的緣。

“嗯。”陸止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突然湊近她,耳邊低語,“已經很晚了。”

雲寧汐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的皓月,宮宴本就晚,又和緣緣玩了好一會兒,“我先回去了。”

這一動才察覺自己整個人被他摟着,小臉爆紅,掙紮着起來。

陸止看着懷裏空蕩蕩的,手上似乎還沾染着她的體溫,月色下可見耳尖微紅,只是女孩慌亂的跑出去,未曾看到。

烏裘進來時還看到自家主子的笑意,自從寧汐公主回到他身邊之後,簡直與之前判若兩人。

“什麽事?”陸止見他進來半天也不吭聲,盯着他瞧個不停,若是雲寧汐,他自然樂意,可若是他……

“殿下,三皇子已經出發了,走得這般匆忙,可需屬下查看一番?”陸赫的連夜遠離,

怎麽想都不正常,殿下剛剛回皇城,按理來說他應該留在皇城,才好與殿下相争。

陸止瞅了一眼榻上的靈狐,應該叫緣緣,睡得還挺踏實,“不必。”

烏裘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這靈狐怎麽就睡着了,他出去的時候還是滿身戒備,“殿下,公主莫不是給這小東西下了迷藥?”

陸止笑了一聲,搖搖頭,“大婚之日不可出絲毫差錯。”

“屬下明白。”烏裘思慮了一下言語,輕言調笑道:“殿下,今日心情很好。”

陸止擡眸,眼中含着笑意,一張臉更顯妖孽,禍國殃民,再過三日,雲寧汐就是他的妻,無論日後怎樣,都要冠着他的姓。

大晚上的春心萌動,揚着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烏裘表示,小心髒有點承受不住,撲通撲通的。

“退下吧。”月光透過窗戶絲絲縷縷的投在陸止身上,看起來溫柔至極,“明日去通知未來的太子妃,來照顧這小東西。”

烏裘看了一眼酣睡的靈狐,笑着應道:“殿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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