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雲寧汐不想撒手,暖暖的手爐往懷裏塞了塞,梨渦淺笑,“陸止,我給你暖暖手呀,手爐就……”

陸止眉毛微挑,傲嬌的表情好似在說:快來呀!

雲寧汐右手搭在他手上,好暖和啊,小手往他懷裏探了探。

陸止瞧着那只作怪的小手,冰冰涼涼,不知道誰替誰暖。

陸止抓住那只小手,連帶着另一只一并握着,這麽嬌氣還到處亂跑。

被撒了一堆狗糧的衆人,面面相觑,流露出羨慕……

雲寧汐小臉正了正,感受到周圍的注視,略帶嬌羞窘迫,“那,那個,我們回去吧。”

“嗯。”

“太子殿下,臣有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唐世鏡注意着他們的動靜,聽到他們要離開,轉身面對着他,斟酌着開口。

“唐大人直言便可。”陸止瞧了他一眼,視線重新落回那雙小手上,嬌嫩白皙,比他小太多,看着交握着的雙手,微微勾唇。

“太子殿下可識得此物?或是此人?”唐世鏡朝着高江看過去,意思不言而喻。

陸止接過倒出一粒,吃了這麽多年,怎麽會不認識?

陸止的心思一開始都在雲寧汐身上,如今掃過堂上兩人,視線頓住。

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視線落在高江身上,熟人相見啊!

高江與他對視一眼,然後垂下頭,面色沉重,袖中雙拳緊握,掐出深深的指甲印都毫無察覺。

唐世鏡看出兩人之間的不自然,試探着開口,“殿下認識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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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陸止嘲諷的睨他一眼,聲音淡漠,“孤,不認識呢。”

高江動了動唇,将到嘴邊的問候詞咽下,低垂着頭,盯着地面。

唐世鏡雖不信,但又不敢直言,面對這麽一位笑面虎,氣勢弱了許多,“那太子殿下可識得此藥?”

陸止一雙鷹眸輕飄飄的落在他身上,捏了捏雲寧汐的小手,雲淡風輕的嗯了一聲。

唐世鏡心中思慮,難道這背後的人是太子殿下……

唐世鏡陷入深思,“殿下,臣懷疑高江是雲國派來的奸細,臣将此人收押,殿下覺得如何?”

“唐大人還需孤教你辦案,不如幹脆退位讓賢。”涼薄的沒有一絲情感。

“是,臣知道了。”唐世鏡原是想試探一下他的态度,卻得了這麽一句,“來人,将高江押入大牢。”

“他不是。”清清淡淡的聲音阻止了衙役的動作。

唐世鏡一時間也糊塗了,不明所以,“殿下的意思是?”

“他不是奸細。”陸止沒有看高江一眼,聲音空遠清冷,“他是孤的人。”

這……

唐世鏡雖不明他們之間的怪異,但他都開口了,他是明白人,點頭道,“是,臣知道了。”

本只是他的推測,如今來看,高江确實沒有做什麽,陸止身為太子,自然會以陸國利益為先。

“殿下,那這人……”

陸止換了個姿勢,嚣張散漫。

“這人是景千藥鋪的掌櫃,他欺壓百姓,證據确鑿,還口口聲聲說,說有殿下做靠山。”

陸止氣樂了,打着他的名號為非作歹,“孤做靠山?”

韓長宇哪裏見過陸止本人,他當上這個掌櫃的,全是當初柳伯看他可憐勤快,哪知卻識人不清。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小的,小的知道錯了。”韓長宇實在沒接觸過陸止這種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整個人顫抖求饒。

“回去告訴柳伯,好好查查手下的人。”陸止牽着雲寧汐離開,路過高江時沒有絲毫異常。

“是。”烏裘跟上去,走到高江身旁時,好奇的多看兩眼,這人也是殿下的人?

一路上安安靜靜的,雲寧汐再一次偷瞄向他。

男人坐的端端正正閉目養神,卷長的睫毛投下一團小小的陰影,看的她心裏癢癢的。

她用手在他面前輕輕晃了晃,睡着了?

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轉來轉去,人也悄悄往他身邊挪了挪。

一點,一點的靠近,兩人的衣角碰到一起,雲寧汐緩緩伸出按捺不住的爪子。

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睜開,雲寧汐那只手頓在空中,尴尬的放下手,兩只手握在一起,略顯局促,“你,你發型亂了,我幫你整整。”

“寧兒。”陸止忽然靠近她,盯着她眼中的自己,捏了捏她的臉蛋,聲音磁性悅耳,語調帶着調笑,“孤怎麽覺得,寧兒是想占孤便宜?”

“胡說。”雲寧汐紅着臉,否認的太快,倒顯得欲蓋彌彰。

雲寧汐咬了下唇,面色淺粉一片,手裏不自然的揪着手爐上的流蘇。

陸止垂眸瞧了半晌,低聲笑笑,沒再逗她。

“小寧兒偷偷跑出府就為了這些麻煩事?”陸止似笑非笑的挑眉,随身佩戴的是她贈的那枚玉佩。

朝她腰間瞥了一眼,另一枚玉佩被披風掩蓋,隐約可見,心情好了許多。

“我是去景千藥鋪,誰知道會碰上這種事情。”小臉滿是懷疑,這種人也能當掌櫃。

“哎呀。”雲寧汐一拍腦袋,想着那個瘦弱稚嫩的男孩。

陸止看着他莫名拍了自己腦袋,委屈兮兮的揉着,忍不住開口,“笨蛋,是嫌自己不夠笨麽?”

雲寧汐眼眸中含着淚花,被罵了一句笨蛋,小臉兇狠的瞪了他一眼。

看在陸止眼裏只覺得嬌俏生動,在她軟嫩白皙的小臉上又捏了一下,觸感細膩光滑。

雲寧汐怔了一瞬,他為什麽又捏她的臉,她在生氣呢,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男人的俊臉近在咫尺,行動比思考更快,小手戳了兩下,涼涼的,又戳了一下。

陸止伸手摟過她的腰,大手從她臉上撫過,眼神有點危險。

“陸止,我想去看看那個小孩。”雲寧汐被他盯的發毛,轉移注意力說起紀子澄。

陸止摟着她,沒了旖旎的氛圍,只剩一片清明,“嗯?”

“今天被韓長宇欺負的那個男孩,我想去看看,怎麽說也是景千藥鋪的受害人。”

“孤派人過去。”陸止明顯沒打算讓她親自過去,這種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人解決。

雲寧汐也不是一定要親自去,只是有些擔心那個孩子,“那要好好探望一下。”

翌日,鳳螢宮

皇上下朝之後直接到了鳳螢宮,一襲明黃龍袍格外顯眼,身後跟着一衆人。

陸君痕站在宮門口,看着小廚房進進出出的身影,心下大喜,自從陸止回來,蕭玉螢終于不再終日待在佛像面前。

雖然對他依舊冷淡,不過已經是個不錯的轉變。

跟在身後的太監張玉林瞄了一眼皇上,笑着言,“皇後娘娘這是在精心準備早膳,盼着皇上呢。”

陸君痕看了他一眼,掩飾不住的喜悅,面上端着,頗顯傲嬌,“朕便進去瞧瞧。”

“奴婢參見皇上。”黎兒剛從小廚房出來,就見皇上一臉喜色的到來。

“平身,皇後呢?”心情激動,這可是很久沒有過的待遇了。

“娘娘在廚房。”

在廚房,她今日親自下廚了……

陸君痕心裏更加激動,今日走了什麽好運,迫不及待的邁步往廚房走去。

黎兒看出他的喜悅,多問了一句,“皇上今日怎麽這般高興?”

張玉林笑得跟朵花似的,“皇後娘娘肯為皇上用心,皇上自然高興。”

黎兒一臉迷惑,看着他笑盈盈的跟過去候在廚房門口。

陸君痕一進廚房,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正在煲湯。

衆人見到皇上,連忙跪地行禮,還未出聲便被陸君痕制止,衆人心裏跟明鏡似的,自然不會多言,各自忙各自的。

陸君痕繞過她身後,站在一旁看着她攪拌着,湯香四溢,勾的人垂涎三尺。

“螢兒……”

蕭玉螢轉身看到那張臉,腦袋有一瞬間空白,随即彎腰行禮。

陸君痕握着她的手,眼中飽含深情,“螢兒,其實你不必親自下廚,別累着自己。”

關切的話語,深情的眼神,蕭玉螢緩緩抽回自己的手,有些懵,“皇上怎麽來了?”

“螢兒,朕來用膳,你不是在為朕洗手作羹湯嗎?”陸君痕再次握住她的手,聲音柔和關切。

蕭玉螢明白了,再次将手抽回,聲音淡淡的,“皇上誤會了,臣妾不是為皇上做的,皇上若是想用膳,讓禦膳房送到養心殿便好。”

拒絕之意再明顯不過,陸君痕愣在原地,半晌沒有動靜。

直到小太監輕聲提醒,“娘娘,湯……”

蕭玉螢直接忽視陸君痕,拿起湯匙。

陸君痕不可置信的聲音悠悠傳來,“皇後下廚是給誰的?”

“回皇上,是止兒和汐兒要來,皇上若是沒什麽事,就早些回去,臣妾就不送了。”蕭玉螢的注意力一直落在湯上,抽空趕人。

陸君痕只覺得頭頂一陣烏鴉飛過……

黑着臉出了廚房,怒氣沖沖的樣子像是別人欠了他幾萬兩銀子。

走到小廚房門口,還惡狠狠的瞪了張玉林一眼。

張玉林一臉懵逼,“皇,皇上怎麽了?”

陸君痕大步朝宮門口踏去,提步邁了一只腳,下一秒收回。

張玉林猝不及防的差點撞到他身上,萬幸,及時止住步。

“朕來皇後宮裏用膳,可有不妥?”陸君痕一雙眼睛盯着他,仿佛他說錯一句話,他就能用眼神将他活剝了。

張玉林求生欲極強,“皇上是天子,留在後宮用膳自然沒有不妥。”

“嗯。”陸君痕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邁步進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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