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自由
林薔覺得她過去的十三年在江家錦衣玉食, 卻沒有在蔣家這幾日這麽輕松自由。
之前她被江紹落在金絲籠子裏,還曾傻傻地想過也許她真正過得自由之後過的也不會那麽快樂,會想念江紹,想念他的偏愛, 可現在得了自由才知道, 這世界上沒有比這更珍貴的東西了。
比起情情愛愛, 能自由地活着,不受任何人拘束才是最重要的。
她深知這幾日過的輕松, 是因為江紹住院了,別墅區非富即貴, 為了合作和資源, 消息流通的也格外快,知道他住院并不難,林薔根據時間一推斷就猜到肯定是那天在火鍋店他吃了太多辣,所以導致的胃病。
蔣逸知道這個消息, 第一時間去看林薔的臉色,他莫名緊張, 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緊張, 可能是怕在她臉上看到對江紹的憐惜, 亦或是對他和趙省那天做的太過分的不滿。
他看過去的時候很忐忑, 可結果讓他很慶幸, 還好她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只有平淡, 似乎江紹的消息再也勾不起她情緒的一絲波瀾。
現在蔣逸能徹底明白,為什麽趙省之前一看到江紹和林薔親昵, 或者林薔護着江紹就氣的跳腳了, 這樣的偏愛誰不想要呢, 這樣明媚美好的少女誰不偷偷仰慕呢。
林薔知道等江紹出院了肯定又要來糾纏,只覺得煩悶,可現在她畢竟是在蔣家小住,總不能讓人家因為自己的事情而搬家吧。
她想好了等她上大學就把林建安給她準備的信托基金全部取出來,買個房子,眼下只能盡量避着江紹,誰知他又會做出什麽瘋事來,只是這次不同以往的是林薔不會再心軟,不會再區服。
她已經體會過自由的美好,又怎麽會再飛回籠子裏,更何況現在江紹身邊已經有人替代她的位置,她就更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林薔把江紹偏執的愛稱之為占有欲,因為他身邊沒有人,所以才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她,把她綁在身邊,時間長了他成了習慣,所以一旦她想要逃離想要離開他,他就會像條件反射似的來糾纏她,甚至不惜用傷害自己的法子來挽回她。
現在江紹做了心髒移植手術,身體比從前健康,又有蘇盈陪在他身邊,一切都會慢慢好轉,想來糾纏她一段時間,看她态度堅決就會放棄了。
林薔想通了,便也不再小心翼翼,不怕同江紹遇見,原本她來到江家之後除了上學無事是不願出去的,但這幾日也願意和蔣逸一起出去散散步,溜溜小狗。
蔣父蔣母給小狗起了個名字叫泡泡,很可愛的名字。
這日放學,蔣逸和林薔吃完飯便一起出去遛狗,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像金粉似的從天際灑下來,熠熠生輝,兩個人并肩而行,蔣逸牽着狗繩,小狗出生還不到兩個月,還小着,腿短短的,渾身毛絨絨,眼睛濕漉漉,十分可愛。
林薔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看着落日餘晖,覺得十分惬意,是她從前從未享受過的新鮮自由,她眉眼間都是笑,發自內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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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逸的視線總是放在林薔身上,見她鮮活的笑,也跟着笑起來,只不過唇邊的弧度小。
遠處乘着夕陽的金光,逆光走過來一個人影,從林薔的方向看過去有些看不清臉,直到他走近,是江紹。
他臉色蒼白難看,看着并肩而行,仿佛一對情侶的林薔和蔣逸,像從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一樣,即使身後佛光普照也拯救不了他。
他看着林薔,勉強扯出一抹笑,那笑比哭還難看:“是啊,濃濃你之前就說過想養寵物,是我疏忽了。”
他朝着林薔伸出手,因為逆着光,影子被拉的老長,顯得孤寂不堪:“濃濃,跟我回去吧,你喜歡小狗,我們可以養。”
他看着林薔始終無動于衷,冷冰冰的神态,越說聲音越低,仿佛咬牙切齒,向她伸出的不停地顫抖着:“一只?”
“一只不夠,就養兩只?”
“一百只夠嗎?濃濃”
聞言,蔣逸嗤笑一聲:“江紹,你瘋了。”
林薔從頭到尾沒打算跟江紹說話,她扯了扯蔣逸的袖口:“我們回去吧。”
小奶狗分不清敵友,還要往前走。
蔣逸扯了扯狗繩,把它帶了回來,不鹹不淡地說了聲:“那邊髒,別去。”
說着,轉身和林薔一起往回走。
江紹看着他們般配的背影,已然失去了理智,那是他的位置。
踩着高跟鞋追過來的蘇盈趕到的時候,只剩江紹一個人站在那裏,臉色陰鸷,難看的要命。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指責他,語氣惡毒:“剛出院你又作什麽,如果你不想活了,就直接活剖,把我哥哥的心髒捐給別人!”
江紹冷眼看她,眼神涼薄,最可怕的是仿佛有不顧一切的瘋狂。
蘇盈被吓的呼吸一窒,不敢再說話。
林薔現在看到江紹毫無波動,她不在乎他了,回到蔣家別墅的時候也跟沒事人似的,晚餐吃飯的時候林薔提議這周放假去爬山,爬山是最能增進親子關系的家庭戶外活動。
蔣父蔣母最近和蔣逸的關系突飛猛進,這全都看林薔,他們自然連忙點頭答應,蔣逸也欣然同意。
他覺得最近家中氛圍極好,他也不像從前那般排斥父母。
周五晚上,林薔本該開開心心準備明天去爬山的東西,但她和蔣逸放學回來卻發現泡泡丢了,她和蔣逸到處找狗,還叫了物業管家一起幫忙找,可到處都不見小狗蹤跡。
地價昂貴的別墅區,照理來說不會出現這種事情,調了監控也一無所獲。
林薔心裏有直覺和江紹脫不了關系,但她仍然不願意相信江紹會變得如此喪心病狂。
她和蔣逸一起去了江家別墅,她知道密碼,但卻不願進去,只是在外面按門鈴。
別墅裏面,蘇盈看着江紹掐死了狗,小狗雖然還小,但激烈掙紮,在他手背上留下不少血痕,他也不怕,仿佛惡鬼。
她幾欲作嘔,這時聽到門鈴聲,她被下的一哆嗦。
江紹松開手,終于露出笑容:“肯定是濃濃,你出去告訴她,我身體不舒服,改日再招待她。”
他了解林薔,正如林薔了解他,她一定能猜到是他,他今日不見她,她明日就還會來,明日不見她,她後日還會來,她一定要知道真相的。
蘇盈迫不及待要逃離這裏,慌不擇路地跑出去,臨出門時整理好自己的姿态,她見了林薔卻反悔了,她為什麽要幫着江紹瞞着啊,他們倆鬧的越兇,越痛苦,她才越開心啊。
于是,她出去後看見林薔的第一句話就蠻含惡意:“來找狗嘛,進去看看吧,別怪我沒提醒你,做好心理準備。”
蔣逸心裏有了不好的猜測,他止住林薔:“你在外面等我,我進去。”
林薔搖頭,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蔣逸語氣不容拒絕:“聽話。”
最後他一個人進去的,再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不是他的,是江紹的。
蘇盈被吓到了,她沒想到蔣逸會這麽不要命,他竟然敢殺了江紹,最先想到的是自己哥哥的心髒,瘋了一般跑進去檢查江紹的情況,探到他還有呼吸時,終于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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