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貧瘠的土地,
楚辭沒想過餘晚會走得這麽快。
紅色的曳影在空中劃過,楚辭緊緊跟在餘晚身後。
“跟什麽?”
火光在黑暗的角落裏亮起,楚珏站在那,神情頹廢,眼裏光亮微暗。
楚辭猛地停下腳步,轉身看着角落裏的哥哥,他并沒有再說什麽,楚辭将眼睛瞟向其他地方,摸不清情緒,“我可不像你,明明讨厭至極卻又裝出一副溫柔的模樣,虛僞。”
楚珏掐滅煙頭,月光打在他的腳上,他站在陰影裏,低笑一聲,無限嘲諷。
腳步聲響起,而後消散了。
楚辭整個人像是脫力了一樣,他靠着牆面,細碎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神情,看不清摸不透。
……
按道理說,餘晚此時應該要叫司機來接她,可她站在湖邊的那刻,鬼使神差般停下腳步,湖面上的倒影令她不由得多看幾眼。
“蘇哲,好玩嗎?”
餘晚瞧着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面具少年,面具少年上前的腳步停了一下,他停在離餘晚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站在那。
耳邊只剩下風的聲音。
蘇哲伸手摘下自己臉上的面具,少年那張精致的臉蛋出現在餘晚眼裏。
今晚的蘇哲是精心打扮過的,不管是發型還是妝容服飾,都改變了。
餘晚盯着他手上的面具,歪了下腦袋,“你覺得好玩嗎?”
“好玩啊。”
餘晚搖搖頭,低低道了一句:“幼稚。”嗓音壓得很低,可還是順着風飄進蘇哲都耳朵裏。
少年握着面具的手突然發白,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笑,“你不覺得看謝祁那張黑沉的臉蛋,很有趣嗎?”
有趣嗎?
餘晚回想起謝祁那張發臭的臉蛋,意外有些解氣,不過她并沒有直接表明。
“餘晚。”蘇哲捕捉到餘晚眼裏那一閃而過的笑意,“你喜歡謝祁嗎?”
自然是不喜歡的。
月光打在少女身上,撒了一層飄渺的光,蘇哲嗓子有些發啞,“他喜歡林沐沐。”
“你難道不喜歡嗎?”
話音未落,餘晚就立即反駁他:“你不喜歡林沐沐嗎?”少女眼神真誠,蘇哲忽然就沒了下音。
他黑色的瞳孔裏倒映出來的是餘晚,火紅的身影,嬌嫩的容顏。
【我是個絕望的人,是沒有回聲的話語。
喪失一切,又擁有一切。
最後的纜繩,我最後的祈望為你咿呀而歌。
在我這貧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後的玫瑰。】
蘇哲忽然退後幾步,望着眼前的少女,他又恢複了那副冷漠的嘴臉,獨屬于少年的磁性嗓音在此刻響起,“你以為那個希瀾爾是什麽好人嗎,餘晚,你現在就是衆人眼中所謂的香饽饽,是大家都想要的。”
不管怎麽樣,只要能和餘家聯姻,就能獲取到財富和權力,這對于本就是王室的謝祁而言是一大幫助,如果換成了希瀾爾這個沒落的貴族,可以助他們重返巅峰時刻。
餘晚臉色不變,仿佛眼前這人談論的并不是她,少女甚至還附和地點點頭。
餘晚說:“我覺得你說得對,不過聯姻不聯姻,還是看自己吧,但是希瀾爾的确很符合一個聯姻的選擇對象。”
蘇哲被餘晚搞懵了,“什麽?”
“就像是你說的那樣,謝祁身份太高貴了,若果以後……但是希瀾爾就不一定了,落魄的貴族,借助我的家族的勢力,那麽應該不會管我什麽的吧。”
餘晚說完覺得自己說的很對,絲毫沒有發現蘇哲越來越奇怪的臉色。
所以,果然還是解除這個婚約比較好吧。
“我說,你是不是想的太簡單了?”蘇哲目光灼灼看向餘晚,“你是不是根本沒有意識到你現在的身份。”
餘晚并不打算回答蘇哲,喝了點酒精導致有些上頭,“不回去嗎,舞會才開始到一半。”
“回去做什麽?”蘇哲不解。
比如和女主跳個舞,又或者給女主解圍?
“當然是繼續跳舞了。”餘晚拎着裙擺,緩緩走上樓,本想着探尋一下蘇哲今日着奇怪的行為,現在想來,還不如多吃點東西,今日的甜品可以滿分。
“今晚的小眼睛很多,你可別出醜了。”蘇哲好心提醒一下少女,再回過頭,少女早就拎着裙子跑走了,空蕩的走廊上是鞋跟撞擊地面的聲音。
蘇哲停了下來,他朝着另一個方向走了,畢竟他可是要做事情的,并不是來享樂的。
“餘晚同學,你的臉好紅?”
“餘晚同學現在看上去也很動人。”
“為什麽呢,我也想和餘晚同學一起跳舞。”
明明都已經躲在了角落裏,為什麽還是會被這些人圍住。
“抱歉,大家。”
“殿下,我可以和您共舞一曲嗎?”
啊,是希瀾爾,只是可惜了,她現在并沒有這個心思。
“沒關系的,殿下,那麽就下次吧,櫻花祭的時候,我可以當殿下的第一位舞伴嗎?”
明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想要試一下。
腦子遲鈍的餘晚,“或許……可以?”
少年心滿意足的笑了。
時間慢慢流逝,大家都在休息了,偏偏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了尖叫。
“你這個平民女怎麽回事,眼睛長哪裏了?”說這話的少女淡粉色的禮服上多了一灘水漬,她面前站着的正是女主,只見女主林沐沐手裏拿着空空如也的酒杯,一臉小心翼翼和懼怕。
啊,好戲開場了。
“我問你話呢,果然從平民窟出來的都不懂禮儀。”少女一臉心疼看着自己的裙子,這可是她派人搶了好久才搶到的衣服。
“對不起……”林沐沐唯唯諾諾的模樣讓一些貴女覺得厭煩。
“真是的,為什麽要邀請她來,明明不在名單上不是嗎?”
“就是啊,估計又是跟那幾位哭訴了吧,你瞧她穿的,也不知道是哪裏販賣的冒牌貨。”
各種聲音都出現了,唯獨本該出現的男主們卻遲遲不見。
“你要怎麽賠償?估計你這輩子都還不清。”少女提起自己粉色的禮服,酒味撲鼻,她皺着眉頭,頗為嫌棄。
“我不是故意的,同學。”林沐沐似乎只會這幾句話,來來回回重複着。
這引起了圍觀,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為林沐沐出頭,抱着一副看好戲的姿态,大家都很好奇,沒有了那幾位貴人,林沐沐該怎麽辦。
“不就是一條裙子,賠你就是了。”
如大提琴般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大家看向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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