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官配吵架現場
連華城簡直要驚呆了,這個戚無塵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麽的?竟然又讓他反将一軍。
他連忙向太子看去,就見太子果然如戚無塵說得那般,臉上挂着包容的笑。
連華城動搖了,他不想太丢人,認輸本來也沒什麽——剛這麽想,戚無塵又開口了——
“雖說不會怪你,也不會再重用你。你在所有人眼中都會變成一個連堅持到底都做不到的請戰者。”
說這話時,戚無塵唇角的譏诮特別紮眼。
這令連華城的自尊受到了極大挑釁,他立刻擡起下巴,冷冷道:“不要廢話,開辯吧!”
戚無塵那聲輕‘哼’淡的只有自己聽得到。
……
戚無涯背着白翛然趕到時,那兩人的經辯已經進行到了尾聲,其激烈程度簡直超出在場所有人的想象,以至于白翛然看了兩眼就直呼‘好家夥’,這可是真·兩口子吵架模式,原地離婚也不過如此了……
他們在辯的問題是‘工優于圖而當廢圖從工呼’?
戚無塵一句‘從圖乃為務之本,工優于圖當改圖而不當廢圖’才說完,連華城立刻緊跟一大段話堵他——
‘改圖費時費力,又涉多部聯動,恐有誤工期。既工為優,當以實績論,優先從工,餘務避讓,以保工期如故。’
戚無塵:“非也!無圖從工,無核之據,如何保質?如何保期?”
連華城:“工優即質!靈活變通,何愁不能如期?”
戚無塵:“無圖無憑,萬人施工,稍有差池,又不易察。無圖亦無核對之标,又何來保質?”
“如何不能保質?”連華城急了,大白話直接開吼:“我剛才說得還不夠清楚嗎?前提是工優于圖啊!既然已經得到了比圖紙上更好的施工方法,何必要拘泥于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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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圖紙雖然看似費時,卻更方便後期核查,為何不能等圖紙優化之後,再施工?”
“你怎麽保證圖紙優化過程中都能順利通過?若有部門配合不及時,延誤了工期誰來負責?這種時候,就該按照最優方案繼續施工,不該為了等圖紙确定而停工!”連華城咄咄逼人。
戚無塵卻完全不受影響,語速極快地反駁道:“沒有圖紙,最優方案又是從何而來?”
“自然是工匠們的操作經驗!”
“誰來保證這些經驗的正确性?”
連華城一噎。
戚無塵立刻毫不客氣地指出:“所以你一開始對‘工優于圖’的理解就是錯誤的。
‘工優于圖而當廢圖從工呼’所問只是作為監工當工與圖出現偏差時,是堅持以圖為據,還是放棄圖紙而從工?
這是一個陷阱。
你沒有識破,所以你輸了。”
戚無塵說了這麽長一段話,依舊面無表情,甚至說到最後,他根本就不在看連華城,就好像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對手,和這個人比試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連華城的臉色難堪至極,他咬着唇,瞪着戚無塵,眼神中是再也藏不住的怨怒。
這一副表情,落在圍觀學子們眼中,簡直太具颠覆性,不少人見此就竊竊私語讨論起來。
白翛然看到這裏,不禁暗自唏噓——這戚無塵也實在太狠了,那連華城可是你的官配親親大老婆,你現在這麽對他,就不怕以後火葬場嗎?
他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
戚無涯卻摸着下巴,唏噓道:“我哥不大對勁兒,他很少這麽針對人啊?看來這個連華城不但欺負了你,肯定還幹了什麽對不起我哥的事,把他惹成了這樣……”
白翛然隐約猜到了答案,因此只幹笑一聲,沒說話。
片刻後,戚無涯突然砸麽過味兒來,不敢置信道:“不會吧?怎麽可能啊——”他邊說邊扭頭看向白翛然,眼裏全是不敢置信的震驚——這姓連的今天欺負了白翛然,然後就被他哥針對了,所以他哥是在替白翛然出氣……嗎?!
可是,他哥怎麽可能會替白翛然出氣呢?!
他哥不是最煩白翛然了嗎?
這才一天不見啊,他大哥和白翛然之間……
他們倆到底發生了什麽?!
戚無涯震驚地盯着白翛然,心想,這還得虧二殿下派人去家裏把他從母親的魔爪下解救出來,他要是再晚來兩天,白翛然和他哥指不定又背着他幹了什麽呢?!
這可不行啊!
……
這場對局,連華城被戚無塵畢掉了!
戚無涯卻莫名其妙陷入了一股焦慮!
白翛然全城吃瓜,暗自琢磨着怎麽再陰連華城一把!
戚無塵把連華城說得啞口無言,有好長一段時間冷場,未免尴尬,太子便笑着出來打圓場:“看來還是無塵略高一籌。不過,連卿也不必氣餒,你還年輕,需再接再厲。兩位今日的表現甚是精彩,孤都要賞,就賜你二人每人一套徽墨四寶、銀各百兩吧。”
兩人連忙謝恩。
雖說連華城也得了太子的賞賜,但監工的活兒到手的鴨還是被戚無塵硬生生給搶走了。而且他當衆被人以學問碾壓,不但吃了虧,還丢了大人!
他心有不兮,雖已極力掩飾,但誰都看得出來,他笑得十分勉強。
可再怎麽樣,他依舊是得了太子的賞賜,不少人眼中這就是得了太子青眼,嫉妒眼紅者大有人在,如今他經辯輸了,有多少人心中暗爽自不必提。
太子特地看了連華城一眼,見他失落情緒太明顯,只道這人氣量稍遜,暗自搖了搖頭。
之後,太子以休息為由,帶走了戚無塵和一衆學士換場去用晚茶了。
小經筵室就此散場。
連華城捧着太子的賞賜,和滿院學子一同躬身相送,直到太子的身影看不見了,衆人一哄而散,甚至都沒有幾人上來向他道賀。
連華城知道原因,只因剛才自己與戚無塵激辯時無意間暴露了本性,國學院的人沒有傻子,大概是看出了什麽,因此對他敬而遠之了。
事實也的确如此,經過這一局經辯,連華城不僅表現,還有他的很多觀點都太過急功近利,這與他平日裏樹立的淡泊名利的聖父白蓮花形象相差甚遠,也令國學院的這幫人精們立刻意識到同一個真相——連華城善于僞裝,城府極深。與其親近,不如敬而遠之更安全。
連華城似乎并不怎麽在意別人如何看他,太子走後,他盯着手裏這一托盤的賞賜愣愣出神。直到許久後,他臉上才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戚無涯正要上前找他理論,被白翛然按住了肩膀。
只聽白翛然悄聲道:“先回去吧,這裏人多,他和我住一個院子,你急什麽?”
“行!都聽你的!”戚無涯了然一笑。
他們正要回去,門口處突然再現喧嘩,許多學子紛紛躬身行禮,齊聲道:“參見殿下!”
原來竟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來了。
太子走了,這兩人才來?還是,他們剛才就到了,只等太子走了才露面?
來不及多想,戚無涯背着白翛然也連忙行禮。白翛然孔他姿勢滑稽太打眼,忙從他背上滑下,墨竹扶着他,緩緩跪到了地上。
白翛然腿上還打着夾板,這一跪,除了捧着一托盤銀子的連華城,就沒有人比他更打眼了。許多學子也是到了此時才發現,白翛然竟然也來了。
這些人中就包括連華城!
連華城看清白翛然的那一刻,整個瞳孔就是一縮。因他們都躬身低着頭,他這個動作白翛然沒注意,走在最前面的大皇子卻看得一清二楚。
大皇子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不由唇角微勾,心道有趣兒。
大皇子的腳步停在了白翛然和戚無涯面前。估計他就是故意的吧,他當着戚無涯的面,一把撈起了白翛然的胳膊,用鼻音哼着小調兒般開了口:“這就是白家的老三嗎?聽說你上午鬥詩贏了玉瑤?”
白翛然忙道:“不敢。劉兄文采清奇,我怎敢與他比鬥?不過,讨教而已。”
大皇子似乎也不是真關心他們鬥詩的輸贏,不過就是一句開場白,他真正關心的是——
“你把臉擡起來,讓本王好好看看。”大皇子邊說邊伸手往白翛然的下巴上捏來,他的指尖才将觸未觸之際,身旁、身後同時兩處有人開了口——
“殿下!”
“殿下!”
戚無涯皺眉向另一個聲源處看去,只見連華城也正蹙眉向他看來。
見此,大皇子唇邊笑意更濃了,猛然擡起白翛然的下巴,人也湊近,卻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吩咐白翛然:“從即刻起,你就跟着本王,放心,本王絕對不會虧待你,也不會虧待白家。”
白翛然被大皇子捏着下巴,感受到他噴在臉上的氣息,也用兩人之音,小聲道:“草民不才,恐會誤了殿下大事。”
呵呵!
大皇子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松開了白翛然的下颌,笑了好一會兒,又拍了拍白翛然的臉蛋,道:“你想多了。本王要你,并非要你幹什麽大事,你只要會暖床即可。那日,本王在二樓一眼看見個風流小公子在對面街上買糖包,便念念至今!四下打聽才知那竟是白家的三公子!你們白家如今正在風口浪尖,若沒人庇佑,恐怕都熬不到秋天,你既為白家三子,這種時候不正該為家族考慮?嗯?”
白翛然沒想到,堂堂大皇子,竟然拿家族來逼他順從。這種情況下,他硬鋼就是給白家找事,也只能先托着,再争取到時間另想辦法脫身,就道:“殿下且容我将腳傷養好,再——”
可惜,大皇子都沒讓他把話說完就一把抱起他,笑道:“這有什麽?不就是腳傷麽?本王難道還抱不動你?撒個嬌不就好了!”
“殿下!”
白翛然、戚無涯和連華城,三人異口同聲,顯然都急了。
作者有話要說:
v前穩定日更,每晚0點,過兩天入V後,會有超級超級的大肥章掉落,卑微全職作者,靠碼字養狗子,求大家別養肥~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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