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世間唯我鐘神秀(九)天秀地秀不如我……

和天命之子基情對視後,鐘神秀收斂了那一絲溫和,蹲下身拾起自己斷裂的白玉劍。

赫連城從愣怔中回過神來,看着他手中斷裂的劍身,心中罕見升起一絲愧疚,他移開視線,掩蓋般咳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道:“鐘兄,實在抱歉,要不這樣吧,我把逐鹿劍給你。”

論名氣自是比不上白玉劍的,可論價值,這把逐鹿劍還要高過許多,這世間再無第二把,便是鐘神秀有家財萬貫也買不到。

赫連城可以說是非常有誠意了。

若不是剛剛那一眼裏他有些觸動,他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不用。”

鐘神秀卻拒絕了他的提議。

他認真道:“輸了就是輸了,無需你賠我什麽。”

他的語氣自然而熟稔,與之前有明顯的差別,這讓赫連城感到稍許不适。

換句話來說,他有點受寵若驚。

鐘神秀收起了斷裂的白玉劍,在赫連城有些不知所措的情緒中走到他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道:“今日當浮一大白。”

赫連城愣了一下,下意識開口:“傳說中鐘兄不是不飲酒嗎?”

“我從不喝酒。”鐘神秀點點頭,露出一絲淺笑:“但今日可以。”

赫連城怔怔看他,尚來不及反應,旁邊眼眶通紅的趙香彤便小跑過來推開他對鐘神秀道:“鐘公子,沒關系的,你在香彤眼裏永遠是天下第一,王爺只不過借着利器逞威罷了。”

雖說赫連城之前也是這麽安慰的,但這話從趙香彤嘴裏說出來便不太好聽了。

面前女子為自己哭得梨花帶雨,鐘神秀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他甚至皺起眉頭,繞過趙香彤,走到赫連城身邊,語氣算得上友好道:“和我走。”

他拉着赫連城就朝花園外走去。

攝政王心中詭異的受寵若驚感再次生出。

“鐘公子!”

趙大小姐眼睜睜看着喜愛的男人拉着前喜愛男人越走越遠,此時此刻,赫連城仿佛變成了在帝都時與她争寵的小賤蹄子,只不過那時她喜歡的還是赫連城而已。

“王爺、王爺怎麽能這樣!”

趙香彤咬牙,甚至想跺兩下腳來表達自己的憤怒之情。

倒是赤月魔君什麽也沒說,從她身邊越過,朝他們離開的方向而去。

趙香彤一看他也跟着去,眼眸一轉,忙快步跟上。

“魔君,你也去喝酒嗎?”

赤月魔君并沒看她,只沉重道:“果真是人中龍鳳,倒是我狹隘了,如此,為他效力三年也不是不能接受。”

眼見他同往,趙香彤原本還有些懼怕赫連城的心思淺了許多。

赤月魔君都能去,她為什麽不能?

咬咬牙她也跟了上去。

四人來到大廳,不等赫連城吩咐,鐘神秀已經對趙康道:“備酒,今日我要與赫連兄不醉不休。”

那語氣熟稔得像在對自家侍衛說話。

趙康心裏有些怪異,用眼神詢問了一下自家主子,得到肯定的答複後才下去備酒。

赫連城倒是輕聲咳了兩句,晃動自己的手腕,示意道:“鐘兄?”

兩個大男人牽手很奇怪。

鐘神秀并未放開他的手腕,不僅如此,他另一只手也握了上來,目光灼烈,甚至有幾分動容道:“我便知道,赫連兄從不叫我失望。”

要不是人設不允許,斂元元都想抱着他親兩口,大老板太給力了,就在剛剛,系統給她加了整整1000名士點,她現在有1400名士點了,再也不用為鐘神秀富可敵國的人設發愁了,手裏有錢的日子簡直不要太快活。

“咳咳……鐘兄,我也很開心可以成為你的朋友,不如我們坐下來說?”

赫連城不着痕跡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又先請鐘神秀落座,這才在他身邊坐下。

他實在有些慚愧,這位獨孤宮主赤子之心,可惜他卻無法與這位絕世劍客交心。

随着他們坐下,後邊來的赤月魔君和趙香彤也在對面落座,趙康又命人奉了酒壺與酒杯來,只是還沒放上桌子便被鐘神秀斥道:“拿酒壇過來,大丈夫自當豪飲。”

趙康頓了一瞬,立刻不着痕跡道:“是,屬下立刻去換,鐘公子見諒。”

等酒壺換成了酒壇,鐘神秀一掌拍開封泥,提着酒壇便敬赫連城:“我敬你一壇。”

他捧起酒壇,‘咕嚕咕嚕’喝了大半壇。

赫連城看得嘴唇不自覺張開,忍不住道:“鐘兄你慢些。”

沒喝過酒的人這麽喝酒,怕不是想喝死自己。

鐘神秀喝了一大半才停下,歇了口氣,就在赫連城以為他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他又提起酒壇咕嚕咕嚕喝了個幹淨。

最後将壇口倒置,這位絕世劍客目光炯炯看着他:“我幹了,赫連兄随意。”

赫連城:“……”

赫連城心口一梗,在對方有些熱切的目光下也拍碎了一壇封泥,捧着壇子道:“鐘兄好酒量,城自當奉陪。”

攝政王也一口氣幹了一壇子酒,差點沒喝得背過氣去,他發誓當年皇帝刁難他的時候,他都沒覺得這麽難受過。

秉持着男人喝過酒就算有了過命的交情,鐘神秀帶着微透紅暈的雙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朗聲道:“很好,好兄弟,今後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而赫連城十分懷疑他已經喝醉了。

“呵呵呵。”

他有些不自在笑了兩聲,側過頭便低聲吩咐趙康:“讓廚房熬點解酒湯過來。”

“是。”

赫連城吩咐完趙康,才回頭便見鐘神秀又捧起了一壇酒。

“赫連兄,敬你。”

他仰頭便喝。

這一壇有一大半都倒在了他雪白衣領上。

赫連城便知他是真的醉了。

他忙起身想接過鐘神秀手裏的酒壇:“鐘兄,你喝多了,先緩緩吧。”

“不。”

鐘神秀使勁拽着酒壇子,臉頰透紅語氣卻還非常平穩:“今日開心,我已經、很久沒這麽開心了。”

“是是是,開心。”

赫連城幫他扶着酒壇子,一邊聽他難得絮叨:“上一次這麽開心,還是我交到第一個朋友的時候。”

他話語梗了一下,眸光瞬間黯淡下去,聲音也變得有幾分低沉了。

鐘神秀紅着臉低聲喃喃:“那時我也這麽開心,可後來才知道,原來她不是真想和我交朋友,只是想要我的錢。”

“所以後來我便決定,想當我的朋友,須得敗我。”

赫連城:“……”

攝政王覺得自己無端中了一箭。

“還是、還是赫連兄好,只是想與我交朋友,不是貪圖我的財富,貪圖我獨孤宮的女子,赫連兄、乃忠肝義膽之輩,又能敗我,是、是我唯一知己。”

鐘神秀說着說着放開了酒壇子,轉而攬住了他的肩。

“世人常說,一世人、兩兄弟。”

“我把赫連兄當我的兄弟,赫連兄,莫要負我。”

“我、我有家財萬貫,以後若我死了,都、都給你。”

“……”

這話簡直令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斂元元主要想為以後的生活做打算,順便給天命之子加點負擔,雖然她是員工,但也希望員工生活能好一些的,她如今都這麽說了,赫連城還不好好待鐘神秀,那天命之子是個人嗎?

總之這番話應是有些效果,因為坐在對面的兩個人都看到攝政王的臉色有些發青。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的。

另外趙香彤目光有些詭異。

她咬着唇瓣許久,等鐘神秀絮絮叨叨念完了想說的話,将近有一半身子靠在赫連城身上時,她終于鼓起勇氣,狠下心道:“王爺,您別誤會,鐘公子只是性情純然,并非、并非……”

并非有斷袖之癖。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來。

赫連城扶着喝醉了的鐘神秀,目光冷冽如冰,他道:“用得着你說?”

趙香彤吓得垂下頭來,急聲解釋:“我、我只是怕你……”

她當然相信鐘公子,她是怕攝政王突然間被點燃了什麽癖好。

赫連城不想再看她,便高聲道:“趙康,解酒湯煮好了沒有?”

“好了主子。”

趙康端了一碗解酒湯過來,赫連城接下湯碗,扶着鐘神秀輕聲道:“鐘兄?你喝醉了,喝碗解酒湯吧。”

“好。”

鐘神秀嘴上答應得飛快,可就在赫連城把碗湊到他嘴邊的時候,卻見他那雙如明月星辰般明亮的眼眸一合,這位絕世劍客直接往他身上一栽,閉眼就沒了聲音。

——就像當初他一頭栽到斂元元身上時一樣。

“鐘兄?鐘兄!”

赫連城攬着他的身子,喚了幾聲也沒見反應,只好在對面兩個人頗為詭異的目光中起身:“我送鐘兄回房休息。”

他把人橫抱起,離開了大廳。

等他出了門,趙香彤才敢憤憤道:“他居然抱着鐘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趙香彤:我就知道,王爺對我們阿秀心懷不軌!他肯定是嫉妒,畢竟我不喜歡他改成喜歡阿秀了。

赤月魔君:倒是有幾分真性情,算得上江湖人了,不錯,這兩個人勉強可以相交一下。

赫連城:等等?我為什麽不扛着他?

鐘神秀:好兄弟下次再一起喝酒!

(其實赤月也蠻慘的,遇見女主丢了老婆,遇見男主丢了自由,未來可能還要被塞無數狗糧。)

【另外,真的只是我的劇情基,男主是直男,直男!和阿秀是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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