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煉獄躺在那兒會不會被波及。
‘掙紮着不肯離去’、‘挪不開投向背影的視線’的青向視線終點是杯骸刃、後側的煉獄。他推開禁锢的手臂,但後者來自甘露寺,堅硬力道把握在不會壓傷少年、卻令他無可奈何的程度。
“等一下!…le”順便把煉獄帶走啊。
懷中少年說了什麽,地動山搖間什麽也聽不清。
甘露寺悶頭向外跑:“小佑康,不要任性,這已經不是我們能插手的戰場了!”準确說是青向佑康不能插手的戰場,“主公大人普通劍士還有煉獄先生我稍後會來運的!”
最後這句只是她想到什麽說什麽随口加的,但手下抗拒力道一下子沒了。
不僅沒了,甚至隐隐有拉着她往外跑的意圖。
反客為主的少年還回頭沖甘露寺指。
“快,我早就看準那顆訓練場的大石頭了,我們躲那後頭去!”
甘露寺:“?”
總而言之,不屬于此層級的劍士通通轉移到了煉獄宅用來練刀的巨大磐石後,包括被後來伊黑肩頭抗來的幾個。
“小佑康,接下來的場面非常兇險,絕對不要靠近,甚至連探頭都不要哦!”
甘露寺不放心,緊張地豎手指叮囑。
“将主公大人托付給你,動辄損傷拿你是問。”
伊黑就冷漠許多。
好,一會兒對戰鬼舞辻不管你了,自生自滅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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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向面上認真地點頭應是。
除了蟲柱胡蝶忍、斷臂的宇髄天元,失去戰鬥力的煉獄杏壽郎,鬼殺隊衆柱齊聚一堂。
五顏六色的發色,千奇百怪的呼吸法,樣式不一的羽織。杯骸刃被他們簇擁在中心,恍然有種自己才是‘鬼殺隊當主’的錯覺。
當然,不死川很快戳破了他:“發什麽呆,說,怎麽辦,騙子。”
“真沒教養。”腳底不斷冒出枝丫,如同漆黑骨質皮膚的蛇一般,杯骸刃用單手碾碎發光的花朵,“別忘了是你們沒用打不過,我才不得不現身的。”
不死川‘哈’一聲:“你是說躲在人類後面還驅使未成年小鬼,實在藏不下去才冒頭嗎?”
“和你不一樣,我們可是堂堂正正”他加重了語氣,“光明正大地正面對打。”
OK不死川,你也自生自滅去吧。
杯骸刃瞥他一眼,揚起手,大張着嘴,從細嫩花.枝中碾出的汁液滴進他口腔,順着咽喉向食道流淌,再蔓延至全身。暖融融的,像寒冬躲在燃燒的爐邊,抵禦外界的寒冷。
“住手——!”
嬰孩的嚎叫和鬼的嘶吼響遍天際,顫動刺破雲層的黑枝。
堅硬的黑色枝條阻擋他的前進,卻讓開了柱們進攻的前路。黑枝被鬼爪扯斷就有一柄日輪刀上前填位,日輪刀被擊退,再生的黑枝就再次蓋向黑死牟。
增強數倍的黑死牟即便在黑枝和衆柱的集體攻勢下仍不落下風。地動山搖中,并戈相擊愈發迅速,堅硬對擊的聲響接連不斷。戰場和敵人不斷靠近。
最後,黑死牟沖出衆柱的包圍網,不顧左臂完全被黑枝扯斷,右臂前伸,就要撕裂杯骸刃的脖頸。
——随後被一腳踢上數百米的低空。被踢上天的鬼尚未減速,爆開朵音爆的杯骸刃像離弦箭沖上天空,一拳再次沖上,這一拳被黑死牟擡手接住,杯骸刃則借力順勢翻上鬼舞辻背後,蓄足全力,‘咚’,一擊壓迫黑死牟與他一同向地面急速墜落。
從天空墜落的兩鬼因空氣摩擦起了火焰。甘露寺緊急拉走伊黑才避開墜地的沖擊。大團灰塵彌漫,漆黑枝丫的地面僅留下巨大的蛛網裂痕,墜落的兩鬼通通不見了身影。
去、去哪裏了?
視線甚至追不上戰場,甘露寺在原地繞頭追尋,終于在東西方的幾十米處發現間隔十步的兩人。
她恰好看見杯骸刃松開手,嫩綠的花.汁和碾成泥的花朵一起掉入喉嚨。喉結滾動,吞咽的聲音在動蕩環境中太小。
吃了……
哪怕知曉青色彼岸花被鬼吞吃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注視這一幕的柱們仍不禁提起了心。
——“杯骸刃杯骸刃杯骸刃杯骸刃杯骸刃!!”
巨大的物體從土地深處鑽上表面。黑枝網絡哆嗦着,擁有奇特韌性的物體被拉至極限,逐漸從鼓起的大包處撕裂,大量土壤從包中鑽出的物體滾落。
那是鬼舞辻先前的嬰孩姿态,此時滿身泥土,臃腫雙臂在半空笨重地揮舞,臉皮皺起,猙獰模樣也狀似嬰孩啼哭。
“為什麽阻撓我!為什麽!我只想活下去!憑什麽你們都活的好好的只有我連呼吸都生不如死!憑什麽你們視之的美好對我就是煎熬!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
手臂拍打着地面,将密密麻麻的黑枝拍個粉碎。嬰孩啼哭着,張開短粗的五指抓起‘鬼舞辻’——包括正好上前進攻的不死川和富岡。
“草!放下!放開老子!”/“……!”
但他們的掙紮沒一點用,兩人和‘黑死牟’被一只手掌抓在一起,帶向嬰孩張開的嘴巴。
“不死川先生!富岡先生!”
杯骸刃沒閑心聽他們說話,滑入食道的物體好像燒了起來,如喝了一壺滾燙的開水,燙傷食道沿路的組織。滾燙花泥掉入胃袋,火焰便一路蔓延遍全身。
不過很可惜,我是半個炎之呼吸的使用者,和‘幻日’比這點火還算小意思……大概。
鬼舞辻那邊,已經踩上柔軟舌頭的不死川惡心的不行,所幸悲鳴嶼及時趕到,虎虎生風的闊斧卡進嬰孩粗短的手指。
嬰孩吃痛松開手指,不死川和富岡趁機脫離禁锢,只有毫無反應的黑死牟掉進巨大口腔。
草,差點要被吃了。
和後怕比起來惡心的情緒更強,不死川沖悲鳴嶼示意感謝:“幹得漂亮!”
肉牆散落成一地血泥。但不僅是坍塌的肉牆,和後者糾纏的黑枝也融化了,化為黑色的石油什麽的向地面滴落,地面的黑枝化成液體,有坡度一樣向某個圓心流淌。
地面的黑油奔湧向杯骸刃,在他周身圍出一個小小的球壁。天空的黑油則奔向雲層,化為一個小小的方塊,随着黑油聚集,方塊逐漸擴大。
吞吃掉黑死牟的巨嬰兩臂則長出咧嘴的肉球怪物,腳下長出肉鞭。那兩只嘴漫無目标地向周圍掃蕩,掃過的地區通通只剩下一片粉末。
‘巨嬰’模樣的鬼舞辻無法快速攻擊,生出的兩只怪物彌補了他進攻的短板,腳下肉鞭助他快速移動。
“這是……嗚哇超惡心!”
再惡心也要沖上去,甘露寺此時方向與悲鳴嶼相近,自然是和悲鳴嶼一起沖上去,在她對面,富岡等人也正同時沖上前。
戀之呼吸、蛇之呼吸、水之呼吸、炎之呼吸、風之呼吸、霞之呼吸。
六種不同的元素不約而同地出現聚集,混合攻勢化為氣勢磅礴的一擊。
“別、s礙wd事!”
嗓音混沌的聽不清內容。六中呼吸法聚集的攻勢僅砍下了其中一只嘴,未被破壞的另一只掃過,和鬼相比而脆弱的人類之身便被撞出數裏外,狠狠撞擊在地,頭暈目眩,一時難以接攻。
所幸另一處,翻湧的球壁開始滴落、剖解,黑油盡數落進杯骸刃腳下的影子。
不如說,折斷處已經冒出嫩芽的巨嬰因此才未追擊人類,直至沖着顯露出幹爽模樣的男性而去。
沒錯,吞吃入青色彼岸花的男性,現在的模樣簡簡單單。沒什麽獨特的相貌改變,沒什麽代表‘強大’的特殊體征,連猩紅鬼角都脫落了。
眼、鼻、嘴,站在那的男性只是芸芸衆生間的簡單一人。以人類姿态站在那處,望着自己的掌紋出神、甚至有點怔愣。
這就是,終極?
他擡起頭,正對上一只長臉的肉丸子,還有沖向自己的血腥大口。
……嘛。
‘咚’
拳風一路沖過時透的耳側,揚起些微碎發。
他眨眨眼,後知後覺地向旁去看。
再沒什麽所謂的地動山搖,假如現在就結尾,那一定安靜的出奇。
以杯骸刃為扇心,不斷向外延伸、延伸,扁瘦的扇形一路蔓延至百米開外。而扇形之中的區域,嗯,已經稱不上廢墟了,猶如被隕石擦過和撞擊,翻出深埋地底的礫石。
被燒成焦炭的料材散為焦塵,輕揚揚自半空降落,點上外翻的泥土,隐閃微末的火光。
這明明是,已經是人類絕對無法做到的沖擊。
但是在扇形末尾,那只‘鬼’,被撞飛出這麽遠,在強烈壓力下化為肉泥的‘鬼’,正以分出的三條肉枝為支撐,一點點撐起慘不忍睹的‘身體’。
即便直面這麽一擊它還沒有死。不僅沒有死,散落的肉泥滾動着聚集,分出觸支相互連接,迅速構建起圓球的姿态。自圓球分出的肉鞭一條又一條,甩出鞭子的震響。
……好麻煩。
圓球生出腳向這裏靠近,時透或許該擡起刀阻擋,但事實是他正仰望着天空——和其他人一起。
微末的日出光芒将黑夜析成靛紫,天際線的雲層染着紅暈……再向上,黑油聚集為的黑色方塊看不出是什麽,龐然大物遮擋原本無垠的天空,寧靜而簡樸地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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