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晚而已
待到沈至歡到東宮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東宮比沈至歡想象中的要冷清的多,這兒丫鬟奴才并不多,除了周譽也沒有其他的主子,陳列布局都透着股嚴謹。
屋內袅袅的燃着熏香,是最是常見的杜衡,但約莫是燃的久了,房內又不曾開窗,顯得有些刺激,沈至歡甫一進來,便覺得熏香的味道略重,皺了皺眉。
此前沈至歡并未來過東宮,帶着她的丫頭叫她留在了西苑的留香園,沈至歡才剛剛坐下,便有一群丫頭上來為了上了好幾盤精致的點心,然後又匆匆退了出去。
沈至歡掃了一眼,問一旁一直帶着她的姑娘:“殿下還有多久才能回來?”
紫衣丫頭低着頭,道:“殿下今日約了姑娘,約莫過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沈至歡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什麽。這兒的丫頭大都謹小慎微,處處透着股嚴肅,她本還以為像周譽那般寬和的人,身邊伺候的人想必也是溫柔可人的。
房間裏陷入了沉默,沈至歡坐着坐着便不自覺的想起來上回周譽同她說的話——他啊,活不了多久。
這樣的話想怎麽解讀都行,她倒是寧願自己沒聽過這話。
不過這個香味道屬實不好聞,若是能開個窗就好了。
正胡思亂想之際,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和緩的腳步聲,丫鬟們請安的聲音隐隐傳入房裏,沈至歡站起身來,一轉頭就看見一身黑色常服,面如冠玉的周譽。
他随手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朝沈至歡彎起唇角,溫聲道:“今日臨走時被李大人留住說了些事。”
沈至歡朝周譽請了個安,周譽擡手虛扶了她一下,道:“至歡妹妹不必如此客氣。”
沈至歡開門見山道:“殿下今日尋臣女來,是所謂何事?”
周譽沒有回答沈至歡的問題,只忽而皺了下眉,吩咐一旁候着的丫鬟,道:“去把香息了。”
丫鬟福了福身子,道:“是。”
沈至歡原本便覺得因為這香房裏有些憋悶,看着丫鬟去把香息了她心裏便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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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譽将面前的茶朝沈至歡面前推了推,面色有些凝重道:“孤本不想勞煩你過來,但此事的确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沈至歡問:“是上次的事叫皇上知道了?”
周譽揮退了房內随侍的丫鬟太監,房內顯得越發空曠寂靜,周譽擰了擰眉心,面色不大好看道:“應當是知曉了。”
沈至歡捏着杯壁,本就白皙的小臉顯得越發蒼白。
“那…他可有說什麽?”
周譽搖了搖頭,道:“還什麽都沒說,上次讓我去或許只是敲打一下。”
沈至歡抿了抿唇,她自己身上一堆破事,屬實是不想連累周譽,有一個封延就算了,周譽确實再因為幫他而讓自己陷入險境,那她更會良心不安。
“那若是他下回仍就這個事找你,你便說是我央求你這般幫我的,你我同窗之誼實在不忍心棄我于不顧。”
沈至歡自己說完這些,又覺得有些不對便改口道:“左右他上回也沒發現什麽,你要不只管不承認便罷。他總不會真的懷疑你我……”
周譽笑着打斷了沈至歡,看她一張溫婉俏麗的小臉上露出幾分驚惶的神色來便覺得心神舒暢,他擡手安撫性的想要拍一下沈至歡的手,才剛落下卻被沈至歡輕輕躲開。
氣氛一時有些許的凝滞,周譽的手頓了頓,并不在意,道:“至歡,不要擔心。”
“孤今日來找你,便确是找出了應對之法。”
沈至歡問:“什麽?”
此時房內的香已然散了大半,但沈至歡仍舊覺得心神并不那麽舒暢,腦中思緒有些許的混亂,她只當是自己今天太累,強打起精神來聽周譽說話。
周譽許是看出了沈至歡的疲憊,體貼道:“至歡,還是先喝口涼茶,提提神,等孤說完,孤便派人送你回去。”
沈至歡抿了抿唇,今天屬實是累了,身體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暈眩,冰涼的瓷杯握在手裏的确是叫人舒适不少。
她低頭看着瓷杯裏澄黃的茶水,裏頭沒有一絲雜質。
面前的周譽仍舊是溫朗的模樣,修長白皙的手指擱深色的桌面上。
沈至歡雖不喜歡他,但印象裏的确對他頗有好感,從前同窗時,他們曾短暫相處過,那時他們比之一般好友甚至要親密一些,只是如今他貴為太子,便必須要保持距離了。
況且這世上大抵沒有哪個女人會厭惡周譽這樣的人,她嘴上對周譽破為疏遠,但心裏是記住那些過往的。
思緒有些混亂,她低頭抿上。
可沒由來的,也許是心裏那陣焦躁越發明顯,她只是克制性的用茶水碰了一下唇,并未真正的喝下去。
她放下瓷杯,道:“好些了,殿下您說吧。”
周譽默了默,隔了半晌才緩緩道:“倘若你實在不想入宮,我可以向父皇求娶你。”
沈至歡:“……什麽?”
周譽重複道:“至歡,你願意當我的太子妃嗎?”
沈至歡對上周譽的目光,道:“可我并不喜歡你。”
她閉了閉眼讓自己精神起來,認真道:“這般說喜歡與否的确是可笑,我并不喜歡任何人,若是要嫁,殿下您同您父皇,對我而言,其實是沒有什麽差別的。我之所以一直不想,不過是想為自己再争取些自由罷了。”
預想中的回答。
周譽垂下目光低聲笑了一聲,他道:“至歡,方才孤是同你說笑的。”
沈至歡松了一口氣,道:“殿下你……”
周譽堪堪斂住笑意,道:“不過孤方才同你說的的确是計劃中的一環。”
“他要你絕大多數不過是因為你身後的安慶候,但他大抵是知曉自己時日無多,便想賜婚你我。”
“不過你與孤可以先行定下婚約,到時孤會想辦法拖延,待他走了,孤會宣布同你解除婚約,但是至歡你想做什麽,孤都不會阻攔。”
沈至歡沒有出聲,周譽道:“這是讓你不進宮,唯一的法子了。”
沈至歡垂眸去想周譽所說的這些,不僅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反倒覺得自己身體裏那陣暈眩越發明顯,甚至生出了幾分燥熱來。
剛剛就開始這樣了,可是她甚至不能去思考為什麽,因為思緒每走一步好像都無比困難。
而此刻,她也自己越發難以集中心神,身體上的那股奇怪的熱也越發明顯。
她咬了咬舌尖,疼痛讓她的思緒清晰了一些,開始隐隐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她動了動手臂想要支着桌子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竟然渾身都使不上力氣,身子一軟,直接倒了下去。
周譽接住了她,他攬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
垂眸看去,懷裏的人嫣紅的唇微微張開,嬌嫩的皮膚微微泛紅,眉頭緊皺着,尋常一雙冷淡的眸此刻像氤氲着霧氣一般,衣領微微敞開,露出一小片潔白的皮膚來。
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大約是憤怒的,可毫無威懾力,反倒叫人覺得很好欺負。
“你……”
她明明沒有喝那口茶,為什麽?
周譽将沈至歡抱了起來,邁步走向床榻,輕柔的将她放下,垂眸溫聲道:“不要怕,相信我——”
周譽的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因為懷裏的人在微微掙紮的時候,衣領又散開一些,而那修長白皙的側頸上赫然一塊殷紅的痕跡,同白嫩的肌膚映襯,顯得尤為靡麗。
吻痕。
空曠的宮殿內空氣仿佛結了冰一般。
周譽的手有些顫抖,仍是那張清隽溫雅的臉,目光卻變的陰鸷,他死死的盯着這塊紅,大手鉗制着身下的人叫她動彈不得。
所有曾經壓抑着的,不見天日的愛欲和癡狂,在一瞬間扭曲成了陰冷的怨恨,所謂的隐忍與克制,珍藏與美好都灰飛煙滅。
曾經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東西被輕易弄的稀碎,而方才那句話,他大概也永遠不會再說出口。
——不要怕,相信我。你只需要配合我一下,我會保護你,就算沒有那個位置,又能如何呢。
我願意給你自由的。
他忽而低聲笑了起來,伸手撫上了她的脖頸,拇指用力的撚揉着那一處的痕跡,疼痛令沈至歡在迷亂中找回了一些理智,恍惚間察覺到一處溫熱印上自己的額頭。
他的聲音溫柔的像夢:“不要怕,只是陪他一晚而已,明日孤就接你回來。”
“此後,你便是孤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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