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發燒
28
下周一又要考試,高二三班的教室還是亂哄哄的。
馬菲菲和一女生從三班門口經過,她停下腳步,往最角落的位置瞥了一眼。
“怎麽了,菲菲?”身邊的女生問她。
馬菲菲收回視線:“沒事。”
教室裏,不少人都看着林詩的座位感嘆。
“唉,林姐這走得太突然了,招呼都不打一聲。”
“好不容易自己班來了個美女,現在又要往別的班跑了。”
一男生說完話,頓時被周圍的幾個女生圍攻。
“林姐走了,真的好可惜啊。”
一些人哀嚎着。
然而沒人注意後面出現的身影。
“叫什麽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後門傳來,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林詩穿着三中普通的夏季校服,照常梳着馬尾辮,仍然是在上面系了一只蝴蝶結。
“我草,活人啊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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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喊什麽呢。”林詩瞪了那人一眼。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收拾桌面。
周圍的人亂糟糟的,徐晨轉過身來問:“林姐,不是說你回家了嗎?”
“又回來了。”林詩随口說。
“就回了趟家啊,那昨天王素還說以後可能就見不到你了。”
林詩想着應該是她爸給王素說的。
“沒說清楚,她理解錯了。”林詩解釋道。
徐晨點了點頭,想起昨天的事,突然笑了。
“林姐。”
“嗯?”
“你知道嗎,昨天王素剛說你可能不回來了,浪哥就直接竄出去了。”
“是嗎?”林詩笑着,把手裏的試卷在桌子上磕整齊。
“是啊,剛才看到你進教室,我還覺得肯定是浪哥把你追回來了呢。”
林詩笑了一聲:“我要是想走,他追也追不回來。”
她往左邊看了一眼,牧浪還沒來,她想到今天是周五,應該又是在幫家裏整理貨物。
她戳了下徐晨的後背。
“哎,你知道牧浪生日是哪天嗎?”
徐晨用異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林姐,你問這幹嘛?”
“這段時間受他關照了,想送點禮物給他,得找個恰當的時機。”
一聽這話,徐晨急了。
“那我呢?我不也幫你那麽多嗎?”
林詩啧了一聲:“我不請你吃了兩頓飯嘛。”
“嘁。”
“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好兄弟的生日都不知道,真遜。”
“怎麽不知道了!”徐晨又急了,“浪哥剛好比我大一個月,我七月十九的,浪哥是六月十九的生日。”
六月十九,林詩想了想,還有一個多月,還行。
“謝了,等你生日那天我也送你點東西。”林詩笑着說。
徐晨眼睛一亮,激動地說:“真的?那我先提前謝謝林姐了!”
上了課,林詩想到上次是通過別人了解到牧浪的喜好,最後送了支笛子,但最好還是直接問本人。
大課間,牧浪來了。
他坐下後,林詩瞥了他一眼,想着他也不知道她知道他的生日,而且現在離六月十九還遠着呢,應該不會聯系起來。
做好心理準備後,她清了下嗓子。
“嗯……昨天你送我的裙子,我很喜歡。”她說。
牧浪揚起了嘴角,點了下頭。
頓了兩秒鐘,林詩才正式開口問:“你呢?你喜歡什麽?”
話題突然轉到他身上,牧浪想了想,然後在紙上寫。
“不用回給我”
“沒說回給你”林詩急忙否認,小聲嘟囔,“就問問而已。”
牧浪吸了口氣,擡頭,拿圓珠筆敲着頭。
想了會兒,他瞥了林詩一眼,慢吞吞地在紙上寫了兩個字——浪聲。
不過他沒聽過浪聲。
林詩看着這兩個字出神,這個答案有點抽象了。
她笑道:“你是根據你名字想的?”
牧浪沒回應,歪着頭,眼珠偏向左側,眺望窗外的風景。
最後一節晚自習,教學樓裏又躁起來了。
教室和走廊裏都是搬桌子的噪音。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林詩像上次一樣坐在樓道裏被搬出來的桌子上,右邊走過來一個男生。
她轉過頭,看到男生的臉覺得有點熟悉。
還沒想到,她就聽到旁邊兩個女生細微的談論聲。
“那就是高三的趙路海吧,有一點點帥哎。”
“當然了,而且還一直是他們那屆的年級第一哦。”
“聽說好像還是個富二代。”
……
趙路海從樓梯口走過來,看到林詩後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林詩想到了他上次給她遞了情書,禮貌地朝他招了下手。
“聽說你們要考試了?”趙路海走到了林詩面前,他倚在牆上,跟林詩說話。
“嗯,下周一、二考兩天。”林詩回答,眼睛沒去看他。
路過的人都偷着瞄兩人,竊竊私語。
趙路海又說:“你這樣的成績待在高二太浪費時間了吧?怎麽不報個競賽走保送,我覺得你拿個國獎肯定沒問題。”
林詩瞥了他一眼:“沒興趣。”
她看向三班教室裏面,牧浪在裏面擺桌子,察覺到她的眼神後,擡眼跟她對上了視線。
但随即又被她旁邊的人吸引了過去。
他知道趙路海這人,光榮榜上一直有他的照片,而且周圍的同學也會提到。
他皺起了眉,然而卻不能像上次那樣從容。
不自覺地抿唇,咬緊牙齒又松開。牧浪撇開視線,轉身到前方去繼續搬桌子。
林詩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皺起了眉頭。
趙路海在一旁盯了眼她的側臉,問道:“我上次給你的情書你看了嗎?”
林詩壓根沒把趙路海放眼裏。
她撐着桌子跳下來,頭也不回地說:“不早戀。”
趙路海被拒了個幹脆利落,扯着尴尬的笑容走開了。
林詩走到教室裏,桌子差不多擺好了。
她坐在自己那,噘着嘴,盯着前面擺桌子的牧浪。
她想要的可不是這反應。
她覺得要是像上次那樣直接把趙路海踹開才好呢。
當然,也不用踹開,但至少表示下吃醋的意思啊。
上次他那表現放到現在來看,林詩還真覺得他像是吃醋的樣子。
可這次為什麽不呢?
林詩蹙眉,想不通。
整理好桌子,牧浪在旁邊坐了下來。
林詩平靜下心情,朝他說:“這次也要好好考啊,考好了一起出去玩,到海邊,聽聽你喜歡的浪聲。”
她笑着,牧浪也微笑點頭。
匆匆過完了周六日,終于來到了考試這天。
林詩上次考了第一,所以這次在第一考場,跟牧浪隔了三層樓。
兩個人都去得挺早,在清晨的路上碰面了。
周圍暫時還看不到人,林詩往旁邊瞧了一眼,發現他的臉有點紅。
她不經意地揚起唇角,一路也沒有說什麽。
兩個人把自行車停到車棚裏,走進教學樓後,牧浪在一層,林詩要上去的時候,朝他舉了下拳。
“加油。”
牧浪也舉了下拳,像是接到什麽生死任務一般,重重地點了下頭。
進了考場後,他坐到座位上,扶了扶額頭,覺得有點不舒服。
嗓子有點幹,他從書包裏拿出水杯,擰開蓋,喝了口水。
咽的時候,腦袋裏像是被針刺了一下。
他皺着眉,晃了晃頭。
考場裏逐漸有人往裏進了,牧浪趴在桌子上等着發試卷。
這次是月考,沒按高考安排來。上午考語文,下午考英語數學,晚上考文理綜。
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林詩坐在牧浪對面,時不時給他夾菜或者從他那裏挑菜。
她觀察着牧浪的表情,臉頰還是紅紅的,看到她夾菜會有點反應,但整體看上去,林詩總覺得他神情恹恹的。
到了晚飯時,她忍不住問他:“你生病了嗎?”
牧浪愣了下,把剛拿起的碗放下,搖了搖頭。
坐在旁邊的徐晨跟尚志和對視了一眼,放下筷子。
“浪哥,不會是……”
徐晨開口,牧浪用手肘拐了他一下,搖了搖頭。
林詩看着他們,不懂是怎麽回事,不過看牧浪不願說的樣子,她也沒再多問。
晚上,兩個半小時的綜合科。
開考半小時,牧浪扶着頭看試卷上的題,腦袋裏一突一突的,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面跳出來。
這段時間氣溫飙升,教室裏只有電扇在吱吱地轉動,絲毫消不了酷熱。
牧浪的視線變得模糊,他感覺自己呼出的氣像被火烤了似的,燒灼着鼻腔。
視線開始搖晃,耳邊出現嗡鳴。
在腦內像是生命線劃直的聲音響起時,牧浪眼前一黑,頭砸在了桌子上。
腦袋和桌面碰撞發出一陣響聲。
考場裏的人都看了過去。
監考老師走到牧浪桌前,推了推他的肩膀。
“同學,別在考場上睡覺。”老師說,又晃了晃他。
周圍的學生發出笑聲,然而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牧浪有動靜。
老師突然慌了。
老師伸手想去擡牧浪的頭,剛碰到他的臉就被燙到了。
“李老師,快過來!”這位新老師立馬慌了,叫後面的老師走了過來。
“這學生暈倒了。”
不止老師慌了,在場的人也都沒心思做題了,甚至開始交頭接耳。
李老師走了過去,一摸牧浪的額頭,眉毛一下子擰成了麻花。
他掃了一圈考場內的人,看到兩個身材壯碩的男生,指着他們說:“你,還有你,過來幫忙把他送到醫務室。”
那兩男生聽到後,都走過來,一個背起牧浪,一個在後面守着,跟着李老師快步走向醫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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