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輕言 我家今晚沒人,去我家吧
季暖沒想到偶像劇的虛無以及幼稚鬧劇有一天也會在她身上上演。
背着她的傅斯朗甩開韋封華的手,嫌棄地擦了擦手。
韋封華不甘心站起來:“你誰啊!”
怒氣沖沖走向傅斯朗。
傅斯朗闊步走到季暖身邊,摟着她肩膀,季暖猝不及防跌入木質林間。
仰頭只能看到男人緊繃的下颚線和緊抿的薄唇。
他輕笑,漫不經心說:“這位同學,大馬路上拉我女朋友,應該我問你才對。”
女朋友。
三個字眼,季暖訝異不已。
不敢有表現,安靜地站在原地。
就在他懷裏。
“怎麽可能?”韋封華不相信,要把季暖再次貶低得一無是處,傅斯朗冷漠打斷。
他微微低頭,聲音很近,就在她頭頂。
“暖暖,你昨晚和我說出門有事,結果就是見這玩意?”傅斯朗輕蔑說,“只會送你京都特産的男人,哪能對你安好心。”
他怎麽知道韋封華就是送她京都特産的人?
季暖滿腹疑惑,目光緊鎖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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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朗像看透她的心思,頭又低了一點,差點就要吻在她發絲上,用着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吊兒郎當說:“這次算英雄救美了吧?”
愣神的季暖好不容易接受當前混亂的局面,一顆心懸浮不安,被他一句話逗到。
心情轉晴,回想到那次院運會林道裏關于英雄救美的話題辯論。
其實那次也是英雄救美。
季暖對上他視線,莞爾一笑:“都算。”
酒窩淺淺,傅斯朗眸中的寒冰消融。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季暖不想成為話題中心,順着傅斯朗起的戲唱下去。
韋封華目睹平日裏總是自動和身邊人保持一定距離的季暖樓上男人的胳膊,倩笑:“只是以前不太熟的人,突然說這些話,我也很懵……別理他,斯朗哥我們走吧。”
傅斯朗噙着笑,開口寵溺說:“好。”
看戲的人目睹畫面扭轉,接着女人親昵摟着男人,怎麽看,兩人都更像情侶,對韋封華的話存了疑。
韋封華被在人前打擊得體無完膚,如喪家犬。
趕在議論聲變大起來前羞怒跑走。
季暖和傅斯朗走到校門口,她才讪讪放開他,同他道謝:“謝謝你。”
往外退了一步,卻依舊覺得身上有着他清冷的木質香。
傅斯朗問:“沒打擾你約會?”
“明知故問。”季暖努嘴不爽說。
今天韋封華的這一出是意料之外的。
以及後來韋封華一股腦倒出他對自己的看法,季暖聽完只感到一陣惡寒。
原來她在他眼裏是不堪的存在,而他把自己放到救世主的位置。
愛她,就是種施舍。
心裏嗤笑,鬼稀罕這種施舍。
冷靜下來,她才想起問傅斯朗:“你怎麽在這?”
傅斯朗穿着長款黑色羽絨服,襯得他身子欣長,傲然挺立,背着同色系的雙肩包,雙目間有藏不住的疲憊。
“考試。”他淡淡吐出兩個字。
期間讀得到他的幾分無奈。
季暖心想,難道學神面對考試這麽悲觀。
考差了?
季暖不敢問,怕說錯話。
傅斯朗邁步走向地鐵站,邁出幾步,他側身偏頭望她,懶洋洋地問:“不回去?”
理工大學和京都大學距離五個地鐵站,季暖快速地跟上他步伐。
“沒開車?”季暖以為他這類矜貴公子,是不會搭乘地鐵之類的交通工具。
傅斯朗買了兩張單程票,把藍色的感應幣放到她掌心,一本正經說:“綠色出行。”
跟着他過安檢,站在過道旁等地鐵。
正是飯點,又是周六,大學站聚集很多人。
被擠了幾次,差點掉隊,季暖勉強跟上他。
走在前面的傅斯朗停下步伐等她,而有對情侶牽着手擋住了季暖的去路,他大手一伸,把她扯到身邊。
同他站在黃線外等候區,身後是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差一點要貼上她,傅斯朗拉着她的胳膊輕而易舉和她換了個位置。
他站在她身後,護出了一個安全的位置給她。
不過一小時,他已經替她解圍幾次。
季暖微微湊近他,“傅斯朗謝謝你啊。”
他哼笑打斷她,“剛剛還斯朗哥,現在就傅斯朗?”
季暖羞赧,“不是情勢所逼嘛……”
叫哥,太親昵了。
他沒接話,季暖不知說什麽好,良久,傅斯朗又問:“不會是想請我吃飯?”
“嗯。”季暖點頭。
不然她也想不到其他感謝的法子。
“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吧。”傅斯朗主動提道。
唇邊的笑容越發不正經。
總有種她即将要被套路的感覺。
季暖怯懦點頭。
地鐵正好到站,玻璃門打開,一堆人湧下車,她趄趔幾步,他胳膊搭在她耳邊,她倚靠着他穩住了身形。
乘務員提醒可以有序上車,他帶着她往裏走去。
車廂沒有位置,他們站在角落裏。
“那請我看音樂劇吧。”傅斯朗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季暖不明所以:“音樂劇?”
傅斯朗解釋:“下周劇院有巡演,還可以作為我們選修課題分析參考劇目。”
随後補充名字:“《紅與黑》。”
季暖看過這本書,音樂劇倒沒看過。
提到和選修課有關,季暖倒覺得可行,應下了他的要求。
一致同意周四的觀影往後挪,改成周五看音樂劇。
趁着時間富裕,她拿出手機開始搜票,在填寫購票人信息把手機遞過去,傅斯朗正在回複短信,沒注意到。
季暖小聲叫:“傅斯朗填一下你的信息。”
他不經意地微微擡眸,淡棕色的瞳孔美得似陽光下的琉璃瓦,季暖深吸一口氣。
傅斯朗食指和拇指一用力,抽走她手機,低沉的嗓音帶着壞壞的戲弄,“季暖小朋友,真不考慮叫哥?”
直呼他名字的沒幾人,傅斯朗倒不介意,就是想捉弄她。
她抿唇,而後說:“你比我大七歲。”
傅斯朗颔首:“嗯。”
季暖:“不能叫哥。”
傅斯朗提交信息成功,聽到這句話疑惑挑眉。
季暖輕描淡笑:“應該叫叔。”
後知後覺她是在說他老。
到站點地鐵停下,又湧進一波人,兩人被擠到角落,雙腿碰到一起,傅斯朗單手撐着她腰邊扶手才沒有完全貼在一塊。
體溫相貼,季暖怔忪。
男人的體溫偏高,帶升了她的溫度,特別是臉上,灼熱難耐。
“小孩,故意的?”傅斯朗沉聲問她。
季暖雖被他以暧昧的姿勢壁咚,不願服軟,硬撐說:“本來就是叔。”
老家比她大七歲的,都屬于叔叔輩了。
旁邊的幾人聽到他們的談話,特別是稱呼上的距離和實際兩人的距離嚴重不符合,餘光一直往他們的方向瞟。
傅斯朗發現異樣的目光投向他們,他伸手想扶她站好,在擡手時,季暖眼疾手快覆上他手背,溫熱的掌心貼上她嬌嫩的臉龐。
她大膽的行為,讓他心猛地一跳。
暗中看戲的人全都把他們的互動收入眼底,吸氣聲此起彼伏,在車廂裏尤為明顯。
季暖當然也注意到,緊盯着他帥臉淺笑道:“小叔,我家今晚沒人,去我家吧。”
邀請直白,笑時風情萬種。
看戲的人在聽到這句話都不好意思地別開臉,用咳嗽聲掩飾他們偷聽到一場禁忌之戀的尴尬。
一時之間,車廂裏都是清嗓聲。
傅斯朗先是訝異,清晰地看到她清淩淩眸子裏的捉弄。
在她準備宣告自己勝利時,傅斯朗掌握主導權,貼着她臉頰的拇指摩挲着她唇角。
時輕時重,挑逗着她。
季暖耳熱。
他壞笑說:“可以啊,侄媳的邀請小叔我當然不會拒絕。”
他稱呼一出來,季暖瞪大雙眼,瞳孔縮小,震驚得一句話都吐不出。
大掌擡起輕柔地揉了揉她腦袋,建議道:“以防萬一侄子他回家,還是去開房吧。”
“也不是第一次了,沒事。”
站在他們旁邊的人被迫聽完所有的對話,他們再也壓抑不住八卦的心,不斷掃視而過。
迫不及待窺見車廂一角的不.倫愛情。
季暖斜他,警告別玩脫了,傅斯朗撩唇一笑,痞氣貼在她耳骨旁說:“乖,以後叫哥。”
她偏開臉。
才不要。
她在心中反駁。
好在地鐵很快到站,他們終于逃脫其他人的打量。
“傅斯朗。”季暖轉臉嚴肅叫他。
他眉目分明,掩藏不住的喜悅外顯。
看在季暖眼裏,心中的火噌地出現。
知不知道,剛才他們差點就要被拍下,說不定明天就要上京都頭條了。
傅斯朗招惹完小姑娘,知道人還是要自己哄,勾着她肩膀,輕聲說:“請你吃飯就當道歉行不?”
一說吃飯,季暖确實餓了。
“行。”而後她補充:“下不為例!”
稱呼梗也是她玩心突起,哪裏懂被他反将一軍。
兩人相視一笑。
默契把地鐵上的事情翻篇。
他們肩并肩走出安檢,她看到她尹甜森和薛玉晴正過安檢,吓得她轉身往相反方向走去,順手拉過傅斯朗,心想絕對不能被發現她和傅斯朗認識。
要不然,今晚她會成為全宿舍拷問對象。
肯定會讓她把認識的細節一五一十說清楚。
想到那個場面,她腳步加快。
傅斯朗沒反應過來,被她扯着,邁大步跟上。
身後傳來薛玉晴聲音,嗓門不小,問:“那是不是阿暖?”
撿起過完安檢的背包,尹甜森眯眼看了看,“不是吧?她還拉着一個男人,我們家暖暖可無心戀愛。”
薛玉晴堅信自己,而且衣服特別像季暖,她說:“肯定是,阿暖今天穿的是粉色羽絨服。”
說完她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想,闊步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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