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軟語 他真的敢動你,老子弄死他

早上六點從郊區趕回市區, 坐在副駕駛上的季暖已經開始後悔了。

她眯着眼睛說:“下次能不能選個好一點時間,累死人了。”

正好紅燈,傅斯朗把車停在白線後面, 拉上手剎,俯身捧着她臉親了親, 季暖偏頭躲開。

他含笑說:“今天就領證了,不得在之前補個儀式?”

想想也是,季暖睜眼看他。

男人精神氣好,微揚的唇角讓他身上的痞氣完全顯露, 俊朗的容顏和天邊初升的太陽一樣耀眼。

再想到她剛才在鏡子裏看到因為昨晚喝太多水有點腫的臉, 哀嘆怎麽有人被老天爺眷顧到不會水腫啊……

“好看?”他問。

拇指指腹摁着她臉頰酒窩的位置, 目光越發灼熱。

記憶被拉回到昨晚。

差一點點就要在露天做些不符合場合的事。

她求着他進屋子,他捏着她下巴流痞讓她叫兩聲老公。

怎麽也叫不出這個稱呼的她被他捉弄到後半夜。

季暖冷笑:“難看死了。”

跳到綠燈, 傅斯朗踩下油門緩緩駕車前進, 漫不經心說:“小孩, 你這是報私仇。”

“嗯, 所以你有意見嗎?”季暖抱手問。

傅斯朗哪敢啊,說:“沒,你說的都是對的。”

季暖拉下遮陽板,對着上面的鏡子左右看看,哀聲說:“臉好腫啊, 等會拍照要難看死了。”

她翻出記錄,找到兩個月前泱泱和魏可晉的結婚證件照。

紅底白襯衫,俊男靓女, 和印象中難看的證件照不一樣。

她問泱泱:【泱泱,你哪拍的結婚證件照啊?】

難得的,泱泱在早上回複她:【天生麗質, 民政局一拍就成!】

季暖呵呵一笑:【你看我信嗎?】

泱泱:【你在質疑我的美貌嗎?】

季暖:【民政局會幫你打光這麽好?會幫你化這麽好的素顏妝?】

泱泱:【好吧……】

泱泱:【店家鏈接】

泱泱:【這家拍的,素顏去就好,妝造他們負責。】

季暖點進去,按照泱泱推薦的套餐下單。

店鋪是個熱門店,好在是周一,還有剩餘的名額,季暖幸運搶下。

泱泱在聊天框問:【真的打算領證了?】

季暖:【要是沒分手,我們也算談了四年。】

【我想和他結婚,好了吧。】

泱泱被酸掉大牙,以前怎麽沒想到季暖是喜歡暗戳戳秀恩愛的人呢。

泱泱:【好好好!領證了給我拍照片。】

季暖:【好!第一時間給你發。】

心底升起期待。

泱泱:【好了,我要睡了,有事留言。】

季暖:【……你沒睡?】

以為她早起,結果是通宵。

泱泱:【昨晚和老魏追一部劇到半夜,回來發現沒有存稿了,火急火燎趕出來,剛發表完,我要睡了,不然我要猝死了!】

不得不說,在生活節奏上,泱泱和魏可晉真是最完美的搭檔。

和泱泱說完早安,季暖把拍照的事情和傅斯朗說了,約好中午十二點在照相館見。

今天季暖請了全天的假,早上給小姑辦理出院,帶他們入住公寓,下午和傅斯朗去領證。

她還約了季宸一起過來公寓吃飯。

算一個小慶祝。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傅斯朗說:“我中午到小區門口接你。”

季暖拒絕:“你把車放在單位吧,我開車去接你,然後晚上能一塊開車回萬合小區。”

萬合小區就是公務員小區。

兩人以後要住的地方。

“好。”傅斯朗很滿意這個安排。

下車前,季暖看到他領帶歪了,叫他靠過來給他整理。

在他親自教導下,季暖系領帶越來越熟練,領帶三角結也能趕上傅斯朗自己打的了。

弄好領帶,她伸手壓了壓旁邊的皺痕。

今天傅斯朗穿的是典型的白襯衫和黑西裝外套,領帶是紳士的灰色,柔和了他眼神裏時而透出的淩厲,襯得人溫雅許多。

估計一到談判桌上,一條柔色的領帶也擋不住他的勁峭。

她要抽開手,被他壓住,微微偏頭吻上她,眸子染了些情.欲。

嗓音嘶啞問:“小孩,還讓不讓走了。”

季暖無語,嗔他一眼:“放開我,我就馬上下去。”

立馬就走!

“再親一下。”傅斯朗伸手放在她腦後,縮短兩人的距離。

說完,他親了又親,季暖躲都躲不開。

“好了……”季暖拍了拍他,“要遲到了。”

醫院和外交部有一段距離遠,怕他撞上上班高峰期,上班會遲到。

“等會見。”傅斯朗撩唇淺笑。

喜歡她臉色酡紅的模樣,嬌豔得讓人心癢。

季暖拿過東西快速下車,怕再坐下去,他真的不用上班了。

她去到病房的時候,季淼他們也收拾好了,請來的兩個家政阿姨正把東西往下搬。

“小姑,早啊!”季暖笑着問好。

季淼見她心情不錯,被感染跟着笑起來,“早啊。”

“我看看小隽。”季暖湊過來,望着季淼懷裏的小嬰兒。

他現在完全長開了,皮膚一天比一天白,圓糯糯的,可愛得打緊。

季淼問:“斯朗去上班了?”

季暖點頭:“我和他約的是下午。”

昨天聽侄女說要和傅斯朗去領證,她還詫異許久。

季暖告訴她,傅斯朗的家人都在國外,哥嫂倒是在國內,但這幾天出差去了,兩人打算先打證再讓兩家人吃頓飯。

季淼對此沒有意見,而且季暖不像開玩笑。

她也懂侄女是個不大喜歡外表情緒的性子,一旦說要去領證,那就是認真思考後做的決定。

“今晚我讓你餘叔叔做你最喜歡的菜,慶祝你們新婚。”季淼替她開心。

季暖不客氣說:“好啊,起碼……八個菜,我們人多。”

她也期待今晚的飯局,能和季淼還有季宸坐在一塊,像真正的一家人吃團圓飯。

餘深則辦好出院手續,确定好約的車到了,叫他們一塊下樓。

抱孩子是個體力活,季淼身子又剛好,餘深則洗完手就把兒子抱到懷裏,讓季淼提一個輕飄飄的包包就好。

季暖站在他們身後,拿出手機拍了照片,順手給上早課的季宸發去。

季暖:【照片】

季暖:【等會你就能看到小隽了。】

季宸隔了三分鐘才回複:【我昨天買了禮物,等會給他拿去!】

季暖:【他還小,你就趕着買禮物啊……】

季宸:【也正好看到合适的,放心啦姐,我不會亂花錢的。】

季暖囑咐他好好聽課,別開小差。

季宸最後一句話說:【那就先提前祝星星姐新婚快樂!】

看到那四個字,季暖微笑:【嗯,謝謝!】

收起手機跟他們打過招呼後先一步回公寓。

到了公寓後指揮家政阿姨把日用品擺放好,接着去物業錄入兩人的信息。

順帶和宋落說明年就不續約了。

本來打算是住到明年四月,現在才九月,怕會麻煩到宋落,不過她只是說一聲,沒打算讓宋落退錢。

宋落抽空回她:【早預料到了,那屋子你和我表哥要是想住可以繼續住,住到後年四月份都沒問題,反正他給的錢到位。】

季暖:【錢?】

宋落驚慌撤回前一句話,補救道:【我什麽都沒說。】

季暖:【學姐,你套路我。】

宋落剛正不阿:【哪門子話,以後都要做我表嫂了,還和我一個晚輩計較這個?】

季暖:……

怎麽就瞬間由學妹成表嫂了?

宋落不愧是商學院優秀學生,商界新時代的有為女性,口才極好。

宋落:【好了表嫂,改天回家一塊吃個飯,都是好姐妹,姐妹的事就不用告訴男人啦!】

意思是,希望不要告訴傅斯朗,她不小心把租房隐情說漏嘴了。

季暖不好意思:【學姐叫我小暖就好,不用……這麽客氣。】

宋落:【那不行,我們家重規矩。】

宋落:【我要先忙了,回頭聊,祝你和表哥新婚快樂!】

看來宋落的消息很靈通啊。

收到今天的第四個祝福,季暖心裏美滋滋的。

簡單吃過午飯,她收拾好出門。

第一次來外交部,偶爾經過但從沒離得這麽近。

望着門口莊嚴的牌匾,心生敬畏。

傅斯朗正從門口走出來,身後還跟着一男一女,都穿着考究的西裝。

她倒是在新聞上見過兩人,但并不能叫出名字。

“你們不去回去休息會嗎?”傅斯朗駐足問他們。

秦意雙手插到淺色西裝外套,“我出來買杯咖啡。”

說完要走,被賀長權拉住。

他忙說:“意姐,咖啡辦公室裏也有,咱不費那個錢。”

陸司聽說傅斯朗要請假去扯證,開心得就差拿着大喇叭在部門裏宣傳了,他們外交部的部草不僅脫單還要結婚啦!

一個簡單的請假,在陸司激動的表現下,全司都知道了。

給弄得賀長權心癢癢,常混跡在各類八卦群的他,也被吊足胃口,想知道到底是哪個女人,如此有手段,能拿捏住傅斯朗。

所以才起了跟着出門偷看的心思。

也只是賀長權好奇,秦意好奇歸好奇,想着總能見到,也不着急。

不屑對賀長權說:“我是和我老公喝杯咖啡。”

說完拍掉賀長權的手。

留下的賀長權對上傅斯朗那雙淡漠的眸子,咽了咽口水:“那——”

轉身對秦意說:“意姐,我和你、你老公一塊喝杯咖啡吧!”

季暖遠遠看着三人的互動,等傅斯朗上車好奇問:“你們聊了什麽?”

傅斯朗懶懶掀了下眼皮:“聊什麽時候能和我老婆吃頓飯。”

聽到老婆二字,季暖羞紅了臉。

“什麽老婆啊……”季暖說。

傅斯朗擡手看了眼腕表,“還有兩個小時就是了。”

兩個小時後正是他們預約領證的時間。

季暖嗔笑:“貧嘴。”

“所以我的準老婆可以走了沒。”傅斯朗玩笑說。

季暖:“急什麽啊!”

傅斯朗:“你可不能耽誤我打證。”

嚴肅的語氣說出一句搞笑的話,季暖笑得不行。

拍照的過程很順利,等領到照片,傅斯朗數好等會要用到的三張照片收到資料袋,最後他先是收一張到自己的錢包裏,取代透明夾子裏的銀行卡,換成了他們的結婚證件照。

“我的呢?”季暖見他沒有要給自己一張的意思,趕忙問。

傅斯朗還猶豫了一下,把剩餘的三張分出來一張,“給。”

季暖無語:“傅斯朗,你這個小氣包!”

每次合照都不舍得多給一張。

傅斯朗還當着她的面把電子版設置成手機主頁背景,理所當然說:“都說了這個不行。”

季暖氣笑,“我不稀罕好了吧!”

抱着他胳膊,說:“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到了時間再過去。”

順便确認一下材料。

才說完,她看到商城門口急急向她走來的男人。

正是警方最近一直在找的季磊。

季暖來不及反應,他跑上來也不顧在人來人往的商城,哀求說:“星星,你就可憐一下小叔吧,你現在生活得這麽好,幫幫小叔吧,小叔的家就沒了,你忍心看你弟弟他們沒有房子住沒有飯吃嗎?”

他苦苦跪下,加上話語有極大的誤導性,引得來往的人停下看戲。

季暖懵在原地,還是傅斯朗反應快把她拉過來,沒讓季磊碰到她。

她握着傅斯朗的手下意識的收緊,心想季磊怎麽找過來了?還是在傅斯朗面前說這些話。

傅斯朗感受到她的緊張和不自然地顫抖,握緊她的手說:“沒事的。”

賴在地上的季磊忙說:“你是不是我們星星的男朋友啊。”

季暖被這句話激到,不想他知道傅斯朗的身份,她喊道:“夠了!季磊你夠了!”

女人的反常讓傅斯朗不悅,冷淡地望向地上的季磊。

季磊打了個寒顫,男人無聲的一記眼神把溫度拉到冰點之下,周遭陷入死寂,他就像等待宣判的失敗者,被他撕扯着心跳。

季暖立馬報了警,拉着傅斯朗往後退。

“季磊你別太過分,因為你小姑早産了。”季暖連小叔都不願叫了。

季磊狡辯:“關我什麽事,是那個女人自己不小心的。季淼也真是晦氣,從小就跟我占她便宜一樣,是她自己不讨喜,怪誰。”

“夠了!”季暖真不知道為什麽一向嚴格的奶奶會慣養出季磊這樣的性子,“你不用來找我,我沒錢。”

季磊不信,指着她身邊的男人說:“他是不是在外交部上班?你們不是馬上要結婚了?他肯定給你彩禮了吧,你就先借小叔度過這個坎,我又不是不給你了。”

季暖受夠了親人之間只有錢的利益關系。

心底一陣惡心,看樣子季磊跟了他們一路,知道傅斯朗在外交部上班,還知道他們今天領證。

所以是要以此要挾,壞了她的好事?

“季磊你不要太過分了。”季暖有沖動,理智告訴她不能動手。

而身邊的男人顯然比她更激動。

倏地,揮着拳頭就要往季磊臉上招呼。

季暖眼疾手快拉住他胳膊,小聲說:“不要動手!我報警了!”

傅斯朗冰冷看着他,不屑說:“打殘,我也能告贏。”

話鑽到季磊耳裏,他打了個激靈,未來得及狀告傅斯朗,兩個警察跑過來。

而季磊并不知道他因為涉及威脅他人人身安全已經成為警方抓捕的對象,還嚷嚷要去警察局和季暖說個清楚,哪裏有侄女這樣對小叔的。

警察讓三人回警局配合調查,讓看戲的群衆散了。

“沒事吧?”傅斯朗摟着她跟在最後面,關心問。

季暖搖頭,臉色緩和許多,但還是很抱歉,也……怕傅斯朗介意。

傅斯朗看出她的擔憂,問她:“就是他?”

季暖啊了聲,“他?季磊?”

傅斯朗冷嗤:“看來是了。”

他怎麽了?季暖搞不明白。

傅斯朗:“害老子被分手的垃圾。”

他粗鄙的一句話讓季暖瞪大雙眼,傅斯朗勾着她脖子,拿出手機給給秘書打了電話,讓他們立刻過來處理。

雷厲風行的做派給季暖吓得不怕了。

“傅斯朗……你不會走歪路吧?”季暖惴惴不安問。

傅斯朗勾唇笑笑:“哪能讓我們小孩擔心。”

“不會的。”

但不弄他,是不可能的。

不想季磊存在給季暖帶去威脅,讓她總是擔心受怕。

“沒事,法律會制裁他的。”她乖乖地眨眼說。

傅斯朗意味深長道:“你放心,我不做出格的事。”

這話聽到季暖耳裏,就是——

他會在一切不出格的範圍內讓季磊生不如死。

果然,男人向來太縱着她,都快忘記他在別人眼裏可不是什麽好相與,不然周邊的人不會怵他。

他們去到派出所,這是今年季暖第二次來了,巧合的是,還是上次的派出所。

何警官正好值班,看到兩人,好奇問:“你們怎麽來了?”

季暖沒想到何警官還記得兩人,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真不是何警官記性好,而是男人和女人長相出衆,壓根忘不掉。

見他們手牽着手,欣慰點頭:“不是夫妻糾紛就好。”

轉身去問同事怎麽回事。

季暖:“……”

“何警官挺幽默的。”

傅斯朗笑了笑,确實很幽默。

季暖和傅斯朗暫時走不掉,眼看三點就過去了,她面容沉重,不耐到了極點。

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了,都是預約好的,而且他們後面的號都被領完了。

今天這婚,看來結不成了。

不止有她,傅斯朗也是,重要的事情因為季磊泡湯,他面無表情起身。

季暖抓住他,“你別沖動。”

傅斯朗頹靡坐回去,“早知道那拳我就直接揮下去。”

裏面還在了解情況,兩人按照程序要先等着。

季暖問:“你也會打人?”

傅斯朗:“我是給你什麽錯覺,我很好說話?”

季暖不覺得他好說話,但他對自己很好。

上次人家口頭騷擾她,他轉身就找個角落揍了人一頓。

只聽到他冷若冰霜說:“他今天要真的動你,我可不能保證他還能站在這。”

“你不怕被處分啊。”季暖問。

傅斯朗:“處分再說,哪能讓你受委屈。”

在他看來,季暖這性子容易多想,當場揍回去洩恨爽快了,她心底就沒這麽多憂愁了。

她笑了笑,“傅斯朗你還是好好做個斯文人吧。”

傅斯朗挑眉:“你不是說我是敗類?”

“床上罵得可歡了。”

季暖冷臉:“閉嘴。”

男人就一流氓,她決定要重新認識一下他了。

門口跑進來一個男人,季暖訝異:“小宸你怎麽來了?”

十幾分鐘前他問季暖進展怎麽樣了,季暖說因為季磊要耽誤時間了,他聽說他們就在大學區附近的派出所,直接跑了過來。

确定季暖沒事,懸着心放下來。

他環顧周圍一圈,看到剛審問外出來的季磊,沖過去一拳揮下去,季磊摔懵在地,他又揮了第二拳。

民警急忙拉下沖動的年輕男人,季宸罵道:“你他媽再動我姐試試,我弄死你!”

季暖深吸一口氣,要上前阻止沖動的季宸,被傅斯朗摟腰攔下。

傅斯朗:“別過去,傷到怎麽辦?”

哪裏會傷到,分明就是季宸做了他想做的事,說不定心裏在暗爽。

季暖說:“你故意的吧。”

傅斯朗陰鸷望向哀聲叫疼的季磊,說:“是啊,他真的敢動你,老子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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