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酒醉1
江聞和洛塵二人乘電梯直上頂層,透明的電梯外,周圍的建築和飛船逐漸在腳底變成黑點,見聞往下看,有點輕微頭暈。
宴會設在這麽高的地方幹什麽!生怕出了什麽事裏面的人還活着對吧?
江聞看着越來越高的電梯,咽了口唾沫。
一旁的洛塵見她一聲不吭,以為他在緊張宴會的事情,溫柔道:“別緊張,一會兒要是有人來找你搭話,躲我後面就行。”
“好,謝謝你。”
“宴會裏你能叫我哥哥嗎?”洛塵小心地開口,看到江聞疑惑地眼神,頓時解釋道:“我只是怕別人會說你閑話,你不想也沒關系。”
“哥。”江聞果斷叫道,發現并沒有這麽難開口,适應一下就好了。
這麽扭扭捏捏幹什麽,想要她叫直接說就好了,我看起來會吃人嗎?
更何況白撿一個哥哥,這便宜賺大發了。
江聞這麽想着,電梯緩緩停在了頂層。
宴會廳內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不絕于耳,沒人知道這紙醉金迷之下,藏着多少不可言說的陰謀秘密。
宴會大門猛然打開,一道倩影走進大衆的視野。
像是最有名的工匠雕刻出的精致眉眼,飽滿紅潤的嘴唇,巧奪天工的項鏈配上剪裁精美的高定禮裙,裙擺下是修長勻稱的雙腿。
江聞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面相帶點英氣,富有侵略性的美感甚至掩蓋了一旁洛塵的溫潤光華。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江聞用原主的身體狐假虎威了一把,接受着周圍人的注目禮。
随後她被帶到宴會廳中央,洛塵向她一一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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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女皇的伯父,那位是父親的表弟,穿紅色裙子的是你的遠房表妹……”
江聞聽着洛塵介紹了一堆自己素不相識的親戚,眼神像學高中數學一樣迷茫。
這個是誰?我和他什麽關系?我該管他叫什麽?
江聞頭痛之餘,瞥見一個熟悉的人走向他們。
費蒙芙伊斯穿着一襲淺粉色的落地長裙,踱步走來,手裏拿着一杯快喝完的香槟,看來是在這裏待了很久了。
洛塵看到她,把她牽了過來,朝江聞介紹說:“這位是費蒙芙伊斯,我的未婚妻。”
“殿下,又見面了。”她朝江聞點點頭,語氣裏帶了點貴族大小姐的趾高氣揚。
“你們見過了?”洛塵偏頭看她。
何止見過啊,還差點打了一架。
江聞沒有說話,就這麽看着她。
“就……偶然遇見了,這有什麽好解釋的!”費蒙芙伊斯臉紅紅的,支支吾吾的說。
“嗯,在路上見到打了個招呼。”江聞接過她的話頭,既然她不說,自己也不拆穿她了。
最後她也誠懇道歉了,看來不是什麽壞人,就是小姐脾氣大了點。
江聞這頭想着,另一頭洛塵和費蒙芙伊斯交談着。
“下次不準再突然跑掉了!”洛塵用氣音小聲對旁人說。
“我去哪你管得着嗎!”費蒙芙伊斯沒好氣的回道:“把你放在我房間門口的守衛撤掉!不然下次我還走窗戶!”
費蒙芙伊斯說完,冷哼一聲離開了。
“脾氣好大,不愧是費蒙親王嬌養出來的女兒。”江聞看着她大步離開的背影,随口說了一句。
“雖然脾氣不太好,但她其實很溫柔善良的。”洛塵看着費蒙芙伊斯離去的背影,語氣裏帶着柔和。
溫柔善良?怎麽看出來的?江聞一臉哥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的表情看着洛塵。
“我們小的時候就見過了……”洛塵把玩手裏的杯子,落寞的開口道:“旗星和瀾星還沒開戰的時候,我們家族和旗星經常有商業往來,父親那時總帶我去參加。”
“我覺得和大人一起沒意思,就一個人跑到外面的小花園玩,然後就遇見她了。”說到這裏,洛塵輕笑出聲。
江聞一副聽故事的表情,繼續聽他講。
“她是費蒙最小的女兒,當時她懷裏鬼鬼祟祟地揣着什麽,我不放心就跟了過去。”
“然後我就看到她把一個盒子給了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仆人。”
“她被仆人利用了?”江聞問道。
“我當時也以為是這樣,所以就站出來喝止了她們。”洛塵看向遠處正在拿小蛋糕吃的費蒙芙伊斯,“她當時看到我可害怕了,整個人都在發抖。”
“那後來呢?”
“後來發現這是個誤會……”洛塵淺笑,眼裏有不可名狀的光:“她只是怕受罰的仆人沒飯吃,偷偷送吃的而已。”
江聞看着她哥紅鸾星動的樣子,湊近了一點悄咪咪問道:“哥你這麽小就喜歡人家了啊?”
“我……我那是……”洛塵臉紅成了番茄,看見江聞帶着壞意的笑,氣得揪了一把江聞手臂上的肉:“行啊你,學會調侃你哥了?”
兩人在這邊聊天,就聽得宴會廳那一頭傳來騷動。
電梯門自動打開,從裏面走出兩個挺拔的身影。
迪爾頂着那頭騷包的紅色頭發,他換了身衣服,襯衫随意的套在身上,領帶松松垮垮的,露出還帶着紅唇印的鎖骨,他跟在蘇安後頭,右手攬着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的腰。
兩個高大俊美的男人一出場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江聞看了一眼正摟着美女逗着玩的迪爾,接着所有視線都落在了走在前面的男人身上。
他沒有換衣服,還是那身筆挺的制服,扣子扣到領口最上面那顆,整個人包的嚴嚴實實,卻引人想象底下的寬肩窄腰是怎樣一副好光景。
黑色柔軟的發與迪爾的紅形成鮮豔對比,他漆黑的眼眸目視前方,不被周圍人的驚呼和感嘆所影響,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筆直的長腿一邁,散發出生人勿進的禁欲氣場。
江聞有感覺自己不可抑制的心跳加速,她轉過身喝了一口果酒,試圖壓下燥熱。
不怪自己不怪自己,只能怪這個男人完美的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
江聞喝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接着又喝了一口。
這酒蠻好喝的,然後她又拿了一杯。
蘇安受不了和迪爾還有他懷裏的女人共乘一部電梯,所以電梯門一開,他冷着臉先一步走出來。
進入會場後他避開朝他身邊靠的貴族千金,環視現場,希望能找到熟悉的身影。
接着他就找到了一個正在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的背影。
目光突然變得柔和,他正想朝江聞走去,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女人穿着一身簡單又不失優雅的抹胸短裙,見蘇安停下後立即五指并攏把手掌貼在心髒的位置,朝他行了一個瀾星軍禮。
“上将,您現在有時間嗎,我想和您讨論一下這個月末任務的相關事宜。”語氣裏是滿滿的期待。
“缪,我已經把任務交接給了迪爾,你以後可以找他。”蘇安目光還黏在遠處,話語裏是疏離。
“為什麽?”叫缪的女人眼睛裏閃過失落,随機又被疑惑掩蓋,她質問。
“這個你要問迪爾少将了。”蘇安說完就大步離開。
“呃……”
“那個……缪中将?”迪爾渾身升起一陣惡寒,他試探着靠近缪。
好你個蘇安!喜歡的讓我幫你出謀劃策不喜歡的就丢給我讓我處理是吧?
“迪爾少将,能解釋一下嗎?”缪目光裏全是怨恨,瞪得迪爾一個激靈。
“蘇安上将那麽忙,突然沒時間了也很正常。”迪爾小心翼翼地解釋道,随後又替自己的慫包行為不值。
幹嘛這麽怕她!不就是小時候告訴了全校她喜歡蘇安嗎?!
她居然記恨到現在,至于嗎?!
“這樣啊……”缪半信半疑地看着迪爾,迪爾額角流下冷汗。
“也對……”缪相信了迪爾的話,随後撇了一眼迪爾和他懷裏的女人,冷嘲道:“不過和你這種人搭夥,真是倒黴。”
說完冷笑一聲離開了。
這女人是真記仇啊,迪爾在內心嘆了口氣。
随着人陸陸續續到齊,會場內越來越熱鬧,晚宴終于拉開帷幕。
全場的燈光暗了下來,一個舞臺從會場中心緩緩升起。
江聞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一步步走上舞臺的成年男子,歲月帶給他穩重成熟,在臉上留下痕跡,眼眸是近乎深邃的墨綠色,看來洛塵的綠眸就是遺傳自他,舉止間優雅大氣盡顯皇室風範。
“首先歡迎諸位來到我家北北的晚宴……”洛西親王拿起話筒,一束光打到江聞身上。
他用簡短的語言向大家訴說了找到女兒的喜悅之情,然後在掌聲中下臺和江聞擁抱了一下,随後就以公事的理由退場,剩洛塵一人主導宴會。
就這樣沒了?
“哥哥,母親呢?”江聞扯了扯洛塵的西服外套,開口問道。
“我們的母親在你離開的前一年就病逝了。”洛塵低下頭,眼睛裏浸滿悲傷。
“抱歉……”
“沒關系,你遲早會想起來的。”洛塵站在江聞前面,說完後轉過頭繼續和他人寒暄。
江聞跟在洛塵身後,晃着手裏的酒杯,眼神漸漸深沉。
剛剛和洛西擁抱的時候,江聞為了表現自然,擡手打算回抱一下這個父親。
可她手剛碰上面前人的背,她敏銳地察覺到懷裏的身體猛地一個顫抖。
就像在怕她一樣,江聞不解。而且這場宴會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女皇的身影,她為了侄女能做出消滅旗星的事,宴會卻連面都不肯露。
洛北北逃跑的原因、瀾星和旗星的戰争、父親的詭異反應織成了一張巨網,籠罩着江聞。
江聞皺着眉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洛北北當初墜亡在旗星,是慌不擇路,還是有意為之?
江聞沒有原主的記憶,但是似乎身體裏有一股沖動,吸引她去探究事情的真相。
宴會結束後,江聞迷迷糊糊的被洛塵攙扶着走進電梯。
與其一起進電梯的還有跟上來的蘇安。
“她喝多了。”蘇安扶住江聞另一只手,對洛塵說:“閣下把她交給我,我幫您送她回寝宮吧。”
“不勞煩蘇上将了,我的妹妹我自己可以送。”洛塵拉着江聞離蘇安遠了一點。
“閣下的法務司應該積累了很多要務要處理吧,這點小事交給在下就好。”蘇安說着,手下用力把江聞扯到自己肩上。
“要不是上将技不如人被關在旗星,法務司也不會多出這麽多上訴公文。”洛塵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蘇安。
蘇安不想說自己是為了江聞留下來的,于是沒說話了。
江聞因為邊想事情邊喝酒,現在酒氣上頭,醉得不省人事。她感覺到自己腦袋靠着的地方硬邦邦的,于是不舒服的擡起腦袋。
可腦袋剛離開,又被一股力氣按了回去,她迷茫地擡起腦袋看着肩膀的主人。
蘇安扶住江聞的頭,看着江聞酒氣而變得酡紅的臉頰還有眼尾,心下一動,問出口來:“想讓我帶你回去嗎?”
江聞剛擡起頭,看見了一張俊美地讓人臉紅心跳的臉,聽到他這樣問自己,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好啊好啊……你帶我回去吧。”江聞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裏,呢喃道。
“閣下聽到了吧,放心我一定把她安全送到。”蘇安眼裏帶着笑意。
“呃……”洛塵嘴角抽搐地看着蘇安得逞地嘴臉,雖然他讨厭蘇安,但他還是相信這個瀾星上将的能力的,況且他确實有堆積如山的文件需要處理。
“那就拜托你了。”電梯門打開,洛塵将江聞交給蘇安,然後上了其中一架小型飛船,離開了。
蘇安看着全身都趴在自己懷裏的江聞,一手勾過他的腿,将他一個公主抱抱上了一架離地懸停的飛船。
“去寝宮。”他脫下外套,蓋在江聞裸露的大腿上,對着前方的司機說道。
司機看着自己服侍多年,一直都一個人坐車的上将,這次突然抱了個女人上車,感到十分新鮮,以至于開車的時候忍不住朝自己後頭看。
要知道上将一向不喜和人同乘,這艘飛船連迪爾少将都不能上來的!
“看夠了嗎?”就在司機第不知道多少次往後瞄的時候,聽見了上将清冷的聲音。
“報告!看夠了!”司機雖然沒資格進軍律庭工作,但好歹也是個軍事學校出來的軍人,他大聲回答,語氣非常誠懇。
“不準有下次。”語氣裏帶着警告。
“是!”司機回答的聲音裏帶着顫抖。
嗚嗚嗚好可怕,差點就丢了這份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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