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從來沒有同過房?!……
第五十二章從來沒有同過房?!……
“慢着!”誰知靠在溫廷筠懷裏,身子還在微微顫抖的長公主,卻突然開口喊到。
屋裏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她要幹什麽。
就見長公主側頭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黑衣蒙面人,雖然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不過卻還是冷着聲音說道:“本宮要看着他被碎屍萬段!”
屋裏所有人都被她的話驚呆了,禁軍的護衛們面面相觑,俱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駭之色,長公主也太……
“公主!”溫廷筠也是不敢置信的低頭看向伏在自己懷中,正用手捂着嘴,開始幹嘔的長公主。
幹嘔了幾下的長公主,見屋裏的禁軍護衛們都傻站在哪裏面面相觑,沒人動彈,不禁皺了皺眉,啞着嗓子,再次開口厲聲喝道:“本宮的話不好使嗎?!”
屋裏的禁軍護衛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溫廷筠,不過卻是有幾個原本就是長公主府的護衛的禁軍,則是上前兩步,來到那趴在地上的黑衣人蒙面人身前,舉起手裏的刀,向那人身上亂刀砍去,不一時,那黑衣蒙面人便被砍得血肉模糊,幾乎看不出人形來。
屋裏鮮血四濺,血腥之氣充斥着整間屋子,勉強壓抑着的長公主,終于忍耐不住,一扭頭,“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整個人站立不住,癱軟了下去。
溫廷筠有些無奈的伸手抱住長公主,一用力,将她打橫抱起,快步向屋外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迎面碰上了面色慘白,戰戰兢兢從院中廂房裏跑過來,腿還有些發軟的曲箋,當她看到被溫廷筠抱在懷中鬓發淩亂,面色同樣慘白的長公主時,不禁吓得驚呼出聲,“公主,您受傷了嗎?!”
“我沒事兒!”長公主開口回道:“流素在屋裏被刺客打傷了,已經有人去請大夫了,你趕緊去她那看看,有什麽情況,馬上回禀給我!”
因為今天不值夜,而逃過了一劫的曲箋,一聽流素受了傷,忙應了一聲,慌慌張張的向屋裏跑去。
長公主說完話後,又幹嘔了兩下,渾身無力,十分安靜的伏在溫廷筠的懷裏,待他将她抱出了屋子,身邊沒了那些禁軍護衛們時,長公主才開口,低聲說道:“你那個東西是保命的底牌,不能因為我暴露出去!”
溫廷筠腳步一頓,驚訝的低頭看向自己懷裏的長公主,原來她剛才執意要那麽做,是為了掩蓋那東瀛刺客身上,被自己簧輪槍打出的傷口!
一時間,溫廷筠的心裏五味雜陳,剛才在聽到長公主說要看着那刺客被碎屍萬段時,他心裏也曾覺得她太過彪悍狠毒,想來屋裏所有的人心中,都會是這樣的想法,可其實……
她不會不知道,她這樣做,會給自己帶來多麽不好的名聲,可是她卻毫不猶豫的這樣做了!
“其實你不必如此……”溫廷筠的語氣不知不覺間柔和下來。
“名聲與我又有何用?”長公主嘲諷的笑了笑,“反正我是好是壞,也沒有人在乎,他們在乎的,不過是我長公主的身份罷了!”
溫廷筠抱着長公主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心中升起一絲說不清是憐惜,還是悵然的感覺,別人羨慕異常的長公主身份,在她這裏卻是一種桎梏。
如果可以糊塗一些,享受這個桎梏帶來的尊貴生活,明明可以過得很好,可她偏偏如此清醒,清醒的将自己禁锢在這個桎梏中!
溫廷筠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低頭看着長公主的眼睛,開口緩緩說道:“這世上所有的真心,都要用真心去換,若長公主自己先把自己禁锢在這個身份的桎梏中,畫地為牢,那它就将會成為你一生的牢籠!”
長公主仰頭看着溫廷筠,眼中閃過迷茫之色,她從出生起,就已經擁有了這個身份,一直到死的那天,她都會擁有這個身份,這桎梏與牢籠,她原本就是一生都擺脫不掉的啊!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長公主原本的屋子是不能再住人了,她今日受了驚吓,也不好再讓她一個人住一個院子,再加上,也不知道今夜還會不會有刺客再來刺殺,溫廷筠想了想,還是将長公主抱到了自己屋裏,準備把正屋讓給她,自己搬去東廂房住,兩人住在一個院子裏,也好護衛,反正現在情況特殊,他們又曾是夫妻,相信也不會有人說什麽閑話的。
溫廷筠将長公主抱進自己院子時,院子裏已經恢複了平靜,禁軍護衛們已經将那個東瀛刺客帶下去審問了,正屋裏也已經收拾妥當,一點都看不出打鬥過的痕跡了。
溫廷筠在衆禁軍護衛們驚詫的目光中,将長公主抱進了正屋,放在了床上。
然而,就在他将長公主放在床上,想要起身之時,長公主卻下意識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擺,卻又在他目光掃來之時,如燙了手般猛地松了開來,眼睛卻是不敢看他,低頭盯着床上的被子,一副自己什麽都沒做過的模樣。
她今日受了那樣的驚吓,又親眼看見刺客被亂刀砍得不成人形,別說是她,就是溫廷筠自己,此時心裏也有些發虛,不過是還有許多事情等着他去處理,所以強撐着不去想罷了,如果現在要讓他一個人留在安靜的屋子內,他恐怕也會害怕。
溫廷筠看着故作鎮定的長公主,笑了笑道:“我不走,只是讓人去把簪墨和春末叫來,讓她們服侍你更衣。”
被他這麽一說,長公主才反應上來,自己中衣上濺上了那個刺客的血,不禁覺得有些惡心,忙擡頭沖溫廷筠點了點頭。
不一時,面色也有些不好的簪墨和春末兩人走了進來,在給長公主和溫廷筠兩人行過禮後,便面色關切的開口問道:“侯爺,您沒受傷吧!”
“沒有!”溫廷筠回手指了指抱膝坐在床上,縮成一團的長公主,開口吩咐道:“讓人去長公主屋裏,把她日常用的東西取過來,再讓人準備熱水,讓長公主泡個熱水澡,換件衣服。”
簪墨應了一聲,臉色卻變得越發難看了起來。
待她去吩咐完下人,去長公主的屋裏取東西和燒些熱水來後,回到屋裏,卻見溫廷筠正坐在床邊,跟長公主說着話,一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皺了皺眉,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開口喚道:“侯爺!”
溫廷筠聽見動靜,轉頭見她回來了,此時正站在門口,一副有話要跟自己說的模樣,以為她有什麽事情要請示自己,忙站起身,走到身邊,開口問道:“怎麽了?”
“侯爺!”眼見着自家主子好不容易才從長公主府那個火坑裏跳出來,過了幾天舒心日子,一點也不想他再重新跳回去的簪墨,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般,仰頭看着他,低聲說道:“這都已經快後半夜了,您還在長公主房裏,不太合适……”
溫廷筠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微曬,都是曾經一起睡過的人,這會兒還矯情個什麽勁,可是,随即簪墨接下來說的話,卻差點沒讓他驚得跳起來!
“當初您沒有跟長公主和離時,都不曾在她房裏過過夜,又何必要在這個時候來趟這趟渾水!”簪墨邊說,邊用一副“你在長公主如此脆弱的時候,還去招惹她,有沒有想過會有什麽後果”的表情看着溫廷筠。
從來沒有想過,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溫廷筠,不敢置信的看着簪墨。
結婚半年多,兩人竟然從未同房?!尼瑪,這原主還是個男人嗎!這也能忍?!難怪原主會那麽好色,不僅在外面胡混,還時不時調戲長公主府裏的丫鬟,原本溫廷筠以為他這麽做,都是為了吸引長公主的注意,誰知道,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的!
長公主也真是夠狠,她不跟原主圓房,還不讓原主找別人,這樣過一輩子,她就不怕把原主逼瘋了!就算再看不上原主,也不至于這樣吧!
簪墨見他這副模樣,卻以為他是在驚詫,自己竟然會說出這樣僭越的話來,有些惶恐的低下頭,用手絞着衣擺,心虛的低聲說道:“侯爺,奴婢知道自己僭越了,可是,您好不容易才跳出了那個火坑,又何必再往裏面跳,咱們現在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好嗎?”
回過神來的溫廷筠聽到簪墨的話,不由重重點了點頭,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日子真是太好了!
他知道,簪墨之所以會跟他說這樣的話,是在真心為他着想,自然不會怪她,擡手揉了揉簪墨低垂着的腦袋,笑着低聲安慰她道:“還是咱們簪墨考慮的周到,是我疏忽了,我這就走了,不過長公主受了驚吓,你和春末兩人,一定要有一個人時刻陪在長公主身邊!”
說完後,又怕簪墨以為,他還是對長公主有什麽其他意思,不由又開口補充了一句,“她早日養好身體,咱們好早日上路!”
簪墨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聽自己的勸,不禁擡起頭,看着溫廷筠,笑容燦爛的回道:“奴婢知道了!”
坐在床上,聽不到他們兩人低聲私語的長公主,只能看到溫廷筠神情溫柔的擡手摸了摸簪墨的頭,不知道說了什麽,原本情緒低落的簪墨就突然開心了起來,笑容燦爛得讓人……不爽!
這個溫廷筠!剛才還對自己溫柔安慰,耐心開導,這會兒就又去哄別人了,真是個三心二意的色胚!
“長公主,我先走了!”
“溫廷筠,你先走吧!”
兩人突然同時開口說道,聽見對方的話後,又都不由自主的愣了愣。
“我那邊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就先去辦事去了!”溫廷筠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剛才還不希望他走,這會兒卻将頭扭到一旁,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的長公主,心中暗嘆,果然女人的心思你別猜,特別是像長公主這樣的女人!
溫廷筠剛從內室裏走出來,就看見謝星瀚正抱着劍,倚在堂屋的門口,見他出來後,十分幹淨利落的開口說道:“那東瀛刺客死了!”
“死了?”溫廷筠有些驚訝,明明剛才他受的傷也不重啊,怎麽就死了?不過随即就又想到,電影電視劇裏的刺客,不都是會在牙裏裝上毒藥,一旦被抓,就服毒自盡的麽,所以又開口問道:“服毒自盡?”
謝星瀚點了點頭,用一副“你居然這麽懂”的神情看着溫廷筠,開口說道:“來之前就已經算好時間服了毒藥,不管事情成不成功,他們都會死!”
這回可輪到溫廷筠吃驚了,不禁失聲喊道:“不用這麽狠吧!”
他這突如其來的驚詫,倒是把謝星瀚給吓了一跳,不禁白了他一眼道:“在咱們這麽嚴密的守衛下,無論成不成功,他們都跑不了,不自己服毒,難道還等着咱們折磨!”
溫廷筠聞言不禁汗顏,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夠讓他們拼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來殺自己,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麽重要……
結果,還沒等他得意完,就又聽到謝星瀚繼續開口說道:“東瀛那邊的人,聽說都這樣,精神都不怎麽正常!”
呃……溫廷筠雖然很想說些什麽,但卻只能默默的點了點頭。
“對了,還有……”兩人一邊往外走,謝星瀚一邊又開口說道:“剛才我剛看見那個東瀛殺手的時候,就覺得他有些眼熟!”
“你認識他?”溫廷筠聞言,有些驚訝的轉頭看向謝星瀚。
“他就是我那日夜裏去給你送禮時,吓跑的黑衣蒙面人!”謝星瀚也轉頭看向溫廷筠,沉聲回道。
“什麽?!”溫廷筠驚訝道:“他們竟然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想要刺殺我了嗎?!”
謝星瀚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說話,其實回想起來,那個時候,不正是東瀛皇太子剛剛病死,京裏正盛傳是溫廷筠戳破了東瀛人的詭計,剛剛封侯之時麽,想來那時候東瀛人就已經對他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後快了!
不過是因為溫廷筠他之前一直住在人口密集的溫府裏,不好下手,想着等他回了自己那個小院後,再出手,輕松将他擊殺,誰知卻被碰巧前去送禮的自己吓跑了,想來那個東瀛刺客是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才沒有冒然出手。
也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又去找了同伴來,可是誰知,再後來,溫廷筠就住進了有衆多家丁巡夜的侯府,而自己也同時住了進去,所以也就再沒了機會,況且那可是京城,天子腳下,如果動靜鬧得太大,沒準會惹來天子震怒,造成兩國之間的矛盾,所以,才會想要等着溫廷筠這次出使的機會再出手。
原以為在路上動手,會十分的容易,誰知因為某些東瀛人不明白的原因,溫廷筠身邊的護衛卻是十分嚴密,但如今又有了長公主這個最好的祭奠之物,他們便決定冒着風險動手了,即使不能殺死溫廷筠,還可以殺了長公主,誰知,一個都沒得手,倒是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溫廷筠顯然也想到了這些,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些後怕,如果那日夜裏謝星瀚沒有去給溫廷筠送禮,那……
溫廷筠一把摟過謝星瀚的肩膀,高聲說道:“你不用娶媳婦了,我養你一輩子!”
“咳……咳咳……”從院外走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的徐景耀,猛咳了兩聲,狀若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我是不是看見了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
“龌龊!”
“下流!”
溫廷筠和謝星瀚同時白了他一眼,異口同聲的道。
“你們兩個大男人,大庭廣衆之下連摟帶抱,海誓山盟的,最後怎麽成了我龌龊、下流了!”徐景耀哭笑不得的說道。
“怎麽了?有什麽事兒?”三人說笑了兩句,舒緩了下緊繃的情緒,溫廷筠便開口問起了正事。
“滄州知府來了,來請罪的,現在正在大廳裏!”徐景耀也恢複了正形,開口回道,“你見不見他?”
今夜這件事情,其實跟滄州知府沒什麽關系,但是,畢竟住的是他的別院,一切又都是他安排的,嚴格上來說,他也确實逃脫不了幹系,而且刺客是東瀛人這件事情,因為還不知道皇上是個什麽态度,所以現在還不能讓外人知道,以免洩露了風聲,引起兩國争端,所以溫廷筠想了想道:“我就不去見他了,你去吧,安撫他兩句。”
徐景耀明了的點了點頭,又開口說了句,“我已經交代下去,讓所有知道刺客是東瀛人的禁軍護衛,誰都不許對外洩露一個字,否則軍法處置!”然後才轉身快步向院外走去。
溫廷筠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疲憊的擡手揉了揉眉心,對謝星瀚道:“今日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我還得趕緊去給皇上寫奏折,把這件事情告訴他,要是讓他從別處先得知了這件事情,就不好了!”說完後,便向轉身東廂房走去。
誰知,他卻聽到自己身後的腳步聲,跟着自己一起進了東廂房,溫廷筠回頭一看,謝星瀚已經抱着劍,靠坐在了椅子上,一副就在這裏陪他的模樣,顯然也是怕萬一再有刺客來。
溫廷筠心中不禁一暖,笑了笑沒有說話,讓人拿了筆墨來,埋頭寫起了奏折。
派人八百裏加急送回京城後,他們一行人便在別院裏繼續休養了起來,原本想要來別院,給溫廷筠和長公主見禮的各路官員,在得知了昨夜的刺殺事件後,也都不敢再上門驚擾,正好可以讓長公主安靜的休養。
說來長公主的體質也是奇怪,原本暈個船都不知要休養幾日,才能徹底好起來,如今這又驚又吓的,身子竟然快速好了起來,第三日便如沒事人般,精力旺盛,嚷着可以上路了,也許他們皇家之人,都有這樣的基因,畢竟能夠在波詭雲谲而又兇險萬分的宮闱生活中,生存下來的人,抗壓能力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強,而且遇強則更強!
流素只是被那東瀛刺客打傷了額頭,看着血流得不少,但是卻沒什麽生命危險,雖然頭還有些疼,但顯然也不影響上路。
能夠早日上路,大家自然高興,未免興師動衆,溫廷筠也沒讓人去通知滄州知府,只是給別院裏伺候的當地下人留了話,一行人便出發了。
這次可是大白天,之前又發生了別院的刺殺事件,城裏已經隐隐有了各種離奇的流言,未免引起百姓騷動,徐景耀讓大部分的禁軍護衛散落在人群中,暗中保護,只留了一小隊禁軍護衛,着便裝随護在溫廷筠和長公主的馬車旁,乍一看去,就是個出來逛街的有錢人罷了!
滄州城裏很是熱鬧,坐在各自馬車中的溫廷筠和長公主兩人,這幾天都憋壞了,都不約而同的将馬車車窗的簾子掀了起來,好奇的向外張望着。
兩人正興致勃勃的看着窗外,突然長公主驚奇的咦了一聲,指着路旁一個跪在地上,身着一身白衣,旁邊還躺着個用白布蓋着的死人的年輕女孩,對坐在一旁的曲箋好奇的開口問道:“那女孩是在做什麽?”
曲箋其實早就已經看到了,對于她們這些從小下家境窮苦,才會賣身為奴的人來說,這些事情實在是司空見慣,并不覺得有什麽,不過此時見從來沒見過這些事情的長公主這幅好奇的模樣,心中微酸,探頭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可憐的女孩,開口回道:“她是在賣身葬父。”
“賣身……葬父?”長公主歪着頭重複了一遍,随後恍然大悟的道:“她要把自己賣了換錢,好給他父親下葬?”
曲箋點了點頭,神色有些黯然的沒有說話。
“其實這又何必呢!”長公主卻是自顧自的開口說道:“有多大能力,辦多大的事情,她就是把他父親卷個草席埋了,她父親也不會怪她的,難道她一生的幸福,不比那個重要嗎!”
曲箋聞言卻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開口,幽幽的回道:“公主您是不知道,如今她父親過世了,就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她就是不賣身,一個小姑娘家,又如何在這世上生存?最後的結果,恐怕還沒有她這樣跪在路邊賣身葬父來得好,這樣也許還有機會,可能會賣個好人家,否則的話,最終流落到哪裏還不好說呢!”
長公主看着曲箋,瞪大了眼睛,她是真的不能理解曲箋所說的話,但是她也不會天真的說,“怎麽,還沒有王法了嗎!”這樣幼稚的話,可是就在她怔愣之時,卻聽到馬車外傳來一陣嗚咽的喊聲。
長公主和曲箋兩人下意識探頭向馬車外望去,就見剛才那個跪在那裏賣身葬父的小女孩,此時正被一個華服青年伸手捏着下巴,用十分猥瑣的眼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而那女孩明顯不太願意,正用力的掙紮着,卻逃不開他的鉗制,那賣身葬父的女孩只能嗚咽着大聲求饒,可是圍觀群衆裏卻沒有一個人敢吱聲,都眼含怒意,卻又十分無奈的站在一旁。
長公主面色一沉,對曲箋沉聲道:“你去給那女孩買下來,然後讓人送她到滄州知府的別院,以後在那裏當差,告訴滄州知府,這女孩是本宮買來的!”
原本心就揪在一起,十分不忍的曲箋一聽,滿臉歡喜,忙應了一聲,讓車夫把馬車停下來,拿了銀子,跳下了馬車,提着裙子,向那個賣身葬父的女孩快步跑了過去。
長公主坐在馬車裏,看着曲箋快步跑了過去,對那個華服青年揚了揚手中的銀子,然後就要伸手去拉那個賣身葬父的女孩,結果,誰知道,那華服青年在看到曲箋後,竟然放開了那個賣身葬父的女孩,笑嘻嘻的沖曲箋伸出手去,竟是要去捏曲箋的臉蛋,吓得曲箋花容失色,向後猛地退了幾步,那華服青年卻是并不肯罷休,又□□着追上前去,嘴裏不知在說些什麽葷話,聽得曲箋臉上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不禁慌亂的向長公主這邊看了過來。
坐在馬車上的長公主眼中寒芒一閃,拎着鞭子便下了馬車,擡手阻止了要沖上去的禁軍護衛們,就在那華服青年的手堪堪要抓到曲箋的胳膊上時,已來到那華服青年的身後,一鞭子甩了過去,正抽在那華服青年的後背上,那華服青年瞬間如殺豬般慘嚎了一聲。
誰也沒有想到長得如此美貌的姑娘,出手竟然會如此果決狠厲,所有人都驚呆在了那裏!
那華服青年疼得呲牙咧嘴,下意識轉過身來,想要找抽他之人的麻煩,結果卻見抽他的竟然是一個美貌絕倫的小美人,不禁又犯了好色之心,上前兩步,想要過來搶她手上的鞭子,同時再揩開揩油,誰知他剛一動彈,長公主卻是擡手又是一鞭子,沖着那華服青年的臉上便狠狠抽了過來去。
這回,那華服青年有了準備,倒是一側身,躲了開來,沒有被鞭子抽到,不過卻是氣惱了起來,一揚手,高聲喊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麽,把這個随便打人的丫頭給我抓回去!”
随着他話語剛落,身後便有四、五個家丁向長公主沖了過來!
“你這個色胚好大的膽子,不僅在大庭廣衆之下調戲良家婦女,竟然還敢慫恿手下當街抓人!”長公主面若寒霜的怒聲斥道。
那華服青年卻是看着面若寒霜,卻更加美麗,別有一番風情的長公主陰笑了兩聲,無比狂妄的說道:“小美人不知道吧,在這滄州府的地界上,還沒有我趙興運不敢幹和幹不成的事兒!你現在乖乖跟我回去,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比你現在過的日子要好上一百倍!”
那幾個沖上來的家丁,這時卻已被跟在長公主身後的禁軍護衛們踹倒在地,映襯得那華服青年剛才的那番話好似放屁般,站在一旁的圍觀群衆們不禁十分解氣的發出陣陣哄笑之聲,那華服青年被氣得漲紅了臉,指着長公主高聲怒道:“你個大膽的黃毛丫頭,知不知我是誰?!”
長公主聞言,滿是寒霜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笑容,看着那有如小醜般的華服青年,慢悠悠的開口問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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