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阿沖欺負人了

傳說中的人拍合一, 在一只狗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釋。

當看到自己發帶的用途的那一刻, 仁王雅治是絕望的。這位欺詐師怎麽也猜不透自己的隊友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麽,竟然會想到用帶子把網球拍和狗爪子綁到一塊。

有用嗎?就算你綁得再緊, 副部長一個擊球就能把網球拍從狗爪子上擊飛好麽。

站在對面的真田也始終耐心地等待着, 一直等丸井文太綁好了帶子,退出球場, 他才站到網前,準備和狗子決定誰先發球。

這位面容嚴肅的副部長絲毫沒有自己對面站着只狗,反而給人一種他正面對着一個強敵的感覺。

立海大的正選們面容複雜地看着自家的副部長, 雖然不知道真田弦一郎究竟腦補了一個怎麽樣的情境,但……肯定和他們看到的不一樣啊。

——這是狗,不是機器人啊,副部長!

然而沒人說話, 包括作為部長的幸村這一刻也閉上了嘴巴, 面容淡然地望着真田一本正經地和一只狗以旋轉球拍的方式決定發球權。

說起來, 這樣的畫面也的确難得一見啊, 如果能錄下來就好了。

幸村有些惋惜地看了眼球場中的畫面,真田已經開始轉動球拍了,但站在他面前的狗子顯然一臉懵逼地望着他手上的球拍。

阿沖的右爪子已經和球拍合為一體了, 丸井文太下意識地就覺得這只狗應該也是右撇子, 所以狗子爪子上的球拍是無法轉動的, 而随着它往前挪動爪子, 那球拍就會完美地跟随它的動作而動。

“你猜哪邊?”球拍還沒倒地, 真田就一本正經地問道。

之前根本沒把這只狗放在眼裏的黑面副部長, 在意識到這只狗很有可能是最新科技的仿真狗子機器人後,完全将面前的狗當成了一個平等的對象。

阿沖也不負所望地歪了歪腦袋,但就是沒出聲。

“覺得是正面就叫一聲,是反面就叫兩聲。”真田覺得這個科技公司不給力啊,明明給了狗子如此多的技能,竟然沒能給它設定一套人類語言體系——學園島的垃圾桶都能說話好麽,當然也不排除他們仍舊只想發展寵物業的可能性。

“汪汪~”這種終于理解了的阿沖很配合地叫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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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子“啪”砸在地上,真田低頭,然後看到了倒轉的商家标志。

“你先發球。”真田這麽說着,也看到狗子手上沒有網球,于是從口袋裏摸出了網球丢了過去。

阿沖下意識地跳了起來,如同任何一只訓練有素的狗子一樣叼住了網球,然後面朝向跡部看了過去……

原本它還想叼着球直接沖過去的,但爪子上的拍子提醒了它,現在不是在家裏,也不是在和土豪投喂者玩扔飛“球”游戲。

跡部打了個響指,沖阿沖指了指網球場的底線。

阿沖順着他的手指看了眼,踮着腳步走了過去。但因為它極少用兩條腿走路,樣子不免有些搖晃和怪異。

“把球打過去。”等叼着球的白色哈士奇終于走到了底線上,跡部又一次下了命令,簡直跟平時命令桦地差不多。

阿沖“汪”了一聲,網球掉落,它随即擡起爪子揚起球拍往黃綠色的小球猛然揮了過去。

一瞬間,這顆黃綠色的小球簡直跟裹了團氣一樣,如同一個螺旋光炮似的筆直朝着真田沖了過去。

這位帶着帽子的副部長壓根沒看清楚這顆球,只隐約看到一條軌跡“唰”得一閃而過,旋轉的球就砸落在不足他半米的地面上,生生砸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

然而這顆球并沒彈起來,也沒就此停下,而是還在不停地旋轉摩擦着。

完全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畫面,也沒時間去心疼這塊網球場是不是得翻新一下。真田弦一郎擰着眉,等着這顆球彈起來,當然也有可能就此停下,就和手冢的零式發球一樣,不過那一位的零式發球肯定是砸不出一個坑來的。

黃綠色的小球最終還是彈了起來,真田上前一步準備回擊,但這顆球卻以一種詭異的角度迅速擦過他的眼前,朝着天空飛了上去,一塊飛上去的還有他頭上這頂被球掀飛的帽子。

這一刻,真田微微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那頂飛上天空的帽子。

他原以為這頂帽子會掉下來的,但下一秒,一陣風刮過,黑色的帽子猶如一只鳥兒一樣随風飛走了。

…………

……

全場沒有丁點的聲音,就連努力想要靠近丸井文太的芥川慈郎此刻都愣愣地看着空中。

——啊~不止網球不見了,就連帽子也不見了啊。

芥川慈郎敢保證,那顆球和帽子找回來的概率都不是很大。

這才是真正消失的發球啊,還一起帶走了一頂帽子。

這樣的靜默一直持續了好幾秒鐘,直到冰帝的網球部顧問踏進球場,看到了仿佛陷入時間縫隙中的整個球場,包括那只站在球場中的白色狗子。這只狗爪子上被綁了一副網球拍,然後如同一個戰士一樣面對着對面的強敵。

榊太郎知道跡部家養了很多狗,也同樣知道這只毛色稀有的西伯利亞雪橇犬應該就是他家的。雖然不知道這位教養和智商一直在線的少年為什麽會帶着自家狗子來立海大進行交流賽,但現在這只狗很成功地替代了冰帝正選,正挑戰着立海大的選手。

這位永遠保持着優雅的顧問盡量面不改色地走了過去,又輕咳了聲問道:“發生了什麽?”

跡部一看到走過來的榊太郎,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教練。”

“現在在比賽?”榊太郎點點頭,他又看了眼站在另外半場中的真田弦一郎。對于他能和一只狗打起來,榊太郎心想:果然再嚴肅也是小孩子啊。

不過這只狗也不簡單啊,從他出現到現在,跡部家的這只狗一直緊靠着後面兩條腿站到現在了。

“……啊,嗯……是的。”被這麽一問,跡部遲疑了下終于還是點了點頭。“不過我想已經結束……”了吧。

跡部這話都沒說完,站在球場中的真田卻忽得走到場邊,又問幸村要了個網球。

幸村看着沒戴帽子的真田,拿着球遞過去的時候還擔心地問了句:“不要緊嗎?那頂帽子現在去找的話應該能找回來。”

真田捏着球,語氣認真道,“比賽還沒結束呢?”

聽到這話的幸村看了眼對場的白色狗子,其實……不用這麽較真的……真的!

真田卻并未再說什麽,拿了球又回到了球場中。

幾分鐘後,所有看着比賽的人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饒是幸村一開始帶着一兩分趣味,此刻也被面前的畫面沖擊的蕩然無存了。

他們立海大的三巨頭之一的真田,竟然在面對一只狗的時候,毫無還手之力,說出去都沒人信。然而現實就是面前這比賽,跟小學生對戰一個職業選手一樣,單方面的虐打,而真田這位“小學生”是真的完全沒有任何逆襲的機會啊。

白色的哈士奇基本能搞定發球局,至于真田的發球局,也僅僅只是發球而已。

這一刻,不知道該吐糟這只狗太逆天了,還是該吐糟這只狗每次打出去的球就跟炮彈一樣,把真田那半場的球場弄得坑坑窪窪的,好比月球表面一樣。

這哪裏還是在打網球,這分明是街機游戲裏的絕招效果吧,一球一個坑,太玄幻了啊。

到了最後,也不知是不是阿沖站累了,它突然彎下了腰,再度恢複到了四條腿站立的姿勢。只不過因為一只爪子綁着網球拍,它就三條腿着地的姿勢橫掃千軍。

比賽結束,阿沖以6-0的戰績完虐網球皇帝——真田弦一郎。

吃瓜群衆們:“……”

還好他們沒和這只狗打網球。

全程被虐,不能更慘了好麽。

重點:這特麽還是狗嗎?确定不是披着狗皮的怪物,難怪他們副部長會說這玩意是科技下的新産物啊。

就連切原赤也這會兒也乖乖坐在後面,一聲不吭地假裝自己之前沒有想和一只狗打網球的念頭。

整個球場再一次陷入沉寂之中,唯獨阿沖拿掉了網球拍,又用爪子勾起帶子送還到仁王手中。

“汪汪~~”謝謝。

這位白發的欺詐師愣愣地拿着發帶說了聲“不客氣”。

等終于沒了阻礙它走路的拍子,阿沖漫步到了跡部面前,對着自家土豪投喂者“汪汪”了兩聲,随即就往外走去。

“等等,你去哪裏?”跡部趕緊喊住這只狗,雖然它的确算打了招呼,但他可不放心這只狗獨自出去啊,這要再屁股後面跟一群野狗回來,簡直沒法玩了啊。

阿沖沒回頭,而是擡起爪子指了指回到幸村邊上的真田,“汪汪~~”去幫他撿帽子。

跡部沒聽懂,不過大概能理解它在想什麽,因為把真田的帽子打飛了,所以打算去撿回來嗎?他回頭看了眼今天最慘沒有之一的真田,接着就對狗子揮了揮手:“去吧,早去早回。”

阿沖:“汪~~”

冰帝衆:“……”

所以說這只狗剛說了什麽?

阿沖最後叼着一頂黑色的帽子回來了,它蹲坐在真田面前,這個男人今天似乎被它欺負慘了。

雖然阿沖只是一只狗,但它也知道自己在欺負人啊,就好比揍埼玉那不叫欺負,那就對打,但揍傑諾斯的話,那就叫欺負了啊。

唉~看着就怪可憐的。

“汪汪~~”阿沖用爪子勾着帽子遞了過去。

“你幫我撿回來了?”這頂帽子是祖父送給他的禮物,真田一般都戴着這頂帽子,原以為這頂帽子不見了,沒想到面前這只狗會幫他找回來。

就真田來說,其實輸了比賽是一件十分不能容忍的事,但比起當時輸給青學那個一年級的越前龍馬時的挫敗感,确定自己會輸給一只狗的那一瞬間,他內心更多的卻是服氣。

這說明人類科技的力量是無限的,接下去他會更努力去提高自己的水平,總有一天,他會超過這只狗的。

“謝謝。”真田戴好了帽子,又伸手揉了揉阿沖的腦袋。

阿沖則帶着一絲安撫性地跟着擡起右爪,拍了拍真田的肩膀。

……一人一狗的友誼就此建立了起來。

真田說:謝謝你今天帶它過來。

跡部正準備上車,聽到這話跟着愣了下,他還以為這位副部長的黑色怨氣多得都能沖天了。

“啊嗯,早說了阿沖很厲害了。”

真田點點頭,一本正經道:“的确是非常厲害的科技啊。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和阿沖一較高下。”

跡部覺得面前這人可能還是在自己的腦補中,不過他也懶得糾正真田的誤解,畢竟想要讓一個在見識過各種非常識的技術後還堅定相信這東西是機器是科技的人去相信這只狗是真的,可能只有一個方法,把狗子解剖了給他看內部。

當然這種方法跡部是拒絕的,于是他僅僅和這一位握了握手,接着挑高了眉說道:“你還是會被完虐的。”

真田壓了壓帽子,神情坦然:“嗯,但這不會影響到我的決心。”

跡部:“……”

不是很懂你這種刻板到跟一只狗較真的人的想法啊。

原本向日岳人還想着不能去動物園,那就去水族館吧。

然而大巴開回到東京的時候,天都黑了,前面路段還在施工中,大橋上一排的車堵在那裏。

向日岳人揉着狗腦袋,心想着水族館也泡湯了啊。

他所在的車窗正對着對面新開張的游樂園,據說為了配合這個游樂園,重新修建的水族館也會在明日開業,但根據他以往的經驗,只要有跡部在的話,完全可以在試營業的今天就進去的啊。

他偷偷瞥了眼閉目養神的跡部,接着慢慢往後挪了幾個位置,在忍足一臉莫名的情況下,他假裝才看到的對面的水族館,帶着一兩分驚訝地說道:“那邊是不是東都水族館啊。”

忍足:“是啊。”

他搭檔今天腦子進水了是嗎?

跡部被這一聲吵得睜開了一只眼睛,往橫在眼前的那根手指所指的方向看了眼。

“你想去?”跡部自己的零用錢幾乎都花在自家部員身上,不過對此他一點也不在意。只是最近因為阿沖,他的零用錢急速流失了一大部分。

但他想着今天的阿沖還算安分,雖然把人家的球場弄得坑坑窪窪,但比賽麽……立海大作為今天的主場,這點意外還是要考慮進去的,根本不需要他給自家的狗子善後。

所以這多出來的錢,完全可以作為獎勵犒勞這群今天還算給力的部員們。

向日岳人沒吭聲,但他那雙眼睛早已出賣了他。

跡部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嗯”了一聲。

至于他家的狗子,他想着水族館的話,那群海豚啊魚什麽的總不至于從水裏跳到阿沖面前吧。

雖然大少爺已經有了建立跡部動物園的心理,但水族館什麽的……還是饒了他吧。

跡部正這麽想着,後面突然“砰——”一聲巨響,一群人探頭看去,就見大橋上一輛被撞飛的卡車以一條抛物線的軌跡掉了出去。

完全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種超出物理常識的事情,畢竟能把這種卡車撞飛的,他們所能想到的除了阿沖,就只有傳說中能翹起地球的杠杆了。

跡部則挑了下眉,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了出門前那只鹿意味深長的眼神。

果然不會太平嗎?

“阿沖。”跡部叫了聲,順手又把手邊的車窗開到最大。

接收到信號的狗子猛地跳出了窗戶,随即往那輛卡車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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