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勞-軍

商雪袖從桌上拿了地圖,緩緩的展開,一個手指比過來比過去,才嘆了口氣道:“若是安江城不唱,入上京之前,還有幾個能停駐了唱戲的地兒?”

其他三人看了一眼地圖,均搖了搖頭,最終岳麒方道:“雖然如此,但是實在沒有辦法。”

商雪袖沉吟着,一般的時候,她因經驗不足,在哪落腳,在哪坐館,都是聽管頭兒和岳家兄弟的。

但這次,她不想放棄機會,她擡頭看着衆人:“我要勞-軍。”

在大岳、小岳和管頭兒吃驚的目光中,她再一次堅定的說道:“我要勞-軍。”

管頭兒仿佛此刻才反應過來一般,道:“勞-軍?班主,你知道勞-軍是什麽意思麽?對于新音社而言那是白演啊!”

商雪袖微笑了一下,道:“我知道,雖然新音社白演,可新音社參演的伶人卻不能白演,這筆錢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出得起。但是……”她露出了狡猾的神态來,對着三人道:“我知道六爺有錢。”

岳麒一時氣結,指着商雪袖:“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商雪袖笑眯眯的走到他身邊,道:“大岳師父別生氣,你先聽我說說我的道理。”

她也豎起了一根手指,道:“其一,餘夢餘剛從這裏南下,若我避過不演,難免被人說我是沒本事,不敢演。就算是不能滿座又能怎樣?和北戲宗師比,不滿座也是正常。況且單從戲上面兒來論,明劇要走的路還長遠着呢,我們一個班子,恐怕無暇在短時間內便唱遍三江。這回去上京,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去東南那一帶唱呢!而太子正要去東南平定倭亂,如果我們在這兒勞-軍獻演,對明劇向東南一代推行一定有好處。”

聽到這裏,岳麒也不由得微微點頭。

商雪袖又道:“其二,新音社要出名,在此勞-軍,真的是個極好的揚名機會,日後提起我們新音社,誰不說這是一個以國之大義為重的戲班子?這樣的名聲,可不是光靠唱戲就能獲取的。我雖是個小小的女伶,也知道國家要是不太平,咱們戲班子的人就也沒有好日子過。兩位岳師父以前也說過,國之興亡匹夫有責,咱們既然不能上陣打仗,但唱一場戲,能幫忙鼓舞些士氣,讓軍士們知道我們這一片小小的心意,也是好的。”

岳麟從一開始就沒激動過,商雪袖說了這兩點出來,他也并不意外,反而笑着道:“你還有個第三點吧?”

商雪袖紅了臉,道:“是有個第三點,算是點兒私心吧,我是想,若能讓太子知道我們新音社給他唱過勞-軍戲,說不定就會另眼相看,這樣兒我們在上京打開局面就會容易得多。”

她眼神爍爍的看着面前的三人,心裏一直在想,蕭六爺曾經說過,戲的流傳,始終離不了那些貴人們的認可和支持,若是以後這位太子登基,還能念及新音社勞-軍的這一場戲,對于明劇的推行必是極有好處的。

想到此處,商雪袖自己的心情也澎湃了起來,雙手按在了桌子上,道:“不過是一場戲沒有收入,我相信蕭六爺也會這麽做。”

Advertisement

岳麟道:“這第三點就算了。當下的局勢,別人還唯恐避之不及,我們也不要打着借太子勢的主意。但你說的前兩點,我是認可的。”說罷轉身對着看着臉色已經信服了的岳麒道:“大岳,勞-軍這事兒,可不像以往同戲館子打交道。非得你我出面才行——付奎那裏,需得備上厚禮。”

岳麒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此時臉色緩和了下來,又指着商雪袖,無奈的笑道:“你呀,你呀!突然說出匹夫有責這樣的話,讓你的兩位岳師父怎麽反駁?少不得要為了你這場勞-軍戲舍出大小岳的臉皮來。”

管頭兒看着商雪袖,就如他跑了這些年,經驗豐富,也沒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或許他也應該改變改變了,拿戲班子賺不賺錢為目的來做事,恐怕不是蕭六爺雇他的目的啊。

他內心喟嘆了一下,拱了拱手,道:“商班主這法子極妙。其實有戲唱,也省得新音社的伶人們心都閑散了,我這就安排下去,不知道班主要唱什麽戲?”

商雪袖毫不遲疑的道:“《黃天蕩》。”

————

付奎的都守府這會兒也分了兩處,一處在東岸,一處在西岸,家眷在西岸,而這段時間他都在東岸呆着。

倒不是旁的什麽原因,而是因為這位太子殿下一入安江關,便領軍駐紮在了東岸。

這樣尊貴的人物,他也明裏暗裏請了好幾次,請太子把尊駕移到西岸,起碼住的地方以及吃用都要好得多,然而太子看上去雖然年輕,行事卻像極了付奎以前見過的那些個久經沙場的老将軍,講究個與軍士同吃同住、同甘共苦。

他這個都守,自然不能不陪伴左右,這倒是讓他找回了以前還在做偏将時候的感覺,偶爾興致來了,也和軍士們對打一番,似乎腰腿都沒那麽酸了。

今日是難得的休沐日,太子殿下十分體貼的讓他回西岸一趟,會會妻兒。他也正有此意,倒不是為了回家看付夫人,而是他那個兒子十分調皮,聽聞整日不學好,招貓逗狗,還把老師打了,他得教訓教訓。

付奎先是押了兒子去給老師登門賠罪,然後回到自家,狠狠的批了兒子一通,言辭之間不外乎又帶出了“慈母多敗兒”的意思,付夫人十分惱火,兩下裏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争論,小厮卻進了來,道:“付大人,有人投貼拜見。”

付奎接了過來,神色變了一變,也不和付夫人說話,只惡狠狠的瞪了小付公子一眼,道:“老實讀書,回來再跟你算賬!”說罷甩了袖子出了內宅,鐵青的臉色一會兒便換了笑臉。一直到了外門,看見幾乎一模一樣的岳麒和岳麟,管他誰是誰呢,付奎先一路拱着手從門口走到了二人面前,笑道:“哎呀稀客稀客,快快有請!”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