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無事獻殷勤

“九哥，我們結拜吧？”柔嘉發自肺腑地道，“從小到大我可想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哥哥了。”

雖然柔嘉已經有了一個那麽疼她的姐姐了，但是俗話說得好，得一就想二，柔嘉表示自己就是這麽貪心。

雖然九阿哥可能确實不是一個好丈夫，但是和他接觸的這些天看來，柔嘉發現九阿哥确實是個孝順母親的好兒子，也确實是個疼愛弟弟的好哥哥。

所以柔嘉就有點蠢蠢欲動了，當九阿哥的母親是不可能了，在這樣的封建朝代，這樣的倫理玩笑可不能随便開，但是當他的妹妹這就沒問題呀。

柔嘉表示，她可以的！她真的可以！

然而九阿哥表示——

他不可以！

他一點都不可以！

剛剛才因為柔嘉的一個眼神兒浮想翩翩的九阿哥因為她的一句話，頓時間就美妙的幻想中清醒過來，他咬着牙對柔嘉道：“你做夢吧！”

結拜是不可能結拜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她結拜的，九阿哥表示，他想睡她，結果她卻只想和他做兄妹？

哼。

九阿哥暗哼一聲，随即轉過身背對着柔嘉，他是不會如了她的意的。

*** ***

柔嘉原本以為九阿哥睡前被她氣了這麽一下，睡醒之後肯定會心情不好的，但是誰知道一覺睡醒之後，他就跟個沒事人似的。

這就讓柔嘉覺得有點奇怪了，據她所知，九阿哥可不是一個好性兒的人。

九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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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問就是習慣了。

九阿哥從小到大就沒有什麽人敢讓他受委屈，結果他的福晉倒好，這幾天下來讓他受到的委屈可比他這十幾年來受過的都要多。

九阿哥懷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不然的話怎麽會明明覺得委屈卻又偏偏舍不得離開正院呢？康熙給九阿哥放了三天的假，這三天裏除非出門，不然的話其他的時間九阿哥都在正院裏消磨掉了。

等到了第四天，九阿哥就恢複了以往的作息時間，柔嘉不得不承認，康熙朝的皇子可不好做，沒有上朝之前，每天寅時就要抵達無逸齋開始複習前一天的功課。

要知道寅時可是淩晨的三點，也就是說他們淩晨三點以前就要起床了，而且不論你聰明與否，讀書就是要朗誦一百二十遍再背誦一百二十遍，少一遍都不行的那種，因為康熙說過了，他小時候就是這樣學習的。

讀完書之後還要練書法，每個字必須寫上一百遍，練完書法就得抽背，抽背完就得練習騎射和武藝，柔嘉仔細地算了一下，也就是說他們這些皇子每天淩晨三點開始上課，直到放學已經是下午七點了，而且還是無間寒暑。

也就是說不是一日如此，而是日日如此。

至于出了上書房入朝之後，九阿哥他們這些皇子們也沒有輕松到哪裏去，因為他們的皇阿瑪是一個勤政的皇帝，不管是往前數，還是往後數，都沒有哪一位皇帝像康熙帝一樣每日一朝。

雖說康熙上朝時間是五更天，但是九阿哥他們總不可能掐着點去吧？而且他們又搬出宮來住了，所以同樣的，九阿哥他們每天都得三更天就得起床了。

“這可真的是太不容易了。”被吵醒的柔嘉睡眼惺忪地看着正在穿衣的九阿哥，忍不住開口道，“要不然你沒上朝的時候再來正院睡吧？”

這要天天這麽被他吵醒，她哪裏頂得住啊？

九阿哥能答應嗎？

他能答應就有鬼了，等衣服穿好之後，九阿哥就朝着柔嘉走了過去，伸手就覆在她的臉上一頓搓揉。

“愛新覺羅·胤禟！！！”柔嘉差點被氣死，“你怎麽那麽煩人那麽煩人那麽煩人？”

被罵了九阿哥也不生氣，笑着跳開後道：“做夫妻就應該這樣，有福同享，有苦同擔。”

柔嘉：“……！！！”

刀呢？

她的四十米大刀呢？

“福晉，這時間還早，您要不再繼續睡？”葡萄她們也沒想到九阿哥會這麽幼稚，自從柔嘉病好了之後，身邊伺候的宮人們都發現了，柔嘉可愛睡懶覺了。

雖然□□點起床的柔嘉并不覺得自己起得晚，但是無奈清朝的作息時間就是這麽……嗯。

柔嘉點點頭，可是等她躺回床上之後，卻怎麽也睡不着了，明明眼睛是困的，但是腦子卻已經醒過來了，柔嘉：“……”

她現在追上去打九阿哥那個小學雞還來得及嗎？

(·へ·╬)

柔嘉第一次知道原來九阿哥還自帶提神醒腦功能，她越想他就越生氣，越生氣就越清醒，于是柔嘉只能夠忍痛和回籠覺說byebye了。

被迫早起的柔嘉在葡萄她們的伺候下洗漱穿衣之後，聽桂圓問她今天早上想吃什麽早點，柔嘉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眠不夠，柔嘉這會兒只覺得身體有點發冷，突然想吃一點熱乎乎的早餐。

于是柔嘉就讓張來書進來，跟他道：“今天我想吃艇仔粥，這做法我跟你說一下，要是大廚房沒有人會做的話，你就轉述給他們。”

柔嘉不确定康熙朝有沒有艇仔粥，也不确定就算有的話，大廚房的廚子們會不會做，不過沒關系，好在她在廣府吃過一次艇仔粥之後念念不忘，回家之後特意上網查過艇仔粥的做法，麻煩她爸爸給她做。

所以艇仔粥大致的做法柔嘉還記得，不過所幸她還記得，因為大廚房裏的人還真的沒有一個會做艇仔粥的，不過聽完張來書的轉述之後，大概的做法他們已經清楚了。

“那就麻煩張公公您先等等了。”陳大廚說完，就讓自己的小徒弟過來招呼張來書，雖然說同樣都是奴才，但是張來書可是正院的大太監。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宰相門前七品官，所以正院的大太監在地位上天然就比他們要高了許多，更別說最近府上的風向不太對。

以前吧，福晉确實是主子，但是卻是個不受寵愛的，大廚房的人雖然不敢随便得罪怠慢了，但是卻不像現在這麽積極。

這主子得寵了，身邊伺候的人自然是跟着水漲船高了。

“沒事，福晉說了不着急，讓你們慢慢來。”張來書笑呵呵地道。

雖然福晉這麽說了，但是陳大廚他們也不可能真的慢慢來，因為這艇仔粥的用料豐富，所以準備起來也不簡單，不過好在大廚房裏多得是打下手的。

陳大廚一一分配下去，這個炸油條，那個洗豬肚，還有給花生仁去衣炸香，将幹貝浸開揉碎，殺魚切肉的，整個大廚房一下子就忙活起來了。

這艇仔粥的用料雖然多，但是做起來其實并不難，陳大廚他們即便是第一次做，但是卻一次就成功了，因此柔嘉很快地就吃上了她想吃的艇仔粥。

看着那滿滿的，用料豐富的艇仔粥，柔嘉頓時間覺得自己的饑餓感一下子就被勾起來了，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入口中，頓時間被它豐富的口感給驚豔了。

不論是綿滑的粥底，還是半濕帶脆的油條，炸香的花生仁，鮮美的鱿魚絲和雞蛋絲，嫩滑的魚片和瘦肉，每一樣用料都讓柔嘉吃得十分滿足。

明明是各種不同的食材，搭配在一起卻形成了一股濃郁的芳香，既鮮又甜，吃得人根本停不下來，要不是怕吃多了難受，柔嘉還真的不想放下勺子。

meimei地吃上了一頓熱乎乎又香噴噴的早餐之後，柔嘉就突然想起了之前跟四福晉說好了要上他們府上拜訪的事情，這既然是上門做客了，那麽就沒有空手去的道理。

那應該送點什麽好呢？

柔嘉想了想，之前從珍寶閣帶回來的首飾倒是可以挑着四福晉喜歡的送給她，至于四福晉的兒子弘晖，康熙三十六年出生的他今年才不到五歲，金銀珠寶他肯定是不感興趣了，書畫筆墨和刀槍劍戟他也用不上，那幹脆給他做點小孩子的玩具？

柔嘉的眼睛一亮，心想這個還真的可以有，說幹就幹的柔嘉連忙讓葡萄她們筆墨……不對，應該是炭筆伺候。

柔嘉小的時候學過幾年的素描，後來因為失去了興趣所以就沒有再學了，不過雖然沒有繼續學下去，但是簡單地畫一點小動物什麽的，她還是可以的。

不過這個時候并沒有什麽炭筆，柔嘉想了想，就讓人撿一些柳樹的細枝回來燒制，葡萄她們雖然不明所以，卻沒有認真執行柔嘉的吩咐。

後者拿到新鮮出爐的炭筆之後，就開始在宣紙上開始作畫，身為百獸之王的老虎應該是威風凜凜才對的，但是在柔嘉的筆下卻成了一只軟萌可愛的小腦斧。

除此之外，柔嘉還畫了憨态可掬的大熊貓，呆萌乖巧的小象，萌萌噠的小鹿等等，畫完之後，柔嘉就讓葡萄拿下去讓針線房的人制成玩偶。

“照着這個樣子做，然後用棉花填充。”考慮到自己在現代買玩偶時的想法，柔嘉又補充了一句，“記得讓針線房的人多填一點棉花進去。”

“福晉放心吧。”葡萄笑道，“針線房的人可不管偷工減料。”

“福晉畫得可真好。”桂圓在一旁吹着彩虹屁道，“尤其是這老虎，瞧着竟一點都不吓人，反倒是可愛得很。”

柔嘉笑道：“不吓人就對了，我給弘晖送這些玩偶是沖着哄他高興去的，可不是想把人吓哭。”

柔嘉發現府上的人工作效率實在是高，不過一晚上的時間，就把她想要的玩偶都做出來了，而且不止做工精美，甚至把玩偶的萌萌噠全都表現出來了。

“完了，我現在不想送給弘晖了。”柔嘉看着這些玩偶，抱在懷裏軟乎乎的，那種舒服的手感簡直讓人愛不釋手。

“這是誰想的主意？”九阿哥看了一眼針線房的人送上來的玩偶，伸手捏了兩下之後發現……

嗯？

還挺舒服的？

“你說呢？”柔嘉觑了九阿哥一眼，然後就聽到他笑道，“沒想到爺的福晉還有這樣的奇思妙想。”

“啧啧，你是不是在打什麽壞主意？”柔嘉一聽九阿哥這麽說，頓時間警惕心起。

見柔嘉一下子跟貓兒似的瞪圓了眼睛看向自己，顯得可憐又可愛的模樣，原本捏着玩偶的九阿哥突然想換一個來捏了。

他清清嗓子然後道：“福晉也把爺想得太壞了，怎麽？爺就不能誇你一句嗎？”

“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柔嘉道，“好端端的，你誇我做什麽？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

“既然福晉你想知道，那爺就跟你說吧。”九阿哥主動過濾了柔嘉那番話裏不中聽的，“你覺得将這些玩偶擺在鋪子裏的話，能不能大賣？”

能不能大賣？

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答案就從柔嘉心裏頭冒出來了，畢竟後世玩偶的市場規模可是逐年遞增的，所以這玩偶生意也不是不可能做起來的。

不過……

“我就說你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吧。”柔嘉一下子就get到了九阿哥的意思，她道，“這可是我想（蘇）出來的，就算要放到鋪子裏賣，那也是放到我鋪子裏賣。”

之前說過了，柔嘉有大把的嫁妝呢，這嫁妝并不止金銀珠寶等，還有各種莊子和商鋪。

“分得那麽清楚做什麽？”九阿哥對柔嘉道，“福晉之前不是說過，你的就是我的嗎？”

“對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啊。”柔嘉道。

“沒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我的嘛。”九阿哥道。

柔嘉：“……”

她懷疑他是故意的，而且她已經掌握了證據了！

“你是不是想讨打？”柔嘉握着拳頭對着九阿哥晃了晃，結果拳頭還沒有揮出去，九阿哥就伸手将她的拳頭給握住了，然後道，“和氣生財和氣生財，福晉你想想，做生意靠的是什麽？”

不等柔嘉回答，九阿哥就道，“主意很重要，但是比這更重要的是人脈，你想想，如果你把這些玩偶放在你鋪子賣的話，你能賣多少？先不說這玩意兒好模仿，容易被人學了去，就算你真的吃下整個京城的生意，那能賺多少？”

“但是我們合作就不一樣了，除了京城之外，我在各地都有商鋪，尤其是廣州和江南。”

前者是繁榮的通商口岸，後者是有名的富庶之地。

九阿哥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有一個問題，柔嘉道：“你也說了，這玩意兒容易模仿，那你能保證你前腳拿出來賣，就沒有人後腳就學了去嗎？”

“這個爺不能保證。”九阿哥道，“但是爺能保證不管在哪個地兒，這東西的第一口湯一定是爺喝的。”

“成交。”柔嘉又不傻，是只在自己名下幾家商鋪賣比較賺錢，還是和九阿哥合作比較賺錢，這筆賬她還是會算的，“其實我們可以像珍寶閣一樣，弄一個專門賣孩子玩具的商鋪，除了這玩偶之外，還有七巧板、九連環等等也可以賣，另外我們還可以弄些新花樣出來……”

想到自己小時候玩過的，甚至長大後還玩得津津有味的那些玩具，柔嘉突然低頭聞聞自己，九阿哥問她怎麽了，就聽到柔嘉道：“我突然覺得我渾身散發着金錢的清香。”

看着比自己還要積極的柔嘉，九阿哥：“……”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他福晉還是個小財迷？

不過商鋪并不是說開就開的，反倒是八爺的生辰日倒是說來就來了，三月六日這天，柔嘉一大早就起來了，結果剛睡醒，眼皮子就開始跳。

柔嘉：“……”

這右眼跳財還是跳災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