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問了個寂寞

九阿哥和柔嘉鬧翻了的事情，不出半天的時間府上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人通通都知道了，至于他們鬧翻的具體原因是什麽，卻沒有多少人知道。

主要是因為正院的籬笆紮得緊，有張來書這個大太監和葡萄、桂圓兩個大宮女在，其他人哪有那麽容易就能夠打聽得到正院裏的事情？

其他人只知道九阿哥今天一下朝就回了正院，結果沒一會兒就讓人把正院裏一個婢女給拖下去打板子了，也不知道福晉回來之後和九阿哥說了什麽，總之其他人只看到九阿哥最後怒氣沖沖地從正院離開。

“格格，打聽到了，打聽到了。”如意得了郎格格的吩咐，早就盯着正院了，所以一打聽到有用的消息，就連忙回來禀報郎格格，“奴才聽正院裏的三等宮女杏雨說，今天主子爺回到正院之後，他們院子裏的二等宮女紅珠想爬床，結果被主子爺讓人拖下去打板子了。”

“爬床？”郎格格有些驚訝，随即道，“這紅珠爬床，怎麽鬧得主子爺和福晉鬧翻了？”

“格格您聽奴才往下說。”如意對郎格格道，“主子爺讓人把紅珠拖下去打板子的時候，紅珠親口承認了，是福晉吩咐她去伺候主子爺的。”

“福晉吩咐的？”郎格格覺得不太可能吧，她說，“福晉連我們都容不下，還會找人出來伺候爺？”

“這奴才就不清楚了。”如意猜測道，“不過格格您想想，福晉之前不是因為完顏格格懷孕的事情大病了一場嗎？您說會不會是她擔心後院的人比她早生下長子，所以才想着給自己身邊伺候的人開了臉，好等她懷上之後把孩子抱到正院裏養？”

郎格格聽了之後覺得如意這麽猜測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福晉和主子爺成婚這麽久了也沒有懷上，再加上之前有完顏氏的刺激，所以想要另辟蹊徑也不奇怪。

“要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福晉可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郎格格拍着手笑道，“幸好我之前晚了一步，否則的話主子爺哪有機會和福晉鬧翻啊？”

早上聽說柔嘉收到四爺府上送來的請帖之後，郎格格就有點蠢蠢欲動的，畢竟這段時間九阿哥的腳就跟長在了正院似的，不是沒有人去截胡，比如說劉格格，可惜失敗了，而且還被福晉派徐嬷嬷去給她立規矩，可以說是裏子和面子都丢了。

因為有了劉格格這個慘痛的例子擺在面前，所以這段時間郎格格也不敢輕舉妄動，今天難得讓她逮着機會可以乘虛而入，結果誰知道晚了一步。

不過晚了一步也有晚了一步的好處，郎格格對如意道：“趕緊的，把我的衣服都拿出來讓我瞧瞧。”

“格格，您該不會想着現在就去書房找主子爺吧？”如意沒着急着去把郎格格的衣服都拿出來讓她挑。

“你當你主子我傻啊？”郎格格對着自己的婢女白了一眼，然後道，“現在主子爺正在氣頭上呢，我要是沖上去了，指不定得吃排頭，而且劉氏之前怎麽失敗了？不就是沒有看清楚情況，閉着眼睛往上沖，結果差點沒把自己給撞死嘛。”

所以郎格格當然沒有那麽傻了，她得看清楚情況再說，而且現在後院的完顏氏因為烏龍懷孕事件被主子爺厭惡了，劉格格之前又因為當着福晉的面想要截胡結果被徐嬷嬷立規矩，這會兒還被關在自己的院子裏沒能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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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主子爺真的惱了福晉，那整個後院不就顯出她來了嗎？

想到這裏，郎格格連忙讓如意繼續去盯着九阿哥，看看他今天晚上到底是宿在哪兒的，如果是宿在書房的話，那麽她的機會來了，但如果是回正院的話……

郎格格心想，最好沒有這個如果。

事實上不止郎格格這麽想，後院裏的劉格格和完顏格格也一樣，被柔嘉罰立規矩的劉格格就不用說了，巴不得九阿哥和柔嘉鬧翻，這樣她才有機會從這院子裏出去。

而完顏格格自從上次的烏龍懷孕事件之後，就一直自我禁足在自己的院子裏，一方面是因為怕羞，而另一方面則是她也深知自己把九阿哥得罪慘了。

完顏格格的性格确實是張揚了一些，但是不代表她沒腦子，所以事後她基本上不在九阿哥面前晃悠，就怕九阿哥看她一次就想起一次之前的事情。

她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因為時間一長，就能夠沖淡九阿哥的怒氣，到時候就是她找機會複寵的時候了，而現在就是個好機會。

所以這天晚上，整個後院的格格們都在盯着九阿哥的去向，唯獨在正院裏的柔嘉該吃吃，該喝喝，完全沒把九阿哥生氣的事情往心裏擱。

在她看來，她和九阿哥遲早會鬧翻的，因為他想要的，她不樂意給他，而她想要的，他也不可能會給她，所以意料之中的事情，柔嘉半點都不擔心。

唯一擔心的是鋪子的事情還搞不搞得下去？

躺在床上的柔嘉仔細地想了想，然後心大地表示搞不下去就搞不下去吧，她就不信死了張屠夫，她還吃混毛豬！

待在書房裏睡不着的“張屠夫”：“……”

雖然懷疑何玉柱是不是收了後院哪位的好處，但是九阿哥也承認他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女人就是不能慣着，越慣她越混蛋，他這段時間對她不好嗎？結果她明明感受得到卻偏偏無動于衷。

有這麽鐵石心腸的女人嗎？

真的是氣死他了！

九阿哥在床上就跟烙餅似的，翻過來翻過去，閉上眼睛卻半點睡意都沒有，滿腦子想的都是柔嘉的狠心絕情，他在這裏吃不好，睡不下的，她倒好，吃飽喝足，不用想，現在肯定是在自己床上睡大覺了！

想到這裏，九阿哥憤憤地一捶床，不行，他一定得給她點顏色瞧瞧，讓她知道別以為他寵着她，她就可以得寸進尺了，再說了，他堂堂九阿哥也不是非她不行的！

*** ***

因為昨天晚上烙了一晚上的餅，所以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九阿哥嚴重睡眠不足，以至于去上朝的時候，他臉上都沒有什麽笑容。

“這是怎麽了？”十阿哥向來和他九哥是焦不離孟的，一見到九阿哥來了，就連忙湊了上去，他雖然有點憨，但是不至于連他九哥是不是心情不好他都看不出來的。

“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居然敢惹九哥你生氣啊？”

“怎麽？你想幫我找回場子？”九阿哥觑了十阿哥一眼，後者立馬拍着胸口表示，“那是必須的，我和九哥你是什麽關系啊？做兄弟的，有今生沒來世。”

“你九嫂。”九阿哥道。

十阿哥：“……”

見十阿哥秒變啞巴，九阿哥哼笑了一聲道：“怎麽？不是說了要幫我找回場子的嗎？”

“不是，那個……九哥。”十阿哥解釋道，“那是我嫂子，我還能跟她動手不成？”

對此，九阿哥報以一聲冷笑，十阿哥也不尴尬，他說的是實話啊，雖然他和九哥的感情很好，但是和九嫂吧，也不差。

畢竟那可是日後可以經常合作一起坑九阿哥銀子的合夥人。

不過十阿哥雖然沒辦法幫他九哥把場子找回來，但是別的事情他說不定能夠幫得上忙，于是十阿哥就問他：“九哥，你怎麽惹到我九嫂了？”

九阿哥：“……？？？”

“不是。”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的十阿哥改口道，“是九嫂怎麽惹到你了？九哥。”

九阿哥原本不想說的，但是轉念一想，十弟又不是外人，而且這又不是什麽私密的事情，于是他就大概地把事情跟十阿哥說了一遍。

十阿哥聽完之後，第一反應就是：“九嫂的想頭真大啊。”

這話聽着就不像是誇人的，九阿哥下意識地掃了十阿哥一眼道：“怎麽說話呢，那是你九嫂。”

十阿哥：“……？？？”

等等。

剛剛他九哥可不是這個态度的。

九阿哥可不管十阿哥是怎麽想的，跟他說完之後他就問他：“所以你覺得應該怎麽做？”

“這得看你自己了。”十阿哥剛說完，就見九阿哥直接丢給他一個白眼，所以他剛剛是問了個寂寞嗎？

“你聽我說完啊，九哥。”十阿哥道，“這真的是完全取決于你自己的想法，你要是真的厭煩九嫂恃寵而驕這一套的話，那麽你大可不必再寵她就是了。”

不等九阿哥說什麽，十阿哥就繼續說，“但是如果你只是有那麽一點點不滿意，只是想讓九嫂打消這個念頭的話，那麽你就想辦法讓她知道你寵她是有底線的，這樣一來她就不會得寸進尺了。”

說白了，其實這就是夫妻之間的一場較量，誰能撐到最後誰就贏，想到自己沒有撐到最後的下場，十阿哥連忙對九阿哥道，“真的，九哥，誰先低頭誰先輸，你要是不想輸的話，弟弟我教你一個辦法。”

說着，十阿哥就湊到九阿哥的耳邊嘀嘀咕咕地跟他說了起來，九阿哥聽完之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有用？”

十阿哥一拍胸口：“這可是我的親身經歷。”

九阿哥：“……”

他怎麽不知道他還有這樣高光時刻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