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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嘉簡直要被九阿哥給氣死了, 他給錢給八爺的事情柔嘉一開始是知道的，但是她不知道他居然給過那麽多錢給八爺！

“行啊你愛新覺羅·胤禟，你要是不說我還不知道你給八哥花了那麽多錢呢, 那你當初娶我做什麽？娶你八哥去呗。”

柔嘉哼哼兩聲, “我看你嘴上說愛我都是騙人的吧, 你最愛的是你八哥才對吧？不過也是，我算老幾啊，和你頂多認識幾年而已, 不像你和八哥從小認識到大，你憑什麽把錢花在我身上啊？當然是花在八哥身上才對了。”

說着，柔嘉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 對肚子裏的孩子道，“寶寶乖啊，雖然你阿瑪把錢都花在你八伯身上了, 但是沒關系，你還有額娘呢，以後額娘就算是賣血吃土, 也會擠出錢來養你的。”

“這是什麽話？”見柔嘉越說越誇張, 九阿哥忍不住開口, 但是在她一個眼刀子甩過來之後，他的語調忍不住降了下去, 小小聲地道, “爺再怎麽樣也不可能讓你去賣血吃土的好不好？”

他堂堂九貝勒是得多沒用, 才會讓自己的福晉賣血吃土來供養孩子長大？

“那可不一定。”柔嘉卻一點都沒有被九阿哥的委屈給打動, 繼續道, “不過也得虧你只有一個八哥而已, 要是兩個的話, 啊哦，那可就完了，賺來的錢剩下的另一半也得送出去了，那到時候我就不僅得賣血吃土來養孩子，還得一起養你了。”

說完，柔嘉就改口道，“不對，我幹嘛要賣血吃土來養你？反正你那麽厲害，那你就自己養自己呗，到時候你跟你八哥過，我和我孩子過就行了。”

“別啊，我們可是一家人，再加上我和八哥現在都一拍兩散了，我和他過什麽啊。”九阿哥湊到柔嘉的身邊對她道，“我還是想和你們一塊過。”

“哈，跟你八哥一拍兩散之後才想到我和寶寶了？你這個樣子跟抛棄糟糠之妻出去瞎搞，搞得錢財盡失之後才想要回歸家庭的渣男有什麽區別？”

說着，柔嘉用一種“莫挨老子”的語氣對九阿哥道，“靠那麽近做什麽？我和你很熟嗎？”

和柔嘉都有了孩子的九阿哥：“……”

如果這都不算熟。

不過九阿哥知道自己現在要是這麽說的話，肯定會被柔嘉怼回來的，于是他就道：“誰說錢財盡失了？錢爺有的是。”

“是現在有的是吧？以後就難說了。”柔嘉道，“誰知道你哪天遇到第二個八哥？”

“你要是不放心的話，爺把錢交給你如何？”九阿哥張嘴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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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有逼你啊。”柔嘉接話也接得很快。

“啧，爺怎麽感覺你就等着爺這句話呢？”九阿哥看了柔嘉一眼，因為她快如閃電的回答速度。

“注意你的說話态度。”柔嘉故作嚴肅地道，“信不信我分分鐘能讓你求着讓我收下你給的錢？”

聞言，九阿哥道：“我有那個膽子說不信嗎？”

說着，突然想到什麽的九阿哥又道，“不過爺事先跟你約法三章，錢可以給你，但是你別想拿着爺的錢去請別的y……”

話還沒有說完，柔嘉就立刻掃了他一眼，當下九阿哥只能夠改口道，“男人吃東西喝奶茶。”

柔嘉：“那我要你的錢做什麽？”

“董鄂·柔嘉！”九阿哥喊道。

柔嘉：“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九阿哥：“……”

他怎麽感覺她不像是在開玩笑？

不過九阿哥也沒有機會深究下去，因為很快的，何玉柱他們就提着晚膳進來了，當砂鍋蓋一掀開的時候，一股香味頓時就随着熱氣朝四面八方擴散，柔嘉湊上前去聞了一下之後覺得自己肚子裏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了。

對于上輩子是個南方人的柔嘉來說，最愛的主食當然是白米飯了，和辣而不燥，麻而不苦的水煮魚搭配在一起，簡直是絕配。

九阿哥也不是第一次吃水煮魚了，但是每次看到那滿目琳琅的紅辣椒，還是有一種還沒有開始吃，就已經被“辣”到的感覺。

不過話又說回來……

看到柔嘉吃得那麽香，九阿哥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他道：“人家都說酸兒辣女，你那麽愛吃辣，想來你肚子裏懷的肯定是個小格格了。”

開心。

(*￣︶￣)

昨天愛吃糖醋排骨的柔嘉：“……？？？”

昨天他怎麽不說她肚子裏懷的肯定是個小阿哥？

不過柔嘉扭頭見九阿哥一臉傻爸爸式的微笑，就把原本想說的話給咽了回去，心想好吧，看在他今天被他八哥傷透了心的份上，就暫時不讓他夢碎當場吧。

柔嘉轉回去繼續專心吃飯，除了鮮香滑嫩的魚肉之外，爽脆的黃豆芽也非常好吃，因為愛吃油豆腐的原因，柔嘉也讓陳大廚做的時候把油豆腐也加了進去，還有豆腐和腐竹。

雖然加入了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之後那一鍋就不再是正宗的水煮魚的，但是沒關系，反正清朝人也不知道正宗的水煮魚是什麽樣的。

再加上柔嘉覺得自己愛吃就行了，尤其是那吸收了飽滿湯汁的油豆腐，一口咬下去，感覺湯汁一下子就在嘴裏爆開，又鮮又辣，那滋味簡直絕了。

“不是說想吃蝦餃嗎？”見柔嘉吃了兩顆之後就沒有再碰蝦餃了，九阿哥有點好奇。

“吃不下了。”柔嘉可愛吧唧地對九阿哥道，“讓給你吃叭，九哥。”

“吃不下才給爺吃，當爺是垃圾簍子嗎？”九阿哥嘴上是這麽吐槽的，但是剩下的蝦餃最後還是被他給掃蕩完了，沒辦法，泡在湯汁裏的蝦餃吸收了濃濃的湯汁之後吃起來別有一番美味。

所以說他福晉怎麽能那麽會吃呢？

九阿哥一邊将剩下的蝦餃包圓，一邊在心裏誇着柔嘉，半點都沒有想起自己剛剛看到水煮魚的時候那副“嫌棄”的嘴臉。

*** ***

九阿哥和八爺鬧掰了的消息十阿哥是事後才知道的，知道的當天他就拎着酒過來找他九哥了。

十阿哥和九阿哥從小一塊長大，自然知道他這位哥哥有多重情重義，真的和八爺鬧掰了，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對他九哥來說根本算不上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

但是出乎十阿哥意料的是，等他來到九貝勒府見到九阿哥的時候卻發現他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傷心，或許依然是難過的，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你那是什麽眼神？”九阿哥被十阿哥那驚詫的眼神給刺激到了，“怎麽？你這是上門看猴來了？”

“不是，九哥，你這反應有點不對啊。”十阿哥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然後道，“我來之前都特意從琪琪格那裏順了幾條帕子過來。”

不擔心別的，就擔心他九哥哭的時候他找不到被他擦眼淚的東西，結果來到之後十阿哥發現他帶的帕子居然毫無用武之地？

這不科學。

十阿哥心想，是不是因為沒有喝酒的原因？他往外看了看天色，還是說因為現在是大天白日的，還沒有到點所以他九哥抑郁不起來？

要是這樣的話，那他今晚留下來，舍“身”陪兄長又如何？

十阿哥心裏頭是怎麽想的，嘴上也是怎麽說的，結果他一說出口，得到的卻不是九阿哥的感動，而是他chiluoluo的嫌棄。

“是要你舍身相陪了？你一個大男人的，我要你陪我做什麽？我真要人陪，我不會找你九嫂去？”

雖然經常說九阿哥和十阿哥的感情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但是搞清楚，這只是一句形容而已，并不是說九阿哥和十阿哥真的試過穿一條褲子。

對九阿哥來說，十阿哥确實是他的好兄弟，但是他想要舍“身”陪兄長？

那就大可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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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樣啊。”十阿哥理直氣壯地道，“九哥你好意思在九嫂面前哭嗎？在我面前哭就不一樣了，反正弟弟我是不會笑話你的。”

“你猜我信不信你說的鬼話？”九阿哥哼哼兩聲。

十阿哥：“……”

難道他不應該說他不會哭才對的嗎？

不過十阿哥也沒有和九阿哥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他直接轉移話題道：“九哥，八哥和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現在鬧掰了你就當做及時止損好了，省得日後虧得連渣都不剩。”

要是柔嘉在場的話，聽到十阿哥這麽說肯定會告訴他歷史上的九阿哥确實是虧得連渣都不剩了。

當然了，或許可以說那是因為歷史上的八爺奪嫡失敗，如果他奪嫡成功了的話，後果或許會不一樣。

但是話又說回來，歷史上的八爺黨作為當時朋黨之中勢力最強的那一支，不僅有佟半朝之稱的佟國維和康熙的兄長福全替他說話，就連阿靈阿、馬齊、張廷樞、法海、徐元夢等等的這樣皇親國戚、朝中重臣以及文人雅士都站在他這邊為他搖旗吶喊，更有九阿哥、十阿哥以及十四阿哥等皇子人力財力的支撐，結果八爺還是奪嫡失敗了。

所以證明什麽？

證明八爺真的沒有當皇帝的命。

這也是柔嘉在一開始想要拆散九阿哥和八爺的原因，那時候她倒不是擔心九阿哥日後會落得一個凄慘的下場，單純是不想自己被連累而已。

結果柔嘉堅持不過兩天就放棄這個打算了，一方面是因為堅持不下去，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發現這是一個架空的清朝。

而十阿哥的想法和柔嘉不一樣，他并不知道所謂的歷史，他只知道八爺想要奪嫡的話，成功的可能性并不高。

出身先不說，沒有子嗣更是一大硬傷，雖然張格格和毛格格現在懷孕了，但是不是還沒有生下來嗎？是男是女尚且不知。

更重要的一點是八爺是惠妃撫養長大的，但是他私底下卻在挖直郡王的牆角，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的，總有一日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到時候外人會怎麽看待八爺的做法？

是誇他有先見之明？還是誇他懂得明哲保身？

不，所有人看到的應該是他對直郡王的不忠而已，而他們的皇阿瑪作為一個上位者，他會要這麽一個繼承人嗎？

十阿哥不知道，但是如果換做是他的話，他不會想要的，除非沒得選擇，但是他皇阿瑪那麽能生，會有沒得選擇的那一天嗎？

綜上所述，十阿哥對八爺奪嫡的事情其實并不太看好，但是他依然跟着他們幹并不是因為他和八爺兄弟情深，而是因為他願意為他九哥兩肋插刀而已。

除去生母之外，九阿哥大概就是十阿哥這輩子最最最親近的親人了，或許康熙不在意，但是在十阿哥的心目中，他這位生父的地位确實是沒有九阿哥那麽高。

所以既然九阿哥支持八爺，那麽十阿哥能怎麽辦？

當然是陪他水裏水裏去，火裏火裏去了，十阿哥說過做兄弟的，有今生沒來世并不只是說說而已的。

聽到十阿哥這麽說，九阿哥看了他一眼，然後道：“你早就知道八哥不靠譜？”

九阿哥為人重情義，連八爺是兄長他都護着，那就更別提本來就是自己弟弟的十阿哥了，原本九阿哥是擔心他禁足期間沒法出門，十阿哥不知道八爺的真面目會被他哄騙了過去，所以才特意把自己和八爺鬧掰了的事情告訴他的。

但是現在見他神色如常，甚至能夠反過來安慰他的樣子，九阿哥突然對他的智商産生質疑。

“既然九哥你現在都看清楚八哥是什麽樣的人了，那我也不怕跟你直說了。”有些話十阿哥在肚子裏憋了很久，早就想跟九阿哥說了，“九哥，你可長點心吧。”

大概是因為生母早逝的原因，哪怕有九阿哥護着，十阿哥其實也經歷過不少的人情冷暖，所以比起九阿哥，十阿哥沒那麽天真。

他知道八爺待九阿哥确實是有幾分兄弟情義，但是這幾分兄弟情義當中又摻雜着幾分算計和利用他也看得出來，可惜他看出來了沒用，他九哥跟瞎子似的看也看不出來。

所以十阿哥之前即便看出來了，也什麽都沒有說，因為九阿哥的為人他很清楚，只要他認定了八爺沒問題的話，他說得再多他也不會聽，甚至會反過來給他洗腦。

不過不說只是不明說而已，暗示和提醒卻從來都不少，然而每當這個時候十阿哥就會發現他九哥不僅是瞎的，而且還是聾的！！！

不過萬幸的是，他九哥的“聾瞎”程度還不算太深，既然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八爺的真實為人是怎麽樣的，十阿哥就很大膽地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他了。

等十阿哥說完之後，九阿哥：“……”

他錯了，他應該懷疑自己的智商才對。

不僅僅因為十阿哥比他更早發現八爺的真面目，更因為他居然沒發現十阿哥比他更早發現。

十阿哥并不知道九阿哥這會兒正備受打擊，他把自己這些年都攢在肚子裏的話一次性跟他說完之後，整個人都舒服很多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

十阿哥問：“虧得我知道之後還以為九哥你會被打擊到萎靡不振特意趕過來安慰你的，結果沒想到九哥你的承受能力倒是比我想的要好很多。”

想到九阿哥之前拒絕他舍“身”相陪的事情，十阿哥沖着他露出了一個壞笑道，“還是說九嫂已經早早地安慰過你了？”

“你九嫂安慰是安慰我了，但是她不安慰我比安慰我要好。”九阿哥說完，見十阿哥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他就把自己一時沖動答應把賺到的錢都給她，結果事後有點後悔的事情給說了。

聽完九阿哥說的話之後，十阿哥：“……”

他九哥确實是應該懷疑自己的智商了。

“我也後悔了，九哥。”十阿哥突然一臉嚴肅地對九阿哥道，“之前九嫂拉我重新成立騙錢小分隊的時候我就應該答應的！”

他當時怎麽就拒絕了？

這要答應了的話，他現在都發財了！

九阿哥：“……”

他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了？

“哦。”九阿哥盯着他道，“然後你九嫂就拿着我的錢請你母族的親戚吃飯是不是？”

十阿哥就笑，然後道：“沒事，頂多到時候我請你吃飯呗。”

這只是吃飯的事情嗎？

九阿哥給了十阿哥一個不要錢的白眼，嗯，他現在能給的也就只有這個了，然後道：“死心吧你，你現在想要騙錢的話也就只能去騙你九嫂了。”

“那還是算了吧。”十阿哥道，“我怕我前腳騙了九嫂的錢，琪琪格後腳就拿鞭子追着我讓我把錢還給九嫂了。”

唉，所以說他們兄弟倆這都是什麽命啊？

娶的福晉一個比一個厲害。

“厲害？不厲害一點能行嗎？”見桂圓她們知道她去了一趟書房就把九阿哥的私産都拿到手之後都誇她厲害，柔嘉就道，“我要不這麽做的話，誰知道哪天他賺的錢都花在別人身上花光了？”

講真的，就算是投資，那也得看到回報吧？

然而不管是歷史還是現在，柔嘉都沒發現九阿哥花那麽多錢投資在八爺身上得到什麽回報了，八爺對九阿哥如何的她不清楚，反正八福晉對她就是一副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樣子。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八爺給錢給九阿哥花，而不是九阿哥把賺來的錢拿一半出來給八爺用。

“反正我現在是看明白了，你們的主子爺精明是真精明，傻白甜也是真傻白甜。”柔嘉搖搖頭，心想她要是不看着點，他還不得被人欺負死啊。

九阿哥并不知道自己（有些時候）在柔嘉心目中的形象居然是個傻白甜，不過知道了也沒有用，因為（有些時候）他确實是很傻白甜。

不然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被柔嘉“哄”去了全副身家，以至于事後後悔根本沒用，因為柔嘉是不可能把錢還給他的。

于是在柔嘉的安（騙）慰（錢）和十阿哥的慰（嘲）問（笑）下，九阿哥根本顧不得自己被八爺騙的傷心和難過了，因為他發現有比這件事還要更加讓他傷心和難過的事情。

比如說他的私産都給了柔嘉不說，日後賺到的錢都不是姓愛新覺羅而是姓董卾了，又比如說原來十阿哥不僅不蠢反倒是比他還要耳聰目明。

和這兩件事相比，被八爺騙算啥呀，啥也不是。

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十阿哥聯手給九阿哥送了兩個更大的悲傷的柔嘉因為九阿哥被禁足的原因，今年過了一個溫暖的除夕夜。

本來入鄉随俗的柔嘉是應該跟着一塊守歲的，但是因為懷有身孕實在是沒法熬夜，所以亥時剛過，柔嘉就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被九阿哥抱上床之後，她就沾床就睡了。

“啧啧，爺的福晉現在重得哦。”九阿哥一邊甩了甩自己的手一邊嘀咕道，剛嘀咕完就看到了一旁的桂圓，當下輕咳一聲道，“給爺管住自己的嘴巴。”

知道九阿哥擔心自己跟柔嘉告狀的桂圓聞言，笑眯眯地道：“主子爺您放心，奴才一定不會告訴福晉您說她重的。”

九阿哥：“……”

他怎麽那麽不信呢？

不過九阿哥信不信桂圓那都是小事，新年過後沒多久八貝勒府上發生了一件算不得小的大事，那就是八爺後院懷孕的張格格早産了。

“早産？”當時柔嘉正在吃着早膳，聽到八卦小能手的桂圓打聽回來的消息時愣了一下，“好端端的，怎麽會早産的？”

雖然說張格格和毛格格只是小妾而已，但是鑒于八爺成親這麽多年都沒有一個子嗣，因此即便兩人都只是小妾，但是母憑子（女）貴的張格格和毛格格還是成了八貝勒府上的重點保護對象。

“好像聽說是去正院請安的時候出事的。”桂圓也不太清楚，畢竟八貝勒府又不是自個兒府上，她能夠打聽到這個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

道理柔嘉也知道，所以她倒沒有強人所難，只是看向九阿哥，後者繼續吃着早膳道：“看爺做什麽？”

柔嘉提醒道：“你八哥的格格早産哦。”

“關爺什麽事？”九阿哥依然是坐得八風不動的，“爺能做的也就只有在八哥喜獲麟兒或千金的時候送上一份賀禮而已。”

柔嘉也不知道九阿哥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是姑且暫時把它當做真話來聽吧，其實比起這個，柔嘉更好奇的是張格格怎麽會早産的？

而且是在正院出事的？柔嘉心想，難不成跟八福晉有關？可是八福晉有那麽傻對張格格動手嗎？

要知道張格格和毛格格這一胎不僅八爺看重，就連宮裏的人也盯着，八福晉只要是稍微還有一點腦子的話就知道她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保證她們兩人順利地生下肚子裏的孩子。

而事實上八福晉也一直都是這麽做的，哪怕她再怎麽嫉妒和憎惡這兩個格格，但是她也只能夠供着她們。

結果誰知道百密一疏，因為今兒是十五的原因，張格格就去正院請安，因為不久前才剛剛過完年，八福晉的奴才心疼她們福晉前段時間那麽累，所以就沒有去叫醒八福晉，而是讓第一個來請安的張格格先等着。

本來這沒什麽的，但是因為正院的奴才和八福晉一條心，自然不喜歡張格格和毛格格（甚至是其他的格格），再加上張格格性子不像毛格格那樣大膽，于是她們就把這種不喜擺在了臉上。

而張格格的膽子也确實是比較小，又比較mingan，她知道八爺待她沒有什麽感情，也知道等她生下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她依然要在八福晉手下讨生活，所以即便正院的奴才對她态度不好，張格格不僅不敢說什麽，還拉着自己的奴才莺歌不讓她惹事。

可莺歌不是那樣忍氣吞聲的性子，因為八爺昨晚宿在正院，所以他身邊伺候的大太監鄭永也在正院候着，莺歌見到了就想找他告狀。

其實嚴格說起來也不是告狀，只是想吓吓正院的人，讓她們別那麽過分，可是誰知道對方以為莺歌是真的要去告狀，一個心急就拉住了莺歌，結果也不知道怎麽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了一旁的張格格。

要知道張格格已經懷孕八個月了，肚子已經很大了，被人這麽一撞，當下就見紅了。

這下別說拉扯的兩人了，整個正院的人都慌了，不僅僅慌她見紅，更慌七活八不活這個說法。

整件事下來，要說八福晉無辜，她确實是無辜，但是要說八福晉不無辜，她也确實是不無辜，因為不管怎麽說，先動手的人都是正院的奴才，而八福晉作為正院的主子，奴才犯錯，主子自然不能說沒有任何責任了。

想到八爺剛剛顧不上洗漱就緊張地抱着張格格在自己面前離開的畫面，八福晉整顆心既是酸，又是冷。

“素蘭，你說爺是不是覺得這事兒是我做的了？”八福晉的手抓緊自己婢女的手，要不是有她們扶着，她怕是連站都站不穩了。

“福晉您說的這是什麽話？這事兒分明和您沒有任何關系，都是素菊那小蹄子背着福晉您張狂惹來的禍事而已。”素蘭連忙對八福晉道，“福晉您現在一定得穩着，張格格生産您做福晉的又怎麽可以不在場呢？奴才先伺候您更衣吧。”

素蘭說的也有道理，八福晉深吸一口氣，在婢女們的伺候下快速地穿好衣服，梳好頭發便搭着素蘭的手朝着張格格那邊去了。

八爺也不知道有沒有遷怒于八福晉，反正除了跟她說了一聲“起來”之後他就沒有再跟她說過一句話，直到産房裏傳來接生嬷嬷們一句接一句的“生了生了”、“是個小阿哥”的聲音之後，八爺緊繃着的臉色才舒展開來了。

一旁的八福晉見狀，先不說心裏酸不酸澀，反正是松了口氣了，只要張格格他們母子平安，那麽八爺肯定不至于那麽生氣。

可是八福晉這口氣松得太早了，當接生嬷嬷抱着剛出生的小阿哥出來的時候，臉上并沒有多少的喜色，因為早産的原因，小阿哥看起來就跟剛出生的貓崽子似的，小小一只，就連哭聲都小得很，即便不用大夫來看，八爺也知道他并不健康。

可是再不健康，這也是他的孩子，還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八爺伸手，用手指輕輕地碰了碰小阿哥的腦袋，力氣輕得就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似的，只碰了一下八爺就把手收回來了，然後對早就在一旁伺候着的大夫道：“給大阿哥看看。”

大阿哥？

聽到八爺的話，在場不少人都流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色，因為現在孩子夭折的可能性太高了，所以現在的人并不是按照孩子出生的順序序齒的，而是按照孩子存活下來的順序序齒的。

就像如今的直郡王，雖然說是大哥，但是事實上在他之前可是有好幾個兄長的，只可惜沒有一個活下來，所以康熙這麽多兒子當中，第一個活下來的直郡王就成了大阿哥。

八爺這會兒稱呼剛出生的小阿哥做大阿哥，那就代表了不管他能不能幸運地活下來，他都是八爺的長子。

在場的那麽多人當中，臉色最難看的莫過于八福晉了，她知道八爺很看重張格格和毛格格兩人肚子裏的孩子，但是她也清楚他現在這麽做并不僅僅只是因為看重，更因為對她的不滿。

可她真的是無辜的！

八福晉很想跟八爺解釋，可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在八爺的冷臉面前，驕傲的八福晉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夠眼睜睜地看着八爺在看到大夫給大阿哥把脈後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時臉色愈發難看。

即便大阿哥只是自己的庶子，但是到底是他期盼已久的第一個孩子，即便因為他剛出生，八爺和他沒有太深的感情，但是那種血緣帶來的父子天性卻使得他萬分觸動。

當聽到大夫小心翼翼地暗示他大阿哥只能夠精心再精心地伺候，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會有早夭可能的時候，八爺忍不住暗暗握緊了拳頭。

他吩咐接生嬷嬷把孩子送進去，再叮囑大夫時刻注意大阿哥的情況，以及敲打過莺歌和奶娘等人得盡心伺候大阿哥和張格格之後，八爺才離開。

八哥一走，八福晉也跟着一塊走了，按理來說作為主母她應該留下來叮囑幾句什麽的，哪怕只是做表面功夫也好。

可惜八福晉現在根本沒有這個閑心，說白了，這次的事情要不是和正院扯上關系，八福晉才不至于那麽緊張。

只是八福晉不緊張大阿哥和張格格，但是卻擔心八爺會誤會她，所以才會他一走她就追上去，八福晉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八爺解釋她真的是無辜的。

可惜她還沒有追上八爺，就聽到踏出院子的八爺突然冷聲對自己身邊伺候的鄭永道：“把動手的那個賤婢拉下去，別讓她輕易死了。”

鄭永連忙應了一聲，八爺腳下步子不停，而原本追上來想要跟八爺解釋的八福晉聽到這話，別說是解釋了，就連追上去的力氣也沒有了。

“爺真的怪在我身上了！爺他在怪我！”八福晉臉上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旁的素蘭和素梅見狀，連忙出聲安慰，“福晉您別多想，主子爺那是因為小……大阿哥的原因所以才心情不好的。”

真的只是她多想嗎？

這話說得八福晉都不相信了，誰都知道素菊是她身邊的一等宮女，可是八爺問都不問就直接讓人把她拉下去，他這是什麽意思？

真的覺得素菊是存心害張格格的？

還是真的覺得是她存心指使素菊害張格格的？

八爺是怎麽想的，大概只有他知道了，長子剛出生就面臨早夭的危險，換做是誰都會心情不好，可即便八爺再生氣也沒有忘了讓人封鎖消息。

因為真的傳出嫡妻殘害小妾的傳聞的話，對八爺來說也不是什麽好事，對外只是說張格格在去給嫡福晉請安的路上不小心滑倒早産了。

如今天氣寒冷，不久前又下過一場雪，這個理由說出去倒也有幾分可信度，只是到底有幾分，那就見仁見智了。

不管八爺府上的大阿哥身子骨如何，該舉行的洗三還是要舉行的，只是那天前來觀禮的衆人看到連哭都費勁兒的大阿哥，嘴上沒說什麽，但是心裏頭都覺得這孩子想要健康長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這會兒即便是健康的孩子都有夭折的風險，更別提不健康的了。

不過孩子到底是無辜的，那些皇子福晉們哪怕再不喜歡八福晉，但是往大阿哥的洗三盆裏扔金锞子的時候還是給大阿哥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這一天不管是柔嘉還是九阿哥都沒有到場，九阿哥是因為還在禁足期，而柔嘉則是被九阿哥攔着不讓去了，她和張格格懷孕的時間前後也就相差一個月而已，九阿哥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參加洗三禮。

既然九阿哥這麽說了，柔嘉自然不會勉強自己了，要是她和八福晉關系好的話那又不一樣，可偏偏柔嘉和八福晉的關系不好，九阿哥和八爺也鬧掰了，既然如此，那她何必為了他們而為難自己？

事實上當天不去的人除了他們夫妻之外，還有十福晉琪琪格，十阿哥一進門就跟八爺告罪了，說琪琪格身子重，就不讓她來了。

這件事本來沒有什麽問題的，但是別忘了八、九、十不是鐵三角嗎？怎麽八爺的庶長子洗三禮，最後只有十阿哥一個人來參加了？

因為九阿哥最近都沒有上朝出門的原因，所以關于他和八爺鬧掰了這件事倒是沒有什麽人知道，可是今天之後就不一定了。

然而別人怎麽想的，九阿哥不管，也管不上了，因為在春天到來的時候，柔嘉也到了該瓜熟蒂落的時候了。

大夫說了，這段時間柔嘉随時都有可能會生産，這話九阿哥聽了之後，打從那一天開始，他就很不得把柔嘉拴在自己身上。

可偏偏春暖花開之際，九阿哥三個月的帶薪假期（bushi）也過完了，他又恢複了之前早上出門，傍晚回府的工作時間。

可是柔嘉臨盆在即，九阿哥哪裏有心思去上朝，又哪裏有心思去工部當值？想了想九阿哥又往禦書房跑了。

原本康熙以為九阿哥有正事，結果誰知道他居然又來跟他申請禁足期，康熙：“……”

他是被禁足禁上瘾了是吧？

“這次不用三個月，皇阿瑪，半個月就行了。”九阿哥表示自己一點都不貪心。

“怎麽？朕還得誇你嗎？”康熙簡直要被九阿哥這個混賬東西給氣死，“趕緊給朕滾回工部去做事，要是讓朕知道你陽奉陰違的話，朕腿都給你打斷！”

知道康熙沒有在開玩笑的九阿哥超委屈的，他就是想陪着柔嘉生産怎麽就不行了？

然後……

嗯。

然後超委屈的九阿哥就被康熙打出去了。

九阿哥：“……”

他決定了，等他小格格出生之後他第一件要教她的事情就是揪她皇瑪法的胡子！！！

(·へ·╬)

遠在宮外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