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葡萄姑娘在大阿哥的肚兜裏發現了一些髒物。”
“什麽髒物?”
“是……是痘痂。”
張來書的一句話讓柔嘉站都站不穩了, 要不是九阿哥在一旁扶着她,她怕是會直接跌坐在地上了,她扭頭看向九阿哥,神色裏帶着茫然和不敢置信:“九哥, 痘, 痘痂是什麽?”
“別慌, 有我呢, 事情說不定沒那麽糟糕。”九阿哥半抱半摟着柔嘉,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道, “我們現在先回去。”
“好, 我們先回去。”柔嘉不是不知道痘痂是什麽, 而是她不希望張來書所說的痘痂就是她所知道的那些東西,她現在恨不得自己能夠插上翅膀飛回弘景的身邊。
車夫也知道府上出事了, 因此他也顧不上什麽平不平穩的,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府,因為他知道這會兒主子爺和福晉心急如焚得肯定顧不上馬車颠不颠, 穩不穩了。
哪怕一路上有九阿哥的安慰, 但是這并不能安撫住柔嘉內心的焦急和恐懼,所以剛到家,柔嘉就幾乎用沖的速度往正院跑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周圍人的情緒影響, 向來是個乖寶寶的弘景這會兒正啼哭不止, 哭得柔嘉心都快要碎了,她一陣風似的沖進了正院, 顧不上別的連忙伸手從桂圓的手中抱過弘景。
“額娘的弘景乖,不哭不哭, 額娘回來了, 乖哈……”柔嘉抱着弘景一邊伸手拍他一邊哄他, 要問最讓孩子有安全感的氣味出自于誰,那麽這個人肯定是母親了。
所以剛剛在桂圓懷裏哭得都停不下來的弘景聞到柔嘉身上那股熟悉的氣味,聽到她那道熟悉的聲音,原本煩躁不安的情緒也漸漸地被安撫下來了。
出生還沒有四個月的弘景小阿哥根本不會說話,但是當他那雙漂亮的小鹿眼含着兩泡眼淚巴巴地看着自己時,柔嘉一下子就讀懂了他的委屈了。
“額娘的弘景乖,額娘親親。”柔嘉低頭在弘景的額頭上親了兩口,還故意發出muamua的聲音,弘景果然就被逗笑了。
小家夥臉上還挂着淚珠呢,小嘴巴就忍不住咧了起來,那樣子看起來可憐又可愛,看得一旁的九阿哥心都要軟了。
在回來的一路上九阿哥心中的焦慮和惶恐不比柔嘉要少,只是見她已經那麽六神無主了,九阿哥只能夠強撐着來安慰她。
如今見弘景被柔嘉哄住了,九阿哥深吸了一口氣對她道:“你先抱着弘景進去吧,接下來的事情爺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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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嘉也想留下來搞清楚是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弘景的小手正緊緊地抓住她的衣服,一副明顯黏着她不放的樣子,所以柔嘉再想留下來,那也只能夠想想而已。
因為一時半會兒的,柔嘉也沒辦法把弘景哄睡,更沒有辦法狠心不管他哭鬧直接把他交給桂圓她們來照顧。
柔嘉知道弘景現在正處在一個急需要安全感的階段,所以最後她只能夠聽從九阿哥的話先抱着弘景進去了。
等柔嘉抱着弘景離開之後,九阿哥原本臉上還有的幾分溫情眨眼就消失了,他冷着臉看向張來書和葡萄等人,冷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從弘景還沒有出生之前,九阿哥和柔嘉這對新手父母為了他的安全可以說凡事都小心再小心,可是誰知道饒是他們已經這麽小心了,弘景還是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差點出事了。
哪怕在回來的路上張來書已經跟他們說了弘景并沒有穿過那件藏有痘痂的肚兜,但是這并不能夠澆滅九阿哥的怒火。
“給爺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張來書和葡萄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張來書才開口道:“主子爺,事情是這樣的……”
原本張來書他們是不知道弘景的衣物裏藏有髒物,是有人偷偷過來給他們通風報信,他們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因為來報信的人是岳興阿少爺,他說得信誓旦旦,再加上此事事關重大,所以奴才便自作主張讓葡萄姑娘她們先去檢查大阿哥的衣物,誰知真的在大阿哥的肚兜裏發現了一些髒物。”
張來書說到這裏,一直待在旁邊沒有開口的大夫就說話了,他道:“主子爺,經過老夫的檢查,所幸那些痘痂并非是天花痘痂而是水痘痘痂而已。”
水痘和天花一樣都會傳染人,但是危險性絕對比天花要小很多,因為從古至今因為水痘而死的人不多,但是因為天花而死的人卻是一抓一大把了。
遠的不說,順治爺就是因為天花駕崩的,終年不過二十四歲,除去他之外,康熙,太子也曾因為天花而九死一生,在這個時候,可以說人人談天花而色變,由此可見天花的可怕程度了。
所以大夫說所幸也确實是所幸,但是即便聽到他這麽說,也不能夠澆滅九阿哥心頭的怒火,但是他忍住了,沉聲問大夫:“那對大阿哥可有影響?”
“這個……”大夫遲疑了片刻,然後道,“老夫已經給大阿哥做過檢查了,暫時并未發現有任何不妥的原因,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接下來幾天仍然需要多加關注大阿哥的情況,因為這水痘并非一接觸就會立刻起反應的。”
“那接下來這幾天就有勞王大夫了。”九阿哥對王大夫說完,就扭頭問向張來書,“岳興阿呢?他現在在哪兒?”
“奴才已經将岳興阿少爺請到了前廳。”張來書連忙道,九阿哥聽了,便擡腳朝着前廳走去。
突然從弘景的肚兜裏翻出水痘痘痂,九阿哥覺得很意外,前來給他們通風報信的人居然是岳興阿,九阿哥一樣覺得意外,但是從他口中得知這些水痘痘痂是隆科多和李四兒的手筆,九阿哥居然覺得不太意外。
一來是因為前來通風報信的人是岳興阿,二來是因為他本身就和隆科多有恩怨,所以在前去前廳的路上,九阿哥就隐隐約約有所猜測了,直到岳興阿親口指證之後,他的猜測就得到了證實。
岳興阿道:“這事也是奴才身邊的随從偶然發現的,想來九貝勒也知道奴才在佟家的地位,莫說是奴才的阿瑪和那個女人,就連他們身邊的下人也沒把奴才放在眼裏,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讓奴才得以打聽到他們私底下在密謀些什麽。”
雖然說佟家現在的當家人是佟國維,但是誰也知道隆科多在家裏的地位如何,畢竟佟國維已經半只腳踏進了棺材,而隆科多卻正當壯年。
再加上佟國維那麽多個孩子當中,最疼愛和看重的就是三子隆科多,否則的話赫舍裏氏在府上受虐多年也不會半點風聲都透露不出去了。
雖然佟國維自己确實是不喜歡李四兒,但是誰讓自己兒子喜歡呢?更別提李四兒還為他們佟家生下了一男一女,所以在知道赫舍裏氏的事情之後,佟國維不管是為了隆科多還是為了臉面,都選擇了替他掩飾隐瞞。
正是仗着佟國維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偏袒,所以之前隆科多和李四兒別說在府中了,就算是在外面也肆無忌憚,否則的話又有哪家的小妾敢穿紅衣,擺正室譜和各家的正經太太來往?
也就只有李四兒了。
赫舍裏氏的事情被揭發之後,李四兒在外面倒是收斂了點,但是在府上依然是擺着正室夫人的架子,哪怕在外面隆科多差點被康熙撸成了白板,但是在佟家他依然是威風的佟三爺。
所以隆科多和李四兒在府上密謀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時才沒有格外小心,不過也得虧了他們沒有格外小心,否則的話岳興阿也沒法打聽到這些事。
不過岳興阿打聽的不夠全面,他道:“奴才只是打聽到那個毒婦想要讓大阿哥感染水痘,卻不知道她是收買了誰将水痘痘痂帶到大阿哥身邊的。”
岳興阿說完,一旁的張來書就接着道,“因為不知道是誰對大阿哥心懷歹意,所以奴才擅自做主先扣下了大阿哥身邊的人。”
這也是為什麽在柔嘉他們回來之前,弘景在桂圓的懷裏一直哭個不停她也不敢讓那些日常照顧他的奶娘們來哄,因為桂圓她們根本不知道她們當中誰被李四兒他們收買了,更不知道她們誰是人誰是鬼。
整個正院的人都知道葡萄和桂圓兩人對福晉是最為忠心的,所以才會讓葡萄去搜證據,桂圓去照顧大阿哥。
“你做得對。”九阿哥肯定了張來書的做法之後就對一旁的何玉柱道,“你帶人去排查大阿哥身邊的人,記住,每個人都給爺查得清清楚楚。”
何玉柱連忙應了一聲,跟在九阿哥身邊這麽久,他如何不知道大阿哥在主子爺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結果隆科多和李四兒這次卻對大阿哥出手,這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嗎?
從上次拒婚的事情難道隆科多他們還沒有看清楚九阿哥不是一個好惹的嗎?現在居然還敢對弘景阿哥下手,何玉柱覺得隆科多和李四兒怕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作為九阿哥的奴才,何玉柱自然是跟自己的主子一條心了,再加上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主子爺的孩子就跟他孩子沒差了。
所以九阿哥将這個任務交給他,不管于公于私,何玉柱都會盡心去辦好的,不将弘景阿哥身邊的魑魅魍魉都揪出來,誰知道類似的事情日後會不會再發生?
見九阿哥将事情交給何玉柱處理,張來書也不吃醋,因為換做是他的話也會這麽做,誰讓九阿哥最信任的太監是何玉柱呢?
而張來書雖然說也是柔嘉身邊的大太監,但是講真的,柔嘉用到他的地方很少,倒不是她對太監有什麽偏見,而是在她看來太監即便淨身了那也是男人一個,用起來自然不比葡萄她們方便了。
不過好在張來書也不是多有野心的人,再加上不用他做什麽,憑着他跟了一個得寵的主子,他的地位也跟着蹭蹭蹭地往上漲。
可以說,何玉柱成功靠腦子,忠心和實力,而張來書成功完全是靠躺贏了。
等何玉柱離開之後,九阿哥看向岳興阿,他問他:“隆科多是你的阿瑪,你來向我告密,就不怕他知道嗎?”
“奴才家中的情況如何已經不是秘密了,奴才阿瑪不把奴才當兒子看點,奴才又何必把他當阿瑪看待?”岳興阿知道九阿哥會懷疑他,但是他不怕他懷疑。
岳興阿直白地道,“李四兒那賤婦害我生母,如今被奴才抓到這樣一個把柄,奴才要是無動于衷豈不是枉為人子?本來奴才打算等事情發生之後再揭發的,這樣奴才阿瑪即便想要再護着那賤婦也有心無力了。”
畢竟謀害皇孫是一個多大的罪名?
哪怕李四兒是隆科多的真愛,但是她也只是隆科多的真愛而已,康熙怎麽可能會放過一個謀害自己親嫡孫的毒婦?
“但是後來奴才無意間知道當初得賴于九貝勒的幫忙,奴才的郭羅瑪瑪才得以逃出來為奴才的額娘伸冤,所以奴才自然不能夠恩将仇報。”
岳興阿想要報複李四兒和隆科多沒錯,但是知道了九阿哥對他有恩之後,岳興阿自然不可能繼續隔岸觀火了。
聽到他這麽說,九阿哥氣得擡腳就直接給了岳興阿一腳:“混賬東西!爺的兒子倒是成了你的報仇工具了?”
雖然九阿哥很清楚岳興阿一開始那麽做對他是最有利的,換做是他的話他或許也會這麽做,但是這一切的前提得建立在受害者不是他兒子的情況下!
九阿哥這一腳下來,直接把岳興阿給踹倒了,他知道自己說實話的話肯定讨不了好,但是岳興阿今天來告密又不是為了讨好九阿哥的,自然是有什麽說什麽了。
“你放心!”九阿哥磨着牙對岳興阿道,“這次的事情爺絕對不會輕易揭過去的,不管是隆科多還是李四兒,都排隊去閻羅王那兒報道吧!”
九阿哥不是康熙,他對佟家根本沒有任何的感情,反倒是因為隆科多而增添了幾分惡感,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哪怕康熙有心要護着隆科多,九阿哥也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九阿哥這話說得陰陽怪氣的,但是岳興阿聽了之後确實會是可以放心了,哪怕他明知道這樣的事情捅出去不僅隆科多和李四兒會有麻煩,佟家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是岳興阿并不在意。
雖然他也姓佟佳,也是得賴于佟國維夫婦才平安長大的,可是岳興阿始終沒有忘記他們知道自己額娘被李四兒那個賤婦虐待殘害的時候他們選擇包庇隆科多而非是給自己的額娘主持公道。
明明只要他們站出來就可以救得了他額娘,但是他們卻選擇了漠視,所以岳興阿對待佟國維夫婦的态度很複雜,既感激他們護着他平安長大,又怨恨他們眼睜睜地看着他額娘受罪卻視若無睹。
當然,岳興阿也恨自己的無能和懦弱,一想到李四兒和隆科多,岳興阿除了憎恨之外,還有懼怕,因為幼年時給他留下的陰影至今依然影響着岳興阿。
在赫舍裏氏生前岳興阿沒法救她,但是在她死後知道李四兒要找死的時候他要是不幫她一把他實在是愧對他的生母赫舍裏氏了。
*** ***
九阿哥回到正院的時候,弘景已經被柔嘉哄睡了,這會兒正在床上呼呼睡着大覺呢,見九阿哥回來了,柔嘉扭頭看了他一眼,小聲問道:“怎麽樣了?”
“已經讓何玉柱去查了。”九阿哥回答了一聲就問道,“弘景怎麽樣了?”
“哄好了,但是王大夫說了弘景今晚哭得太厲害了,也不知道晚上會不會發熱。”柔嘉心裏發愁,臉上也露了幾分出來,她道,“所以今晚我就把他留下了。”
雖然柔嘉明知道自己照顧孩子的經驗還沒有那些奶娘們多,但是如今這樣的情況,柔嘉哪裏舍得把弘景交給她們照顧?
九阿哥也是一樣的想法,他道:“那就讓他今晚和我們一塊睡吧。”
說着,九阿哥伸手摟住柔嘉的肩膀用大拇指摩挲了兩下安撫道,“別擔心,弘景肯定會沒事的。”
柔嘉也希望如此,給弘景掖好被子後她招手讓桂圓過來看着他,然後起身和九阿哥分別去洗漱了,平時柔嘉從外面回來要抱弘景的話都會先換身衣服洗洗手的,但是今兒因為情況特殊。
柔嘉和九阿哥兩人分別沐浴過後,她就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要對弘景下手?”
因為知道柔嘉擔心,所以九阿哥從王大夫那裏得知藏在弘景肚兜裏的痘痂是水痘痘痂而不是天花痘痂之後就讓他先去回複柔嘉,省得她提心吊膽的。
不過除此之外,柔嘉別的什麽都不清楚了,因為葡萄接觸過水痘痘痂,擔心身上會殘留病毒,所以這會兒她正在外面帶人處理弘景的衣物和房裏的東西,而張來書之前又和九阿哥一塊去了前廳,因此柔嘉再擔心也沒人能給她解惑。
“隆科多和李四兒。”九阿哥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對渣男賤女的名字,柔嘉一聽,既詫異又憤怒,“他們瘋了嗎?有本事沖着我們來就算了,對弘景下手算什麽?”
和九阿哥一樣,得知肚兜裏藏着的不是天花痘痂而是水痘痘痂之後柔嘉依然是怒不可遏,要知道弘景還不到四個月,那麽小的孩子要是染上了水痘誰知道會不會要了他的命的?
誰不知道這年頭孩子的夭折率有多高?
隆科多和李四兒這麽做,分明就是想要了弘景的命!退一萬步講,即便弘景真的吉人自有天相,但是那麽小的孩子染上了水痘得多受罪?
一想到這裏,柔嘉就抓住九阿哥的手對他道:“九哥,我們不能這麽算了。”
“當然。”九阿哥道,“你放心吧,爺不會放過他們兩個的。”
不過在找隆科多和李四兒兩人算賬之前,最要緊的還是弘景,這一天晚上因為擔心他的原因,不管是柔嘉還是九阿哥都沒有睡好,不過謝天謝地弘景并沒有發熱,只是半夜驚醒了兩回,第二天醒來有些蔫蔫的,不如往日裏活潑。
見狀,九阿哥自然是心疼了,因此這天去上朝的時候,九阿哥是帶着一身火氣去的。
昨日是九阿哥的生辰有誰不知道?再加上柔嘉昨天晚上那麽大手筆的給九阿哥送了一場盛大的煙火,所以這事就更是人盡皆知了。
原本以為這樣一來,九阿哥今日肯定會心情很好的,可是誰知道他們卻看到了一個面如黑鍋的九阿哥,當下個個都忍不住在心底裏犯嘀咕。
礙于九阿哥的黑臉大部分的人都不敢随便上前來詢問,但是十阿哥就不一樣了,因此完全無懼他的黑臉,上來就問他怎麽回事。
然後……
十阿哥瞬間也跟着黑了臉!
十阿哥和九阿哥的感情不是吹的,九阿哥的兒子對十阿哥來說不是親兒子也沒差了,所以知道他昨兒差點遭人謀害,十阿哥又怎麽可能不生氣?
“隆科多那個王八蛋!”十阿哥氣道,“他真的以為他姓佟就可以無法無天嗎?”
九阿哥和十阿哥說了什麽沒有多少人聽到,但是十阿哥的話卻讓不少人聽得一清二楚的,所以九阿哥和隆科多又結仇了?
何止是結仇了?
簡直就是結了死仇了!
在上朝之前康熙就聽梁九功跟他說起了這件事,原本康熙還以為九阿哥和隆科多只是又有摩擦而已,但是誰知道九阿哥居然要狀告隆科多夥同其小妾李四兒謀害皇孫。
“皇阿瑪,您得給兒臣做主!”九阿哥往康熙的面前一跪就直接道,“要不是發現得早,弘景怕是早就遭了他們的毒手了!”
聽到九阿哥的話,康熙皺眉,他看向他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康熙這麽一說,九阿哥就直接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甚至包括他們是如何提前知道這件事的。
至于物證、人證這會兒全都在九貝勒府上。
聽完九阿哥說的話,康熙在意的不是什麽人證物證,他問的第一句話是:“确定只是水痘痘痂不是天花痘痂?”
不怪康熙那麽關心這個,實在是因為天花的危害性太大,他出生至今宮中就發生過不止一次天花肆虐的災難。
“确定。”九阿哥道。
“那弘景現在如何了?”對于這個輩分比自己小兒子小,但是年紀卻比自己小兒子大,被宜妃戲稱叔侄倆待在一起就跟雙胞胎似的孫子,康熙也是有印象的。
再加上康熙确實有不少的孫子,但是嫡孫卻不多,哪怕弘景這個嫡孫有個不怎麽受寵的阿瑪,但是架不住人家有個受寵的瑪麽啊。
“弘景昨晚受了驚,再加上他年紀太小,雖然沒有和水痘痘痂親密接觸過,但是難保不會染上水痘。”說到後面,九阿哥的語氣充滿了擔憂,“皇阿瑪,弘景是兒臣第一個孩子,他如今只比小二十大十幾天而已,如果……如果他不……”
“沒有如果。”康熙打斷了九阿哥的話道,“你別自己吓自己,朕聽你額娘說弘景這孩子向來身子骨強壯,不會那麽容易就染上水痘的。”
九阿哥作為弘景的阿瑪,自然希望事情如康熙所說的那樣了,但是即便弘景真的幸運的躲過一劫的話,九阿哥也要隆科多和李四兒這兩個罪魁禍首血債血償。
心裏面是這麽想的,九阿哥嘴上也是這麽對康熙說的,他道:“皇阿瑪,隆科多和李四兒膽敢謀害皇孫,若不嚴懲的話,日後豈不是會讓人有樣學樣?”
“我們愛新覺羅的皇孫不少,可是不是每一個皇孫都能夠像弘景這次那麽好運的。”
作為一個重視子嗣的人,康熙自然知道九阿哥說的話有道理了,而且幼兒有多脆弱,沒有人比康熙更清楚了。
于是直接下旨賜死李四兒,至于隆科多……
康熙能夠不在意李四兒的死活,但是卻不能不在意隆科多,謀害皇孫的罪名很大,但是偏心的康熙卻覺得這一定是李四兒那樣的賤婦唆擺的,否則憑着佟佳一族的忠心,又怎麽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九阿哥:“……”
謝天謝地,原來他皇阿瑪還知道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看康熙這個樣子,九阿哥就知道他對隆科多想要輕拿輕放了,說實在話,九阿哥不是不憤怒,不是不惱恨的,但是越是憤怒,越是惱恨,九阿哥的大腦就越是清楚的知道——
硬來是沒用的。
康熙是他的阿瑪沒錯,卻也是皇上,九阿哥知道自己沒法逼他下旨賜死隆科多,所以九阿哥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道:“皇阿瑪,您要是想放過隆科多的話……也行,但是用什麽法子來賜死李四兒,得讓兒臣來決定。”
九阿哥的話讓康熙忍不住皺眉,但是看到他面容憔悴,又想到弘景,他心裏頭的那點不悅也就消失了。
康熙承認自己确實是偏袒隆科多,但是九阿哥是自己的兒子,康熙哪怕對他不如對太子和直郡王,但是不代表他對這個兒子沒感情的。
他知道對隆科多輕拿輕放确實是對九阿哥他們不公,所以他也知道同意九阿哥的話。
在康熙看來,李四兒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既然都是死,那麽什麽樣的死法對隆科多來說也沒差了。
沒差嗎?
其實是有差的。
當親耳聽到九阿哥說李四兒謀害皇孫,證據确鑿,即日杖殺之的時候,隆科多登時心碎膽裂:“你們都給我住手!這不可能!”
“爺勸你還是老實點。”九阿哥勾着唇,眼神卻冷冷地看着隆科多道,“要不是為了保你一命,這賤婦原本可以死得輕松一些的,你可別辜負了皇阿瑪對你的一番苦心啊,至于你……”
說着,九阿哥看向被壓在地上的李四兒,“至于你,要是死得太快讓爺看得不夠痛快的話,剩下的爺可得在你的寶貝兒子玉柱身上找回來了。”
說完,九阿哥一擡手,寒聲道,“行刑。”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在哪裏看到過,好像說最後隆科多的倒臺好像是岳興阿舉報的,不知道真假~
李四兒領盒飯啦,至于隆科多,他還有用呢~晚點再領盒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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