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那一口迷藥吸得實實在在,黑澤秀明美滋滋地睡了一覺,一段時間過後被一聲爆喝吵醒。

“蠢貨!”

“上面要的是30歲以上的男人,你綁回來一個什麽?”

那個一邊綁他一邊自言自語的男人道:“男人。”

黑澤秀明微微睜開眼,試着動了動手腕,被綁住了。嘴上這個緊繃的感覺,應該是膠帶。

綁匪還算專業,游戲開始變得有趣起來。

“瑪格利塔。”男人壓低聲線,“上面說這次計劃成功之後就會帶我去見boss給我代號。”

他說話的語氣透着一股志得意滿,“到時候你就不算什麽了。”

很好,再多說點。

“代號?”瑪格利塔冷笑一聲,“八只小白鼠就想得到代號?不自量力。”

聲調上揚,短促有力——輕蔑。

黑澤秀明眯着眼睛,迅速做出判斷,可以肯定,這二位都是黑衣組織的下線,酒名做代號這一點足夠有辨識度。

根據這一特征,可以将黑衣組織暫時命名為“酒廠”。

酒廠是一個龐大的跨國犯罪集團,深谙資本主義剝削,他們的上級精通畫餅技法,讓外線沒有代號的小弟們香的汪汪叫。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外線很快就會被放棄。

黑澤秀明的耳邊傳來淩亂的腳步聲,這些腳步聲在頭頂想了一會兒,最終彙聚到一處,然後高木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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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暮警部,這邊沒有發現!”

“是嗎,哎……搜查二隊和三隊來消息了嗎?”

“沒有,中華街和意大利風情館那邊都沒有找到蛛絲馬跡,公安那邊分析,最有可能還是在這棟樓裏。”

中華街、意大利風情街、需要30歲以上的男人。

很明顯,綁架他的人就是東京都連續失蹤案件的兇手,而他現在的位置是唯一沒有被警官們提到的東京銀座。

“……黑澤警官那邊有消息了嗎?”目暮問道。

“這個……公安廳那邊說黑澤警官今天還沒去上班,電話也打不通,到現在都聯系不上他。”

千萬別來找我。

黑澤秀明在內心祈禱,好不容易被綁架一次的目的可不是被警察們救回去,披着小毯子坐在救護車上被圍起來安慰。

或許是他誠摯的祈願奏效了,目暮警官開始收隊,他們決定再到樓上找找。

黑澤秀明松了口氣,綁匪也松了口氣。

“怎麽辦。”被畫大餅的小弟道,“條子在上面的話我們就沒法轉移貨物了。”

瑪格利塔充分展現了一個有代號成員的沉着冷靜,“沒關系,條子不會發現這裏,等龍舌蘭完成他的任務就會來接應我們,只要撐到晚上六點就行。”

他頓了頓,然後看向黑澤秀明,“這個白毛怎麽還不醒?他不會在裝睡吧?”

黑澤秀明都要“悠悠轉醒”了,就聽見被畫大餅的小弟道:

“不會的,嘿嘿。昨天晚上綁的時候他好像太害怕了,猛吸了一口氣,迷藥劑量吸入過多,睡到現在也很正常。”

黑澤秀明又眯上了眼睛。

過了30分鐘左右,小弟按捺不住了,他變得煩躁,開始抖腳,皮鞋的後跟在水泥地上發出哆哆的聲音。

“龍舌蘭怎麽還不來?”

瑪格利塔:“他在電玩公司那邊執行交易任務,等交易任務完了才有空來,而且來之前還得去大廈交任務。”

黑澤秀明意識到自己該醒了,迷藥的最長時效已經過去,他慢慢睜開眼,然後用足跟支撐着起身,開始正大光明地扭轉頭部觀察所處的環境。

鐵籠,一個大約6平米的長方形鐵籠裏蜷縮着七個人,加上他八個,剛好符合失蹤案的人數。

那個18歲的小姑娘明顯認識他,看着他急切地想要發出聲音。

黑澤秀明微微搖頭,示意對方安靜下來。

如果他的推理沒有錯,酒廠需要這些小白鼠是為了送到在日本新設立的研究院去當試驗品。

黑澤秀明幾乎立刻就想到了工藤新一吃下的藥物,今天在逃脫之前,他必須見到一位擁有代號的高層,然後記下對方的容貌和特長,否則就白來了。

至于瑪格利塔,這種調制而成的雞尾酒都摻有雜質,并不是純酒,從代號上聽就知道地位不高,很可能是龍舌蘭的手下,就算記下來或者逮捕也沒什麽用,這種人根本不知道什麽更深層次的信息。

瑪格利塔和那位小弟似乎并不在意被關在籠子裏的人,他們甚至背對着籠子坐。

這個姿勢讓黑澤秀明看到了他們手上拿着的手機,那上面是一段監控,從擴散出來的聲音判斷,這是一段新幹線的監控。

“十代、不,boss,這次交易成功後您要去并盛嗎?”

“不,我想去見見未來的家人,生意不算重要,你也看過他的照片和資料了,他跟那時候的我一點都不一樣。”

青年溫潤的聲音裏帶着笑,聽上去游刃有餘,十分穩重,視頻到這裏就戛然而止,在黑澤秀明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屏幕上那個青年人棕色的頭發。

瑪格利塔長嘆一聲,點擊重播,“就這點信息,怎麽找人?上面說了,如果可以提供能找到這個老板口中家人的線索就可以直升一級。”

小弟咽了口唾沫,兩人對視一眼。

直升一級,工資直接翻倍,小白鼠關在籠子裏又不會跑,他們可以利用等龍舌蘭的時間一直看這段監控。

黑澤秀明等到昨天晚上在安室透家胡吃海塞的那一頓全部消化之後,瑪格利塔的手機終于響了。

他悄悄松了口氣,那段監控的內容他都會背了,那兩個人居然還在争論這段視頻是在新幹線上的監控還是在國外火車上的監控。

這一聽就知道是新幹線啊!

黑澤秀明對于哥哥工作的組織産生了濃厚的懷疑,這種組織,它配讓哥哥工作嗎?

“喂?什麽!”

瑪格利塔接起電話後就說了兩個詞,然後發出一聲驚叫,“龍舌蘭死了?那我們手裏的白鼠誰來交接?”

“……好的。”

應完這聲挂斷電話之後,瑪格利塔肉眼可見的萎靡起來,“準備一下,雪莉會親自來驗貨。”

“啧,研究員。”小弟不滿極了,“那女人明明沒有自由,老是擺着一張臭臉給誰看?”

“那個人會親自護送雪莉過來,注意你的表情!”瑪格利塔提起‘那個人’甚至開始手抖,甚至連彈夾都裝了兩次才裝上。

那位小弟也噤若寒蟬,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賺了,這次來不僅聽到了研究員的代號,說不定還能見到另一位高層。

黑澤秀明悄悄解開綁住手腕和腳腕的塑料收繩,将她們維持在一個可以立即擺脫但是看上去相當牢固的位置,方便随時奮起反抗。

“叮——”

黑澤秀明被上繳的手機響了一聲,瑪格利塔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然後走到黑澤秀明面前,粗暴地揭開他嘴上的膠布。

“告訴他,你是平安的,敢做小動作我弄死你。”

黑澤秀明心說你現在趕我走我都不一定願意,他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湊近接通并開了的電話。

“秀明,我來給你送餅幹,你現在不在家嗎?”

有趣,安室透叫的很親密,但依照他們剛見兩面的關系他是不可能直接這麽叫的。

除非,安室透已經知道他失蹤了,現在正在試探他。

黑澤秀明道:“我現在不在家。”

“你在哪裏?”安室透問道,他的手邊開着一個信號追蹤器,只要拖住時間,就可以找到黑澤秀明的位置。

黑澤秀明剛要張口,額頭上就抵上了冰涼的槍管。

他不慌不忙地說:“座敷童子給了我好多財寶,比起那堆金子,我更喜歡金子下面的東西。”

“你還是這麽喜歡讓人猜謎語。”安室透迅速記下這句話,快了,只需要再說三分鐘,他就能找到黑澤的位置。

“沒有。”黑澤秀明已經不想跟他聊了,再聊下去必定會被找到,他的“深入敵營游戲”才玩到一半還不想那麽快就回家。

好在瑪格利塔給了他挂電話的理由,冰涼的槍管在他的額頭上推了一下,黑澤秀明道:“再見。”

電話挂斷,信號消失,追蹤失敗。

安室透只能看向那條謎語,這毫無疑問暗示着黑澤秀明的地點。

“你剛剛說的話什麽意思?”瑪格利塔逼問,“你是不是在悄悄傳遞信息?”

“沒有,我平常就喜歡跟他猜謎語,剛剛不出題的話他肯定會懷疑的,是你讓我這麽說的吧?”黑澤秀明靠在籠子邊,看上去無辜極了。

“但我如果知道這裏是哪裏,肯定會直接傳遞消息。”

黑澤秀明在賭,賭這兩個人不認識他。

酒廠的下線們工作十分忙碌,且大多數對官方公務員十分仇恨,這種人多半是不會專門看電視的。

而他剛剛的那句話,也确實是傳遞給安室透的消息,謎語不難,相信他一定能在差不多的時間讓人找到這裏。

那時候,他剛好見過酒廠的研究員雪莉。

門外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接着,木門響了兩聲,瑪格利塔臉上的緊繃開始變少,出現了極為輕松的笑容。

他為訪客開門,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孩走了進來,她看上去差不多十八歲,齊肩短發。

黑澤秀明迅速掃了一眼,收回視線,整合信息。

她性格孤僻,從小在組織長大,沒有人生自由,很可能有把柄在組織手中,不得不成為他們的傀儡。

雪莉徑直走到籠子前,強光手電一個個掠過籠子中瑟瑟發抖的人,她的視線在14歲的小姑娘身上停了停,最終落在黑澤秀明的身上。

兩人對視的一瞬間,雪莉瞳孔緊縮了一下。

“你?不,不可能。”

琴酒怎麽可能還有活着的親人。

她立即控制好情緒,看向身後的瑪格利塔,“要的是30歲以上的男女一對,我沒看見30歲以上的男人,你們抓錯了。”

瑪格利塔:“我……做這個任務的不是我。”

倒黴小弟瞬間瞪大雙眼,你害我?

“我不在乎是誰,其餘人我拿走,這個——”

“Sherry,我告訴過你,你只有兩分鐘,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黑澤秀明惬意的姿勢僵住了。

琴酒?他怎麽在這裏?

這兩個倒黴蛋嘴裏的那個人就是琴酒?

他埋下頭,企圖用後腦勺對準哥哥,但這徒勞無功。

他準确無誤地和琴酒對上了視線。

他們面面相觑,他們相顧無言。

“哼。”良久,琴酒對着黑澤秀明冷笑一聲,“辦事不利的廢物。”

瑪格利塔和背鍋小弟覺得琴酒在罵自己。

雪莉覺得喜怒無常,手段殘忍的琴酒在罵她浪費時間。

黑澤秀明覺得琴酒在罵馬德拉。

在場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在被琴酒罵,除了黑澤秀明。

作者有話要說:

龍舌蘭是被柯南蠱死的,詳情見動畫

56集,電玩公司殺人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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