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咖啡甜是酒哦

第45章咖啡甜是酒哦

“哈……”伏特加幹笑一聲,他不太理解,也不太敢問。

黑澤秀明收回視線,低垂眼睑,收斂表情,開始吃那塊被戳得粉身碎骨的乳酪。

這家餐廳的乳酪做的沒有諸伏景光好吃,口感沙沙的,像被放進冷凍箱後凍了一夜的蛋糕。

等到這塊乳酪底面最堅硬的部分被一口一口吃完,琴酒和伏特加等的那位外務省總負責人終于姍姍來遲。

黑澤秀明藏在黑暗裏将這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打量了一遍。

他相比起穿着的那一身藍灰色的西裝,那條深紅色領帶顯得有些平價,頭發也精心梳理過,看上去似乎十分重視這次會面。

但實際上他剛從情人的床上醒來,這條領帶也是那位情人為他挑選的。

這位吉岡昌仁為了不暴露自己的來處,甚至選擇了出租車作為交通用具,不過這實在是多此一舉。

黑澤秀明看見琴酒在吉岡昌仁落座後微微後撤身體,雖然只是微小的幅度,但這無疑代表着琴酒對于這位總負責人厭惡的态度。

“你好啊。”伏特加右側身體,看向坐在他手邊的政員,“明明就要被彈劾了,你可真有閑情逸致啊。”

“政治家就是這樣的吧?”

吉岡昌仁邊回答邊從上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只令人眼熟的黃銅煙盒,從裏面抽出一根細長的香煙,“要來一根嗎?”

“免了。”伏特加冷笑一聲,“政員的煙我們這種人實在是無福消受。”

這句話顯然取悅了吉岡昌仁,他勾起嘴角,“宮地伊樹的事情怎麽說?”

“別擔心,他不會把你供出來的。”伏特加在吉岡昌仁點燃香煙之後也不再□□身體,他靠在左邊看臺的扶手看,仿佛對樓下那個薩克斯演奏家産生了一點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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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純過後的安飛他命被點燃以後的味道有點臭,像加強版的香煙,一般人都不會喜歡那種味道,不怪伏特加想要離抽安非他命的人遠點。

黑澤秀明拿起手邊的菜單,又點了一份芝士扇貝意大利面套餐。

裏包恩抽出酒單準備給自己來點消遣的飲品,“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家庭餐廳嗎?蠢牛五歲的時候就對意大利面沒什麽興趣了。”

黑澤秀明:……

雖然不知道蠢牛是誰,但很明顯,這位上崗失敗的家庭教師現在正在嘲諷他幼稚。

他一時氣憤,伸長手臂,奪過裏包恩手中的那疊酒水單,翻了5頁,終于找到了眼熟的名字。

銀色的子彈——4500円

馬德拉——1969円

瑞典伏特加——1200円

咖啡甜——1900円

黑澤秀明的視線在伏特加的價格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哼笑一聲。

真便宜。

他在咖啡甜的後面打下一個勾,看這個名字,酒精度數應該不會太高。

做下決定後,他手中的酒水單被裏包恩緩緩抽走,翻到咖啡的頁面,用附帶的筆在榛子拿鐵後面打了個勾。

做完這些,裏包恩沒有給黑澤秀明任何反悔的機會,将酒水單遞給服務生,然後對頂着他禮帽的黑澤秀明說道:“你至少應該知道自己酒量的底線在哪裏,如果你以後在和別的家族交易的時候被對面灌醉了,我可是會很苦惱的。”

黑澤秀明抓住帽檐,微微擡起一點,露出眼睛。

“我都說了我不可能成為黑手黨首領!”

裏包恩對他的抗拒習以為常,無動于衷。

正在兩人對峙時,側前方的吉岡昌仁緩緩起身,“那就說好了,我為你們提供出入境的便利,你們繼續保證我的連任。”

“當然。”伏特加立刻應聲。

全程琴酒甚至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整個交易就已經完全結束。

黑澤秀明算是知道為什麽哥哥會将伏特加帶在身邊了。

他太有眼色,太會給人省事了。

還……很會拍馬屁!

“你看到他那張得意忘形的臉了沒有,大哥,他還不知道他的忌日近在眼前了呢!”

琴酒沒有應聲,側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伏特加順着他的視線往樓下看去,“啊,在看那個即将上臺的歌唱家對不對?她可真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呢。”

“原來大哥你喜歡那一款嗎?”

——“哆”

玻璃杯磕在杯墊上發出一聲悶響,喚回黑澤秀明的注意力。

“先生,您的咖啡甜。”那位服務生說完又端着餐托來到裏包恩身前,“您的榛子拿鐵。”

黑澤秀明垂眸看了眼桌上的酒,忽然沒有一點品嘗的興致,現在有比這杯酒更令他感到好奇的東西,比如這個服務生,再比如可能會被哥哥喜歡的那個歌星。

“你怎麽在這裏?”

“您說什麽?”那位男性服務生一臉無辜,“莫非客人您曾經見過我嗎?”

“當然,我曾經在機場見過你。”黑澤秀明微微擡起眼,“你那時候穿着昂貴的手工皮鞋和一件廉價的風衣,告訴我——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那位男侍者的身體微微僵住,但很快自然地恢複原樣。

“驚訝什麽?”黑澤秀明端起那杯咖啡甜喝了一口,炙烤過的咖啡豆散發出的濃香從舌尖竄至鼻腔,“太明顯了,你是專門為了認出來才進行了這次扮演嗎?”

香水沒有更換,應該是她最常用的一款,簡直就像一張身份标識。

“我這是在工作。”侍者似是而非地說道,“請您像上次一樣裝作沒有看到吧,加百列先生。”

黑澤秀明沒有拒絕,目前為止他還沒親眼看見過貝爾摩德犯罪,沒有抓捕她的理由,再說這樣一位精通易容的專家,抓起來顯然不如宮地伊樹之類的來的有意思。

他更喜歡尖刀對尖刀的對峙,而不是拿着地圖找人。

說到底,找人和找貓又有什麽區別呢?

他低頭繼續啜飲杯子裏的咖啡甜,這個種類的雞尾酒帶來了足夠的驚喜。

它有些甜,但完全沒有咖啡的苦味。

喝到嘴裏的時候卻能讓咖啡的香味充斥鼻腔。

那種感覺就像是把腦子放進裝滿咖啡豆的木桶裏腌過。

舒暢、迷人。

黑澤秀明沒能在這種芬芳的氣味中沉醉多久,因為他看見那位貝爾摩德扮演的侍者去而複返,并且停在了琴酒的面前。

“她”微微彎腰,将兩個敞口酒杯分別放在琴酒和伏特加面前。

“這是苦味馬丁尼,是那位歌星請二位的。”

歌星?

不,分明就是貝爾摩德自己請的。

黑澤秀明緊緊捧住自己的酒杯,緊盯着這一幕。

貝爾摩德要幹嘛?

她要對哥哥做什麽?

組織內讧?

不等黑澤秀明想明白,伏特加就率先端起酒杯。

“哦?這樣的話,那我們還真得賞個臉了。”

“滋。”

琴酒猝不及防地伸手,将還未抽完的香煙按進伏特加的酒杯,那杯苦味馬丁尼瞬間就變成了一杯沾滿煙灰的髒水。

他陰翳的視線鎖定那位服務生,“你有什麽目的。”

“哈?”服務生做出疑惑的表情。

這個“裝傻”的表情顯然觸怒了琴酒,他極快地攥住侍者的頭發,将他按倒在桌上,然後用另一只手拿起放在冰桶上尖銳的冰錐向那位侍從的太陽穴刺去。

黑澤秀明屏住呼吸,腦子裏一瞬間閃過制止兄長的幾種辦法,但他好歹還記得自己是偷偷跟蹤,于是理智将他釘在了座位上。

反正都是組織成員,哥哥要是“不小心”誤殺了一個正式成員,那麽洗成卧底的幾率豈不是大大增加了?

那柄取冰錐最終刺在了一張碎裂的假人皮上。

長相明豔的女人巧妙地從琴酒的掌控下脫身。

是貝爾摩德的真容!

黑澤秀明覺得貝爾摩德的樣子十分眼熟,就像機場上gg牌上面的女明星。

叫——

“克麗絲·溫亞德。”

裏包恩精準地說出了她的名字,他将那杯榛子拿鐵湊到唇邊,看向雙手捧着酒杯沒有再喝一口的黑澤秀明。

“好看嗎?”

“再好看,對烏鴉軍團來說也只是一個‘标價牌’。”

黑澤秀明的腦子記住了這個名詞,但眼睛卻牢牢地黏在琴酒那邊。

被識破僞裝的貝爾摩德正在将長發紮起,她的姿态非常放松,看上去半點都不氣惱。

“我只是開個玩笑。”

她神情閑适地說道:“表情別那麽恐怖。我只是看到某人垂涎人家歌星的美色,才稍微逗逗你罷了。”

黑澤秀明嘴唇微張,無論是哥哥“垂涎歌星美貌”還是疑似與“大明星有染”都十分令他震驚。

不……該從哪裏開始說,琴酒一看就是那種心裏只有工作的男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黑澤秀明感覺琴酒往他這邊看了一眼。

他連忙将裏包恩給的禮帽往下壓,遮住露在外面的眼睛和碎發。

“之前叫你找的人你找到沒有?”琴酒沒有正面回應貝爾摩德的話,而是直接說起工作。

黑澤秀明按着帽子點了點頭。

看,他就說他的哥哥腦子裏只有工作,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

按照他的童年經歷分析,這種人根本不會相信愛情。

他幾乎不會相信任何人。

黑澤秀明小口抿被子裏剩下的咖啡甜,豎起耳朵仔細聽那邊傳來的聲音。

只見貝爾摩德側傾身體,微微曲肘,将手肘搭在了琴酒的肩膀上,随後才回答那個找人的問題。

“要說找到的話……還沒找到正主呢。”

什麽正主啊?

黑澤秀明在心裏吐槽,這不是一句看似不是廢話的廢話嗎?

“什麽正主啊?”伏特加直接問出聲,“差不多就告訴我們那個人在哪裏吧?”

“沒用的。”琴酒掏出打火機點燃香煙,“這個女人又不是第一天守口如瓶。”

所以你們到底是在找誰!

黑澤秀明好奇地啃了一口杯沿,名字都不說怎麽可能能找得到呢?

等等,說起來剛才貝爾摩德是不是在他指出變裝十分明顯的時候說她是在工作,叫他裝作沒看見?

如果真的是為了認真工作,她不可能在已經被認出來并且被明确指出破綻的情況下還不更改僞裝。

那麽只有一個可能——

貝爾摩德故意碰上最常用的香水,為的就是讓琴酒認出來!

黑澤秀明的視線又順着琴酒的臉爬到貝爾摩德的臉上,然後在順着貝爾摩德的連落在她搭在琴酒肩膀上的手肘上。

烏鴉軍團裏的人怎麽回事?

人與人相處的時候應該有點距離感知道嗎?

貝爾摩德似乎沒有察覺到黑澤秀明有如實質的視線,她甚至更加湊近琴酒,”守口如瓶難道不是好事嗎?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我快吐了。”琴酒兀自點燃香煙。

哇哦——

黑澤秀明挺直腰背,學着剛才琴酒說話的語氣把他的臺詞念了一遍。

我快吐了。

哇,真酷。

裏包恩看着已經見底的咖啡甜,和黑澤秀明白皙臉頰兩側升起地紅暈。陷入沉思。

來之前他就已經看過琴酒遞過來的所有資料,知道他這個學生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天才。

一天後這位天才就24歲,比他帶迪諾的時候大了9歲,比當初的阿綱大10多歲,性格已經完全成型,顯然不能用教導那兩位的方式來對待他。

其他的先不談,這位24歲的天才,也太容易醉了……

“裏包恩,再來一杯。”黑澤秀明伸長手臂将reborn手邊的酒水單扯過來,在咖啡甜的後面再打了個勾。

這咖啡,真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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