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不怎麽神秘的乘客

第47章不怎麽神秘的乘客

黑澤秀明等了一會兒,直到赤井秀一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放松脊背,

“好了。”他回身看向安室透,“抱歉,特殊情況。”

“你認識他。”安室透篤定,他反手抓住黑澤秀明的手腕,“你為什麽認識他?”

“嗯……”黑澤秀明避開安室透的視線。

面前的人呼吸急促,雙眉下壓,胸部本能挺起,唇線抿得筆直。這是壓抑強烈憤怒時的表現。

他生氣了。

安室透忽然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松開拉住黑澤秀明的手腕。

諸伏景光死在眼前的景象還歷歷在目,在看到兇手時他難免有些難以控制情緒。

“抱歉,我太激動了。他知道景光還活着的事嗎?”

——景光是他救下來的嗎?

“他不知道。”

——不是。

黑澤秀明回答,“目前知道景光活着的只有三個人,除了我們,還有一個是我在組織的線人,那個線人就是救下景光的人。”

“至于剛才那個人,他是個FBI,我還在美國的時候,曾經和他有過一面之緣,躲着他是因為,嗯……我騙了他的女朋友。”

黑澤秀明說着,後退一步。不能讓安室透再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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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詢問線人是誰,他難道要告訴安室透,那個開保時捷356A的琴酒就是他的線人?

太扯了。

現在前期準備還不夠充足,沒有人會相信琴酒是個卧底,反而會讓他遭受懷疑。

跑吧。

今晚住賓館好了。

穿過這兩棟建築之間的小巷就能從四丁目到達對面的三丁目。

三號街有一家物産總公司,它旁邊開了許多酒店和賓館,随便挑一個将就一晚都可以。

“我要走了。”

黑澤秀明連退三步,見安室透毫無反應,于是立即膽大起來,轉身就走,然後就在昏暗的小巷裏撞到了人。

“啧,不看路嗎?”

那個中年男人端着一箱啤酒罵罵咧咧地看向黑澤秀明,然後不自然地側了側身,接着變本加厲地将那箱啤酒重重放在卸貨點,酒瓶互相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趕緊滾,別影響我工作。”

這個中年男人眼睛通紅,布滿血絲,看上去十分疲憊。

“看什麽看!晦氣。”中年男人伸手,意圖推一下黑澤秀明。

安室透上前一步,鉗住這個中年男人的手腕,他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麽,黑澤秀明就從兜裏掏出嶄新的手铐,動作迅速地上前,“咔”地一聲将手铐帶在這個中年男人的手腕上。

“意圖襲警,妨礙警察公務,你被逮捕了!”

那個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然後劇烈掙紮起來,“你們這群政府的走狗!拿着納稅人的錢就只會幹這種狗仗人勢的事情嗎?”

“黑澤……”安室透欲言又止,“這樣……”

不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黑澤秀明強硬地拽過中年男人的令一只手鎖進手铐,“還是說你更喜歡謀殺未遂這個罪名?”

那個中年男人整個人抽動一下,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好像要從眼眶裏瞪脫,“什麽謀殺未遂!我根本沒想要殺你,血口噴人!我要律師!”

“我從不出錯。”黑澤秀明強硬地拖着他直起身,“你要是有什麽想說的就在警局對着我說吧,如果我錯怪了你,那我自願辭去警察的職位。”

“黑澤?”安室透不太理解。

黑澤秀明看向他充滿疑惑的眼睛,“作為證人,你跟我一起去。”

“好吧,我來開車。”安室透掏出車鑰匙,“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黑澤秀明應了一聲,然後掏出配槍,指着那個中年男人的頭顱,“面朝牆蹲下,不許動。”

五分鐘後,安室透開車停在巷口不遠處的停車點。

黑澤秀明押着犯人上車,三人來到警局。

“直接去刑事一課就行,蓄意謀殺未遂這個罪名足夠了。”

安室透欲言又止,雖然他非常相信黑澤秀明的判斷,但黑澤秀明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像喝醉了之後胡亂抓人的警察。

算了,如果真的抓錯了就讓風見裕也來收一下尾。

“你在懷疑我。”黑澤秀明瞪向安室透,“我都說了我從不出錯,等着吧。”

“——黑澤警官。”接到消息的目暮警部早就等在了電梯門口,“這位就是謀殺未遂的犯人嗎?”

“我沒有,少血口噴人!”那個中年男人沒有一開始那麽反應激烈,“我需要律師。”

“等我審完,你再考慮自己要不要律師!”黑澤秀明根本不給男人一點辯解的機會,“審訊室在哪兒。”

“啊……在那邊。”目暮警部覺得情況有點不太對,平常黑澤秀明雖然也不太聽人說話,但絕不會做令警官們感到唐突的事。

難道刑事一課是沒有您在乎的人了嗎?

您以前對我們沒有這麽冷酷無情的啊。

黑澤秀明跟着正在反思自己的目暮警部走到審訊室,然後取下那個中年男人的手铐,将他按在椅子上鎖好,熟練的打開一邊三腳架上的攝像機。

做完這一切,他才像是想起什麽似的。

“我還要一個人來當記錄員,就那個……高木好了。”

讓一位警部當自己的記錄員顯然不太合适。

“高木——”目暮警部對着辦公室叫了一聲,還好高木今天加班。

至于黑澤秀明為什麽能知道高木今天加班,這就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事情了。

習慣了,不過是被看穿工作時間表而已。

目暮十三由衷希望刑事一課沒有什麽私生活不檢點的警官。

畢竟如果被心情不好的黑澤秀明當這所有同事的面戳破昨天是在哪個酒店開房,那當事人可能就要連夜逃離刑事一課,再也不回來了。

“好了。”目暮警部看向站在一邊的安室透,“你是……”

“黑澤警官說我是這次事件的證人,非要我跟着一起過來,哈哈。”

熱心市民安室透撓了下臉側,“畢竟是黑澤先生說的話,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我覺得還是跟着來比較好,萬一就對案件有幫助呢。”

目暮警部無語半晌。

“算了,你就先和我站在這邊看一下情況吧,等下黑澤警官有需要會叫你進去的。”

審訊室側面的牆壁是一塊灰色的玻璃。

從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面的場景,但從裏面卻無法看到外面。

在這塊玻璃的邊上挂着一個液晶電視,裏面播放的是黑澤秀明手邊攝像機錄制的場景。

這個攝像機正對着犯人的臉,不會漏掉說話之人的任何表情。

“說起來,看黑澤警官審訊還是第一次呢,之前他幾乎從不審訊別人,說是因為不喜歡那種感覺。”目暮警部托着下巴看向玻璃中還未有其他動作的黑澤秀明。

“不知道這位嫌疑人是怎麽得罪他了。”

安室透幹笑兩聲,恐怕得罪黑澤秀明的并非嫌疑人,而是他在巷子裏的質問。

“啪——”

輕微的響聲從液晶電視的擴音器中傳來,只見黑澤秀明猛地打開桌面上強光臺燈的開關,然後扶起那個臺燈的脖子,讓白熾燈光直射在中年男人的臉上。

中年男人的所有表情立刻暴露無遺。

黑澤秀明微微放松脊背,靠在椅背上,“我給你30秒鐘的時間,自己坦白,現在開始計時。”

“三十——”

高木在黑澤秀明刻意營造出來的緊迫氛圍下咽了口唾沫。

“二十五——”

中年男人在倒計時之下立刻變得緊張不安起來,他不敢直視臺燈,也不敢直視攝像頭,于是只能緊緊盯着桌子。

怎麽辦?

“十五——”

黑澤秀明一邊不緊不慢地報數,一邊緊盯這個男人的所有表情。

男人顯然不太會控制自己的臉,他眉毛內側微微向上拉起,這說明他慌亂不安,甚至可能有一點負罪感。

他雙手緊緊交握,但右手大拇指卻在摩擦左手大拇指的指關節。

他焦慮至極,并且想不出什麽脫身的辦法。

“時間到了。”黑澤秀明停止脊背,有些遺憾,“原本你可以避免牢獄之災的,是你自己不珍惜這個機會。”

他示意高木翻開記錄檔案,然後篤定地報出男人的名字。

“大竹浩二。”

“你怎麽——”大竹浩二忽然低頭看向自己的貨車員工服,他的名牌從上衣的胸口的口袋裏露出一角,他急喘兩聲,閉口不言。

“大竹浩二,45歲,男,身高178,物産公司的員工,負責為餐廳送酒水類貨品,貨車不是你的,你有一輛私人車,就停在那個餐廳的附近,以便明天在犯案的時候使用,我說的對嗎?”

大竹浩二臉上的肌肉快速抖動兩下,“不。”

高木坐在黑澤秀明的邊上奮筆疾書。

“看看你這張過度疲憊的面孔,如果你在明天蓄意撞人,一定會被判成疲勞駕駛。”

黑澤秀明忽然站起身,将那盞對準大竹浩二的白熾燈壓成正常角度,放緩聲音,“你能說說想要殺的人是誰嗎?你現在還未動手,只要坦白,警方會酌情給你減刑,希望你不要再浪費我給你的這次機會。”

這種突如其來的溫和讓大竹浩二一愣,他怔然點頭。

“好了,高木警官,我們出去一會兒,讓他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

“好的。”高木涉應道,反正無論黑澤警官說什麽只要照做就對了。

出審訊室後,黑澤秀明看到圍在液晶電視前的一群警官。

這群人在看到黑澤秀明的一瞬間不自然地別過臉,推搡着走回自己的工位。

目暮警部熟練地為同事們解圍,“從大竹浩二的神情來看,他确實是一個殺人未遂的犯人。”

“當然。”黑澤秀明從兜裏拽出一張保險單,“看,他給自己的買的保單。”

“這是從哪兒來的?”目暮警部接過這張厚實的保險單,看了一眼受益人,“意外傷害險,受益人大竹宏美?”

“咳……剛剛坐車來的時候,我從他兜裏拿的,這不重要。”

黑澤秀明含含糊糊飛快地說道,“重要的是他買了最高份額的意外傷害險,這份保單的價格可不低,一個普通的送貨員完全負擔不起。”

“他敢這麽做,就意味着他知道投入一定會有回報。”安室透接話。

“嗯。”黑澤秀明應了一聲,“大竹浩二想要通過車禍謀殺一個人,最好的情況就是審出他想要殺誰,殺人動機是什麽。”

如果大竹浩二不願意說,那他可能就要用他最不喜歡的那種方法了。

“但是無論如何這都不和規矩,畢竟這位犯人還沒有犯罪。”目暮警部看向完全不心虛的黑澤秀明,“這次就算了,我會擔下來的。”

“不用,寫報告的時候就說是你們早就盯上的人,如果非要提到我,就說是你們叫我來審訊的就可以。反正我是不可能寫報告的,至于功勞什麽的,記在你名下就好。”

黑澤秀明滿不在乎地擡手看了眼腕表,十分鐘過去,大竹浩二差不多也該想好了。

“走吧,高木,繼續。”

黑澤秀明打開審訊室的大門,這一次沒有故意做一些讓大竹浩二産生壓迫感的動作。

他坐下後直視大竹浩二的眼睛問:“你想好了嗎?”

“我——”

“你仔細想想,你的妻子真的需要你用生命換來的那些錢嗎?比起那些保險公司的賠償,她會更想要一個活着的能陪伴她的丈夫,對嗎?”

“別害怕,如果你被威脅了,可以求助警視廳,你有一個才10歲的女兒,她不能沒有父親。”

大竹浩二愣住了,他響亮的抽噎一聲,沮喪地低下頭,“我說。”

高木緩緩松了一口氣,可千萬不能得罪黑澤警官啊……

只要他願意,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沒有隐私。

“我在聽。”黑澤秀明身體前傾,這是一個最能讓人放松的,聆聽者的姿态。

“他們威脅我,如果我不這麽做,就會殺死我的家人,我沒有選擇。”

大竹浩二低聲抽噎起來,他渾身顫抖,靠着緊緊抓住審訊椅的邊緣才能克制住身體因恐懼而發散出的本能。

“我只能買了這個保險,如果我死了,至少還能給妻子和孩子們留一大筆錢。”

“嗯,我明白了,別害怕,警察會派人保護你的家人。”黑澤秀明放輕聲音,盡量溫和地引導,“你要殺什麽人?”

“我不認識他,但那個吩咐我的人說過——”大竹浩二将雙手緊握成拳,用力到骨節發白。

“他說,那是一個眉毛很粗,留着胡子,連走路都喜歡叼着牙簽的人,只要我一看到就會認出來。這個人明天早上會出現在米花町五丁目18號的電話亭邊上,我只要找機會撞上去就可以了。”

“對不起……”

大竹浩二崩潰哭泣,他雙唇發顫,負罪感像海水一半淹沒了他。

“真的對不起,但我沒有別的選擇,他還把我女兒放學後走出校門的照片傳給我看。”

“沒事了,你做的很棒,都過去了。”

黑澤秀明上前,動手解開大竹浩二手腳上的鎖扣,拉起高木涉就往外走。

等出了審訊室的門,才問:“你是不是認識他說的那個人?”

“啊,是的,那是我的前輩,叫伊達航,現在就在警局。”

“喊他過來。”

“抱歉。”安室透突然插話,“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事情嗎?沒有的話我要先走了,明天還要上班。”

黑澤秀明恍然想起這位是個打了五份工的卧底,“抱歉,麻煩你到目暮那邊做一下筆錄。”

酒精的使人獲得的興奮感消失了,黑澤秀明開始覺得有點頭暈。

咖啡甜到底還是不能代替咖啡,這種雞尾酒只能讓他在一時間擺脫心理上對于咖啡的依賴性,不能讓他時刻維持清醒。

“喲!目暮警部。”

在這個有點粗犷的聲音響起的一剎那,安室透轉身藏進了拐角。

“奇怪,剛才明明看見一個眼熟的背影。”叼着牙簽的男人開始往牆角的地方探頭探腦,“剛才那個是誰?”

“是今天碰到的案件的證人,您好,我是黑澤秀明。”黑澤伸出手,握住伊達航的,将他的注意力強行拉到自己身上。

剛才安室透突然出聲要早點做筆錄離開,根本不是為了明天要上班,而是因為現在出現的這位伊達航是他的熟人。

還在執行卧底任務的他暫時不能被認出來,所以才想要提前離開。

“我碰到了一個受人指使,想要謀殺你的人。”黑澤秀明松開伊達航的手,“你最近是不是在執行什麽特別危險的任務?或者得罪了什麽人?”

“啊,這個。”伊達航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高木,“确實有一個跟蹤任務,盯了五天了,但要說實質性的進展……就只有這個。”

他拿出工作手賬,橫着打開,卻沒有遞給黑澤秀明。

“我怎麽知道你是值得信任的人?”

“保持懷疑是好事。”黑澤秀明不太在意,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被懷疑慣了,“你給高木看吧。”

伊達航盯着黑澤秀明的臉看了一會兒,突然爽朗地笑出聲,“開個玩笑,我怎麽會懷疑日本警界的明燈!前段時間上面才針對你開過會诶,不過那種話我是不會說的,想被誇獎的話就拿出實際行動來。”

“我沒有。”黑澤秀明辯解,接過伊達航遞過來的手賬本,“誰稀罕那種言不由衷的話。”

“是是~”伊達航笑着應聲,完全沒有将黑澤秀明的辯解放在心上,心理專家說了,缺愛的小孩在面對直球的時候會很容易害羞,還會手足無措。

說起來,警校裏這種性格的人其實挺少的,至少他們那一屆就沒有,都挺活潑。

手賬本上是一串數字,*字開頭#號結束。

這種格式的東西看上去很久遠了,簡直能讓人夢回上個世紀。

“怎麽樣?能看懂嗎?”伊達航拍了一下黑澤秀明的肩膀。

“能——”黑澤秀明渾身緊繃,不自然的微微後仰,快速說出答案,“就是早年用電話亭和bb機發信息的格式,對照信息表就可以解出來了。”

“星期天,中午12點米花町5-6,與波洛窗邊呆着紅領結等待。”

“噢!聽不錯的嘛。”伊達航還不吝啬自己的誇獎,“确實是一盞亮閃閃的明燈呢。”

黑澤秀明不自在地小聲嘟囔,“只是一個人人都知道的常識而已。”

這也能誇嗎?

警視廳不要什麽會都開啊!

怪不得剛才那些警官們看他的眼神那麽奇怪,不奇怪才有問題吧?

“你對常識是不是有什麽誤解。”伊達航擡手勾住高木的肩膀,“周日我還準備帶着他去立個大功呢。”

“嘿嘿……”高木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

“說回來,今天你抓到的人……”伊達航看向走廊邊上的審訊室,大竹浩二還在裏面接受心理指導。

黑澤秀明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他想要謀殺你,我建議你明天去這個地方的時候多帶點人,或者幹脆放棄這個點。對方顯然已經發現你在跟蹤和盯梢了,很可能會取消交易,與其白跑一趟受傷,不如幹脆別去了。”

“哈哈,說起來,你在警視廳停車場拆炸彈的樣子真不錯,你明知道剪斷那根紅線有可能粉身碎骨,還是自己一個人留下來了,為什麽?”

伊達航叼着的牙簽輕輕挑了一下。

“換做是你,你也會追查到底的,這就是警察的天性。”

黑澤秀明冷下表情,“随你,反正我已經提醒過你了。”

他盯着伊達航,忽然想到安室透在游戲cg中看到諸伏景光死去後悲傷的樣子。

朋友,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很重要吧?

畢竟認識了那麽久,比認識他久多了。

好半晌,黑澤秀明憋出一句話,“你如果要去,就多帶點人跟着,還有想見的人沒見到呢,對吧?”

“啊——多謝。”伊達航想起剛才那個匆忙消失的背影,忽然間福至心靈,“你們關系還不錯嘛。”

“一般。”黑澤秀明別過臉,不情願地說,“我要回去了,忘掉你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話!”

他說完,沒給伊達航接話的機會,逃一樣離開警視廳。

警視廳太可怕了,以後沒有必要還是別來了,可是公安廳那邊也有一個風見裕也。

啊啊啊!

黑澤秀明崩潰地揉了把頭發,所以說沒事為什麽要針對“如何與他相處”這件事開會啊!

日本一年三千多件的殺人案不夠你們頭疼嗎?

黑澤秀明攔下一輛出租車,“去三丁目物産公司邊上的酒店。”

“住宿的話現在這個時間那邊應該已經訂滿了。”熱心的出租車司機道,“米花公園的邊上應該還有一個五星級,雖然有點小,但是設施都很符合标準,您要去嗎?”

“好。”

除了去這裏,也沒有什麽別的選擇。

五星級不愧是五星級,床墊軟的過分,人睡在上面的時候像陷在雲朵裏。

黑澤秀明差點睡過頭,好在床頭的鬧鐘叫醒了他。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

三丁目離五丁目不遠,坐公交車回家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黑澤秀明吃完早飯在米花公園喂了一會兒鴿子,然後在公交車到達站點的時候卡在最後一秒上車。

“啊——黑澤先生!”

“真的诶!是明燈先生!”

公交車尾部坐着的幾個小孩興奮地讨論起來。

黑澤秀明付了錢,繞過面前兩個奇奇怪怪穿着滑雪服的男人,看向車內的乘客,和坐在最後帶着口罩不停咳嗽的男人對上視線。

這個長長的下睫毛……

赤井秀一?下次僞裝還是帶個墨鏡吧,這雙眼睛實在是太有标志性了。

簡直和貝爾摩德的香水一樣都是身份證。

今天琴酒不在邊上,他和哥哥關系沒有暴露的風險,整個車廂能坐位置只有最後一排。

黑澤秀明一邊朝着最後一排走,一邊回頭狀似不禁意地看了一眼那兩個穿着滑雪服的男人。

真不錯,這輛車上有——

兩個帶槍的FBI,一個帶槍的貝爾摩德,一個變小的工藤新一,一個感冒的物理學博士,和三個運氣不好的劫匪。

啊,還有他呢,雖然今天不上班,但他好歹是個警察。

黑澤秀明笑着看向赤井秀一,“我能坐你旁邊嗎?擁有13顆星星的這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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