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六年過去,晉寒十六歲了

小姐妹看了一眼, 眼睛一眨,不由就帶上了憐憫和一絲微不可查的幸災樂禍。

“小茹,你的牙掉了, 這可怎麽辦?我們快去醫院吧。”她咋咋呼呼的說, 立時引來了周圍人的目光。

“呀, 這小姑娘怎麽了?快起來我看看。”

“怎麽還摔倒了, 這可是平地。”

“長得還挺好看的,沒了牙, 可惜了。”

“好像是門牙……”

一衆人你一眼我一語的竊竊私語起來,扶着林慧茹的小姐妹一時間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想離林慧茹遠點,可現在離開, 有點不合适, 只好強撐着, 可那張微笑的臉卻有些僵。

這下可算是出名了。

林慧茹捂住臉, 一時間又疼又羞,最後急匆匆的離開。

“诶, 這閨女, 怎麽不把牙帶上,一會兒可怎麽修。”有個老太太看了一眼,随口說。

沒人看見的世界裏,一片黑霧組成的人影收回手, 剛才就是這個, 絆倒了林慧茹。

它站起身,左右看看後跑到一處角落裏。

一身紅色衣裙的婉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給了它一個陰鈔後,轉身離開。

半小時後, 坐在牙科門診的林慧茹聽到醫生問她的牙齒帶來了沒有後,臉一時間難看的要命。

別說帶來了,現在怕是早就不知道被人踢到哪兒去了。

附近的商場裏,晉寒在前輕快的走着,熊屠在後面拎着一堆大包小包跟着,邊看了剛才林慧茹摔倒的那裏,說,“你竟然無緣無故指使厲鬼傷人?!”他很不贊同的看着晉寒,眼神輕動,琢磨着要不要告訴望舒。

他總覺得這個小崽子不是好東西,心腸冷硬,手段狠辣。他有點怕自家公主吃虧。

晉寒看了他一眼,跟看傻子一樣,又帶着一股莫名的驕傲。

“就是那個女人,之前瞪姐姐。”他慢悠悠的說。

熊屠立即反應過來這個姐姐說的是誰,他臉色一變,本來就兇的臉更猙獰了。

“什麽,她瞪公主?!”說着話,他咬牙切齒的,看着林慧茹離去的方向殺氣騰騰。

“對公主不敬,這是死罪。”他冷聲說。

晉寒瞅了他一眼,說,“現在不興那些了。”他提醒道。

熊屠自然知道,可他不管,人類的道理,可管不到他頭上。

“就摔了一跤,太輕了。”他說。

“這就可以了。”晉寒說,然後又笑起來,說,“敢瞪姐姐,這就是下場。”

說着話,他得意的很,邊拿眼睛去瞅熊屠。

熊屠面無表情,不想看這個得意的小崽子。

這有什麽,他要是知道了,早就懲罰了那些對公主不敬的人了,還用晉寒出手?!

“我覺得不可以。”熊屠還在糾結這個,想了想,他還是不甘心。

他不高興,晉寒就開心了,不過——

“你不懂,對于這個女人來說,這次丢面子,足夠她難堪一輩子了。”他說出了緣由。

熊屠皺眉,不是很懂這些。

在他看來,只要活的好好的,那就不算懲罰。

可他不知道,對于某些人來說,身體上的損傷可以被修補,缺少的東西可以再得回來。唯有這種虛無缥缈的面子,是再也找不回來的。

而晉寒知道。

來京市的第四天。

酒吧。

田三化作原型躲在角落裏,安靜的看着遠處左擁右抱的一群人。

鄧梁,路聰,程畢三個人也正在裏面。

其中一個人擡手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身後侍應生的托盤,酒瓶随之落地,濺起一片玻璃渣子。

其中幾片不偏不倚的劃過鄧梁三個人臉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印子。

一片驚呼聲響起,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痛嘶了一聲。

等到醫院處理後,一衆損友不由納悶,這也太奇怪了吧,怎麽就偏巧濺那麽高,還都劃到了這三個???

他們可沒坐在一起啊。

角落裏,田三功成身退。

不知道的地方裏,那天嘲笑了晉寒的人,都或輕或重的受了點傷。

不過,這個京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們這些人再遇到一次的機會太難了,所以也就沒人知道這一場隐秘的報複。

咔嚓——

晉寒一口咬斷手裏的冰棒,笑嘻嘻的開心的很。

田三默默縮成一團,開始仔細回想自己有沒有得罪過這位主人。

沒辦法,這心眼也太小了啊,妖都害怕。

不過,奇怪的是,之前也有人得罪過晉寒,可他也沒這麽在意啊???

要說不同的話……就是這次多了個望舒。

莫名感覺自己懂了什麽。

來京市的第五天,趙慕去世。

這位為國家做了一輩子貢獻,卻失夫失子的可敬之人,在臨終前和她分別了幾十年的兒子短短相處了四天,最後笑着離去。

看着床上白發蒼蒼的女士閉上眼睛,儀器們發出一聲長鳴,吳愛國擦了擦眼淚。

他其實對趙慕沒多大印象,那時候還小,又已經過了十幾年,可不論如何,趙慕值得,這是一個可敬可佩的人。

元明輕嘆一聲,默念了一聲祝福。

相比感性的吳愛國和元明,坐在一旁的晉寒則平淡很多。

他并不懂大人那些複雜的感情,并非無情,而是在他看來,生老病死就和春夏秋冬一樣,不過是世間秩序轉換,死亡不過是另一段生活的開啓。這并沒有什麽好悲哀的。

眼看着趙慕魂魄離體,被一直守在一旁的趙文扶好,晉寒笑着沖他們打了個招呼。

看着床上已經失去聲息的身體,趙慕還有些回不過神,可沁在骨子裏的修養讓她下意識回了一個微笑。

叮鈴鈴——

鎖鏈的聲音在冥冥中響起,陰差趕到了。

他在核實了趙慕的身份後,就客客氣氣的請她離開,就是一旁的趙文,因為趙慕的關系,他也多了些耐心,帶着兩鬼直接離開。

病房中,吳愛國開始井井有條的處理後事。

趙慕會葬在他父親的墓旁,而以後的祭祀,也由吳家負責。

自覺沒了自己的事,晉寒和元明悄然離開。

當天下午,師徒倆準備回渭縣,誰知,吳愛國忽然上門,拿出了一份文件。

“這是趙慕女士的遺囑,她在死前将名下的一套四合院轉給了你,留下遺言說這是給你的報酬,謝過你們之前對他們母子的幫助。”

師徒倆有些驚訝,沒想到還有這一遭。卻也沒有客氣,直接收了。

地府。

鬼魂在黃泉路上排出長長的隊伍,等到着來自十殿閻羅的審判。

趙文扶着趙慕,因為她那一身的功德金光,得了一個插隊的優惠,越過一衆人,直接進了閻羅殿。

寬廣的大殿之中,九層臺階上擺着黑色桌椅,判官站在下首,審核功過,最後再讓閻王定奪。

無形的威壓彌漫在室內,壓得一衆鬼魂顫巍巍的頭都不敢擡起。

“咦?!”趙文低着頭,目光随意一掃,忽然驚了一下。

這一聲趕得實在是巧,判官剛數過前面那人的功過,等到閻王裁決的時候,趙文就來了這麽一聲。

一瞬間,大殿內的所有鬼神,都把目光落在了趙文身上。

他吓得一抖。

“嗯?”正在這時,上面的閻王也輕哼了一聲,說,“望舒,我怎麽看着,這個功德善人身上有你的氣息?”

望舒撇去一眼,說,“之前去陽世一趟,順便救了她。”

趙文這才确定,這個和閻王平起平坐的女鬼,真的是之前晉寒請去的那位。

!!!

厲害了啊晉寒,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

“竟然幫了功德善人,你怎麽不早說。”閻王沒太在意趙慕母子,轉而看着望舒,不贊同的說,“這是好事,你要是說了,你我不就沒事了。這次大帝可是說了,要你禁閉三月。”

禁閉地點就是這閻羅殿,看守人就是他秦廣王。

若是可以,秦廣王還真不想接這個爛攤子。

那位的心思雖然不顯,可他們相處了幾萬年了,還是能看出來的。一時間,對上望舒也有些拿捏不住輕重。

你說說這都是什麽事!

動作一頓,望舒手裏捏着的棋子碎成了粉末。

“呵——”她冷笑一聲,說,“他能有那麽好心?”

秦廣王嘆了口氣,由衷的為大帝說了句好話,“大帝還是很開明的,望舒你偏見太重了。”

“可能吧。”望舒的臉色淡了些,說,“不過他關我禁閉不是為了這個。”

“那是什麽?”秦廣王随口問了一句。

望舒沒有回答。

秦廣王的好奇心也沒那麽重,見她不說,就也沒再追問,轉而裁決起了判官的判詞。

或輕,或重,他調節一下,然後要麽送去第十殿轉世投胎,要麽送去第二殿打入地獄。

望舒凝聚出一枚棋子,放入棋盤上。

酆都關她禁閉,是為了讓她靜心。因為,她這次出去動了殺意。

酆都擔心她神智被惑,說到底,也是為了她好。

不過她是不會感激他的。

望舒面無表情的心想。

沒辦法,他實在是太讓人讨厭了!

想到這個人,望舒連笑容都維持不下去,面無表情了好一會兒,才又慢慢的微笑起來。

秦廣王很快判完,趙慕母子,都被判去轉世投胎。

臨走前,趙慕仔細看了望舒一眼,彎腰無聲的道了一句謝,趙文也是。

然後跟着鬼差前去投胎。

這也算是功德善人的特權了,而趙文這一路,都是沾了他母親的光。

這些年陽市實行計劃生育,投胎名額嚴重不足。能投胎的,都是表現好的那一撮,至于不好的,只能在枉死城中磨上一年又一年,直到有了名額才行。

三個月後,望舒的禁閉結束,出了閻羅殿,然後愣住——

這是地府?

天幕依舊黑暗,可到處卻亮起了彩色的光芒,和人間的霓虹燈差不多。

高樓大廈林立,小轎車到處穿行。

在此之外,依舊保留着之前的大部分建築。

古老的院落,亭臺樓閣起伏,黛瓦白牆,漆紅木柱,大紅色的燈籠輕輕搖擺。

高樓大廈和古老的宮殿,大紅燈籠與霓虹燈交映,歲月的厚重與時代的新穎混合在一起,頓時呈現出一種奇特的美感。

短短的三個月,地府完成了和陽世市的同步。

就連她身後的閻羅殿——

望舒回頭一看,發現還是原樣。

動作一頓,望舒頓時失笑。

她剛剛在想什麽呢真是。

一步邁出,望舒回到了自己蘊華宮前,擡頭看看,可以發現枉死城中心的房子基本都沒變過,全都是宮殿樓閣,倒是外城的變化,更大些。

這也是正常的,能在城中心占據一席之地的,都是千年老鬼,而新鬼,能在外城有個落腳地就算不錯了。

思考了一下,望舒覺得自己還是更喜歡現在的蘊華宮,就沒有做出變化,依舊保留原樣。

這只是個開始。

接下來的時間裏,地府飛速發展,短短幾年裏,就完成了和陽世的同步發展。

不知不覺,六年過去,晉寒十六歲了。

在這些年認真學習之下,他成功考上了國內頂尖的大學,即将前往京市求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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