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你不難受就好啦
天邊響起一聲悶雷,烏雲黑壓壓的籠罩了下來,氣象電臺正在提醒市民不久将會迎來一場大暴雨。
黑色轎車行駛在一條偏僻的山路上,山路盡頭有一家廢棄的射擊俱樂部,門口停着一輛很普通的灰色轎車。
這家露天俱樂部剛廢棄不久,頭頂上的金字招牌蒙了一層薄薄的灰。四周群山環繞,遠處的山際籠着一層漆黑的雲。
空氣裏的氣壓很低,與高溫結合在一起,悶得人喘不過氣。
傅紹南在靶場見到了李淮左。
向來很在意着裝的男人穿着一件厚重的咖色皮衣,手裏拿着一把栓動步槍。遠處擺放着不少紅藍色的靶,上面已經有了許多子彈孔洞。
傅紹南站在不遠處看着李淮左舉槍射擊的動作,标準的射擊姿勢但并不算理想的射擊成績,剛剛那一槍甚至還脫了靶。
李淮左一轉頭看見了傅紹南,肩膀卸了力把手裏的槍遞了過去。他身上那件又厚又硬的皮衣起到了支撐作用,可以讓身體變得更穩定。只不過李淮左的心思明顯不在射擊上,看見傅紹南出現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神情。
他舉着槍,揚起眉詢問:“試試?”
傅紹南淡聲拒絕,顯然對此不感興趣。
李淮左看了傅紹南片刻,笑着把槍放到了一旁。他擡手脫掉身上的皮衣,随口說道:“也是,你肯定會覺得無聊。”
靶場的綠茵草地由于太久沒人打理,如今野草瘋長,夏日的幾場大雨把這裏沖刷得泥濘不堪。傅紹南擡頭看着天邊的烏雲,很平靜的口吻:“聽說李安洲已經接手了李家。”
“是嗎!”明明是對李淮左非常不利的消息,然而當事人卻滿臉輕松,“我還以為我哥每天籌劃着該怎麽生個孩子出來。”
傅紹南把視線收回來,李淮左同他對視,笑得幸災樂禍:“你不知道嗎?我哥是陽痿,根本生不了孩子。”
安靜廢棄的靶場此刻只有他們兩人,山間響起斷斷續續的雷聲,白紫色的閃電像樹枝一般在天空延伸。
大抵也了解傅紹南的性格,李淮左慢慢斂了笑,不再跟他聊這些不要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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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你可能不太了解,現在李家的珠寶産業一共分為兩塊。國內的市場早就飽和,所以這些年李家一直把重心放在了國外。”
“我爸死後我哥就坐不住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繼承人可是我哥非要跟我搶。”李淮左嘆了口氣,有些嫌棄的口吻,“也怪我爸心軟,怕他死了以後我哥這灘爛泥會過得不好。非要在遺囑上畫蛇添足,把國內的公司都交給他。”
“我哥這個人沒什麽本事但野心一直不小,拿到國內的當然要展望國外的。”
有了李淮左的解釋,傅紹南也慢慢捋清了李家現下的情況。李淮左看着眼前神色冷淡的男人,不禁想起幾年前傅紹南在Y國的出手相救。
“你現在在Z市很容易被李安洲發現。”
“我過會兒的飛機,先去Y國。”
“你想我做什麽?”
“你在Y國應該認識不少朋友,我需要他們保證我的安全。”李淮左聳了聳肩,很無奈地說道,“沒辦法,我很怕死。我哥又是個瘋子,我自己身邊的人都已經很難信任了。”
暴雨臨近,天色更加陰沉。遠處吹來的風悶熱不堪,掠過泥濘的草地,帶上了特有的泥土氣息。
兩人從靶場出來,在門口分別。此時灰色轎車的駕駛座上多了一個類似于保镖的人,李淮左在上車前忽然想起了什麽,叫住傅紹南跟他傾訴:“不過我爸擔心的也有道理。”
傅紹南面不改色地聽他講完。
“如果遺囑上沒有我哥,可能我爸死的那天我就讓我哥去陪他了。”李淮左笑了笑,說出來的話卻十分駭人,“不過現在也來得及。”
從郊區開回市區,回去的路上這場暴雨終于落了下來。
車廂裏窗門緊閉,滂沱的雨幕遮擋視線。傅紹南放慢車速,緊緊跟着前方的車輛。
程元均消息極快,得知傅紹南在跟李淮左接觸,急忙打來了電話。
“怎麽回事啊?”程元均好奇又興奮,畢竟鮮少有什麽事能讓傅紹南改主意,“阿南你不是怕麻煩嗎?怎麽突然就答應跟他合作了?”
傅紹南回答得十分簡略:“跟他做了個交易。”
“什麽交易!他開了什麽條件!需不需要我幫忙?我們程家也可以跟他做交易的!”
雨天的十字路口極其擁堵,跟在身後的一輛車大概有急事,拼命按喇叭。周圍的車主被他那極沒素質的喇叭聲弄得生氣,叫板似的紛紛按起了喇叭。
一時間整條道路上都是此起彼伏的喇叭聲,傅紹南看了眼後視鏡,說道:“他說他有線索。”
程元均愣了一下:“什麽線索?”
“在Y國對我開槍的那個人。”
冷不丁地聽傅紹南提起這件事,電話那頭程元均咒罵了一句,這還真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條件。
“好吧好吧,那有什麽麻煩跟我說一聲,我也能幫得上忙的。”
“嗯。”
陶心樂洗完澡從浴室裏走出來,聽見了外頭瓢潑的雨聲。
大平層的公寓層次分明地體現出豪宅的儀式感,傅紹南的家和他本人一樣冷冰冰的。極簡的北歐裝修風格,黑白灰幾乎占據了所有的顏色。
身上的開襟睡衣是嶄新的,純白的顏色,在袖口和領口紋了一些黑色的線條作為點綴。絲綢面料光滑服帖,陶心樂系好睡衣紐扣,擡手捋平了肩膀上的褶皺。
公寓裏中央空調的溫度适宜涼爽,經過偌大的客廳陶心樂走到了陽臺。
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陽臺門被推開一點。呼嘯的狂風裹挾着豆大的雨點砸落下來,陶心樂探出腦袋,去看陽臺上的花草。
這間公寓的陽臺實際上是一個小型的入戶花園,陶心樂并沒有打開陽臺的燈,借着客廳裏的光線觀察陽臺上那些被淋得蔫頭巴腦的綠植。
傅紹南回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副光景。
——穿着睡衣的男生彎着腰去碰陽臺上的一棵馬醉木,外頭雨勢磅礴。大抵是距離不夠,陶心樂繃緊腳尖,彎腰的動作做得非常用力。
薄薄的絲綢睡褲墜感十足,清晰地勾勒出男生內褲的邊緣。微微翹起的臀不自覺地晃動着,凸顯出些許肉感。
陶心樂被抱住的時候吓了一跳,耳畔被嘈雜的雨聲包裹,陶心樂根本沒聽見傅紹南的腳步聲。
“睡衣合身嗎?”
陶心樂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轉過頭去看傅紹南,小聲回答:“嗯,穿着很舒服。”
玻璃的陽臺門照映出一對交疊的身影,陶心樂被按在陽臺門上,玻璃的涼意滲上後背。
男人高大的身影覆了上來,傅紹南攬着陶心樂的腰去舔咬他細白的脖頸。沐浴露的味道萦繞在鼻尖,很淡很冷的香氣。
陶心樂洗澡的時候特意看了眼牌子,發現是他不認識的外文。
這冷淡的香氣卻輕易勾起了欲望,傅紹南咬得有點重,陶心樂痛得哼了一聲。很輕的聲音,頃刻被外面的暴雨掩蓋。
睡衣摸起來是涼的,但陶心樂的皮膚卻溫熱。那幾顆紐扣被輕輕一拽就松開一大半,睡衣松垮地挂在肩膀上。
男人滾燙的唇舌下移,含住了陶心樂胸口那顆小小微紅的乳頭。
敏感的乳頭跌入潮濕溫暖的口腔,傅紹南嘬咬得用力,眼前白嫩的皮肉很快就泛上了一片暧昧的紅。
陶心樂疼得渾身發抖,然而疼痛之餘又有一點怪異的愉悅感。他擡手去推男人的腦袋,可是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掌心落在傅紹南臉上反倒像是欲拒還迎的撫摸。
“好疼……”
陶心樂又喊疼,痛得眼淚浮上眼底。從傅紹南出現開始他所有的舉動都伴随着一股控制不住的沖動,陶心樂不知道他是怎麽了。
男人身上爆發出來的力量感緊緊壓迫下來,敏感的部位被又舔又咬,很快陶心樂站立不住,整個人跟獻祭似地朝傅紹南懷裏送。
好在事情失态前傅紹南終于找回了理智。他擡起頭,去抓陶心樂的手腕。
傅紹南不知道該怎麽跟陶心樂解釋,因為在剛才看見他的瞬間,自己就硬了。
“寶寶。”
男人用鼻尖去碰陶心樂滾燙發紅的臉頰。他牽着陶心樂的手摸到自己的腰際,呼吸沉重,好似被囚禁的猛獸:“幫我。”
許久之後浴室裏響起水聲,盥洗臺前傅紹南抓着陶心樂的手認真幫他洗手。絲絲縷縷的白從指縫中流淌下來,被水流沖走。
傅紹南跟陶心樂道歉,說寶寶對不起,是不是吓到他了,聽上去很誠懇。
假如忽略遍布自己胸口的牙印,陶心樂确實可以裝作無事發生。身上睡衣紐扣已經被好好系了回去,手心卻依然殘留着不久前的觸感——沉甸甸的,令人心驚的尺寸。
傅紹南拿毛巾給陶心樂擦幹淨手,然後低下頭,動作憐惜地親了親陶心樂被磨得通紅的掌心。
“對不起。”
又跟他道歉。
傅紹南抓着陶心樂的手背貼上自己的臉頰,親密無間的舉動,微涼柔軟的掌心緊緊挨着男人的側臉。
而實際上陶心樂也被傅紹南接二連三的道歉所迷惑,他能感受到男人的克制,和如今道歉時話語裏的認真。
于是陶心樂看着男人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微微蜷起手指摸了摸傅紹南的臉頰,像是在安撫他。
然後飛快看了傅紹南一眼。
“沒關系……”
臉頰上的熱度遲遲沒有降下去,到底是感到難為情,陶心樂結巴了一下,回答得很小聲:“……你,你不難受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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