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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什麽?”塵逸提高了嗓音死死地盯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馬爺姆,“您能再說一遍嗎?”

馬爺姆也是被着塵逸異常激動的神情給驚吓住了,“我也沒說什麽啊,不就是嫁人生孩子嗎?”

真的,這居然是真的!自己的耳朵并沒有聽錯!塵逸的身子一下子就癱在了椅子上。

“生孩子,呵呵,生孩子。”塵逸軟在那裏喃喃自語着。

馬爺姆抻長了耳朵努力傾聽塵逸說出來的話,這一聽見心裏就不高興了,不由得說道:“生孩子怎麽了?你難道不想給我們大壯生娃兒嗎?”

塵逸擡頭望着面前的老人,咻的一下就抓住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那般,急急地問道:“這兒的男人是怎麽生孩子的?”

身體裏根本就沒有那種構造,身子上也沒有那種出口,根本就生不出來的吧,恩,一定是這樣的。

馬爺姆的老臉染上了紅暈,擰了塵逸一眼,“你這孩子,這種事兒也是能随便問出口的嗎?”

塵逸抖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拍掉了上面的一層雞皮疙瘩,這樣一副羞澀表情的老男人,實在是太滲人了。可是,現如今還是先把這事兒弄明白了更打緊。

“就是,就是用後裏生呗。”馬爺姆的聲音越來越低,“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中午再來給你熱飯。”

說着,也不等塵逸答話,端起了桌子上的碗筷,風一樣地跑了出去,徒剩下塵逸在那兒淩亂着。

這事兒實在是太挑戰人了,塵逸坐在那裏思維不斷地翻湧着,二十幾年的人生經歷也實在是無法理解這事兒,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要說是跑吧,他這腿腳兒還沒好利索呢,不跑,難道還真要呆在這兒給另一個男人生孩子嗎?

不行不行,塵逸晃了晃腦袋,趕緊把這個詭異的念頭從腦袋裏晃蕩出去。

奇怪,哪來的臭味呢?

動了動鼻子,塵逸的五官都皺成了一團,好臭,而且這味道好像還越來越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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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逸擡手欲遮住鼻子,眼睛卻是在一瞬間瞪大了,這黑漆漆的玩意兒是他的手嗎?下意識地甩了甩,一陣惡臭直沖而來,塵逸條件反射般地退了出去。

哎?沒有疼哎?塵逸興奮地跺了跺腳,那個靈泉還是很有用的嘛,就是見效的時間晚了點兒。“嘔~”臭味更濃了。塵逸掀起門簾就跑了出去,這屋裏已經是不能呆着人了。

邁着歡快的步子滿院子的找洗澡用的木桶,古人好像都是用木桶的吧。

總算是在下屋兒的牆角翻出了一個大木桶來,塵逸輕輕松松地就将木桶擡到了竈屋裏,門口那裏放着一口裝水的大缸,再往前走是竈臺,一邊兒還松散地放着些木材和引火用的幹葉子。

塵逸懷着亢奮的心情掀開了鍋蓋,裏面還剩着點溫水,又用擺放在碗櫃上的木舀子盛了水将大鍋填滿,蓋上鍋蓋,開始往竈坑裏填木材,放幹葉子,然後,抓起竈坑邊塊狀的打火石,塵逸的眼神從上掃到下,又掃過竈坑口,含淚放棄了,這麽低科技的玩意兒,他這種習慣了高科技的人才不屑使用呢。

沒辦法,只能用涼水了。

塵逸又将水從大鍋裏舀進木桶,擡腿邁進去,舒爽地打了個寒顫,顫顫巍巍地往身上撥水,抖了又抖,爽,爽的沒邊兒了都。

這一邊塵逸在舒爽地洗着澡,那一邊的李大壯拉着牛車辛辛苦苦地耕着地,還要擔憂着沒了自己照顧的媳婦會不會難受。

日頭移到了頭頂上,李大壯擦了把臉上滴滴答答流個不停的汗,眼睛又開始向着自家的方向瞄上了,想着自家漂亮的小媳婦兒正在家裏等着自己呢,嘴角就開始不自覺地翹起。

正在這時,一聲特意拉長了的甜膩聲音傳進了李大壯的耳中,“大壯哥~”

李大壯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這人怎麽又纏上來了,自己沒娶了媳婦之前都還是好說,現在可就得避着點兒閑了。

“你怎麽又來了?”一點兒好态度都沒有地望着走到了自己面前的清秀小哥兒,“我已經娶了媳婦了,以後你就離着我遠點兒吧。”

“大壯哥,我,我可以給你做小的。”柳笙攥緊了手中拎着的籃子,鼓足了勇氣地對着李大壯說道。

“你可別瞎說啊!”李大壯跳着腳兒拉開了和柳笙的距離,“我只要我家媳婦兒一個就夠了。”

臉上挂着滿足的神情,想着媳婦兒自打嫁給了自己以後就對着自己越來越溫柔的表現,李大壯那心也就越來越甜了。

“他有什麽好的!”柳笙跺了跺腳,恨恨地道:“又冷又硬不懂得溫柔還總是指使着你,這樣一個不知好歹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在我眼裏他哪兒都好。”李大壯的臉色開始轉冷,“倒是你,該幹嘛幹嘛去,別總在我眼前晃悠了。”

“我,”柳笙咬了一下唇,面色凄楚地望着李大壯,“明明是我先喜歡你的。”

還不待李大壯說上什麽,從左邊的地頭兒走上來一個黝黑皮膚的壯漢,先是關切地道:“阿笙啊,怎麽哭了?”,緊接着又瞪了李大壯一眼,怒氣沖沖地問道:“你是不是又欺負我們阿笙了?”

“是他自找的。”李大壯心裏也很是煩躁,“你快把他拉走吧,我可不想被我家媳婦誤會了。”

“我不走!”柳笙甩開了吳豐的手,“你別碰我。”

“阿笙啊,聽話,咱別在這鬧了成不?”吳豐放緩了語氣哄道。

“不用你管我!”柳笙又走近了李大壯,“我不會放棄的!我都喜歡你十幾年了,憑什麽他一個後來的就能輕易地得到你了?”

“打住啊,我也早就說過了只是把你當個弟弟的。”要是早知道現在會有這麽麻煩的話,當初就不該因着一時的心軟而去幫那個可憐的小孩兒,到如今平白地給自己惹了這麽個大麻煩。

他只覺得這人的喜歡是個大麻煩,除了媳婦,別的哥兒的喜歡都是個大麻煩。

“給你!”柳笙将手中拎着的籃子塞到了李大壯的懷中。

李大壯卻是沒有接過來,反倒是又後退了一步,“什麽東西?”

“我給你準備的飯,趁熱吃了吧。”柳笙又向前走了一步說道。

“不用了,我有自己帶飯。”李大壯果斷地拒絕了,就想着能打消這人對着自己糾纏的心思。

“你不吃?”柳笙的眼圈開始發紅。

“不吃!”李大壯狠下心來說道。

“那好。”柳笙收起了籃子,掀開蓋子,端出裏面的小炒兒,肉香味兒開始在空中肆意。

定定地望着李大壯,柳笙端着盤子的手開始傾斜,“你若不要,我扔了便是。”

“哎?別啊,他不要我要啊!”吳豐抓住了柳笙的手,急切地道。

李大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鄉下人想吃一頓新鮮的肉食不易,更別提面前這種全是鮮肉的小炒兒了,雖然柳笙是村長家的孩子,衣食什麽的比一般人都要好上那麽一些,可也不該這麽浪費啊,小時候那麽乖巧的一小孩兒,長大了怎麽就越來越招人煩了呢。

柳笙甩開了吳豐的手,吳豐害怕傷到了他也就放了開來,“砰”的一聲悶響傳來,那盤子香氣四溢的菜就這樣掉在了土地上,柳笙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只是依舊望着李大壯,手上又端起了另一盤子菜。

“你吃嗎?”

空氣中一片靜默,偶爾從遠處傳來農家人大嗓門的笑談聲,現在是午休時間,大多數的人都趁着吃午飯的功夫坐在樹蔭下歇息閑唠呢。心知自己三人的事兒肯定又成了別人嘴裏的笑料。

李大壯沉下臉來望着柳笙,接過他手裏的盤子,“鬧夠了嗎?”

又抓過籃子,将菜盤子重又放進去,遞給了吳豐,“把他帶走吧。”

“好。”吳豐也顧不得再瞪李大壯了,又拖又拽地将柳笙帶走了。

鬧劇結束了,李大壯也是餓了,放開牛去吃草,掏出放在了地頭兒大樹下的包裹,拿起了扛餓的大餅子,就着涼水,大口地吞咽着。只想着盡快地幹完了活兒,好回家陪媳婦兒去,經過了這麽一鬧,他是越加的想念等在家裏的媳婦了。

塵逸洗了足足有四五遍,滿滿的一大缸水都被他用光了,這才将自己洗了個幹淨。

換上了另一身衣物,神清氣爽地開始清理戰場。

院裏有水井,打水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兒吧。塵逸想着,就開始鼓弄水井,一圈圈兒地轉着木把手,将填滿了水的木桶搖上來,再倒入另一個桶裏,拎着到竈屋,倒進水缸裏。

由于是第一次做這事兒,塵逸被一陣新鮮勁兒支撐着,哼着歌兒,玩的不亦樂乎,甚至忘卻了自身所在的危機,直到馬爺姆的聲音再次傳來,生孩子這事兒也就再次梗在了他的心中。

馬爺姆恐是還記着塵逸追問他那事兒呢,這一次給他弄好了飯之後沒再多說什麽就回去了,倒是省下了塵逸的一番口舌。

焦慮地坐在屋內,也沒心思再去轉悠看着新鮮玩意兒了,塵逸一次次地望向門口的方向,既盼望李大壯能趕快出現又是希望他永遠都不要出現了才好,雖然不怎麽好開口,可他還是想着就那些事兒向李大壯問清楚了,他一個在21世紀生活過的根正紅苗的正直青年,真心接受不了生孩子這事兒。

天色轉黑,吱呀一聲,大門被人由外打開了,李大壯熟悉的聲音傳來,“媳婦,我回來了。”

塵逸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卻又是很快地坐下了,不能着急,他現在在別人的眼中還是個病號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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