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3)
了一雙滿是鄙夷之色的虎眸中。
李大壯一瞪眼,什麽玩意兒吧,連一只家養的老虎都開始鄙視自己了!
阿虎大嘴一咧,呲着個牙露出了血盆大口,李大壯的臉上便又熟練地轉變為谄媚的笑容了。
他在這個家的地位真的是越來越低了啊。
地位越來越低的李大壯開始拿自家的肥豬撒氣,順手就宰了倆。
塵逸肚子裏有孩子,謝文現在也不能出去幫忙了,這血腥的活兒就完全地交給了李大壯和鄭老大了。
那倆在收拾豬,馬爺姆便被塵逸使喚去剁酸菜了,大骨頭炖酸菜,越吃越爽口。
鄭阿爸也是個閑不住的,當下邊出去忙着洗豬大腸去了。
這美味可叫李大壯和馬爺姆惦記壞了,自打塵逸懷孕聞不得異味兒以來,這都好幾個月沒有吃過了,今日正好解解饞,當然也得躲着點兒正容易犯惡心的謝文。
豬血塵逸也叫李大壯給接住了,這兒的人還沒有吃過這玩意兒呢,雖然知道塵逸的手藝好,可望着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就帶上了怪異。
喝血啊,這也忒兇殘了。
如今如今對着他們詭異的目光早就習慣了,自然也習慣了美食做出來後收獲的那一堆不可思議又滿是欽佩的目光。沒辦法,咱就是善于化腐朽為神奇啊。
豬心、豬耳朵、豬尾巴和豬頭都放到了一個大鍋裏煮,這些是準備拌涼菜用的。那菜是塵逸騙他們從菜窖裏拿出來的,其實就是空間出品。只不過這些人都習慣了塵逸的神奇之處,現在不管他說什麽下意識的反應都是相信。
其實那些肉啊什麽的,還偏就那些零零碎碎的才好吃,大塊的肉兒反倒是沒那麽受人歡迎了。
豬血裏放上放上适量的水、蔥花、油以及鹽,就用簾子支在了大骨頭炖酸菜的上面蒸熟了,簡簡單單及又是一道美食了。
這一次的大腸有些多,塵逸就只留出了煸炒那一份兒,剩下的就做了香腸來給這些古人嘗嘗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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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肉切成了小塊兒,加入蔥姜汁、鹽、白酒、白糖充分攪拌,腸衣套在竹管上,加入肉再壓緊紮好,挂到外面風幹就成了。
兩個大老爺們兒外加兩個老哥兒都在興致勃勃地幹着活兒,在他們眼裏這就跟玩兒沒什麽兩樣,塵逸看的認真,還不時指導指導哪個做的不夠好。
第一次弄他也沒敢多做,就做了二十串讓人給挂好了,并邀請大家夥兒一起來這裏過年熱鬧吃美食。
這原本的四家子竟是過着冷冷清清的年了,這下子聽塵逸這一提議,立時就都說好。尤其是馬爺姆和鄭阿爸,那真是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塵逸是個重口味兒的,平時做的菜裏調料就偏喜歡多放,尤其是喜歡酸甜辣口兒的。
在問過了這些人的口味之後,塵逸也不知道是說什麽好了,可能這些人吃多了平時單調的飯菜,對于塵逸做出的菜那都是贊同的不得了,塵逸也就放開了手腳去鼓弄。
喝着酒啃着肉骨頭,再唠唠張家長李家短的事兒,一頓飯吃的那叫一個痛快。
喝了點兒酒,這些人就都有些發瘋兒,越瘋就越是嗨,最後的結果就是,幾個人都痛痛快快地醉倒在了酒桌上。
只剩塵逸和謝文這兩個懷着娃兒的,顧忌着肚子沒敢多喝,現下就得苦逼地處理後事了。
“媳婦,咯!”李大壯打着飽嗝粘着塵逸不放,“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笨,我還總惹你生氣,可我是真愛你,真真兒的!”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塵逸放柔了嗓音哄着抱住自己的腰不放的這貨。
這醉鬼你就不能跟他強,不管他說什麽,順着說就對了。
謝文在一邊看的暗自發笑,可心裏也着實有些羨慕,就不由得掐了一把被自己架着的那貨。
“嗷~”鄭老大立時便痛得叫了起來,委委屈屈地道:“阿文你又欺負我!你就仗着我愛你老欺負我!”
謝文的臉紅了,心裏也滿足了,趕忙用手捂住了那張還想繼續往下說的嘴。這種話找個沒人的地方兒說就好了嘛,這裏還有小逸他們看着呢。
塵逸見到此景,刻意地咳了一聲調笑謝文,其實他心裏也是挺為他高興的。
謝文臉紅紅地不去看他,他可不像塵逸那麽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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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和鄭老大的喜事只是大家夥兒簡單地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連酒都沒怎麽喝。據說是因為上一次喝醉酒回家後謝文受不得鄭老大滿身的酒味,一個晚上竟幹嘔來着。
一下子就讓鄭老大就學乖了再也不敢随便喝醉酒了,真心喜歡着的人難受了,你一定是會比他還要難受得多的多的。
平靜的日子就一直延續到了大年三十兒那天。
一大早上,塵逸就穿好了和李大壯同款的紅色大褂,裁好紅紙,蘸滿了墨興致勃勃地運足了手勢準備大展身手。
這吉祥話兒他心中倒是不缺,就連這字兒也是有練過的,就是不知道效果怎麽樣了。
李大壯眼巴巴地在一邊看着,媳婦老說他字兒寫的不好,其實媳婦比他寫的還要醜呢。
塵逸剛剛在紙上寫了個撇兒,李大壯的腦袋就湊過來了,塵逸的心裏一緊張,手上就是一抖。
一滴濃墨滴到了紙上,這一張算是毀了。
塵逸惱羞成怒地沖着李大壯喝道:“都怨你!”
李大壯無奈地低下頭認錯,總覺得自家媳婦是越來越喜怒無常了。
“是是是,都是我害得你沒法兒好好發揮了。”
“哼。”塵逸傲嬌地扭了扭頭,“你一邊兒玩去,別在這兒打擾我!”
李大壯灰溜溜地出門兒去了,看看別人家的對子都貼了沒。
還沒等出門口呢,就遇到了咋咋呼呼的馬爺姆,“李小子啊,你們家這對聯怎麽還沒貼呢?村兒裏的人家都貼的差不多了,你說你們怎麽就不知道着急呢?”
李大壯撇了撇嘴,用眼神示意了下屋裏。
“我媳婦正寫呢。”
“那你咋不在屋裏等着啊?早寫完好早貼上了啊?這玩意兒越早貼才越好呢。”馬爺姆一副很是不能理解的模樣。
李大壯嘆了口氣,“媳婦嫌我礙事,這不就把我給趕出來了嘛。”
“哎?你怎麽穿這麽紅啊?”馬爺姆又把眼神掃在了李大壯的新衣服上。
李大壯還耷拉着的腦袋立時便揚了起來,“我家媳婦給買的,你也有份,趕緊進屋換上去!”說着不待馬爺姆說什麽就把他給推進了屋兒。
別看他倆平時沒事兒總是沒大沒小鬧來鬧去的,其實在塵逸沒來之前,這個村兒裏和李大壯最親的人就是馬爺姆了,自家媳婦也跟着不把馬爺姆當外人的行為倒是讓李大壯心裏暖烘烘的。
這媳婦娶的多好啊,有了媳婦家裏的事兒就被打理得井井有條的了。雖然塵逸也就是動動嘴,具體的還要李大壯去做,可只是這樣就已經叫他很滿足了。
剛要繼續邁腿兒的時候,鄭老大領着一家子也過來了。
“喲,李哥,咋還在外邊兒呆着呢?又惹嫂子生氣了?”鄭老大一副欠扁的語氣。
“我出來透透風不行啊?”李大壯沒好氣地回道,“哎,對了,昨兒個你不是問我在西坡那望見的小哥兒是誰嘛,我給你打聽了,是老趙家的,還沒嫁人喲~”最後一句話李大壯特意地拉長了語調兒。
鄭老大的身子就是一抖,趕忙讪讪地沖着身邊的謝文解釋道:“你別聽他瞎說,那個哥兒長的可醜了,我就是因為沒見過那麽醜的哥兒才閑的沒事兒問問的。”
謝文斜睨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擡腳邁步就進了屋子。鄭老大只得苦着個臉跟上去,臨走之前還不忘狠狠瞪了一眼這沒事兒找事兒的李大壯。
李大壯得意洋洋地在原地笑了兩聲兒,這就對了嘛,你好我不好大家就一起不好嘛。
可沒過一會兒,屋子裏就傳來了一陣哄笑聲,李大壯心裏好奇,又瞧瞧地蹭了進去。
卻是見得站在那裏寫對聯的人已經換成了謝文,而自家媳婦就是難得臉紅地站在了一邊觀望着,桌子上還有着兩張塵逸的成品。
李大壯挑起兩張看了看,也是不厚道地笑了,原來自家媳婦也不是那麽全能的啊,至少這毛筆字就還比不上自己呢。
塵逸趁着人不注意掐了他一把,李大壯才堪堪地止住了笑意。
有了謝文的加入,這對聯就很快寫出來了。
塵逸指揮着李大壯去廚房熬些漿糊,然後自己手裏幫捧着,看李大壯墊高了腳就貼好了對聯,所以說個高個兒還是有好處的。
塵逸撐着大肚子笑眯眯地望着那一個倒“福”字,繁體字還是很漂亮的,那一手飄逸的美字,他這輩子怕是沒什麽可能寫的出來了。
謝文有着塵逸羨慕不來的手巧,剩下的一些紅紙就被他剪成了漂亮的窗花兒,貼在了窗戶上。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為了晚上的年夜飯而準備了,一年也只有這麽一次,塵逸是打算使出渾身解數好好地做一頓豐盛的晚餐了。
上次剩下來的八個豬蹄給鹵了,把肉剁碎了做成四喜丸子,還有糖醋排骨、醬肘花拍黃瓜、醬豬肝、九轉大腸,這都是上次殺豬剩下來的。
鑒于這幫子人的重口味兒,塵逸又做了香辣爆雞胗,他準備等到這幫家夥開吃了才告訴他們這東西是哪個部位的。還有夠辣的泡椒雞爪,下酒最好了。當然也有相對來講比較正常的宮保雞丁和蜜汁雞翅。
年夜飯自然也少不了“年年有餘”了,塵逸把早就準備好的大鯉魚給拿出來了。這個技術性的活兒還是他親自上手的,既要讓這魚入味兒又不能弄壞了形狀。塵逸做的也很是小心,過年這一天不管是做什麽事兒都能和運勢之類的連上關系。索性他今天的運氣還不錯,這一條魚做的是非常漂亮,連一塊兒魚皮都沒有錯了位。
肉食多了也得加兩個清淡的小菜兒和甜品,塵逸做的是魚香鮑菇盒、黃金玉米烙、紫薯花卷和拔絲蘋果,不僅好做賣相還漂亮。
等到這一通兒都忙活好了之後衆人也餓了,把菜和酒端上桌兒,這一天就沒有人吃白米飯了。李大壯和鄭老大負責出外放鞭炮,塵逸這些“家屬們”就坐在屋裏等着。鞭炮聲起,塵逸笑得眼睛都要迷城一條縫兒了,興致來了就站起身來給衆人倒酒。
等到李大壯和鄭老大回來的時候,幾個人先幹上了一杯,這一次就連謝文都沒有拒絕,笑呵呵地就喝了個幹淨。
過年嘛,圖的就是個樂呵勁兒。
“嫂子的手藝還是那麽好啊!”鄭老大一臉感慨地繼續拍馬屁。
關于這一點,謝文也是贊同地點了點頭。其實他挺羨慕塵逸的這種專精的,像他這樣什麽都會,又是什麽都差不多的,還不如專精一項呢。
塵逸眯着眼聽着跟随而後響起的又一輪奉承,總算沒叫他白費了這麽些心思。間雜着外面不時響起的鞭炮聲,心裏泛起了陣陣的暖意。
多好,你在意的人都喜歡你,你喜歡的人也都喜歡你。
謝文最近就願意吃辣的,幹脆就捧着一盤泡椒雞爪吃上了。
鄭老大對于肉食那向來是來者不拒的。
鄭阿爸本來還有些拘謹的,畢竟和他們相比差了一點兒,可沒過多一會兒就被馬爺姆帶動起來了,手中的筷子開始靈活的上下翻飛,專喜歡跟着馬爺姆較勁。
塵逸抻長了胳膊想去夠那放在另一面兒的蜜汁雞翅,可剛表現出來了一點兒想要那道菜的意思,邊上兒就有人替他把自己看中的那塊兒給夾到了盤子裏。
塵逸愣了愣,繼而沖着李大壯柔柔的一笑。
自己只一個眼神兒過去,就有人能明了自己的意思,這感覺簡直窩心的不得了。
李大壯也嘿嘿地回了塵逸一個傻笑,雖然不明白媳婦怎麽突然間又變得溫柔了,可總歸是自己的媳婦,怎樣他都喜歡。
吃過了年夜飯,李大壯抓走了鄭老大陪他去洗碗筷收拾桌子,而剩下的人就坐在土炕上消化神兒喝茶。
不過這沒有春節晚會的第一個年倒是讓塵逸有些懷念起那越來越無趣的春晚來,再無趣特總比現在沒有的好吧。
想着總不能就這麽等到午夜吃餃子吧,塵逸幹脆拿出了自家的撲克牌來,六個人,正好分成兩夥,輸的人就貼紙條兒,簡單還誰都能做得了。
抽簽選夥兒結果塵逸、謝文和馬爺姆抽到了一夥兒,這三人精別看有大着肚子還有頭發花白的,可那心眼兒可是多的很。
這也就直接導致了李大壯三人被狂虐了,臉上愣是貼滿了紙條。鄭老大最是慘,他看不過自家阿爸被貼紙條,就把阿爸的那一份兒也貼到了自己的臉上,結果整張臉除了露出個眼睛看牌鼻子呼吸後,已經沒有幹淨地兒了。
謝文心疼自家男人想要放水,卻是被越玩越起勁兒的塵逸給活生生扭轉過來了,謝文墊的牌都被塵逸給攔住了。
“不玩兒了!”鄭老大氣不過摔了牌。
塵逸擡眼望着他,“怎麽,這就玩不起了?”
“不待你們這麽玩兒的!根本就是在欺負人!”鄭老大氣吼吼地說道。
“我們既沒騙你也沒欺你,怎麽就欺負人了?”塵逸老神在在地道。
“反,反正就是不玩了!”鄭老大一梗脖子,幹脆就開始甩賴。
塵逸一瞪眼,居然還敢和我甩脾氣了?
李大壯立馬便堅定地站在了媳婦的身邊,用行動力表示自己對媳婦的支持。
謝文趕忙上前當和事佬兒,“小逸啊,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動了胎氣就不好了。他就是個混的,等我回去會教訓他的,你別對他動氣啊。”
塵逸眉頭微擰,心裏很是暴躁。因為他居然找不到可以施展暴力的東西,自家東西他是什麽都不舍得破壞啊,沒有可破壞的東西還怎麽用*啊。
哎!有了!
塵逸一眼就掃到了鄭老大的頭發上,古人這長頭發其實也是有好處的啊。塵逸心情好了,決定給他們變個小魔法。
用下巴沖着鄭老大的頭點了點,口中道:“我不生氣,你把他的頭發揪下一根來給我。”這話卻是對着謝文說的。
謝文心下詫異,想着一根頭發也算不得什麽,就伸手拽下來遞給塵逸了。
輕微的刺痛也讓鄭老大總是輸牌的氣憤消散了大半,微醺的腦子清醒了點兒,心中禁不住有些忐忑起來。
要說這裏最了解塵逸的可能不是他,可要說是最了解塵逸的狠辣手段的,那是非跟着塵逸做生意的他莫屬了。
這人就是屬于那種你接觸的越多了,心中就越是會敬畏的那一類人。
塵逸也不在意衆人的表情,輕輕地用兩只手把長發折了個個兒又攥住了兩段,口中淡淡道:“今兒個我就給你們表演個小戲法兒,看好了啊!”
說着,身子一運力,那頭發就在衆人的眼睛一點點碎成了渣渣兒。
“怎麽樣?還不錯吧。”塵逸說着,還特意瞅了眼鄭老大臉上的神情。
大過年的他也不想整事兒,可有些人就得時不時地敲打敲打才能老實。這年過完了皇帝派下的人就該來了,到時他肚子越來越大就更是沒有精力去應付了,所以鄭老大的衷心還是很重要的。
平日裏怎樣鬧都好,我也可以把你當做是自己人護着,但前提是,你得一心為我辦事兒才行。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個絕對的權威,俗稱主心骨兒,說白了就是你始終得聽我的,不能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塵逸相信自己對這個度還是能掌握好的,可這才一試探就出了馬腳,塵逸就覺得自己未來的腦子還是休息不得的啊。
“媳婦好厲害!”不明就裏的李大壯在一旁拍着手兒為塵逸鼓掌叫好。
這一下卻也是正正好兒地打破了冷場的氣氛,場面立時就又熱鬧起來,
“嫂子。。。。。。”鄭老大讪讪地開了口。
塵逸渾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好了,方才的事兒咱就一帶而過吧,現在重要的事兒是包餃子!”
“餃子是什麽東西?”好奇寶寶李大壯又湊了上來。
好吧,塵逸無奈了,還得自己上啊,大過年的不吃餃子怎麽能成呢?
把準備好的餡料拿出來,是豬肉白菜的,大衆口基本上都能愛吃。
接下來就由塵逸口述,李大壯上手,剩下的人幫忙,擀皮的擀皮,包餃子的包餃子。
塵逸不得不承認,這謝文的手就是比他巧啊,你說你一個剛剛學會了怎麽包的古人,怎麽能比他這個吃了十幾年餃子的人包的還好呢?塵逸嫉妒了。不過在轉頭望見鄭老大包的那個四不像後,心裏又平衡多了,這樣才是正常的嘛。
下鍋煮餃子這事兒又被李大壯給包了,塵逸這回就指使鄭老大剝蒜再拍成蒜泥後倒進醋碗裏做蘸料,畢竟光吃餃子沒幾個就得膩了。
鄭老大這回就樂呵呵屁颠屁颠地去幹活兒了,知道這個嫂子沒有放棄自己後心裏就踏實多了。
整點的時候李大壯到院子裏放鞭炮迎財神,而他們這新出鍋的餃子也是能吃了。
口中咬着香噴噴的餃子,這大年三十兒算是過完了,新的一年就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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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一大早就有村兒裏的小孩來拜年,塵逸也就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糖塊兒小糕點分發下去,每個人都是大大的一捧。
塵逸的糕點做的好吃,再加上這些糖塊兒對孩子們來說也算是稀有物了,于是就有越來越多的小孩兒前來老李家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有了小孩的緣故,塵逸原本對那些熊孩子沒什麽好感的,可現在再一看見這些蹦蹦跳跳的小孩兒心裏就喜歡得不得了。那出手也就越發的大方了,反正他們又不缺錢。
李大壯也幫着給笑呵呵地發糖,柔軟的眼神最後就都不自覺地掃射到了自家媳婦的大肚子上,用不了多長時間,他也就有自己的兒子了。
塵逸被那眼神看得不自在,就瞪了他一眼,扭過身進了廚房,并且說什麽也不讓李大壯進來。
有些事兒還是得自己親自去做了才會更有誠意。
沒錯,今兒就是李大壯的生日,禮物早就準備好了,塵逸就想着再親手給這人做一碗長壽面。
大着個肚子做事兒并不方便,塵逸也就做一會兒再歇一會兒,總算是辛辛苦苦地做出了一碗由長長的一根面條兒做成的長壽面。
面上卧了一個雞蛋,幾大片兒臘腸,撒上點兒蔥花,再澆上點兒紅豔豔的辣椒油,瞅着格外的誘人。
塵逸把面條兒端進了屋裏,這才叫來了李大壯。
彼時李大壯心裏正委屈呢,不就是看了媳婦兩眼嘛,怎麽就非要把我給攆出去呢,以前又不是沒看過,媳婦老是欺負人。
聞聽見媳婦呼喚自己進去的聲音,李大壯也顧不得委屈了,立時便屁颠屁颠地跑進去了。
進屋兒一眼就撞見了自家媳婦溫柔的笑臉,然後李大壯的眼神又掃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一碗面上。
這是怎麽回事兒?這還沒到吃午飯的時間呢啊?
“媳婦,這是你研究出的新吃食嗎?”李大壯愣呆呆地發問。
塵逸臉上那笑立時便挂不住了,呆子,就知道不能和你玩兒浪漫!
“不是!”塵逸沉着個臉道。
李大壯讪讪地摸了摸後腦勺兒,愣在那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了。
“坐啊!”塵逸又沒好氣地道,看見他那副傻樣心裏就冒火。
前兩天謝文還羞澀地和他說鄭老大給安排的驚喜呢,還問他李大壯是不是也總給他驚喜。驚是有了,喜卻是從來不見。和老實人過日子就這點不好,一天天的都太老夫老妻了。
李大壯依言坐下了,随着媳婦的肚子越來越大了,他是越來越不敢逆着自家媳婦了。在這個一畝三分地兒,塵逸那就是絕對的王者。
塵逸把那碗面給推到了李大壯的面前,不耐煩地道:“給你做的長壽面,趕緊吃了。”
“哎?”李大壯有些發傻。
“生日快樂。”塵逸扭過了臉,語氣淡淡地道。
“哈~”李大壯樂了,“還是媳婦好,我自己都差點就忘了呢。”
說着就抓起了筷子,心中有些感概,這是多少年沒有人為他親手做過一碗長壽面了?想着想着便大口大口地吃上了。
“怎麽樣?好吃嗎?”塵逸見着李大壯只顧得吃卻是不說話了,有些擔憂地問。
幾個月沒做面條了,手藝不是下降了吧?
“好吃!特別的好吃!”李大壯加重了語氣道,并毫不吝啬地沖着塵逸比起了大拇指。
塵逸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當然得好吃了,自己挺着個大肚子給他做頓長壽面容易嗎?
李大壯心裏激動嘴裏就吃的很快,最後一口吃完了擦了擦嘴就站了起來,眼神亮亮地走向了塵逸,“啾”的一口就親在了塵逸的臉上。
“你。。。。。。”塵逸捂住了臉,臉色發紅,居然偷襲我?都老夫老妻的了居然還玩兒這種偷襲的戲碼!
李大壯嘿嘿傻笑,低下頭又在另一邊親了個對稱的。
塵逸秀眉一擰,惱羞成怒地道:“別往我臉上蹭油!”
“那往嘴上蹭好嗎?”李大壯賤兮兮地笑道。
塵逸瞪了他一眼,掏出帕子擦自己的臉,哪有剛吃完飯就往人臉上親的啊。
“媳婦你嫌棄我!”李大壯扁起了嘴。
又來這招兒!
塵逸瞪大了眼道:“就是嫌棄你了怎麽着吧?”
“嫌棄你也是我媳婦!”
“哼!”
塵逸轉過臉不去看李大壯那賤賤的模樣,張開手,手中無端地就出現了一件黑色緞面兒鑲金絲的棉襖來,看也不看李大壯一眼的就把棉襖遞了過去,“給你的生日禮物。”
“還有禮物?”李大壯那眼睛登時就亮了,立馬便接過來穿在了身上。很好,兩邊袖子一樣長,也沒有一邊兒窄一邊兒寬的現象出現。
李大壯有些不敢相信,“媳婦,這真是你做的?”
“你那是什麽眼神兒?”塵逸這下是真怒了,瞧不起人是怎麽地?擡手就要搶回來,“不想要就還給我!”
“要!要!我當然想要啊!”李大壯趕緊攥緊了身上的衣服,“我這不是被媳婦的精湛手藝給驚到了嘛。”
塵逸不去理會這個沒節操的貨,當然也不會告訴他這身棉襖自己反複做了有多少次,稍有不滿就拆了重做,到現在手上還有不小心弄到的針眼兒呢,為的就是能一雪前恥。
塵逸跟着李大壯去給馬爺姆拜年要紅包,好吧,他們這裏的長輩也就只有他了。
馬老頭現在就自己坐在院子中央抽着旱煙曬着太陽呢,今天是難得的大晴天兒,這麽好的太陽不出去曬曬的話豈不就是浪費了嘛。
“馬爺姆,過年好。”塵逸和李大壯約定好了似的一起笑眯眯地沖着馬爺姆道。
本來還沒什麽表情的馬爺姆那張老臉立馬就皺在一起了,笑成了一朵老菊花似的,“過年好過年好。”
“紅包拿來吧。”塵逸理所當然地伸出了手。
“啥?”馬爺姆歪着頭用耳朵對準了塵逸的方向,“我最近耳朵不好使,你說的是什麽我沒有聽清。”
“我說我要紅包!”塵逸放大了嗓音。
“哎呀,”馬爺姆站了起來,“突然想起來我還有牌局呢,就先走了啊。”
別看馬爺姆又老了一歲,那腿腳兒可是越發的利索了,步履生風地邁着大步躲走了。
“這老家夥還真是。。。。。。”李大壯無奈地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其實本來他們也就是說着玩玩兒的,哪還能真管他要壓歲錢啊,沒想到才一出口就把人給吓跑了。
“以後跟馬爺姆商量商量等咱蓋新房子的時候兩家并一起吧,大家住一起還能熱鬧點兒,我瞅着他這一個人的模樣也怪不是滋味兒的,正好以後小壯出來的,也能讓他天天樂呵點兒。”塵逸望着馬爺姆漸走遠的背影說道。
李大壯點了點頭,還是媳婦心細。馬爺姆單着也有三十多年了,表面上看不出什麽來,想必在這家家團圓的時刻心裏還是會難受的吧,
拜過了這個,李大壯又把塵逸給帶到了村長的家,抛開纏人的柳笙不說,在李大壯小時候村長對他還是很照顧的。
可是到了村長家門口兒,別人家都是門口挂了倆大燈籠外加對聯,他家卻是冷冷清清的一片。
李大壯拉住了塵逸的手,轉頭和自家媳婦對望了一眼,心下奇怪。
塵逸本來是不怎麽願意來的,此時見到了這般景象,眼神一閃,依稀猜出了點什麽。
李大壯上前叩門,等了有一會兒,一臉憔悴的村長這才出來開了門,本來在心底想好的話對着這張臉也說不出來了。
“是大壯啊,有事嗎?”村長也沒有請他們進去,就在門口兒問道。
“沒事沒事,就是來給您拜個年。”李大壯趕緊道。
“恩,沒事就回去吧,村長家裏有事兒,就不招待你了。”
“村長家裏出什麽事兒了?需要我幫忙嗎?”李大壯攔住了村長欲要關門的手,關切地道。
“唉!”村長嘆了一口氣,“你非要知道我就跟你說了吧,阿笙沒了。”
“什麽?”李大壯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怎麽可能?開玩笑呢吧。“什麽時候的事兒?”
心中的猜測被證實,塵逸就覺得果然還是蔫兒壞更技高一籌啊,柳笙還是沒能鬥過簡钰。
“前兩天有人給捎來的消息。”村長道,說完也不再理會李大壯二人了,關上院門就回了屋。
這下子吳豐能瘋了吧?
這就是塵逸在聽聞了這個消息後的第一個反應,他本來就對那個柳笙沒多少好感,如今死了更清淨了。
回去的一路上兩個人也不像來的時候那麽鬧騰了,塵逸雖然心裏暗爽,但也得顧忌着點兒李大壯的感受。
這兩人怎麽也是一起長大的,活着的時候會厭惡會恨不得那人消失不見,可是等到其中一個真的死了的時候,另一個說不定反而會覺得傷心。
李大壯的情緒一直挺低落的,直到晚上到了和自家兒子進行情感交流的時候,臉上才漸漸地有了笑容。
塵逸的心裏也是放下了,笑了就好。本來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大過年的還來影響他們的情緒。
其實他要求的從來就不多,他的心裏也沒那麽多空間去裝下不相幹的人。
有個伴兒能陪着自己過平淡的小日子,再有個自己的孩子,一家人自在随心地生活,不會有個人突然冒出來打攪破壞,無病無災地,就這樣一直到老,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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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轉暖,南方的戰事也歇下了,敵國一紙合約送來,百姓們也能過幾年安生日子了。
村子裏去的時候有一百來號人,回來的時候都半數都不到了,其中還包括傷殘再也不能幹活的。朝廷按人數給每一位殉國者發放了十兩銀子,重災區免三年賦稅。只是這樣,百姓們就已經覺得當今天子是個愛民的明君了。
這些铮铮鐵骨的漢子回來的時候是戴着素缟的,見着親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沒有找到自家人的村民也哭了,一去戰場,屍身都不能回到家鄉入土為安。
棧道上一片壓抑的哭聲。
塵逸也跟着紅了眼,這就是大環境,人力不能改變的悲哀,他所能做的,也只是用盡全力護着自己的親人平安順遂。不管在哪個時代,強者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這些人回來的倒也算是時候,正好能趕上一個多月後的春耕。
這個時候正是天氣最合适又不忙的時候,李家蓋房子的大事兒也提上日程了。
馬爺姆聽了要住在一起的建議後,心下十分愉悅,自己一個人住了這麽些年也膩歪了,老了老了,能享受一下天倫之樂也是好的。想着,眼神就轉向了塵逸越發驚悚的大肚子上。
此時的塵逸正躺在搖椅上,口中指揮着李大壯作房屋設計圖。當然這也就是聽起來好聽而已,那圖也就算是個能讓人看的明白的簡筆畫。
在這個時代想要建個二層小洋房是不可能的了,好在兩家合并在一起地方也是夠大,塵逸就決定仿造四合院的樣式建造自己的小家。
正方是住人、虎和會客的地方;東廂房作廚房和洗簌間,當然洗簌間裏要連着衛生間,到時用竹管相連接,直接就能用水把污穢之物給沖到外面去了;西廂房是他的實驗室和倉庫,等想起現代什麽東西的時候就能去裏面鼓弄,倉庫就是放亂七八糟的東西的地方了。
院子裏要栽種一刻可以納涼的大樹,樹下放三把搖椅和石墩子,周圍再種些花草,風吹過的時候就能帶來一陣清香。
至于雞鴨豬什麽的,就都扔到後院去了,省的一開窗就是一陣的味。當然後院也種有掩人耳目的蔬菜,省的別人把他家當成妖怪,三人成虎還是挺可怕的。
把自己的計劃跟馬爺姆和李大壯說了,立時便得到了一陣的贊嘆,他們還沒見過這種模樣的房子呢。
現在李家的家底已經有幾百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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