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7)
了。
媳婦真是不守哥兒道,不能再呆了,再呆了還不定會出點兒什麽事呢。
這一趟也沒有費多少時間,等到塵逸二人回來的時候馬爺姆還在辛苦地啃螃蟹,這項繁雜的大工程實在是有些為難他這個牙口不太好的老人家。
塵逸将地契和賬本遞給眼巴巴地望着他的馬爺姆,馬爺姆雙眼冒光地接過來就開始唰唰地翻閱。
對于這些小農來說,再多的金錢都比不上大片大片土地的誘惑力,有土地就有安全感。
塵逸倒是無所謂,這些東西只要自己想就是很容易的。
催促着還在撅着嘴的李大壯打來一盆水,抓住他的手一起放進水裏洗幹淨了,其間自然是被李大壯給摸了個遍,這個小心眼兒的男人那嘴才總算是回到了正常的位置。
順好了家裏男人的毛兒也洗幹淨了手之後塵逸抓起一個大螃蟹,掰開一半兒吸了口黃兒,滿足地閉上了眼。
“嫂子!”
遠遠的鄭老大的聲音傳了過來,塵逸無奈地睜開了眼睛,這還沒完了是吧?就不能叫我好好地吃一頓飯嗎?
鄭老大攙着謝文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塵逸就算是心裏有氣也不敢發洩出來了。看着謝文那肚子他就覺得眼暈,他現在是非常慶幸當初是只懷了李小壯一個。
“你來也就來了,怎麽還把小文帶過來了?不知道他的肚子現在很危險嗎?”塵逸小心地将謝文安置在一個穩當的椅子上,這才沖着謝老大低聲喝道。
“小逸你別說他了,他心裏也不好受。”謝文柔聲說道。
“你呀,就知道護着他。”塵逸也找了個椅子坐下,“他心裏怎麽不好受了?你在這辛苦地給他懷了兩個寶貝,他樂呵還來不及呢!”
鄭老大苦笑着搖了搖頭,“嫂子啊,咱葡萄酒的生意出了點兒岔子,明兒個我就得趕去京城處理。”
“出什麽事兒了?還非得要你趕去京城,謝文怎麽辦啊?”塵逸繼續拿起螃蟹啃,反正都是熟人,也沒必要忌諱什麽。
“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嘛。”謝文讨好地笑了笑,“別人我也不放心,只能麻煩嫂子替我照顧謝文幾日了。”
“恩,這個自然是沒有問題了。”塵逸用剪子把螃蟹爪給剪成了三段兒,用尖尖的那頭往外捅肉兒吃。
這時候李大壯也看明白塵逸的動作了,就把這活兒給接到了手中,給自家媳婦剝肉吃。
塵逸輕松了,就用眼神示意鄭老大給他講講這事兒,雖說他平日裏放手任鄭老大妄為,不過這關鍵時刻還是得自己出馬的啊。
原是因着葡萄酒的生意越做越好了,就有人開始眼紅了,最新一批的酒出了質量問題,不是純度不夠就是酒裏面贓物,把好些個人給喝得鬧了肚子。可就在這時候,葡萄酒的仿制品開始出現了,用低價拉走了很多顧客。本來還想把這事兒瞞下私底解決的總掌櫃的這才承受不住壓力,把這事兒報上去了,消息也就傳到了鄭老大這裏。
由于皇家只分利潤而沒有經營權,這事兒也就得鄭老大親自去解決了。
塵逸點了點頭,這局面他早就預料到了,只不過比他想象中的要推遲了那麽一段時間,由此可見這個時候的商人還是不夠奸猾啊。
不過對于這事兒他卻是一點也不擔心的,皇家分走的那三層利潤不是白得的,說白了那就是保護費,若是不然塵逸也不會和皇家合作。
“這事兒你不用着急,你要記得我們背後站着的可是皇帝陛下,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不會輸的。”塵逸用尖端剔了剔夾在牙縫兒裏的肉,繼續道:“當然這也是我們像皇家展示價值的一個好機會,這次若是挺過去了以後的生意會更好的。”
“我知道,這事兒要解決不難,就是不能陪在阿文身邊了。“鄭老大伸手抓住了謝文的手,将臉抵在了他的手上。
塵逸心下不忍,可這事兒也只能鄭老大去解決了,只得委屈謝文了。
京城那裏需要一個主事的人也需要整頓,現在就敢隐瞞不報了,以後真到了沒辦法扭轉的時候再來求救可就是真的晚了。
“媳婦。”李大壯碰了碰塵逸。
塵逸沒好氣地轉過了頭,“幹嘛?”看見人家親熱就心癢癢了嗎?
“你看我多好,從來都不離開你。”李大壯滿臉滿眼的求表揚。
塵逸嘴角抽了抽,眼神掃到老實呆在一邊的嬰兒車裏、已經醒過來的李小壯滿臉好奇的表情,忍不住他:“你別教壞了咱兒子,我可不想他将來像你一樣蠢。”
“哎我說!”李大壯放下了一直在忙個不停的手,嚷嚷道:“我哪蠢了,像我這樣又帥又聰明又對媳婦好的老公你去哪找啊?都不知道珍惜我!”
塵逸擡眼鄭重地将李大壯給從頭打量到了腳,惋惜地搖了搖頭,“還真沒看出來你哪兒帥哪兒聰明來了。”
李大壯嘴巴一扁,不高興地轉過身去不搭理塵逸了。
塵逸動手剝了根蟹爪遞到了李大壯的嘴邊道:“不過對我好倒是真的。”
李大壯的嘴角開始彎彎了。
“恩,對我這樣好的老公确實是不好找。”
李大壯張嘴含住了塵逸的手指。
“所以李大壯你是永遠也別想擺脫我的了。”
塵逸伸出手指碰了碰李大壯的舌頭,抽出來之後又放進了自己的嘴裏,暧昧地沖着李大壯一笑。
李大壯的身子立時便是一緊。
“喂!”被忽略了很久的鄭老大高聲道:“你們夠了啊,這裏還有人呢。”
塵逸低下頭繼續吃螃蟹,李大壯滿是怨念地瞪了鄭老大一眼。
真煩人,這一個兩個四個大燈泡太煩人了。難得媳婦主動一回,還不能撲倒。
謝文輕笑着搖了搖頭,別看塵逸平日裏看着挺沉穩的,可只要和李大壯呆在一起那智商就迅速降低,跟個孩子似的。
不過他更關心的還是躺在嬰兒車裏的那個真小孩兒,可惜肚子太大了塵逸怕李小壯傷到他就不讓他抱,搞得謝文現在就只得死盯着過過眼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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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就這樣在塵逸家住下來了,連帶着每日為他診脈的胡大夫。
現在的塵逸真是無比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家裏那麽多屋子,再也不用擔心晚上沒辦法做一些有益身心的運動了。
只不過這兩日夜夜運動做的有些過了,導致塵逸每一次出屋兒的時候都是托着腰的,自己這一把老腰真是越來越不禁折騰了。
“喲,出來啦?怎麽沒多躺會兒啊。”謝文躺在樹下的搖椅上笑眯眯地對着塵逸調笑道。
塵逸的臉色有些發紅,卻還是撐着面子道:“你還說呢,要不是為了給你做孕夫營養套餐,我才不會起來。”
“是是是。”謝文好脾氣地順着他道,“小逸對我最好了。”
塵逸無話可說了,跟這種人說話最他麽的叫人感到憋屈了,一拳打在棉花上是什麽感覺現在塵逸就是什麽感覺。
“算了,我去做飯了。”塵逸無奈地道。
眼前這人就是那種就算是會讓你感覺憋屈但也想和他深交的人,因為大多數時候和他在一起都會讓你感覺很自在安心。
塵逸這才剛一轉過身兒來,身後就傳來了李大壯緊張的呼喚聲。
“媳婦,你咋就起來了呢?快回屋兒躺着去。”說着,便放下了李小壯的嬰兒車快步跑了過來,小心地攙住了塵逸的身子。
謝文在一邊捂嘴偷笑。
塵逸一把掙開李大壯的手,沒好氣地道:“一邊兒玩去,現在知道來裝好人了,昨晚幹什麽來着?李大壯啊李大壯,你說你虛僞不虛僞吧?”
李大壯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怪我嗎?我可是憋了有足足一年啊,現在能吃葷腥了,當然得把從前的那份兒給補回來了。
塵逸又瞪了他一眼,指着院子西北角兒堆着的一堆木材道:“一身精力沒處發洩是吧?以後就給我劈柴去!劈不完一車的量不準上我的炕!”
“媳婦~”李大壯趕緊學着兒子做萌表情讨得塵逸的歡心,以求能從輕處置。這要是真的劈上一車的柴火的話,他晚上也就真的沒有力氣去做那樂趣無窮的運動了。
“去!”塵逸的手依舊指着柴火的方向,“還是說你以後都不想爬上我的炕了?”
“好好好。”李大壯立時便妥協了,自家媳婦可是一個敢說便敢做的主兒。
“我去,我去還不成嗎?”李大壯一臉委屈的模樣,在原地蹭了蹭,見着自家媳婦依舊無動于衷之後,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劈柴去了。
見着這貨總算是走了,塵逸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家夥晚上真是太能折騰了,要是再放任他這麽折騰下去的話,過些天自己可能就真的爬不起床了。
“年輕人哪,唉!”推着李小壯的嬰兒車走過來的馬爺姆停在塵逸的身邊,搖着頭語重心長地道:“得節制啊!”
塵逸沒理這為老不尊的老頭兒,低下頭親了親自己的寶貝兒子,“你倆又帶着小壯出去遛彎兒了?”
“是啊是啊!”提起這個馬爺姆便來了興致,唾沫橫生地道:“你不知道啊,咱家小壯有多可愛,見人就會笑,搞的那些老家夥誰都想來親上一親,我能讓嗎?我當然是不能讓了,咱小壯。。。。。。”
馬爺姆提起這個便沒完了,塵逸一臉淡定地模樣,實在是對這情景免疫了。再說了,自家兒子,招人稀罕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兒好嗎?
捏了捏自己兒子肉肉的臉蛋兒,手感真是好得不得了。
李小壯撲騰着兩只小手兒欲要将自己的臉從自家每個正形兒的阿爸手中拯救下來,奈何人小力氣也小,于是便急得唔唔啊啊地叫上了。
“嗖”的一聲,聽到召喚的阿虎立時就從屋子裏竄了出來,爪子一揮就把塵逸的手給扒拉走了,巨大的身子呈着一種保護者的姿勢将李小壯給護住了。
塵逸見着“愛~撫”兒子的游戲沒有辦法再繼續進行下去了,頗有些遺憾地收回了手,無聊地進廚房做飯去了。
馬爺姆見着自己的傾訴對象走開了,就又把身子轉向了老實地呆在搖椅上的謝文,叭叭叭地繼續自己瘋狂地語言轟炸。
謝文倒是很好脾氣地聽着,嘴邊帶笑,不時還點一下頭示意自己有在好好聽。其實他的思緒早就飄走了,這個有趣的老頭兒讓他想到了自家阿爹。若說現在的生活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話,那就是自家阿爹還不在身邊吧。
從前堅持認為自己是對的時還沒感覺到什麽,可是現在明知是自己錯了,這感覺才更難受。
于是最近謝文就有些抑郁了,并且不論塵逸怎麽問都就是不肯說。
孕夫本來就是最需要營養的時候,謝文還不肯吃飯這就悲劇了,愁得塵逸的嘴角都起了顆大水泡。
也就李小壯在的時候那人還能露出點兒笑模樣來,要說這幹爸對待李小壯可比塵逸要細心溫柔得多了,以至于有時候塵逸都有些嫉妒這二人間的感情了。
偏偏鄭老大還被事兒給攔在了京城一時半會兒都回不來,也不知道他這次究竟是怎麽辦事兒的,居然就入了皇帝的眼。于是皇帝想要重用的謝老大就忙上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根本就抽不出時間回來看看謝文。
這些道道兒塵逸懂是懂的,他也自知這對于鄭老大來說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是,這時機來的真是太不對了啊。
鄭老大既然是把謝文交給了自己,那自己怎麽也得把人給養好了,所以說塵逸愁啊。
每天絞盡了腦汁想方設法地做些新奇的菜來也不管用,塵逸直覺得自己這是供了一祖宗在家裏啊。
就在這位活祖宗還在抑郁的時候,塵逸就要去跟着李大壯祭拜他的爹爸了。
去年的時候兩個人才剛剛成親沒有多久,而且感情也還沒有處起來,于是爹爸的忌日就是李大壯自己去的了。可是今年就不一樣了,李大壯一心想把自己的好媳婦帶到爹爸的面前讓他們看上一看,也讓他們放心,自己的日子過得很好,老婆孩子熱炕頭兒都有了。
塵逸心裏還是緊張的,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兒讓他對這鬼神之事也是信了的,還真怕在那墳堆裏見到些什麽。
塵逸提着自己精心準備的一籃子精心準備的美食,一臉小媳婦樣兒地跟在李大壯的身後,搞得李大壯都有些無奈了。
“媳婦啊,你不用這麽緊張,放心,他們不會從地底爬出來的。”
“噓~別瞎說。“塵逸緊張地捂上了李大壯的嘴巴,周圍這氛圍真讓他覺得滲得慌。
李大壯搖了搖頭,他第一次知道,自家媳婦原來怕這東西啊。不過他寧願不知道,因為看着自己媳婦害怕的模樣他就覺得心疼!
抽出一只胳膊把塵逸給摟進了懷裏,柔聲道:“這樣有沒有好點兒?”
“恩恩。”塵逸猛點頭,“這回有你這麽人高馬大的在這兒頂着,應該就沒有我什麽事兒了。”
“你啊。”李大壯無奈,卻只是把摟着塵逸的手更緊了緊。傻媳婦,有我在,當然是不會讓你受害的啊。
塵逸跟着李大壯跪倒在墳前,聽着他絮絮叨叨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謝文是不是也想他老爹了呢?越想就越是有這個可能啊,塵逸的眼睛是越來越亮了,等到回去的時候,就神神秘秘地和李大壯商量着這事兒。
媳婦控李大壯自然是無條件支持自家媳婦了,于是塵逸在第二天就和李大壯來到了縣城,很容易就打聽到了謝老爹私塾的位置。
屋裏面有孩子正在背誦課文,間雜着清脆的打手板兒聲。李大壯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從前曾有過的黑暗記憶再次被喚醒。
“媳婦,等會兒你自己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啊。”李大壯緊貼着塵逸的耳朵小聲兒道。
塵逸不舒服地動了動耳朵,也貼着李大壯的耳朵道:“怎麽,你怕了?”
“我就覺得我不适合進這裏。”李大壯道。
“你就是怕了!”塵逸肯定地回道。
“我。。。。。。”
“誰在外面?”屋裏傳來了謝老爹很是威嚴的聲音。
李大壯身子抖了抖便不敢說話了,塵逸敢肯定這貨一定是怕了。唉,關鍵時刻還是得看自己啊。
“是我!”塵逸邊抖了抖衣角兒邊走了進去,李大壯這貨還真就沒敢進來。
“你是誰?到我這兒想要做什麽?”謝老爹面無表情地道。
這老頭兒和謝文一點也不像啊!塵逸心裏也是發秫,謝老爹真是太像前世那些犟得像頭驢似的老學究了,不好對付啊!
“我是塵逸,是你兒子的朋友。”塵逸柔聲道。
謝老爹的臉色立時便是一變,用手中的戒尺指着塵逸大聲喝道:“我沒有兒子,你給我出去!”
得,準是這位沒錯兒了。
塵逸小心翼翼地用手撥了撥放在自己眼前的戒尺,一下,兩下,戒尺依舊是紋絲未動。
“有話好商量,有話好商量啊。”塵逸陪着笑道,這位不好惹啊。
“啪!“的一下,戒尺敲上了一邊的桌子,塵逸條件反射性地一抖。
“出去!”謝老爹黑着臉冷冷地道。
本來還呆在外邊兒的李大壯聽見這聲音就急了,別是自家媳婦被打了吧,立時便沖了進來。
“媳婦,我來救你了!”李大壯大義凜然地将塵逸給護在了身後,高聲喝道:“有什麽事兒沖我來!”
堅定的表情外加上那具有欺騙力的外形兒,一時間就收獲了一屋子崇拜的小眼神兒,于是李大壯那胸膛又再次向上挺了挺,底氣一下子就足了。
塵逸的小腦袋從李大壯的身後探出頭來,“我這次來是想說你兒子的事情。。。。。。”
“我說了我沒有兒子!”謝老爹暴躁地扔下了手中的戒尺,一臉陰沉地拎着本書就出了屋子。
你們不走是吧,我走還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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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逸趕緊拉着李大壯跟了出去,邊走邊叫道:“哎哎!你別跑啊!就算你不想見你兒子,難道也不想見你大外甥嗎?”
謝老爹的腳步頓了一下,塵逸一看就知道這是有門兒了。
果然啊,隔代疼,隔代親,好在謝文肚子裏有倆了,現在就得用這倆寶貝來緩和父子倆的關系了。
“而且還不是一個,是兩個喲?”塵逸趕上了謝老爹,笑眯眯地在他眼前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謝老爹的眼神閃了閃,“兩個?”
“雙生子喲!”此時的塵逸兩眼放光,還特意拉長了音調,就像是一個拿着棒棒糖誘拐小孩子的怪蜀黍。
謝老爹停下來了,冷哼了一聲道:“真是便宜了老楊家了!”
雖然語氣依舊不好,只是那發亮的眼睛卻是洩露了他內心的激動。
塵逸撇了撇嘴,“誰說那孩子是老楊家的了?”
謝老爹第一次用正眼兒望着塵逸了,“不是老楊家是誰家的?”
“是老鄭家的!”總算是找到了插話的餘地的李大壯大聲說道,他再不說話就要被人徹底地無視了。
謝老爹眯着眼兒從上到下細細地打量了李大壯,又是不屑地搖了搖頭,“差,還是那麽差啊!”
李大壯被他看的心裏發毛,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沖動了。
塵逸趕緊一把把李大壯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臉色發黑地對着謝老爹道:“不是他!他是我的!”
“哦~”謝老爹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兒,放心地點了點頭,“是謝文讓你們來找我的?”
“不是!”塵逸沒好氣地回道,自家男人被別人給看扁的感覺可一點都不好。這要不是謝文他爹,他當場就得罵回去,當然,自然是不會帶髒字兒的。
謝老爹剛剛才放松了些的臉再次繃緊,繞過塵逸二人的身子就想要離開。
塵逸也有些怒了,這老頭兒怎麽就這麽不好對付?
“我們是見不得他因着一日日想念你而病倒才找到這兒來的,他是你唯一的親兒子,況且現在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你就不能去看看他嗎?”
謝老爹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便走邊嗤笑道:“那也是他活該!當初我早就說過那個什麽楊寶寶不是好東西,他嫁入楊家是不會得好兒的,可他偏偏不聽我的。如今既已斷了關系,我也不想再和他又任何瓜葛了!”
塵逸只覺得自己的心裏是更加的氣憤了,這老頭兒光是說說話就能把一個人給氣死。可是想想家裏謝文那張越發憔悴消瘦的臉,他就覺得心疼。所以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這老頭兒給帶回去,他就不信老頭兒在看着謝文大着肚子顫顫巍巍的可憐模樣時還不會心軟。
軟的不行,那咱就來硬的!
塵逸從懷中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帕子,他早就猜到了這事兒肯定不是那麽容易能解決的,這東西還是花了兩壇子酒才從王大夫那裏淘弄來的。
一個箭步走上前在謝老爹的面前揮了揮,又扔掉帕子将人給抱住,塵逸趕緊招呼在一邊看傻了的李大壯。
“快來幫我架着他!”
“啊?啊!”李大壯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将謝老爹的身子從自家媳婦的手裏接過來。
“媳婦,你,你把他咋了?”李大壯扶着謝老爹身子的手有些發顫,這老頭兒不知怎麽就暈過去了。
“沒怎麽,就是用了點兒藥把他給迷暈了。別廢話了,趕緊找車把人給拉回去。”塵逸渾不在意地道。有些人就是喜歡喝罰酒,早跟我們走不就得了嘛。
李大壯還想說點兒什麽,不過見着塵逸一副不耐煩又急着回家的模樣就把将要說出口的話重又咽了回去。
他實在是被自家媳婦大膽的舉動給吓到了,請人哪能用搶的啊?他這老實人表示自己是受到了驚吓。
雇了馬車一路回到了老李家,望着那熟悉的大門兒塵逸就打心眼兒裏覺得高興,忍不住剛下車就開始喊道:“謝文!你看我把誰帶來見你了?”
謝文正坐在書房裏讀書,這書中的故事是塵逸口述然後他再用筆寫下來的,故事比那話本兒什麽的好看多了。自打寫下來之後謝文沒事兒就喜歡琢磨琢磨,總覺得自己每一次都能有新的感想。
聽到塵逸的聲音謝文笑了笑,放下書撐着肚子就走到了院子中央,邊走邊輕聲道:“是誰啊?我可是頭一次見到你如此激動呢。”
大着肚子不方便看路,謝文走的每一步都很是小心翼翼,以至于等他來到了院子之中時,塵逸早就帶着李大壯将人給扶到了石凳上。
擡起頭望向那人,謝文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破碎掉了,他的眼珠顫顫着,有些不敢置信地道:“阿,阿爹?”
口中念着,謝文忍不住就加大步子走了過去,也顧不得肚子裏的孩子了。
“你小心!”塵逸在一邊看的是心驚膽戰,趕忙上前扶住了他,“別激動,老、老人家不會走的。”
“阿爹怎麽了?”謝文見到自家老爹昏迷着的模樣,立時便緊張地将頭轉向了塵逸。
塵逸讪讪地咳了一聲,從懷裏掏出了另一條帕子來,放到了謝老爹的鼻子前。
謝老爹的鼻子動了動,狠狠地打了個打噴嚏,這才悠悠地轉醒。
“阿爹!”謝文撲了上去,雙手抓住了謝老爹的肩膀,“你感覺怎麽樣?”
他了解塵逸更了解自家老爹的性子,看這樣兒一定是使了什麽非常手段這才把自家老爹弄來了,雖說心底明了塵逸做事有分寸,可是謝文還是禁不住有些擔心。
塵逸一臉欣慰地望着兩父子久別重逢的美好景象,嘴角帶笑靠在了李大壯的身上,還特意離遠了一些,把地方兒留給兩父子。
謝老爹一睜眼就望見常常出現在自己夢中的兒子的身影,可是夢中的兒子不是在一臉憤慨地怒視着他道老古董不要妨礙自己追求真愛,就是瘦骨嶙峋凄凄慘慘地在老楊家被人欺負。
此時出現在他眼中的兒子雖然有些憔悴卻很是富态,連雙下巴都出來了,還一臉激動而欣喜地望着自己,口中在不斷地喚着自己。
這是怎麽一回事兒?謝老爹有些發暈,難道是在做夢?
謝文見着自家阿爹完好無損地醒轉過來就是有些迷糊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抱住自家阿爹将頭埋進了那個最能給予自己安全感的懷抱,謝老爹下意識地圈住自家兒子。
謝文有些哽咽地道:“阿爹,你總算肯見我了,你總算是原諒我了。”
原諒?怎麽可能?我的兒子怎麽能嫁給一個還沒斷奶的鄉下泥小子?
想着,謝老爹一下子就把謝文給推開了,大聲道:“我做夢都不會原諒你的!”
只是,這一次卻不是在做夢。
本來大着個肚子的身體就不容易保持平衡,更不用說謝文根本就沒有防備自家阿爹,于是這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上了。
“阿文!”塵逸的心一抖,大喊一聲就沖了上去,将謝文扶了起來。
謝文愣了愣,望着自家阿爹,眼淚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原來那個懷抱也不總是安全的。
見着從小疼到達的兒子悲傷的模樣,謝老爹擡腳想要往前邁一步,可是很快又狠下心來,停在那裏不動了。
突然間,謝文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與此同時,塵逸也是抖着唇道:“血,血。。。。。。”
鮮紅色的血液順着謝文的身下流了出來,塵逸吸了口氣,咬緊牙關,也顧不得再去看一眼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的謝老爹了,沖着李大壯大喊道:“快去叫大夫!”
李大壯慌慌張張地找大夫去了,塵逸便從空間中掏出杯靈泉水來,替着謝文灌下,嘴上不住地說着:“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啊。”
大夫本就一直候在李家的,很快就趕到了,并把人給擡進了早就準備好的産房。本來謝文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生了,所以這些東西也都是備着的。
聽着産房裏傳出的慘烈叫聲,塵逸的心也跟着劇烈地收縮着。他從來都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自責過,鄭老大那麽放心地把人交給他了,他要是再給弄出個什麽事兒還有什麽臉面見鄭老大呢?那可是三條生命啊,真要是出事了的話他是會愧疚一輩子的。
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強行把謝老爹弄來的話,謝文也就不會出事了,都怪自己,都怪自己啊。
塵逸的眼圈兒紅了,眼淚噼裏啪啦地往下掉。
李大壯在一邊看的心疼,走上前将自家抱住了自家媳婦走來走去的身子,将頭按進了自己的懷裏,口中安慰道:“沒事兒沒事兒啊,他們父子一定會平安的。”
塵逸用力地點着頭,可是眼淚卻是控制不住。
謝老爹這一次也不吵吵着要走了,他一動不動地站在産房前,眼神死死地盯着那門。
這一刻,他後悔了。
什麽也沒有自家兒子的命重要,非要較那勁幹什麽啊?一家人好好的不就得了嗎?誰對誰錯有那麽重要嗎?
“吱呀”一聲,産房的門開了,三人的目光瞬間就集中在門那了。
只見胡大夫和王大夫一人懷中抱着一個嬰兒走了出來,唇角帶笑地道:“恭喜了,父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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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逸的嘴一下子就咧開了,他不斷地搖晃着李大壯的胳膊,“聽見沒聽見沒?父子平安啊!”
李大壯被搖的頭暈,不過他心裏也是高興,也就不計較塵逸這癫狂的行為了。
“是是是,我聽見了。”李大壯順着塵逸的話頭道。
謝老爹一直繃緊的臉也是放松了開來,眼神禁不住地往兩個孩子的臉上瞄。
胡大夫和王大夫笑着将孩子抱到了塵逸的面前,口中說着:“兩個小家夥是雙生子,大的是男兒,小的那一個是哥兒,身子有些弱,不過日後只要用心調養就沒什麽大問題的。”
塵逸忍不住伸手接過了小的那個,他家兒子是男兒,他還沒有看見過這麽小的哥兒呢,心中有些好奇,這種奇葩體質是從小就有的嗎?
小小的肉團不像李小壯那麽超前,眼睛還沒有睜開,只不過皮膚也是白嫩白嫩的,配合着殷紅的小嘴唇和眉間的朱砂痣,格外的招人稀罕,塵逸抱住了就不想再撒手了。
大的那個被李大壯給接了過去,這貨就喜歡健康的小孩兒,皮實禁得起折騰。
謝老爹在一邊眼巴巴地看着,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只不過那無限渴望的眼神兒一早就出賣了他。
塵逸一邊抱着孩子一邊詢問屋內謝文的狀況,胡大夫是個愛錢的,只要給足了錢他也就不在乎別的什麽了,于是也就對這孩子和別的剛出生嬰兒的異常狀況機智地選擇了無視。
聽到謝文也無大礙只是需要好好地将養之後,塵逸這才算是松了一大口氣,高興之下就賞了這兩人一人五兩銀子,現在他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了。
兩個大夫歡歡喜喜地下去了,謝老爹見這麽久還沒有人來理他就忍不住咳了一聲,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塵逸哼了一聲兒,他現在對這老頭的印象是無比地差,雖說現在父子三人平安了,可要不是這老頭兒的搗亂,他們也不至于受這一場驚吓。
于是塵逸理都沒理他就招呼着李大壯進屋看謝文去了,這外頭天兒已經挺冷的了,倆小寶貝兒還是別多吹風的好。
謝老爹就這麽被晾在了一邊,氣得胡子都翹翹起來了。運氣再運氣,可還是抵不過倆外甥的誘惑,他也就舔着臉跟進去了。
塵逸那裏沒給他好臉色,可李大壯在臨進去前還給了謝老爹一個歉意的眼神兒,謝老爹也就厚着臉皮接過了李大壯手裏的大外甥。
這一次塵逸倒是沒有攔着,他氣歸氣,可還是惦記着謝文的心結,要是這兩寶貝兒能讓父子倆和好如初,倒也算是好事一件了。
手上抱着白白胖胖的大外甥,謝老爹的嘴就再也閉不上了,這張拉長了的老臉第一次笑了。那小心翼翼又欣喜的模樣倒是叫塵逸看得舒心了些,這樣才像是一個正常人的模樣嘛,天天拉着張驢臉做什麽吧。
最後塵逸還是把自己手中的嬰兒也交給了謝老爹,畢竟這屋裏還需要人收拾呢,還有鄭阿爸那,方才這膽戰心驚的也沒人想起來就通知他。
鄭阿爸也是個倔的,當初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跟着鄭老大去縣城住,非要守着自家那一畝三分地兒。這一次也是無論塵逸怎麽說就是不肯在老李家住下來,只不過隔上個兩天就來看看謝文。謝文的事情太突然了,誰也沒想到他會早産,現在這位老人家還不知自家寶貝孫子已經生下來了呢。
塵逸讓李大壯去老鄭家送信兒,他就在這屋裏收拾着。
正巧李大壯出門的時候遇見了推着李小壯顯擺了一圈兒回來的馬爺姆,這位也還不知道家裏發生的大事兒呢,見到李大壯一副急急忙忙的模樣,就調侃着道:“喲喲,看你這着急勁兒,趕着去投胎呢?”
李大壯有事兒要辦也就沒有時間搭理他,于是便簡簡單單地道:“謝文生了,我去通知鄭阿爸。”
說完就邁着大步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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