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chapter 57事業比愛情重要……
海風拂面迷人眼,頭發被吹得貼在頸部,顧意拿中指挑開,沉默着。
好幾秒,才說了一句再庸俗不過的話:“別開玩笑了,孟循禮。”
她的稱呼正經起來,正好出賣了她。
孟循禮笑了聲。
顧意偏過身,餘光瞥見跟出來的薛倦,他倚在門口處,正與一個外國友人閑談。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語,顧意依稀聽見幾個詞,大概是那位外國友人向薛倦表達了欣賞之意,并問能不能合作。薛倦在這一瞬間,仿佛又是從前那個驕傲自矜的薛倦,談笑風生。
顧意走神,因為孟循禮這句話,她完全無法回答。
拒絕追求者的說辭衆多,但他不只是一個普通的追求者。
“抱歉。”顧意當機立斷挂了電話,心中感慨萬千,打翻調味瓶一般,五味雜陳。
盡管隐約有所預料,但真正發生的時刻,仍舊讓她無所适從。
衆多的情緒裏,拼湊出一句:好可惜。
薛倦似乎感知到她的目光,轉過頭來,又從那個驕傲自矜的神,變做一樽盛着苦茶的薄胎青瓷。
顧意臉色不甚好看,薛倦察覺到和那個電話有關,孟循禮和她說了什麽?
薛倦從前總覺得自己不屑于了解顧意的喜好,看似從來沒注意過,可是回想起來,他其實對顧意每種情緒每一個微表情都了如指掌。
她現在的表情,毫無疑問,孟循禮和她說了什麽讓她覺得驚訝又難以回答的話。
薛倦腦子裏第一時間想到兩個字,表白。
孟循禮和她表白了,但是小意這個表情,說明她也許沒有那種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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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顆心七上八下,同身邊人說了聲抱歉,朝顧意走近。
步子急促,呼吸也有些亂,但話語卻紛繁堵在喉口,勉強才擠出一句:“他和你說什麽了?”
顧意皺眉,覺得他管太寬。
她所讓步的東西,可不包括這些。
薛倦放緩語氣,“我的意思是,他……不太适合你。他看起來,年輕氣盛,也許說話沒那麽包容,會惹你生氣,而且……”他絞盡腦汁地找借口。
顧意聽不下去,嗤笑一聲,“所以呢?你覺得誰比較适合我?你嗎?”
也許呢。他苦笑。
薄胎青瓷裏盛着的茶水微晃,泛起漣漪。
顧意側過身,有些煩悶。
裏面的音樂由悠揚一轉變作慷慨激昂,可見熱鬧。
“他适不适合我,只有我自己知道。”顧意轉身離開,回到童婧身邊。
桌上倒着幾杯酒,顧意拿了一杯,仰頭飲盡。要拿下一杯的時候,手腕被人抓住,“不能喝太多。”
真是陰魂不散。顧意想。
她心裏那點苦悶仿佛都在此刻有借口發洩出來,質問他:“別老跟着我,煩不煩啊?有意思嗎?薛倦。你已經是個大人了,你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嗎?”
薛倦啞口無言,童婧只當自己是透明人,并不摻和。
良久,他說:“我知道。但你胃不好,酒真的只能喝一杯。”他還是那樣微笑看着她,好似含情脈脈,情深難舍。
顧意只覺得身心俱疲,但她知道薛倦說得對,她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何況酒并不能解愁。
她和童婧說:“我有點累了,想休息。”
童婧愣了愣,應了聲好,帶她去房間裏休息。進門之後,顧意在床上躺倒。
童婧問:“那你好好休息,有事情随時找我。”
顧意嗯了聲,翻身鑽進柔軟被窩。
再醒過來時,游輪已經靠岸停下,派對早就結束,熱鬧屬于昨日。整個船上只剩下她和童婧,童婧等她醒過來之後,陪她一起離開。
童婧的車在外面等着,上車後,童婧調侃:“你這一覺可睡得太久了。”
顧意赧然,看着窗外風景,笑問了句去哪兒。童婧說,去吃飯。
顧意哦了聲,沒再說話。她額頭抵着窗戶玻璃,閉着眼睛,不知在想什麽。
童婧默默地觀察着她,其實有很多話童婧沒說。
童婧之所以了解到顧意,算是意外,但确實被她的作品以及設計靈感所打動。那時候她還在想,這個人大概深愛某個人,聽來令人羨慕。
在看見薛倦以後,童婧其實心裏唏噓,只覺得,原來再強烈的愛,也抵不過各種作弄。
昨天晚上,童婧和不放心的薛倦聊了聊。
他們能聊的話題,當然只有顧意。
童婧看得出顧意很抗拒他,雖然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但童婧這麽多年,面對的人這麽多,看人的本事還是有點。
她看得出來,薛倦就是那種自幼順風順水,想要什麽都有,所以也從不明白失意是什麽感覺的人。他總是被所有人捧在天上的,即便在顧意這裏吃了虧,也還是驕傲的孔雀。
這樣的人,眼裏只有自己。
不愛的時候如何冷漠無情,覺得愛了,又死乞白賴。
“你們這種人,都一樣。”
薛倦沒心思管她話裏話外映射的是誰,只是看了眼房門,面露擔憂。“小意還好嗎?”
童婧又說:“她見不到你,估計就很好。沒什麽,只是她說想休息。”語氣裏帶了些嘲諷。
薛倦只當沒聽見,“沒事就好。”
童婧覺得沒意思,轉身想走,薛倦忽然說:“我知道。我只是不想放手而已。”
她花了這麽多時間,影響了他全部的人生軌跡,幾乎成為了他的某一部分。要把自己的某一部分舍棄,這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做到?
他下了無數決心,做了無數的心理建設,在父母面前将一切挑明,試着放手。
但是試過了,才更知道有多難。
就像一只手,人怎麽可能放棄自己的一只手?可這麽一想,他更覺得自責。
他害顧意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一只手。
“她見不到我以後,真的會更高興嗎?”他喃喃自語。
童婧卻聽見了,點頭,“如果她的不開心是因為你,見不到你,當然就不會不開心。”
然後薛倦走了。
童婧不知道這樣對顧意而言,是好事還是壞事。
“想吃什麽?”童婧問。
顧意睜眼,茫然幾秒,“随意吧。”
從那天之後,薛倦仿佛又回到先前的狀态,并不多幹涉她的一切,也總是與她錯開時間。
離開西城那天,童婧過來送她,遠遠地,顧意還看見了一位有些熟悉的身影。她心中靈光一閃,大概猜到了身份,不過沒有明說。
“可以抱一下嘛?”童婧難得撒嬌,她是大明星,全副武裝到連眼睛都看不見。
顧意嗯了聲,和她擁抱。
飛機起飛,落地。薛倦的司機來接她回家,陳姨問她最近過得如何,給她煲湯,房子裏還是老樣子。
薛倦總卡着點在她睡下時回來,在她起床前離開。
不必要再和他掰扯一些令人煩惱的事,顧意當然輕松不少。只是,生活裏的煩惱總是如此,除去一樁,還有新的一樁。
自從那天孟循禮的電話之後,他再沒和顧意聯系過。顧意也理所當然地,把他抛之腦後。
逃避雖然治标不治本,但好歹治标。何況成年人的世界裏,有些問題本就只有标,而沒有深入到本。
再見到孟循禮,是在他繼母的生日宴會上。
他按着顧意的建議,挑了一件禮物,客套而禮貌,讓來賓挑不出錯處。人類總是熱衷于窺探旁人隐私,縱然他做到這樣無懈可擊,也難免被提及,以八卦的口吻。
邀請函寄給夫妻,自然只有一張,在薛倦那兒。顧意還是從陳姨那兒得知的轉述消息,她想起孟循禮,愣了愣。
陳姨說:“先生說,太太要是不想去,可以推脫掉。”
顧意未置可否,只說再考慮考慮。
大概是冥冥之中有所覺察,孟循禮在時隔多日之後竟然給她發消息,問她會不會來參加宴會。
顧意只好答應,心想果然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有些事情,總是要解決的。
在堅定要和薛倦分開的那段時間,顧意已經明白這個道理。
以及另一個道理,事業比愛情重要一百倍。
她接下童婧的工作邀約之後,陸續又收到了一些旁的小邀約。顧意斟酌了自己的條件後,挑了兩個接下。
她去海城旅行時有的那個靈感,月色,如今設計圖已經完成得八九不離十。正好可以和其中一個工作對接上,顧意詢問了負責人,對方說可以後,顧意開始着手做成品。
坦白說,比起畫設計圖,做衣服時所要經受的考驗大得多。
顧意時常覺得力不從心,但咬牙堅持着。熨好線縫後,手機震動起來。
她拿起,看見薛倦的消息:好了嗎?半個小時後,司機過來接你。
顧意回了一個好。
司機來時,只有他一個人。
顧意打開車門,司機說:“先生坐另一輛車。”
顧意嗯了聲,扭頭看向窗外。
這樣很好。
他們都已經是大人,會審時度勢,也懂事了。
司機送她去宴會大廳,在門口才見到薛倦。他好像更瘦了點,大概是又忙于工作。
顧意挽住他手,一起進門。
“你應該注意休息。”顧意忽然開口,禮貌的口吻。
薛倦眼前一亮,随後很快明白過來,她只是出于朋友的關心。而越是如此,越說明,她真的不在意了。
他們進門後,惹來些非議的目光。
近來他們感情破裂的傳聞喧嚣,他們倆實在太過曲折,從轟轟烈烈的女方倒追,到轟轟烈烈的男方窮追不舍,再到如今,又貌合神離。
有非議,才正常。
顧意不甚在乎,和薛倦一道寒暄一番後,松開手,“我去旁邊坐會兒。”
“好。”薛倦目光緊随着顧意,直到她坐下,才不舍收回。
她應該是很高興的,薛倦想,眉目間透着安然,自信而優雅。
這就是從前,面對旁人時的顧意。
他應當高興,為她的新生。
卻忍不住地心酸,因為她現在面對他,也和從前面對別人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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