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黎明

沒有經歷過神格受損的痛苦，賽蓮娜自然也就不可能體會過神格修補身體的那種無助感。就像是有人将各種不同的蟲放在手臂上，任由它們啃咬卻無可奈何，這樣若有似無的痛感一旦放到了身體裏體會，就會放大無數倍讓人難受的無法安然入眠。

再一次從疼痛中驚醒，賽蓮娜額頭上的汗水浸濕了身上的衣服，而她除了睜開眼和輕微呼吸喘氣來緩過神，沒有其他辦法可以緩解此刻的難受。

“還是很難受？”

略帶擔憂的聲音傳過來，讓賽蓮娜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些許，放置于枕頭上的腦袋慢慢的轉向了一側。

……海神一直陪在她身邊？

這樣的想法只是轉瞬即逝的功夫，她并不覺得賽雷有什麽值得對方去過分看重的，比起她那個虛假的身份，賽斯特這個候補神将才會更加入的了海神的眼才對。

吉爾特看了眼那扯着被子的手，本來想去握住注入力量，但是考慮到對方可能會排斥他過于親近的行為，就作罷了。神明看中的是一個人的本質，而并非一個人的性別，但是人類應該十分介意同性過分靠近的。

“你燒了一晚上。”

賽蓮娜聽了這話，細細的品味着裏面所代表的意思，而後愣住。

海神還真的一直都守在她邊上？是她的僞裝沒了，還是這個神明這麽在意她繼承了其他女神的神器的關系？雖然她覺得兩者應該都有。

手指從被子上滑落，賽蓮娜垂眸望着那只手，試圖撐起身體，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力氣。

“這兩天你好好休息，兩天後就是你的冊封儀式了，賽雷。”

冊封儀式？賽蓮娜恍惚間想起來她已經成為了神将，只是一直處于半清醒半昏迷狀态，讓她并沒有這個實感，總覺得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或許是身邊有着人陪伴，賽蓮娜很快又陷入了黑暗中。

腳步聲響起，身後的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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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有着一頭銀色長發，臉上卻戴着一半的銀色面具，他單膝下跪：“屬下已經查到了那個神的目的。”

“是為了讓被神器選中的賽雷·威斯特死在那場測試中？”

驚訝于海神的話，青年搖了搖頭後又點了點頭。

吉爾特：“？”所以到底是哪種？

“您所猜測的原因是後面順便為之，一開始只是想将全部人都給殺死，并嫁禍給您。必須您應該明白，神格失蹤的情況下，您就算是解釋也沒有神願意聽真相。”

“我算到了有人會來奪神格，但是沒想到威斯特會用他自己來吸引神格，還徹底的将神格給消化了。”

看了眼床上躺着的青年，那張俊美的臉一片慘白，看得出來應該是受到了不少折磨導致的。

收回視線，來人嘆氣道：“也許，賽雷·威斯特注定會成為您真正意義上的神将。”

海神賽斯特掃了眼面前的人，一字一頓道：“我已經很久沒有為了選擇合格的戰士，這麽的大費周章了。你覺得，我應該為了成全威斯特的命運，去将那些安排在我名下的神将們給喚醒？”

“我只是如此覺得，賽雷·威斯特出現的時間剛剛好的話，這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百年前，預言女神還在的時候，她曾經給海神算過，得到了他會有一個屬于他的神将。和其他特別形式化的神将不同，那個神将将可以為他斬斷黑暗。縱然是不相信命運的海神，那個時候也像是被蠱惑了一樣，相信了預言女神的話。

只是，預言給出的時間并不夠明确，他自然也就沒有真的等待這一天的想法。沒想到在他放棄了這麽多年後，預言中的神将出現了。

“威斯特一族一直都是效忠于我，這一點我自然不會懷疑，只是——神将之首的身份，對于賽雷來說還是過早了一點。”

銀發男人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熟悉這位海神陛下的話就會明白，他稱呼一個人從姓氏到名字，本身就已經代表他認可了這個人的力量。

在來人離開以後，海神吉爾特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覺得也許還是注入一些力量會好一點。他坐在了床邊，手掌貼着昏睡的青年的額頭，屬于海神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流入賽雷的身體中。而處于無意識狀态中的賽蓮娜并沒有任何感覺，十分安靜的躺着。

昏睡中，賽蓮娜原先仿佛身處于水深火熱中，但是随着一股冰涼的水流湧入，她感到就連夢境中的黑暗都沒有那麽難受了。

當原先灼燒的身體溫度被降下，賽蓮娜總算是恢複了正常。除了有點虛弱以外，她再也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你再不醒，估計陛下就要取消明天的冊封了。”

賽斯特從海神那邊接過照顧新任神将的工作，就在邊上陪了一天一夜，在他擔心自己妹妹醒過來的時候，賽蓮娜終于睜開了雙眼。

海神神殿和其他地方比起來本身就略顯昏暗，賽蓮娜從黑暗中醒過來适應光線也還算是流暢，不需要去頭疼怎麽面對強光。

賽斯特往賽蓮娜後面塞了一個枕頭，扶着她坐起來，才慢慢說：“這幾天陛下都在忙着準備冊封典禮，連我都很少看到人。”

賽蓮娜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水杯，抿了一口放下。

“我成為了神将的話，哥哥你要怎麽辦？”

賽斯特眉頭一挑：“神将？只是神将的話大可不必這麽大費周章，看起來陛下還沒和你說最終決定。”

什麽情況？

賽蓮娜睜大了眼：“難道不準備讓我當神将了？

“不，你還是神将。只不過，比起普通神将你位置要更高一點。”

“……哥哥。”

瞥見自家妹妹怨念的眼神，賽斯特微笑道：“恭喜你，你成為了第一個通過了神将考核，就變成了神将之首的人類了，賽雷。”

“有什麽好處？”

賽斯特呆了呆：“僅次于海神之下算不算？”

曾經的預言女神覺得，她都居于其他神之下了，真的不能算多大的幸事。不過吧，僅次于海神的話也不是不能接受。

作者有話說：

讀作冊封神将，寫作結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