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嗷嗚——”米盧吃痛地嚎叫一聲。
“薩、薩米!”陸宵咬了下舌頭,“快松開嘴!”
薩米松開嘴,米盧就捧住了自己的手,怒道:“你在幹什麽,薩米!”
“我在保護巴澤爾!”薩米張開雙手擋在陸宵身前,瞪着米盧道,“你們全都欺負他!”
“你說什麽?!我哪有欺負——”米盧說了一半,覺得自己這幾天的的确确是在欺負巴澤爾,可是轉念又理直氣壯了起來,“他這種人,我愛怎麽欺負他就怎麽欺負他,全是他活該!”
“你才是壞人!”薩米死倔地頂嘴,“巴澤爾哪裏傷害你了,他不是讓你變得更厲害了嗎?”
米盧呆了片刻,反駁道:“我讓他把我變厲害了嗎?他要是一不小心就把我弄死了啊!”
“但你現在要是離開這個地方,以你的能力要收一大群小弟不是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嗎?”大概是受了剛才的話題的影響,薩米幽幽地說,“你已經比普通人厲害很多了……改造成變形人也好,腦袋裏裝了芯片也好,你們哪個不比普通人厲害?”
“薩米,你這是什麽腦回路!”米盧不敢置信地說,“問題不在于這裏,我變厲害的确是結果,可是過程呢?”
“什麽過程不過程的?”
“就是……實驗的過程有多痛苦你知道嗎!還有很多不穩定性因素,我可是随時會死的!”米盧覺得自己有點不知道怎麽表達,手忙腳亂了起來。
“為了變厲害,冒一點風險有什麽不可以的!”薩米還在頂嘴。
“薩米!”陸宵加重了語氣,叫了聲他的名字。
小男孩抖了下,一下子噤了聲,擡頭望了陸宵一眼。
本來薩米能為他說話他應該挺高興的,可是顯然這個男孩子已經鑽進了牛角尖。
米盧什麽心情與他無關,但是再這麽想下去對薩米卻不利。
Advertisement
陸宵蹲下身,也沒露笑臉,語氣嚴肅地說:“薩米,如果做實驗真是這麽一件好事,那你覺得當初我為什麽不在我自己身上動手?”
薩米一愣。
米盧也愣住了。
“我不在我自己身上做實驗,是為了将風險轉移,這說明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那些被我強迫做實驗的人就想死了嗎?你覺得為了變強,可以冒着死亡的風險去嘗試一下,這是你目前的價值觀念,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一句,你這種想法太想當然了,你也沒什麽立場去說親身經歷過的人有什麽不對。像我當初那樣的行為,叫做‘草菅人命’——”
“草什麽?”米盧插嘴問。
“……”陸宵換了個更容易理解的說法,“就是沒把那些實驗體的生命放在眼裏,我沒把他們當做同等的生命來對待,當初那些實驗體在我眼中就和随時可以處理掉的小白鼠一樣廉價,你懂嗎?”
薩米僵着張臉,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瞅着他,緊閉着嘴,默默點了點頭。
“在你身上的實驗的成功,代價可能是你母親的死亡,你願意這樣嗎?”
陸宵的語氣緩和了下來,摸了摸薩米的腦袋。
薩米皺着眉頭,搖了搖頭。
“這也是這裏的人會對過去的我感到憤怒的原因,你沒想明白這些,或者沒站在他們的角度去想,就去指責他們,是不對的。”
陸宵又想了想,說道:“當然了,你要是仔細想過後,還是覺得冒着風險嘗試一次,讓自己變得厲害,我也不會認為這有什麽不對的。但是你必須找一個同樣重視你性命的人來合作,知道嗎?找一個好人,而不是當初的我那樣的……”
“但是現在的你是好人,對嗎?”
“呃,對,這是當然的……”
薩米綻開了笑顏:“那不就行了嗎?”
陸宵:“??”
米盧:“??”
就在這時候,一個女人驚慌地跑了過來:“薩米,你在這裏做什麽!”
薩米回頭,一看到自己母親,偷偷吐了吐舌頭,對陸宵道:“我媽媽來了,我先走了!再見,巴澤爾!”
“哦……再見。”陸宵向小男孩的背影揮了揮手。
薩米的母親見薩米跑走了,在四五米遠處停下了腳步。
她從薩米的背影上收回目光,蹙着眉頭看了陸宵一眼,道:“請離我的孩子遠一點。”語罷就轉身走了。
米盧瞄了眼陸宵。
陸宵回瞄他。
這眼神什麽意思?
米盧輕哼一聲,陰陽怪氣道:“你怎麽變得這麽奇奇怪怪的?”
陸宵:“……”
***
因為陸宵的襯衫已經報廢了,手頭上也沒有針線什麽的,所以後來裏維只好給他拿件新的衣服來了。
晚餐的時候,四張椅子變成了五張。
陸宵将最後一盤菜放到餐桌上的時候面無表情地說:“請別再帶人進來了,這裏變得好擠。”
“你在對我說嗎?”阿諾德指了指自己,笑眯眯地說,“明明我是最後一個來的。”
裏維正襟危坐,他的對面是已經開動了的阿諾德和正在用手帕擦餐具的布蘭迪……怎麽會變成這樣呢?裏維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和巴澤爾很低調的。
薩米整天跑來這裏,會發現他們還能理解。但是布蘭迪先生和阿諾德先生怎麽會和他們坐在同一張餐桌上呢?
他……壓力好大!
阿諾德吃了一口菜,贊揚道:“嗯,好吃,也許應該讓大家都學學廚藝了,不然整天吃食物包多單調。”
“來這裏之前你不是一直以收集了所有口味的食物包為驕傲嗎?”布蘭迪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地說。
“你不是也每次肚子餓了就來我的辦公室嗎,布蘭迪?”阿諾德語氣輕柔地回擊。
裏維:“……”
陸宵:“……”
薩米:“……”
布蘭迪扶了扶眼鏡,目光掃向一盤菜。
那是辣炒“雞”塊,因為薩米太喜歡吃了,現在陸宵幾乎餐餐都會做這個。
布蘭迪挑了塊烏黑鳥肉吃。
阿諾德瞄了他一眼,也用叉子插起一塊肉,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放進了嘴裏。
下一秒——
“咳咳咳!”他捂着嘴側過身,咳嗽了起來。
“阿諾德先生!”裏維吓了跳,“我我我給您倒杯水?”
阿諾德拼命咳嗽着,根本說不上話,狼狽地點了點頭。
陸宵注意到布蘭迪微不可見的揚起的嘴角,暗暗咋舌。
這個人故意的,表面上一本正經,肚子裏卻這麽黑,連自己的BOSS都敢坑……不愧是悶騷。
不過……阿諾德怕辣椒?
陸宵的确放了不少辣椒在裏面,大概是被他切成小段的緣故,阿諾德沒發現?
……陸宵瞄了阿諾德一眼,把快到嘴邊的笑努力忍了下去。
“啊——阿諾德叔叔竟然怕辣椒!”薩米亮着眼睛,發現新大陸似的說道。
陸宵:“……”竟然把他想說的嘲諷的話用這麽天真的表情說出來了……
晚餐後,裏維在水池邊洗碗,陸宵擦着餐桌。
布蘭迪吃完飯就走了,薩米則是從比他還要高的廚臺上捧過剩菜,小心翼翼地往冰箱那兒走去。
走到一半,他手上的菜被接過了,擡頭一看,就見鼻子依舊有些紅通通的阿諾德對他笑了笑:“我來吧,薩米。”
阿諾德将幾份剩菜放進了冰箱裏,回過身看見擦完了餐桌的陸宵将抹布挂在了水池邊,解下了身上的圍裙。
圍裙是裏維做的,非常簡單,只是為了擋一些油水。
阿諾德回味着方才這個金發男人站在竈臺前做菜時的模樣,總覺得有種很別致的味道。
不過還沒琢磨出來那到底是什麽感覺,陸宵回過頭來注意到他的目光,一下子就露出“啊好惡心這是什麽表情別看我”臉。
阿諾德一步一步走過去。
陸宵飛快地說:“那我先走了裏維,你收拾完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哦……好的!”
陸宵轉身就走出了廚房,黑發男人也很快跟了上來。
“辣椒是什麽?”
“……就是艾西果!”陸宵沒好氣地說。
“辣椒是你的故鄉對艾西果的稱呼?”
“嗯……”
阿諾德看着對方的側臉,目光流轉之間,那一絲不自在的別扭表情也盡收眼底。
他開始好奇這副什米亞帝國皇子皮囊底下的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了。
陸宵,陸宵。
阿諾德想起之前冒出來過的那個念頭,忽然間說道:“你的名字,用中文是怎麽書寫的?”
陸宵腳步一頓,回過頭去訝異地看着阿諾德。
“只是好奇而已。”
阿諾德看着他,墨綠色的雙眸幽深。
***
阿諾德既然想知道……陸宵也沒有什麽不能答應的。
回到辦公室後,陸宵坐在了辦公桌後頭,拿出了一張紙和一支筆。
而趁着這會兒功夫,阿諾德也去隔壁搬了張小凳子過來,與陸宵隔着一張辦公桌面對面。
陸宵一筆一劃寫下“陸宵”兩個字。
阿諾德把紙張倒轉到他那一面,眼底劃過一絲驚訝。
沒想到字體會這麽複雜,相比較起來,什米亞帝國通用語要簡單多了。
不過……
“這種語言的确不适合作為暗號,因為會花費太多的時間,書寫這麽複雜,也很難讓其他人學會。”他評價道。
“……”陸宵面無表情地說,“你到現在都覺得中文是我自己創造出來的暗號?”
“只是假設而已。”阿諾德攤了攤手。
陸宵輕哼一聲,把紙張又轉了回去,在他的名字下面寫上一個英文單詞。
Idiot。
“這個不是中文吧?”
“沒錯,這個是地球上另一個國家的語言。”
“哦?”阿諾德笑眯眯道,“那是什麽意思?”
“這是你的名字的翻譯啊!”陸宵一本正經地說。
“騙人。”
“……”
阿諾德的眼中盡是戲谑:“名字這種東西大多只能音譯,更何況你現在寫的這種語言并非你的母語,再怎麽樣也沒可能拿到手就音譯出來的吧?”
陸宵瞪着阿諾德,這家夥反應也太快了點吧?
“說吧,這個單詞是什麽意思?”阿諾德笑容和煦。
“……我忘了,”陸宵幹脆耍賴,扭過了頭,“只是突然間想起這個一個單詞,寫給你看而已。”
阿諾德也不識破對方,眯着眼欣賞着對方耍小聰明的幼稚模樣。
陸宵注意到阿諾德的神情,沒由來的臉一熱。
靠,幹什麽要這麽看他?
是知道他在捉弄他?
這個男人……脾氣意外地好麽。
陸宵在心裏嘟哝着,看着手上這張白紙,想了想,寫下了漢字的“阿諾德”。寫完後,他猶豫了下,才把紙轉過去。
“這是什麽?”阿諾德瞄了一眼。
“你的名字用漢字來寫,音譯的話差不多就是這樣吧,”陸宵用筆一個字一個字地指過去,“‘阿’‘諾’‘德’。”
念完後,陸宵又自言自語地念了遍阿諾德的原音,覺得是挺像的,要翻譯應該就是這麽翻了吧。這裏的人的名字本來就更加偏西式化一些。
剛好“阿諾德”在英文裏也是有的,怎麽拼的來着……
陸宵努力回憶着,卻依舊想不太起來,只好嘴裏念叨着阿諾德的名字,一邊靠讀音來拼了。
Anode?呃,不可能,這簡直快成拼音了……
陸宵又努力想了想。
Anold?
是這樣嗎?應該差不多了吧……看着挺像的。
陸宵指了指英文單詞:“喏,這個應該就是你名字的英譯了。”
阿諾德垂眸看着紙上的兩種不同的文字,心中升起微妙的感覺。
他的腦海中彙聚着目前星際社會發現的所有語種,因此語言對他而言原本已經不成問題了。
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也是一樣……星際種族,文化,各種星球……盡管他全都沒有親眼見過,但是他認識它們。
這還是他第一次接觸完全陌生的事物。
他按照陸宵教給他的發音,生澀地念着自己的名字。念了兩遍,他擡眸看向陸宵,問道:“‘我’呢?”
“什麽?”
“‘我’用中文怎麽說?”
“呃……”陸宵低下頭寫字,背後冷汗狂流。
剛才是他錯覺麽?總覺得阿諾德眼睛亮起來了……
墨綠色的眼睛亮起光芒,搞得跟狼眼睛似的,怪滲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的英文寫法應該是Arnold……
昨晚不知道為啥做夢夢到家裏養了頭獅子,老媽被吓尿了,我把它趕進了狗窩……大型貓科動物的确挺可愛的,不過夢裏面還是覺得蠻恐怖的OTL
☆、意外之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