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加更+1)

沉重的木門後是一望無際的黑色長廊, 帶着考究花紋的深褐色地毯一路鋪到了道路的盡頭,牆壁上還挂着一些鑲嵌着金邊的畫像。

赤羽鶴生對于畫像倒是沒什麽研究,不過其中的幾幅看起來倒像是真跡。

馬利亞號, 據說建造這艘船的人是卡爾·馬利亞·馮·韋伯的忠實粉絲,他所建造的幾搜頗有名氣的豪華游輪名字皆取自這位作曲家的名字和姓氏,可以看得出來對方的狂熱程度了。

對于這位作曲家,赤羽鶴生了解到的也只有那部比較出衆的作品《自由射手》(Der Freischütz)了, 不過他本身對歌劇不是很感興趣,對此也沒有更多的了解。

“黑手黨還真是閑情逸致啊……”赤羽鶴生拉了拉自己完全不體面的衣服, 一時間有些懊惱,

“果然, 穿這身去參加宴會怎麽看也不太合适吧?還沒進去恐怕就被趕出去了。”

好在就算跳轉了時空他的耳墜也依舊能夠随時和舍友聯系, 赤羽鶴生找了間更衣室将自己關了進去,同時開始詢問舍友有關于[馬利亞號]的相關信息。

【坂口安吾:居然是異能力者嗎……沒想到這份情報居然隐秘到連費佳都沒能查詢出來,隐藏的相當不錯啊。】

【費奧多爾·D:哈哈哈, 這難道不是很有意思嗎?居然能隐藏到這種地步, 我想知道這個異能的人恐怕不超過三人。】

【貝爾摩德:[消失的房間],這應該是相當恐怖的異能力了吧?如果能做到精準掌控……嘶——】

【琴酒:可他并沒有這麽做,所以我猜測他尚未完全掌握這項技能。】

【太宰治:也就是說,他之所以願意和那麽多組織進行交易, 可能是為了穩定組織的內部發展, 同時也在延長自己異能力的成長期,一旦他的異能成長達成……】

【坂口安吾:說不定能帶着一整個軍隊四處精準穿梭,從而達成奇襲效果, 嘶……】

【赤羽鶴生:他會逐步撤出原本對小型和中型組織的援助, 并且以對方的抗議為理由異能鎮壓吞并他們, 等到他擁有一定實力後, 再開始通過部分合作的方式解決掉一個又一個的大型組織,當他吞并到只剩下最後一個組織時,他的異能和勢力恐怕就足以完全剿滅對方,最終成為橫濱唯一的霸主。】

這些對他來說其實都無所謂,橫濱最後究竟是誰的,和他赤羽鶴生也沒什麽關系。

可是一旦橫濱易主,也代表着文野片場的舍友們的主線任務失敗,如果他們的任務扣除到零,也就回直接在這個世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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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為了讓舍友活下來,赤羽鶴生也一定要阻止相島安生。

【費奧多爾·D:我查到那艘名為馬利亞的豪華游輪的登船信息了,很麻煩呢小鶴生,就算你能夠來到這艘船上,你也必須擁有邀請函才行。除非你是某個家族的眷屬,沒有邀請函你哪裏也不能去,更別說去争奪什麽[財富]了。】

【赤羽鶴生:我明白了,邀請函是吧?有無圖片給我看看?】

【費奧多爾·D:[圖片].JPG】

【費奧多爾·D:我感覺我好像最近太寵着你了,這不符合我的人設。[兔斯基沉思.JPG]】

【赤羽鶴生:沒事,歸根結底就是[費奧爾多最近對赤羽鶴生很感興趣于是決定利用情報來接近他]就行了。】

【費奧多爾·D:唔……】

大致記得邀請函的樣子和上邊寫的字後,赤羽鶴生很快關上了群聊,從更衣室裏走了出來。

相島安生給予的任務基本上是地獄難度程度的,不過赤羽鶴生也有解決辦法。能夠到達馬利亞號上的人基本上背景都不怎麽簡單,既然在這艘船上,自然擁有一定的特權。

……決定了!就這麽辦吧!

于是,就在這麽一個夜黑風高下的夜晚,棕發的青年正站在圍欄旁和自己的下屬商讨着接下來的會議,兩人正讨論到一半,便看到蒼茫的大海裏沉浮着一個人的腦袋,他正奮力向前游去,不知道在找些什麽。

“總而言之,有關于這條貿易線壟斷和軍火方面的争奪……十代目?你在看什麽??”

獄寺隼人還在彙報接下來的消息,卻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首領好像有點出神。

“抱歉隼人……我好像看到有人掉到海裏去了?”

“怎麽可能有人傻到大晚上跳海啊,這裏有沒什麽人搞追殺,基本上都是把屍體扔進海裏的。”獄寺隼人無奈道。

“不,你自己看,真的是人。”

沢田綱吉的手指指向了海面上的不遠處,獄寺隼人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很快注意到了那個在海水裏奮力掙紮的黑發男人,他看上去游地很吃力,馬上就要筋疲力盡了。

“哈,鬼知道那家夥在幹什麽。算了十代目,我們繼續說接下來的事情吧,等會他肯定會自己游上來的……喂!十代目你在幹什麽啊十代目!!!!別跳下去啊喂!!!!”

……

計劃被打亂了。

當棕發青年将赤羽鶴生抱上來的時候,後者的思維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對方的動作非常溫和,似乎是怕吓到了懷裏的黑發青年。

“我說啊!十代目!你都不清楚對方的身份就這樣貿然救他上來!!假如對方想要傷害你怎麽辦!?假如他跳進海裏只是誘餌怎麽辦!!您要是想救直接讓我下去救就可以了啊!為了這種事情發動戒指的力量未免也太……”

“隼人,我相信他沒有惡意。在注意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和其他人的黑手黨不一樣。”名為沢田綱吉的棕發青年搖了搖頭,

“請相信我吧,而且,殺一個人可能需要很多理由,但是救一個人應該是下意識的舉動才對。”

“您這樣真的很容易出事啊十代目……哎,我都不知道怎麽說您了。”

獄寺隼人雖然很崩潰,但是也沒再說些什麽了,他将警惕的目光投向了一旁趴在地上還在咳嗽的黑發青年,心中的各種猜測漸漸浮起。

看身形眼前的青年好像鍛煉過,可是這家夥未免也太虛弱了,這才游了多遠啊!你怎麽看上去像快要死掉一樣啊!!

“咳咳咳……抱歉……咳咳……”

赤羽鶴生半跪在地上咳着被嗆進去的水,眼淚都快被嗆出來了。大概看他實在是很難受,沢田綱吉便彎下腰,禮貌地問道:

“如果不舒服的話我可以幫你叫醫生,你現在還好嗎?”

“我沒事了。”

赤羽鶴生有些狼狽地站了起來。在沢田綱吉的眼中,眼前的黑發青年只剩下了一件單薄的裏衣,頭發緊緊貼在皮膚上,暗紅色的眸子看上去有些頹喪,應該是經歷了相當糟糕的打擊。

“真的非常麻煩您了,不過沒關系……哎,我一直都是給人添麻煩的存在啊。”

他表現的非常沮喪,而且也确實是發自內心的那種。出于關心,沢田綱吉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是發生了什麽事嗎?為什麽要跳進海裏?”

“……是這樣的,我本來夜晚在甲板上散散步,結果一陣風把我的邀請函給吹進了海裏。”赤羽鶴生擦了擦臉上的水,他委屈地低下頭,看上去弱小無助又可憐,

“我們家BOSS一定會很生氣的……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怎麽都找不到……”

其實按照原本的計劃,他是打算故意跳到海裏,然後和侍者報備自己的邀請函弄丢了。沒想到半路上居然有個頭上冒火的人飛下來救了他,以至于他被愣地直接嗆了一口水,真情實感地咳嗽了起來了。

“別擔心,如果邀請函弄丢了可以去和侍者再申請一份的,不是什麽大問題。”沢田綱吉道,

“我帶你去大廳吧,到時候你去找你的BOSS解釋一下就可以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當然不會介意。

實際上赤羽鶴生對此相當驚訝,畢竟在他的印象裏黑手黨應該不會有這麽個閑心思做這種事情的。凡事确實有意外,但是眼前的這個意外似乎有點過于驚悚了。

彭格列新上任沒多久的BOSS——沢田綱吉,被稱之為[包容一切的大空]。雖然說自己在某些方面确實相當不幸,但是在撿SSR的時候運氣之神倒是一直有眷顧他。

“謝謝。”赤羽鶴生感激道,

“可以的話,能帶我去換一套衣服嗎?穿着這一身去見BOSS,未免也太過于失禮了。”

“當然可以。”

于是順理成章的,沢田綱吉将赤羽鶴生帶到了專門的侍者那邊去,在和侍者解釋了一下赤羽鶴生身上發生的慘劇,後者也明了地給了他一份新的邀請函,以及帶他去洗漱換裝,甚至還給他換了個向後捋過去的新發型。

……不得不說,彭格列首領的話還是相當有威信的,恐怕那位侍者也将他當成了沢田綱吉的部下态度才會如此尊敬。

“真的非常感謝您!那麽之後有緣再會吧!我也要先去找我的BOSS了!”

在認真道了謝後,赤羽鶴生轉身就步入了人群之中,猶如一條落入了水中的游魚,消失不見了。

“……我說,這樣真的好嗎,十代目。”

獄寺隼人從頭到尾的心情都很複雜,但是他不會違背十代目的命令,對于沢田綱吉所做的一切也感到很意外。

“我相信我的直覺。”沢田綱吉望着那道早已消失的背影,眸子堅定了幾分。

在沢田綱吉的幫助下,赤羽鶴生很快就混入了人群之中。他努力降低存在感,同時也開始逐步審視着周遭的每一個人。

鎮定自若的,故作冷靜的,矯揉造作的,亦或是城府極深的人……

各色各樣的人群集中于一堂,幾乎讓人眼花缭亂。大佬們魚龍混雜地集中在一起分食主食,次之搶奪骨肉,剩下的小組織只能蹭點殘羹剩湯。

赤羽鶴生對于那些大佬們沒什麽興趣,也不能确保自己掌握稍次一些的中型組織。所以他将目光投入到了最後的一些小型組織成員的身上,并且借着拿酒水和食物的由頭,故意接近和竊聽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赤羽鶴生也和一些小型組織的BOSS交談過。他謊稱自己是某個新興組織的小成員,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去,一直以來都惶惶不安,等待着上級的指示。然而自己的上司卻因為不明原因消失了,也可能是死了,總之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這種情況在這些小型組織裏倒是很常見,別說小型組織,在地下黑手黨的世界裏,改朝換代也不是什麽不常見的事情。有能力的人總是會取代無能者,強者定律是亘古不變的規則。

赤羽鶴生的目光最終降落在一個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的金發青年的身上。

他看上去不過22歲,穿着一身相當昂貴的行頭,身材微胖,臉上還有雀斑。他的臉色煞白,整個人看上去頹廢又沮喪,和那些說大話或者侃侃而談的青年完全不一樣。

他的行頭和打扮包括身材都代表了他确實擁有一定的財富,以前大概過着相當富裕且無憂無慮的生活。而他臉上流露出的膽怯則代表了他的實力并不足以統帥這份財富,以此推測,他的組織很有可能是他的父親或者其他的親戚率領的,那些統治者或許因為一些原因被暗殺或者病死,權力自然落在了這個懵懂無知,只會吃喝玩樂的小少爺身上。

非常适合利用的棋子角色。

赤羽鶴生很自然地端了一杯香槟,他步伐自信地向着眼前的小少爺走了過去。通過和其他人的對話,赤羽鶴生得知他的名字叫做馬歇爾·斯倫,所以當他坐在對方的面前時,他将那杯香槟放在了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雙手合十抵在了下巴上,暗紅色的眸子露出了友善的神情。

“你……你想幹什麽?”

在看到赤羽鶴生的一系列行動後,馬歇爾的臉上露出了緊張的表情,他的腿抖的更厲害了,甚至坐在對面的赤羽鶴生都能感受到整個桌子的抖動。

“別緊張,我和那群貪得無厭的人不一樣。斯倫少爺。”赤羽鶴生微笑道,

“我是那位先生請過來幫助您的。如果不建議的話,您叫我Samuel(薩缪爾)就可以了。”

“那位先生!?”馬歇爾的神色一變,随即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

“等一下,難道說……難道說你是父親派過來幫助我們的嗎!?”

……啊這,這孩子還真是一點心機都沒有啊。還沒等他把幕後人套出來,他居然就自己說了。

“我說過,我是來幫助你的,請相信這一點就好。”赤羽鶴生輕嘆了一口氣,

“雖然那位先生已經死了,但是我還是想要幫助您一把。馬歇爾少爺這段時間也過的很不容易吧?我看您都瘦了很多啊。”

他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那位馬歇爾少爺眼淚居然直接湧了出來。他的那雙肥厚的手一把握住了赤羽鶴生的手,眼睛裏充斥着淚光。

“我過的,嗚嗚嗚……我過的很不容易啊……我根本就不想繼承那什麽組織……我只想有點錢有點權力當個無憂無慮的富二代,鬼知道老家夥為什麽突然死了……嗚嗚嗚……”

“如果您不想繼承組織的話,那麽之後您想幹些什麽呢?”赤羽鶴生好奇道。

“我想去美國!過花天酒地的生活!有花不完的錢!”馬歇爾的眼睛在放光,

“只要有錢!我一定能再度得到瑪蒂娜的心!我是真的很缺錢啊!!!”

“既然您不想繼承組織,又缺錢花……那麽為什麽您不考慮将組織販賣出去,換取一筆巨額財産供自己消費呢?”赤羽鶴生好奇道。

“哈……那種事情我又不了解,父親手下的那些公司和黨派我壓根什麽都不知道,這讓我要怎麽辦才好嘛。”馬歇爾無奈地攤手,“還是說薩缪爾先生有什麽辦法?”

“我可以為您安排渠道,不過報價要在一定的合理範圍內。而對方也會每個月提供一筆資金供您消費。”赤羽鶴生溫婉道。

“哈……真的沒問題嗎?這種事情……”

“當然沒有問題。”

馬歇爾實際上也确實是斯倫家族的領袖,雖然不學無術,但是他在商業方面還是了解過不少的。根據馬歇爾的敘述,斯倫家族居然掌控着南意大利坎波巴索鐵路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票,而且根據赤羽鶴生的調查,這家公司的生意居然非常不錯,也正是因為如此,斯倫家族才能依靠着這筆進賬茍活到現在,當然,這筆財産也被諸多大佬盯上,恐怕馬歇爾次趟回去也無法保住這筆財産了。

因為着急着脫手,交易也很快順利達成,赤羽鶴生則迅速開了一張來自美國新興的協會銀行的支票遞給對方,馬歇爾在興奮地接下了這張支票後,也迅速地将斯倫家族的所有掌控權轉交給了那位不知名的先生,随即興奮地計劃着回到美國花天酒地的生活了。

斯倫家族只是一個極小的組織,全部成員加起來也不過一百多人,除了那家控股公司,這個組織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但是也恰好因為擁有着這家公司,赤羽鶴生才敢放手一搏。

當然,根本不存在什麽[不知名的先生]要接手斯倫家族的人,繼承斯倫家族的,不過是一個名為[薩缪爾]的普通人罷了。

至于那張支票……赤羽鶴生的身上壓根沒有一分錢,他開的支票也只是空頭支票。不過這邊的世界的網絡還沒有那麽發達,所以想要通過支票兌換現金一定得去銀行才行。這座游輪還要在海上航行整整一周的時間,而這家協會銀行只在美國開放,在其他的地區并沒有開放兌付業務。等到對方到達美國的時候,赤羽鶴生完全可以暫時性挪用股份公司的公款補上支票的空缺,再通過公司後續經營的利潤填補上公款的漏洞。

不過這只是最麻煩的情況之一。那位沒心沒肺的小少爺恐怕根本無法活着走下這座游輪。作為斯倫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應該有不少人雇傭了殺手預備暗殺他了吧。

黑發的青年望着逐漸遠離的男人的背影,暗紅色的眸子逐漸深沉,嘴角流露出笑意。

當然,這并不算[財富],僅僅只能算是[趁手的工具]。

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

聚會将在夜晚12點準時開始。

新勢力的劃分,不同組織之間的博弈,包括新的壓迫,新的欺騙,新的陷阱……一切都融入了這片充斥着欲望的一望無際的夜幕之中。

沢田綱吉并不是第一次參與這種會議了,第一次或許有些惶恐不安,但是伴随着次數的增加,以及家庭教師的各種手段的教誨,現在的沢田綱吉看起來總算是有點首領的樣子了。

當然,這只是他對自己的評價,至于獄寺隼人的評價則一直是[十代目大人從來都很完美所以請您不要亂想]之類的。雖然知道對方總是對自己有點濾鏡,但是沢田綱吉倒也很感激對方的這種持續性的鼓勵。

也正是因為家族成員的支持他才走到了這一步,對于沢田綱吉來說,沒有什麽比他的家族成員更重要的存在了。

“裏查德家族又開始虎視眈眈彭格列新收入的産業。而和勞倫斯家族的交好也引起了傑羅姆家族的不滿,恐怕得給其撥讓一些利益。至于艾薩克家族……無論對方提出怎樣的具有誘惑性的交好提議也絕對不能答應……哎,要注意的事項可真多啊。”

棕發的青年露出了頭疼的表情,他長嘆了一口氣,手中的筆從指縫中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啪嗒一聲輕響。

“啊……掉在地上了。”

不等他彎腰撿起那支筆,一只白皙纖細的手拾起了地面上的那支筆,在沢田綱吉愣住的當下,眼前的黑發青年将那支漏了油的鋼筆放在了他的手上。

“承蒙照顧。”

那位青年俯下身,在沢田綱吉的耳畔輕聲道,

“我會記得您的恩情的。”

說完這句話,他就越過了對方,向着會議室內走去。

“……那不是那天晚上的那個人嗎?”

沢田綱吉有些好奇,因為只是萍水相逢,他也沒有失禮地詢問對方的身份和姓名。沒想到居然還會在這種地方看到他。

“你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嗎?蠢綱。”

一直隐匿在黑暗之中的殺手擡起頭,禮帽下的那雙狹長的黑色眸子微微眯起,

“就在昨晚,斯倫家族的首領馬歇爾·斯倫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裏,而新一任的斯倫家首領薩缪爾·斯倫上任。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很好,現在就給我繃緊精神起來,說不定那天你一覺醒來也會發現彭格列首領換人了呢。”

“薩缪爾?”

沢田綱吉臉上的表情滞住了,他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倒也沒有覺得很奇怪。

原來他的名字叫做薩缪爾麽……

第一次見面,沢田綱吉對那位黑發的青年就有種莫名的好感。可能他總在對方的那副狼狽頹喪的臉上看見了自己過去的身影,可當他擡起頭來的時候,那雙暗紅色的眸子也依舊信念堅定。

他的身體很差,似乎總是咳嗽……想必在斯倫家族裏也有過相當不堪的經歷吧?雖然早就聽聞過斯倫家族的腐敗和堕落以及前任首領的暴戾,薩缪爾能夠堅持到今天,恐怕也度過了一段相當艱辛的日子。

沢田綱吉一向信任自己的目光。

所以他對薩缪爾依舊有着莫名的期盼。

“好了,收起你那愚蠢的眼神,該去開會了。”

裏包恩的從他的身邊走過,伴随着腦殼的一陣劇痛,沢田綱吉也從自己的思考中回過神來,

“接下來的戰鬥,可得給我打起精神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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