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啊啊啊!!”

“是炸彈!為什麽會有炸彈啊!!!”

“還不止一顆……不行, 根本走不出去……會死的!絕對會死的啊!!!”

絕望的尖叫聲和哭喊聲自四面八方傳達而來,赤羽鶴生原本所待着的地方早已被炸裂地倒在地上的書架所掩埋,火焰在書籍中燃燒着, 黑色的濃煙幾乎要嗆地人喘不過氣來。

“刺啦——”

晶藍色的冰從堅硬的梨木板書櫃的背面截斷隆起, 伴随着咔嚓一聲,猶如荊棘般蔓延生長。黑發的青年有些艱難地扶着滾燙的牆面站起身,被火焰波及的小臂一側還在流着血, 無數冰晶的碎片從他的皮膚上掉落,猶如閃爍的玻璃碎屑。

“啧, 還真是出其不意啊……”

感受到灼熱滾燙的熱浪逐漸逼近,赤羽鶴生有些艱難地捂住鼻口俯下身,以防自己不會吸入過多的濃煙。

幸好有EGO指環, 恰好還是冰屬性的[冰雪女皇], 就在炸彈即将爆炸的那一刻他立刻以冰為盾擋住了大部分傷害,除了伸出手拿住空白書頁的那只手不免被破碎的木屑和火焰弄傷,其餘并無大礙。

三號房間距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赤羽鶴生眯起眼睛, 嘗試着尋找出口的方向, 同時用EGO指環衍生出來的冰避開向着他撲來的火舌。

他手中的書已經被火焰燒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張書頁依舊殘存。赤羽鶴生也注意到了這張書頁的特殊性,他嘗試着用手去撕扯其中的一角,卻發現依舊失敗,

難道說……這是一張特殊的書頁?

抱着某種試探的心理, 赤羽鶴生順手将這張書頁揣入了懷裏, 他伸出手, 嘗試着用冰在火焰處開辟一條道路, 然而冰鋪成的路很快被更加劇烈的爆炸聲吞沒, 伴随着轟隆一聲,一道房梁從天花板上掉落了下來,泛起的火星帶來的灼傷讓他後退了幾步。

時間來不及了。

赤羽鶴生的手中漸漸演變出深藍色長柄的冰/長/槍,利落地手起刀落,一陣冷光晃過,那段結實的房梁幾乎立刻被一切兩段。

可是開辟的道路後并沒有出口,他的眸子被滾燙的火焰吞沒,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向着內圈漸漸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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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是他失去了對方向的判斷。

EGO指環的力量來自于心靈,一旦被恐懼抓住了心靈的缺口,冰的力量也會漸漸縮小。

赤羽鶴生清晰地知道這一點,而故意傷害他的人,或者是被指示放火的人或許也知道這件事。不能使用異能,不代表不能用其他的方式逼他進入絕境。

傷口上的縫線被硬生生撤下,帶着血肉的劇烈疼痛感幾乎讓人窒息。黑發青年的眸子愈加失神,他半捂着鼻口,跪伏在地上小幅度喘息着。他嘗試着再度使用EGO指環的力量,卻在理智一絲絲被剝離的當下開始遲緩。

他倒是不畏懼死亡。

一旦他失去意識,冰雪女皇就會開始啓動自動保護意識,正如同翡冷翠號上經歷過的一樣,瞬間将他與滾燙的火焰徹底隔絕。

就算他昏迷于這場火災之中也不會死。

所以……就算放棄掙紮,也沒有什麽關系吧……

“鶴生!!”

隐約之間似乎有人叫他的名字,赤羽鶴生幾近昏迷的思緒遲鈍了兩秒,剛想擡起頭,他的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你到底在幹什麽啊!!其他人都已經出來了!!你為什麽還不動?!是想被燒死在這裏嗎!?”

黑發藍眸的青年怒道,不等赤羽鶴生反應過來,對方便一把将扯上了自己的後背,徑直向着某個方向跑去。

……是景光啊。

不過zero他們就在這附近,景光會出現在這裏也不奇怪吧。

“不要亂動……很快……馬上就能……”

景光還在對他說些什麽,可是那些話卻開始漸漸模糊了起來。

可能是勸解的話,也可能是出自于憤怒對他的訓斥,或者是別扭的關心……

那是很多種複雜的感情扭轉在一起,猶如Pousse café般混雜且色彩斑斓,卻又格外的讓人沉醉。

大概就是[被人關心]的感覺吧。

“之前的事情……對不起。”

黑發的青年伏在他的肩膀上,沉默良久,才輕聲低喃道,

“可以的話,能忘掉那天發生的一切麽?”

“好。”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赤羽鶴生終于聽到了他的回答。

什麽嘛,好歹結果還是挺不錯的嘛。

·

黑衣組織此次任務失敗,龍舌蘭确認死亡,血腥凱撒輕傷,情報丢失。

比想象中還要糟糕的結果。

銀發綠眸的青年捏緊了手中的紙張,眼中充斥着怒意。

“是誰幹的,能查出來嗎?”

“Gin大人,這個恐怕有點難度,而且上面也說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就這麽算了!?”

琴酒的聲音驟然拔高,語氣中帶着絲毫不掩飾的怒意和不滿,

“我的下屬被人暗算,組織的機密就這樣被人偷走,就這麽算了?!”

“可……”其中一個人哭喪着臉道,

“可是,對方好像是賞金獵人那邊的人……就,不太好下手……”

“賞金獵人?”

“對,就是那個發布懸賞就能雇傭任何人做任何事的自由網站……因為人員相當散漫,所以想要找到對方基本上等同于大海撈針。”那位下屬戰戰栗栗道,

“賞金獵人的水很深,想要介入并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況且凱撒大人并沒有受重傷,組織上面才做出了這樣的表示。”

“這樣麽……”

賞金獵人團【Bijou】,最大的地下懸賞集中網站。

坂口安吾深知自己無法插手這樣的地下世界,于是在和琴酒以及貝爾摩德對接上線後,他很快以一名優秀的情報人員的作風迅速整合了所有的信息,并将且發給了更專業的地下情報人員。

“費佳,接下來就交給你了。以你的能力尋找到【Bijou】相關的信息應該很容易吧?”坂口安吾語氣嚴肅,

“無論如何,敢對鶴生下如此重手的人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我明白了。确實呢,除了我們誰敢欺負小鶴生啊。”

費奧多爾接到了坂口安吾的消息,他一邊散漫地開始嘗試尋找黑入Bijou的方式,同時也開始聯系身處港口黑手黨的太宰治。

“三號,幫我查找最近出入橫濱比較頻繁的人……唔,目的地最好是東京,我懷疑是橫濱那邊的人,但是為非異能者,所以才不會受到[隔牆]的影響。”

“是因為小鶴生的事情吧……好吧,我明白了。”太宰治很快接收到了消息,同時将信息轉發給了江戶川亂步,

“寝室長,租界這邊就由我來調查了,靠近市區的地方我能通過委托的方式交給您嗎?”

“當然沒問題,就盡管交給亂步大人好了!”江戶川亂步笑道,碧綠色的眸子裏卻難得浮現出不易察覺的愠怒,

“故意利用火災來困住小鶴生,是想要利用這一點從心理上折磨他麽……确實是不可原諒的行為呢。即便是亂步大人也着實看不下去了。”

如果不能給予他同樣程度的折磨,怎麽說都有些過意不去吧?

“……什麽!?居然有膽敢對我們BOSS下手的人!?”

相島安生嚯的一聲從文件堆裏站了出來,布滿了血絲的眸子裏充斥着憤怒,

“豈有此理!!!居然敢對我們的薩缪爾大人如此失禮!!這不上個十大刑罰過不去吧!!!切手指!挖眼睛!!斷手足!!!”

伏黑甚爾:“……雖然但是,你不是對他一直很不滿意麽?”

“你懂什麽!”相島安生憤怒,

“那可是我的年終帶薪休假啊!!!薩缪爾大人要是出了什麽事!!我的年終帶薪休假該怎麽辦!!你賠得起嗎!!!”

“……”

完了啊,相島安生,已經完全變成社畜的形狀了。

于是乎,等到赤羽鶴生在病床上醒來之後,他的強大基友團早早就将出手将炸了書店的嫌疑人抓捕了出來,以至于赤羽鶴生剛剛上線,排山倒海的99 信息爆炸般地向他湧了過來。

【坂口安吾:赤羽鶴生!】

【琴酒:鶴生!!!】

【太宰治:太好了,看來真的只是輕傷……真的是吓死我了……】

【費奧多爾:小鶴生醒了就好,這樣我們就可以想想怎麽折磨下狠手的人了呢。】

【伏黑甚爾:總之沒事就好,還有,相島他挺關心你的。】

【貝爾摩德:小鶴生你終于醒了啊啊啊啊!!!快,我們去胖揍那個混蛋!大家查出了那家夥的真實身份了!】

【赤羽鶴生:……】

【赤羽鶴生:我沒事,那什麽……為什麽我感覺你們好像幾個世紀沒見過我了?】

【江戶川亂步:因為大家都很關心小鶴生嘛,不過這次調查結果确實有些意外。對方并不是異能力者,[隔牆]的效果還在,那家夥的真實身份是尼奧爾集團首領的兒子,也就是之前妄圖利用織田作之助,又被你借港口黑手黨之手解決掉的男人。】

……原來如此,走的還是複仇流的劇情啊。

當初赤羽鶴生就覺得那雙眼睛很熟悉,現在想起原來就是尼奧爾的眼睛。

那是一雙冰冷的,充滿着仇恨的眼睛,不惜付出一切也要将他趕盡殺絕。

真是可悲的家夥。

【赤羽鶴生:我明白了,我會去想辦法解決的……你們有他的消息嗎?】

【太宰治:解決?那種事情怎麽能讓你去解決呢,小鶴生好好休息就可以啦。[兔斯基摸摸頭.JPG]】

【琴酒:磨刀霍霍,夜夜皆然,至死方休![兔斯基磨刀.JPG]】

【貝爾摩德:你閉嘴吧琴酒!總而言之我們已經決定好流程了,先去異能特務科審訊,然後轉交給死屋之鼠,再想辦法穿插到港口黑手黨的審訊室,最後扭轉至黑衣組織進行處決,大家都已經快樂輪一遍了!現在特意留了一口氣就等着你過去了!】

【坂口安吾:別把我和寝室長與你們這群變态相比!我只不過是普通的審訊而已,你們那算是動私刑吧??】

【江戶川亂步:哈哈哈哈,雖然我覺得沒什麽問題來着,而且安吾也沒有拒絕吧?】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啧,确實。】

【太宰治:我可沒動手哦,是港口黑手黨的審訊動手的……哎,玩心理折磨這一套還是交給費佳比較好嘛。】

【費奧多爾·D:唔,不過他沒能挺過多久就暈過去了,想要把他弄醒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他也透露了自己并不知道雇傭他的人的名字,那是一個剛注冊的小號,詢問他要不要複仇而已。】

【赤羽鶴生:應該是白夜,除了他們,我想不到有會如此針對我的存在。因為費佳的[隔牆],白夜無法對B級世界做出攻擊,所以他們才會慫恿憎惡我的尼奧爾的兒子縱火……】

然而白夜是怎麽知道火災的事情的?還是說這次的縱火只是巧合??

不,絕對不可能是巧合。殺死他的方式有千千萬萬,縱火反而不容易迅速殺死一個人。

白夜的出現絕對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或者說……白夜之中一定存在他熟知的人。

陽光路透過玻璃窗落在赤羽鶴生被撩起的手臂上,他沉默地坐在床鋪裏,注視着空氣中細小的粒子游蕩的痕跡,一時間有些出神。

沒有濃煙,沒有令人窒息壓迫感,沒有如同撕裂傷口的絞痛。

他就在這裏。

他還活着。

“……鶴生?你還好嗎?”

病房的門被緩緩推開,赤羽鶴生轉頭望向了門口,面上仿佛失去了表情,淡漠的有些可怕。

“我沒事。”赤羽鶴生垂下睫毛,語氣平靜,

“hiro,zero,還有大家……我……”

要說些什麽嗎?

他的失态,他和景光的矛盾……還有這場火災的起始……

果然,萬事開頭難啊。

然而就在赤羽鶴生走神的片刻,一個溫暖的擁抱突然環繞住了他。

那份擁抱來得極為迅速,甚至讓他沒有任何逃脫的餘地。黑發的青年眸子微微睜大,臉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抱歉……之前我也有不對,我應該當面和你把話說清楚才對。”

諸伏景光輕輕拍了拍赤羽鶴生的後背,湛藍色的眸子裏透露着歉意。

“總之,你沒事就好。”

“別搞得那麽肉麻啊!”松田陣平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目光,

“要不是hiro沖進火海把你撈出來你就危險了,起碼也得先跑出來再說啊!”

“好了松田,赤羽他可能是……當時的狀況不太好。”降谷零一把拉住了松田陣平的手,

“現在沒事就好了,起碼只是小臂處輕度燒傷,比起前幾次要好很多了好嗎!”

赤羽鶴生沉思了一會。

赤羽鶴生理解地點了點頭。

“确實,起碼只是燒傷,這樣一來訓練也不會落下……好痛,為什麽打我?”

感受到腦袋傳達而來的猛地一擊,赤羽鶴生的臉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都到這時候了居然還給我想着訓練??你的腦子裏是不是除了打怪升級就沒別的東西了?啊!?”

松田陣平捏緊了拳頭,看上去絲毫不在意再給赤羽鶴生一拳。

“……好過分。”赤羽鶴生垂眸,

“不過看在松田君是在關心我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

“你……可惡!就算知道了也別那麽直白地說出來好嗎!!!”

“哈哈哈哈……小鶴生直腸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啊小陣平。”

……

四周熱鬧的氣氛瞬間打破了原本僵硬冰冷的氣氛,黑發的青年沉默地望着他們,黑色的鬓發垂落在耳畔,趁得皮膚愈加蒼白。

時間也差不多了。

有些該說的話,還是在這裏都說清楚吧。

“我并不是不想逃離那場火災,而是不能。所以不必擔心我的求生欲和思想問題。”

良久,赤羽鶴生的聲音打斷了原本喧鬧的交流,幾雙眸子立刻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關于我的過去……如果你們想知道的話,告訴你們也不是不可以。”

——被迷霧掩蓋的過去揭開了一角,終于在某個晴朗的傾城煙消雲散。

·

“所以你告訴他們了?”

坂口安吾走在赤羽鶴生的身邊好奇地問道。

“不完全吧,起碼我能保證說出去的并不是謊言。”赤羽鶴生道,

“與其讓他們對我有着不确定因素的猜測,不如坦白點直接說出來。況且我不覺得他們是難以相處的人,所以也願意将他們當做我的朋友。當然,如果我的朋友背叛了我,那麽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他。”

說到這裏時,黑發青年的眼中晃過冰冷的視線,就連坂口安吾也不禁沉默了一下。

赤羽鶴生的母親死于自殺。

她沒有将自己的自殺行徑告知自己的兒子。那天夜晚,年幼的赤羽鶴生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看到是吞噬了一切的火海,以及在火海中**翻滾的女人。

“死……去死啊……”

女人嘶啞的聲音自她的喉嚨裏斷斷續續道,幾乎看不出原本樣貌的臉卻詭異地扭曲了起來。

“你為什麽不能去死啊……”

年幼的孩子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求生的本能讓他尋找着門口的方向,可是火焰早已吞噬了一切,鎖死的門窗找不到入口的鑰匙。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自殺,從一開始起,女人就沒想要放他離開過。

赤羽鶴生還是在那片火海之中昏迷了過去。好在附近的鄰居報警及時,第一時間強行突破了家門,才救出了瑟縮在門口的年幼的孩子。

對火焰的重度PTSD在心理治療的過程中漸漸恢複,但是陷入火海之時總會下意識地迷失方向。好在他一生也沒能遇到過幾次火災,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不管怎麽說,先去見見尼奧爾的那個兒子吧。”坂口安吾最終道。

“好。”赤羽鶴生點了點頭。

在經過一輪審訊和身體和心理上的折磨之後,男人早已經失去了一切行動的能力。雖然已經經過了初步的[清洗],除了那雙驚恐至極的雙眼,他的指甲和牙齒全部都被拔落,看上去狼狽至極。

當赤羽鶴生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我恨你……我恨你,赤羽鶴生……”

男人掙紮着想要起身,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充溢着恨意,

“沒能在那場火焰中殺死你算你命大!!你會死的!你絕對會死的!死……死……”

“……你們下手就不能輕一點嗎?”赤羽鶴生有些頭疼地望向坂口安吾,

“人都已經崩潰了啊,正常對話恐怕都很難了吧?”

“別怪我啊,估計是費佳那家夥玩的很開心吧?而且港口黑手黨和黑衣組織專門的刑罰部門也不是吃素的,相比之下我們異能特務科已經很善良了。”坂口安吾頭疼地推了推眼鏡,

“你打算怎麽辦?要殺死他嗎?”

“尼奧爾應該只有他一個兒子了吧?”赤羽鶴生挑眉。

“對,不會再節外生枝了。”坂口安吾點了點頭。

“那就好。”

赤羽鶴生打了個響指,無數冰晶開始自男人的周遭生長,幾乎瞬息之間,晶藍色的荊棘便自上而下穿刺了他的手腕和腳踝,血液尚未凝固,便被浮起的冰霧凝結成冰。

男人幾乎要尖叫出聲,然而那些冰很快就蔓延到了他的嘴部,瞬間将他餘下的聲音全部都逼回了喉嚨裏。

“想要折磨我?真是笑話……”

赤羽鶴生捏起對方的下巴,暗紅色的眸子裏露出了嘲諷的神情,

“我可不是什麽善人,既然你對我下手,那麽我也會對你施以相同的痛苦。”

“被當做棋子的可憐蟲,希望你能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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