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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片刻,向律師求證:“但是他愛我,他還那樣對我,他還讓我淨身出戶。”
律師:“……”
“蕭總那天的操作,我也确實看不懂。”
習伴晴回憶起,那天兩位律師都很沉默,倒是她和蕭準吵得厲害。準确來說,是她吵得厲害。
“不過,蕭總最後拟定的離婚協議上,是婚後財産确實是七三分,你七,蕭總三,香山別墅使用歸屬權是你的。”
她對上習伴晴懷疑的目光,拿出包裏的文件:“我這裏還有一份備用離婚協議。”
習伴晴拿過離婚協議來看,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确實是七三分,對她很有利。
“你愛我?”她思緒飄散,精神恍惚喃喃的問。
蕭準一愣:“姐姐怎麽了?”
“沒事……”習伴晴大概是魔怔了。
習伴晴看着蕭準現在人畜無害的臉:“蕭準,我是你的合法妻子,我們正在鬧離婚,但是由于你腦子撞壞了,所以我們暫時不能離婚。不過你要記得我們離婚協議的條件,我們的婚後財産分割我七你三。”
蕭準天真笑說:“我的婚後財産可以都給姐姐。”
習伴晴懷疑:“我是不是應該錄個音?”
他天真道:“姐姐我可以再說一次。”
習伴晴立刻掏出手機,蕭準一字一頓看着鏡頭面前,認真地說着:“我的婚後財産可以都給姐姐。”
律師看見了,她開口提醒:“習小姐,蕭先生這個時候說出來的話語不具有法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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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伴晴按滅了錄像按鍵:“……”好吧。
習伴晴早晨來醫院看了蕭準目前的情況,那就要起身去練舞了,她不是那種因為離婚,失憶,人生大事的發生就給自己找借口懈怠舞蹈的人。
她拿起包正要離開。
蕭準開口問:“姐姐要去哪裏?”
“去練舞。”
蕭準眼中閃着光,是頭一次得知習伴晴會跳舞的驚喜,他很期待。
習伴晴也瞄了他一眼,不客氣地說着:“我不是那種你說想看表演舞蹈,就展示芭蕾的人。不要期待,我不想讓把自己物質化,被當成拿來炫耀的資本商品。那樣的話,你也顯得很低廉。”
蕭準的目光微微一亮,他眼中的光黯淡下來,似乎陷入了迷茫和糾纏中,刺痛般的擰眉,他壓着頭腦,十分不适。
習伴晴立刻按下鈴,叫來了醫生。
醫生的診斷很迅速:“也許是觸發了某個時間的記憶點,他有反應了。”
蕭準甩了甩腦袋,陷入記憶的痛苦似乎無法消散。
習伴晴重複道:“練舞,我不想被物質化,被當成拿來炫耀的資本商品。”
“練舞,我不想被物質化,被當成拿來炫耀的資本商品。”
“練舞,我不想被物質化,被當成拿來炫耀的資本商品。”
醫生:“……”
“習小姐,我明白你迫切地想要把你的先生恢複記憶,但是這不是疊加buff,不是一直說一個詞,就會恢複記憶的。”
“而且現在并不知道這個記憶點的內容,與他而言是有利有弊,所以,對他的影響也是不确定的。”
習伴晴聳了聳肩:“好吧。”
她見蕭準的頭疼已經緩解了,就要離開:“你好好休息,管家都在這,有問題就找醫生。”
她還沒出門,管家匆匆忙忙地進來:“夫人,蕭總的伯伯蕭山先生找過來了。他說要探望一下蕭總。”
“攔着他!”
目前,蕭準的被人為安排車禍,包括舉報的事情都是猜想,但是蕭準住院的事情是隐瞞下來了,如今蕭山一探訪,不僅僅把沒有硝煙的戰争證實了,還搬到臺面上,任由其露出血淋淋的傷口厮殺。
習伴晴不知道蕭山掌握的消息,但是蕭山已經知道蕭準被送進醫院。
失憶這件事情對蕭準這段時間掌管蕭氏十分不利,她賭一把,能隐瞞下一點是一點。
她吩咐管家:“立馬聯系徐高和田悅宜,我要他們迅速過來。”
她看了一眼蕭準,匆匆說道:“蕭準,不準出去,你不準離開這個房間。”
習伴晴推門出去,蕭山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他迎面走來,西裝革履,臉上挂着虛僞谄媚的笑。
習伴晴看着他臉上的笑意讓她想到了習元浩那副僞善的模樣,黑暗與迂腐的,讓她覺得惡心。
他遞上一個果籃:“聽說蕭侄兒,昨天被車撞進了醫院,我特別來看望他。”
習伴晴不吃他那樣虛情假意的一套,她看着她遞上來的果籃,裏面裝着鮮紅的蘋果,但蘋果中的蛀爛被擺在最明顯的位置。
她抱胸而立,甚至沒伸手,給了護工一個眼神:“拿去扔了。”
她可沒有像他那樣子歪七扭八的壞心思,她直截了當。
蕭山見她駁自己的面子,臉上依舊挂着那一副虛僞的笑意:“蕭侄兒就在前面的病房吧,讓我去看看。”
習伴晴側身攔住他身前:“醫生說了,他需要無菌的環境休息,不允許什麽髒東西都進去。”
“習小姐不是才從裏面出來嗎?被警察局抓去問話現場留下證據,不算髒東西,反倒旁人都算了。”他攤開手,“我好無辜呀。”
“這要是讓蕭氏董事會知道習小姐意圖謀害蕭總,那豈不是離婚泡湯了,蕭氏裏面的一分一毫,你都別想撈着。”
他就連習伴晴出入了警察局都知道,
他好深的心思,知道兩人正在離婚,生怕婚後財産分割,習伴晴必定要挾五分財産離開,所以,他的算盤打得精明,車禍的時間點都掐好了,一定在兩人離婚之前,連習伴晴的那一份都算進去了。
“诶,蕭伯伯好興致,今日分公司的收益可好,倒是有空來這醫院轉轉。”徐高的出現帶着戲谑,“蕭伯伯,大駕光臨有什麽事嗎?”
“哎,你別笑話我了,分公司的收益慘淡這不是業內都知道的消息。”
“這不是聽我說,蕭準受傷了,特地來看一看,畢竟都是一個家出來的,我這分公司還被蕭準所賜,可不得來感謝他一番。”
蕭準在那天不愉快的約會經歷之後,就對蕭山的公司暗中調查了一番,畢竟允許員工強買強賣包庇,不制止的公司必定有漏洞。
蕭準一查,就把證據提供相關部門,來了一舉,大義滅親,直接導致分公司持續性的收益斷崖跌落。
現在蕭山言語之中就帶着□□裸的諷刺。
田悅宜也匆匆趕來。
“喲,這麽大陣仗地攔人。”蕭山散漫地笑,“不會是蕭準已經半身不遂,沒有行動能力吧。”
習伴晴捏緊了拳頭,青筋都明顯。她是沒有耐心和的迂回,忍無可忍,怒火攻心,揚起手就要摔下去。
蕭山眼疾手快,緊緊抓住她的手。
力氣的對峙,習伴晴擰眉。
很疼。
嘶_
他抓住他的手腕,幾乎是完全的力量壓制。
一道黑影越過她身邊,快得像是一陣風,呼嘯而過,帶動了她的長發飄揚。
她甚至沒有看清身邊的來者,那是一拳更重的拳頭,蕭山依舊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臉。
蕭準!
他雖然是受傷了,頭上裹着膠帶,但那一拳打起來很狠,沖着鼻子把他對着臉,使足了力道。
許多醫生護士都出來看情況,一片混亂中,田悅宜拉着習伴晴和蕭準往病房裏面一推,門帶鎖的,直接把兩人關在裏面。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習伴晴怒不可遏地看着蕭準:“不是叫你別出去嗎?”
他那雙眼睛還是紅得,目光對上習伴晴的那一刻變得委屈:“可是姐姐被他欺負了!”
習伴晴只覺得無語,非常無語。
有被氣到。
“蕭準,你現在什麽都不懂,你就不要再瞎摻和了,你只會給我們添亂!”
習伴晴說完這句話後,他低頭,脖頸上的青筋還是明顯的。剛剛那一拳頭可是用了十足的力,蕭山的側臉通紅。
兩人之間的氣氛凝聚了沉默。
習伴晴在病房裏看着蕭準,不讓他再出去闖禍。
習伴晴趴在門上,聽着外面的聲音,徐高和田悅宜依舊以迂回的态度給蕭山賠不是。
蕭山冷哼一聲,再沒聲音。
病房門被推開,蕭山已經離開了。
徐高眉飛色舞地講着蕭山的落魄,是一出喜劇。
而蕭準沒有接話。
田悅宜看向習伴晴點評道:“有點情緒化。即使是你已經知道了他是敵人,但是對事情緒化的操作是最低級的做法。”
“你可以問問現在的蕭準,他如果遇到這種事情,他會怎麽做?”
蕭準知曉了事情發生的過程,他回答道:“他現在有我們的把柄,那我們也抓住他最重要的東西,讓他動彈不得。”
徐高笑道:“這才是商人的思維,就連威脅都是交換的。”
田悅宜拍了拍習伴晴的肩:“發脾氣對她是沒有效果的,這樣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甚至他還能反咬你一口。”
習伴晴不是講不通道理的人,她思考了片刻。
可是,之前她做任何情緒化的事情,得到的結果都是成功的。
“之前是因為蕭準護着你,他顧着你所有脾氣,你一發脾氣,蕭準就會給你撐腰。”
習伴晴心頭一撞,她看向蕭準,蕭準很沉默,倘若小會的話題沒有cue到他,他都不會參與進來。
“不過情況雖然失控了,但是不算壞,可以看出來,蕭山不知道蕭準失憶了。他今天過來就是想探查一下蕭準的情況,蕭準的一下出來得很及時,并不全是壞事。”田悅宜分析,“至少讓他看到了一個有行為能力和判斷能力的蕭準。”
徐高去摸蕭準的腦袋,他調侃:“失憶了,還不忘護妻,你這些感情都是和社恐配套,在基因裏面遺傳出來的吧。”
田悅宜忍不住聊起八卦:“說實話,我回國那天看見你們一起在街上,我都驚呆了,沒想到蕭準這個萬年宅,竟然願意主動去外面看電影,吃晚飯。”
“直到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就明白了,這并不奇怪,人總是會因為愛情去克服一些恐懼。”
她的視線不由地看向蕭準,他的手已經緊緊攥着,沒有松開,他的當時為了維護她,那個尖銳而又執拗的勁全用上了。
社恐又算什麽?
他是一只野獸,常年蟄伏于森林,見過許多生靈塗炭的悲劇,所以變得膽小,但一旦有人侵犯了它的領地,它就會咧出獠牙,嘶吼狂吠,發出最激烈的競争,即使遍體淩傷也不惜一切。
而習伴晴是他的領地。
徐高和田悅宜插科打诨了一會就回去了。
習伴晴也要回去香山別墅休息了,她才拿上包,就覺衣角被牽扯,她回頭一看,蕭準正抓着她的衣角。
他低着頭,聲音細如蚊吟:“我錯了,姐姐,別生氣。”
他說姐姐的時候聲音很軟,像是在她耳邊撒嬌,一句服軟的道歉,像是一陣暖風吹過她的耳廓,吐息都落在她的耳畔。
臉紅,心也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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