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樹杈

司馬府內,司馬曜正把玩着燕無忌送來的木雕,那木雕大約是個小兔子,模樣醜醜的。

他并不是不想陪燕無忌去前線,但他之前受傷,留下了不少爛攤子,他必須處理完。

最大的爛攤子,莫過于司馬季死無全屍。

天下有四大士族,京中司馬、塞上飛燕、江南丹錦、蜀中雲駱。

士族同氣連枝,堵塞了上升通道,現在雖然有人才選拔制度,但是士族跟平民使用的是兩套制度,擺在臺面上的不公平引起了平民的怨怼,很多地方已經公然出現了反抗朝廷的浪潮,這次泰山鼠妖的事情之所以能牽連甚廣,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是一個道理。

燕無忌的位子要坐穩,改革已勢在必行。

司馬家是四大士族之首,也是極為龐大的家族,背後勢力很深,族內幾個派系争鬥不休,司馬季死後更是一團散沙。

司馬曜留在長安,為的就是把一團散沙重新拾掇起來,以免日後因為司馬一族的失控,對燕無忌的政權造成影響。

功夫不負有心人,如今已收拾得七七八八了。

小豆子讓人帶了張行軍床進來,尺寸和硬度都是按照龍床來做的,燕無忌寫信說自己認床,已經好些天沒睡好了。司馬曜就命人加急做了這張床。

小豆子開心道:“這下皇上一定睡得老香了。”

司馬曜卻不以為然,他并不清楚燕無忌是真的認床,還是單純在撒嬌。不過,他還是貼心地确認軟硬是否得當,“差不多了,給皇上送去吧。”

仆人們把行軍床包起來。

這時,一個小厮慌慌張張地跑進屋子,“少爺,宮裏來了人,說有緊急軍情。”

聽到軍情來報,小豆子裝成見過世面的模樣,笑嘻嘻道:“一定是皇上又送什麽小玩意回來了!怕大人不知道,又假裝說是軍情呢!”

司馬曜把醜醜的小木雕藏在手裏,“就知道貧嘴,還不快拿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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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來的是個燙漆的小竹筒,司馬曜打開,發現裏頭只有紙條,沒有別的東西。他心裏有些隐隐的不安,打開紙條,只寫了八個字,“叛軍來襲、聖上駕崩”。

司馬曜後退兩步,手裏的木雕掉在地上,摔成兩瓣。

皇宮已被廂兵層層包圍,沈康坐在太師椅上,身後兩個兵丁用刀架着他的脖子。

隴西士族之首的洪亦楊走到龍椅前,先是用袖子仔細地擦了擦椅面,這才舒坦地坐了上去。

司馬曜一路奔至殿內,看到沈康被挾,洪亦楊端坐龍椅,心下了然。此人頗有野心,先前燕無忌昏迷的時候就屢次三番找他麻煩,如今終于是藏不住尾巴了。

地上有一具無頭屍和一個木匣子。

洪亦楊拿了個鼻煙壺吸了吸,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馬曜,輕蔑道:“喲,這不是中丞大人麽?你來的太晚了,你那寶貝心尖尖的小皇帝死了。啧啧,你說說,你們非讓他去戰場上做什麽呀?”

那屍身上的白布印染了鮮紅的血跡,大片大片、觸目驚心。

可燕無忌的血不是紅的。

司馬曜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可當他打開匣子的時候,卻又不知是喜是憂。

匣子裏的頭顱不是別人的,而是小筒子的。

洪亦楊似乎是以為大權在握了,笑道:“皇位輪流做,那小崽子本來就是哥哥全死光了,才做的皇帝。現在他也死了,皇位也可以換姓了。”

司馬曜目光淡然,“你這是要逼宮?”

“是又如何?”洪亦楊張狂道:“小皇帝親征,帶走了皇城了三分之二的兵力,如今整個皇城都被我包圍了。我說這具屍體是小皇帝的,那就是小皇帝的!”

沈康心中一恫,忙道:“難道……各地之前的叛亂,是你從中作梗?”他身體前傾,持刀的兵丁立刻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在他的脖子上壓出一道紅痕。

“沈大人身子嬌弱,還是不要太激動了。”洪亦楊聲音洪亮,得意道:“我今日起事,乃是順應天意。你們要帶着小皇帝改革,就是要了所有士族的命,當初說好了同氣連枝,你們卻不講道義,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拿走小皇帝的命!”

洪亦楊說完,一揮手,幾個親信拿着幾疊公文走了過來。

按照晉朝的規定,丞相設有三人,一正兩副。但凡涉及到權力變更的,不管是正常的還是非正常的,均需要至少兩人以上簽字認可。

“左相在江南回不來,不過沒關系,右相和中丞都在這兒,簽了字,這流程就齊了。”

司馬曜拿過公文查看,所有的文書和卷軸都準備妥當,就連太一宮都歪屁.股被收買。

這不是突然興起的政變。

看着眼前志在必得的蠢貨,司馬曜好奇問道:“洪大人,你覺得你很聰明、很有魄力,是嗎?”

洪亦楊被司馬曜冷冽的神情看得心裏發毛,“司馬曜,死到臨頭了,少給我玩弄心計。你乖乖簽字,我留你一條性命。”

“你錯了。”司馬曜拿起公文,撕碎後揉成一團,洪亦楊雙目睜圓,卻對上那雙幽寒的雙眼。

司馬曜走上臺階,一步步向他靠近,口中的話擲地有聲,又讓人如芒在背。

“你以為,我能當上中丞,是因為我會玩弄心計?你以為,我說的話在幾個輔政大臣裏有分量,是因為我會玩弄心計?你以為,我得到的所有東西,都是因為我會玩弄心計?”

沈康嘆了口氣,看了大殿裏的人一眼,憐憫地閉上眼睛。

司馬曜哈哈大笑,“你們都錯了,我從來不會玩弄心計,因為那又麻煩,見效又很慢,我從來都用最直接有效的辦法。你以為很多事情很複雜,但在力量面前,要解決它們很簡單。”

洪亦楊看着這個從來文質彬彬、謙和有禮的司馬曜,心裏莫名有些毛骨悚然。

“你用什麽辦法?”

司馬曜終于走上龍椅所在的平臺,彎下腰,雙手按住扶手,跟洪亦楊四目相對。

他反問道:“你剛才說,鸩奴會當上皇帝,是因為他的哥哥都死了,那麽你猜,他們為什麽會在同一天得了瘟疫病死呢?”

洪亦楊目瞪口呆。

司馬曜輕輕彈了彈洪亦楊肩膀上的灰塵,柔聲道:“因為那些人的心比墨還黑,居然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小孩子。”接着,司馬曜湊上前,在洪亦楊耳邊輕聲道:“所以我把他們全都吃掉了。味道還不錯。”

沈康打斷道:“司馬!”

這下一刻,司馬曜的身體沒入一團黑煙,緊接着黑煙彌散,一條巨蟒蛇行而出,張開血盆大口向洪亦楊撲去。

洪亦楊連聲尖叫,厚重敦實的龍椅竟被他翻倒在地,殿內的兵丁得見巨蟒早已吓得七竅生煙,紛紛四下逃竄。

這時,窗外一道紅光掠過,直擊洪亦楊門面,劍刃寒光掃過他驚恐的臉頰,一道垂直的血痕出現在他的臉上,洪亦楊睜着雙眼,向前一跪,倒了下去。

随着洪亦楊的倒地身亡,一個紅衣青年的身影自月夜下背光而現。那青年約莫二十七八,一頭黑長的秀發束成高馬尾垂在腰間,他五官明朗豔麗且雙目含情,紅衣相稱也不落下風。

他名喚紅楓,從前乃是青葉劍派的大弟子,如今跟随沈康,坊間說他倆是姘頭,但當事人總是保持沉默。

化成蛇形的司馬曜見到紅楓略有惱火,“早不來、晚不來,我想殺人了,就過來,真是掃興。”說完颌骨用力一咬,他嘴裏銜着的士兵便吐血身亡,他不愛吃人,便就地扔掉。

紅楓指尖拂過劍身,引起三味真火将被巨蟒咬死的屍體焚去,怒道:“司馬曜,我們替你收拾殘局十幾年了!從前你運氣好,有瘟疫替你遮擋,如今洪亦楊雖然逼宮失敗,但他的死因若是被巨獸咬死,朝野上下必起波瀾!”

言下之意溢于言表。

你要死就一個人死,別老是害我們。

沈康身上的繩子被解開,松了松手腕,嘆氣道:“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妖性未除。還是喜歡做妖怪。只有在鸩奴面前,你才想當個人。”

黑煙掠過,司馬曜變回人形,他看着地上小筒子的屍體,原先的銳氣都化為了哽咽。

“還要收拾什麽殘局,如果鸩奴死了,我要整個長安為!他!陪!葬!”

紅楓和沈康立刻急了,正如司馬曜先前所說,他們都看過他的真身,知道他的修為、也了解他的可怕。

所以這些年才能“相敬如賓”地跟他共事。

沈康安撫道:“司馬,你先別急,叛軍肯定搜過戰場,卻只能硬着頭皮把小太監的屍體帶回來,所以鸩奴一定活着。”

司馬曜雙眼通紅,心疼道:“他不可以吃苦的,那裏荒郊野嶺,他該多害怕?”

燕無忌的确很害怕。

月光下、山道上。

他孤身一人,被突然竄出來的十幾只野狼包圍了。

而他唯一的武器,是一根樹杈子……

作者有話要說:  QAQ收藏一下我的預收吧~~~~~~~

《真假少爺羅曼史(ABO)》

攻視角:

三世祖曹子晉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是個抱錯的假少爺。

從天而降的真少爺呂淳,一夕之間搶走了他的一切。

作為一個Alpha,曹子晉不得不扛起養家糊口的重擔。

這天,落難成農民工的他正在街邊吃盒飯,一輛瑪莎拉蒂停在他的面前,真少爺搖下車窗,“想要回曾經擁有的東西嗎?跟我打個賭吧,只要你贏了,我就把遺産都還給你。”

看着眼前完美無瑕的Omega真少爺,曹子晉憤怒之下的脫口而出:“我不要遺産,我要幹.你!你賭嗎?”

呂淳扶了下金絲眼鏡框,俊美的容顏露出一絲笑意,“你可以試試。”

後來,Alpha假少爺不出意外地标記了Omega真少爺。

遺産、媳婦都有了。

曹子晉:這波不虧。

受視角:

Omega呂淳并不是什麽真少爺,他是一家咨詢公司的首席顧問。

受曹子晉爺爺的委托,以破釜沉舟的方式逼曹子晉上進。

只要曹子晉能順利接管公司,呂淳就可以獲得5%的公司股份。

但當他被曹子晉抱在懷裏強硬地标記,卻只能哭着喊“慢點”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為了這5%的提成,竟把自己賠了進去。

後來,呂淳看着無名指上的鑽戒,發現自己的酬勞從5%變成了100%。

公司、奶狗都有了。

呂淳:這波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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