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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個了。

每個世界中約瑟亞的反應, 他自己世界中蘇玉樓的傷痕，一切的一切全都指向了這個事實。

這場游戲，這局神明和人類的博弈, 是十分公平公正的。

人類輸了會滅亡，神明輸了也不例外。

祂會被排斥出人類的世界, 重新變回億萬年之前那個虛無的深淵。

雲栩的理性和邏輯會告訴他, 贏下這場游戲，才是對全人類的福祉，只要神明存在, 人類的欲望便會不斷的被放大, 被扭曲，被歪解, 禍端永遠不會消失, 征戰永遠不會結束, 災難永遠不會停止......

可雲栩的感情卻在說, 在你面前的是你的畢生所愛, 是在你被全世界抛#J時G  棄之時仍然站在你這邊的存在, 是哪怕明知道會讓自己輸的體無完膚, 卻仍舊為你重新塑造了世界, 只為了跨越規則，讓你有第二次機會的神明。

況且, 就算真的驅逐了神明，戰争和災難就會消失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歸根結底, 人如果沒有貪欲, 不去向蘇玉樓許願, 不參加和蘇玉樓的游戲, 那麽蘇玉樓什麽都做不到，至今為止也會是一個無知無覺的深淵，或者說，宇宙本身。

但是他又不能輸。

規則擺在那裏，雙方賭上自己的命運，人類輸了就會死，會滅亡，會像灰燼一樣散落而去，不留痕跡。

如果真到那時候，蘇玉樓會哭嗎？她會為了自己這樣一個渺小的人類感到難過或者悲傷嗎？

不過就算不會悲傷也好，但——

“您想贏嗎？”雲栩捉着她的手問道。

“我贏過很多次，雲栩。”蘇玉樓說道。“你想象不到的很多次。”

“所以，我問的是，這一次，你想贏嗎？”雲栩追問道。

若是換做旁人，便是脾氣再好，都要被雲栩的咄咄逼人弄的有點煩了。但蘇玉樓不是旁人，她仍然思考了一下雲栩的問題，說道，“雲栩，對象是你，我無法評估。”

“為什麽？”雲栩訝然地說道。

“我也不清楚。”蘇玉樓凝視着他，藍色的眼眸中悄無聲息地染上了占有欲，“雲栩，長久以來，我都只是一個空殼。”

她若無其事地說着自己最大的秘密。

“ 長久以來，我只是存在于此。”她将雲栩的手放在自己臉龐，惬意地眯了眯眼睛。“在你們為我增添定義之前，我沒有任何形态，也沒有任何意識。”

“我能呈現出的力量，并非僅是如此，而是你們想象的邊界只是如此。”蘇玉樓說道。“太渺小了，雲栩。在進行這場游戲之前，我甚至連人類的聲音都聽不到。”

她幻化出一片星雲，給雲栩看了各種各樣的宇宙，各式各樣的世界，雲栩看到裏面不僅有人類，還有蟲子，還有各種獸人....

他們各自有各自為主宰的世界，并且大不相同。

“他們全都祈求着我的注視，我的降臨。”蘇玉樓不緊不慢地說道，她現在已經坐上了床，悄無聲息地環住了雲栩的腰。“可我只注視着這裏。”

雲栩收回視線，看向蘇玉樓。

不知不覺，他們之間的距離可以說已經将近為零，雲栩稍微一動，就能吻到蘇玉樓的嘴唇。

“我只注視着你。”蘇玉樓說道。

“我知道。”這個距離，哪怕蘇玉樓一動不動，雲栩都被她身上天然放出來的信息素搞的腿軟，還好之前坐在床上，現在只不過是重心失控，倒在蘇玉樓懷裏而已。“你.....”

他臉上更加紅了，看着蘇玉樓。“不要轉移話題，不要回避我的問....”

“嗯，不回避。”蘇玉樓直接堵上了他的唇，将這句話的意思曲解到了極致。

這#J時G  個狗！

聰明的神明總會在某方面狗的他猝不及防。

雲栩腦海裏只來的及冒出這個念頭，就被蘇玉樓親的迷迷糊糊。

“不是說，要節省，神力麽.....”他摟着蘇玉樓的脖子，全身幾乎都纏在蘇玉樓身上，嘴上這麽說着，然而身體誠實的一動不動。

“嗯，所以不能滿足你了。”蘇玉樓故意說道。

雲栩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唉。”蘇玉樓看上去也很遺憾，她親吻着雲栩的脖頸，成功讓後者徹底說不出話來，仿佛八爪魚一樣纏在她的身上。

“你....你個....”雲栩快哭了，“混賬....”

他委實快瘋了。

不同于前世被改造之後的半機械身軀，雲栩恢複成正常的血肉之軀之後，很多感覺都逐漸恢複到了應有的水平。不好的方向就是——

咳咳。

雲栩足足被蘇玉樓折騰了一宿。

由于為了節約神力，不能做到最後一步，只被淺淺的标記了一下。

直到起床，雲栩的腳步還帶着一種欲.求不滿的漂浮。相反，蘇玉樓卻是紅光滿面，神采奕奕。

約瑟亞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她像個Y魔？專門吸取精氣的那種？”

“......別說了。”雲栩有氣無力地捂着臉。

“實際上我覺得還挺像。”約瑟亞跟他咬耳朵說道，“我們的願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她的食糧。”

所有的願望中都包含着人的感情，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沒有感情的神分不出好壞，一切照單全收。

從某種方面來說，想要體驗人的感情，這樣确實是一種方法。

只不過，如果真的有用，也不至于這麽多年才出一個雲栩了。

億萬年，便是神明也沒想到，在浩如繁星的宇宙中，會出雲栩這麽一個不向她索取，反而向她給予的傻瓜。

加上約瑟亞的父母，倆。

“.......我不關心那個。”雲栩無精打采地說道。

“啊？”約瑟亞呆了呆。

雲栩面無表情地看着約瑟亞，“我只想趕緊搞定這一切，然後找個地方【哔——】【哔——】【哔——】【哔——】”

“停！！！！”約瑟亞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在你面前的是一個未成年的Omega，我感覺我的耳朵都要髒了。”

“哼。”雲栩勾了勾嘴角，“小處男。”

約瑟亞額頭青筋直冒，想撸起袖子先打一架再說，卻又灰心喪氣地想起來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總有一天我會找到的，就算不是這個世界的我。”約瑟亞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會找到的，就在...”蘇玉樓還沒說完，便被雲栩和約瑟亞捂住了嘴。

“知道嗎？”約瑟亞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種行為叫劇透狗！”

“安靜，閉嘴。”雲栩說道。

“......”蘇玉樓決定保持沉默。

處理了蘇玉樓之後，雲栩想了想，對約瑟亞說道#J時G  。“要塞裏會有類似祭祀的人嗎？”

“最近正在準備交接事宜，應該有。”約瑟亞說道。

“找找吧。”雲栩說道。

沒走幾步，便看到人群向一個方向湧動。

“聽說儀式要開始了。”

“對啊，百年一次呢。”

“快去看看吧。”

雲栩看向約瑟亞。

“....看來，你可能要趕上了。”約瑟亞臉色很難看地說道。

“讓我猜猜。”雲栩說道，“是不是當年她的儀式的縮小版？”

“差不多。”約瑟亞撓了撓頭。“不過改良的地方是被我強行改成動物了....”

雲栩呵呵一聲，約瑟亞和蘇玉樓都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我先看看。”雲栩說道。

他們一群人擠在人群裏，在祭祀的圓臺上，一個穿着灰衣的人肅容站在中央，一只羊被五花大綁地困在架子中間動彈不得。

那個人在群衆的歡呼聲中，割開了羊腿上的血管。

放血？

雲栩的瞳孔縮了縮，看向約瑟亞。

“嗯....先放血。”約瑟亞目光閃躲，解釋道，“需要維持在生死之間，你看到香爐了嗎？”

他不敢看雲栩的表情，“先放血，然後用香将靈魂引出來，困在符文裏，接着刺激那具身體，盡可能的...逼迫出神性。”

放血只是前菜的程度。

“在我有能力之後，我就廢止了一大半了。”約瑟亞說道。“而且當時的人已經死完了。”

雲栩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

即使如此，心痛仍然不可自抑地從胸口彌漫開來。

“雲栩。”蘇玉樓毫不在意自己的經歷被暴露在雲栩面前，她只在意雲栩的感受。“你已經完成了條件，可以不用待在這裏了。”

“是的走吧走吧。”約瑟亞接收到蘇玉樓的眼神，立刻十分配合的将雲栩半拉半拽的帶離了現場。

在三人即将離開現場的時候，忽然感到一絲不對。

濃重的血腥味随着風刮了過來，天空變得陰沉，羊流出來的血散成一陣血霧，然後——

另一個蘇玉樓從裏面走了出來。

“雲栩，好久不見。”她有一雙金色的瞳孔，眼白部分卻是血紅色的，渾身昭顯着不祥的氣息。“原來你在這裏啊，要和我一起走嗎？”

她無視了一旁的約瑟亞和小小蘇玉樓，向雲栩發出了邀請。

“你難道不想毀掉這些人嗎？”她誘惑道，“你難道不想讓他們受到懲罰，畢生在痛苦之中掙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

“我能做到。我能讓他們痛不欲生地活着。”金眸的蘇玉樓說道。“要回到我的身邊嗎，雲栩？我比那邊的廢物要強得多了。”

“如果他身上沒有母親一半的神力，你也會跟他這麽說嗎？”約瑟亞冷笑一聲，說道。

金眸的蘇玉樓頓了頓，看向約瑟亞，她的聲音忽然變得猙獰嘶啞，還伴随着回音，“死小鬼，離開了冕下的庇護，還敢向我挑釁嗎？”

“怎麽，嘴上叫着冕下，實際上做着鸠占#J時G  鵲巢的事，你這個眷屬...也不怎麽樣吧？”約瑟亞冷笑一聲。“我還教訓不了你？”

“輪不到你。”雲栩拍了拍約瑟亞，給了蘇玉樓一個秋後算賬的眼神，然後很是淡定的看着金眸的蘇玉樓，說道。“我可是等了好久呢。”

他拿出有裂痕的寶石，當着所有人的面冷笑一聲，徒手捏碎了。

作者有話說：

雲栩，就是，很能打，非常能打。

還有一卷就完結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