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面對面

維恩想事情想的正入迷。這個時候，岳輕懷也正好推開浴室的門走了出來，他一邊走還一邊拿着毛巾擦着頭發。

聽到動靜，維恩不由得看了過去，正好岳輕懷也擡頭看了過來，兩個人的視線就這麽在不經意間撞在了一處。

維恩愣住了，岳輕懷也是一愣。他就這麽維持着擦頭發的動作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維恩的臉，就好像在看什麽稀世珍寶一樣。

維恩也看了他半晌，目光不自覺的就落在了他裸着的上半身上。

岳輕懷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沒穿浴袍，就随意穿了條內褲。反正是在自己家裏，他也沒什麽講究。此刻他裸着上半身，八塊腹肌碼的整整齊齊的，性感的人魚線一路延伸到內褲裏，隐沒在一片神秘的草叢中。

維恩只看了一眼就慌慌張張的移開了視線，他覺得自己的整張臉都要燒起來了。

“你怎麽能不穿衣服就出來呢？”他讷讷的道，語氣聽起來略微有些僵硬。

聽到他的聲音，岳輕懷的表情一松。周遭凝滞的空氣仿佛也被按下了什麽開關一樣，重新開始緩緩流動起來。

他又擦了兩把頭發，笑着道：“我就在家裏這麽穿，也只給我老婆一個人看。你放心，除了你，沒人看過我不穿衣服。”

他的語氣熟稔而又親昵，仿佛他們就是一對恩愛非常的夫夫。雖然對岳輕懷來說是這樣的，但對于維恩來說，他們之間更多的是尴尬和一些剪不清理還亂的複雜關系。

維恩抿着唇，臉上的紅暈也霎時間褪的幹幹淨淨。他沒有說話，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的“丈夫”。

岳輕懷卻是毫無芥蒂的來到了他的身邊，向往常一樣坐在了他的床邊。他看着維恩還是蒼白的不見血色的面容，關心的問道：“你剛醒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你的精神力空間還穩定嗎？”

維恩迎着他的目光看向他，神色平靜的和他對視了好一會兒。他看着岳輕懷眼神中的關切，終于還是忍不住的問道：“洛維，你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岳輕懷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微微笑着道：“有。我已經改名了，現在我不叫洛維，我叫岳輕懷。以後你可不要叫錯了。要是你嫌叫名字麻煩，可以叫我老公。”

他說話的時候，不由得微微向前俯身，靠的維恩又近了一些。他的聲音也似乎是刻意壓的低了些，聽起來有些沙啞。聽得維恩的耳朵都不自覺的紅了。

他本能地想要後退，然而如今他就躺在床上，根本無處可退。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只能窘迫的挪開了視線，不去看岳輕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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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話就說話，不要靠的那麽近。”

岳輕懷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也知道要慢慢來。他便退後了些，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拉開了距離之後，維恩也明顯感覺到他帶來的壓迫感小了一些，也讓他更自在了一些。

他松了口氣的同時，就聽到岳輕懷接着開口道：“維恩，我有話要對你說。”他的語氣有些嚴肅，令維恩又再次看向了他。

“你要說什麽？”

“我想說，對不起。為我以前做過的事，我要向你鄭重的道歉。以前是我鬼迷心竅，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都是我的錯，我會承擔我做過的一切事情的責任。我也不求你能原諒我，只是我不知道要怎樣做才能讓你解氣。要不，你打我好了？”

維恩看着他，道：“已經犯過的錯，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的。”

是這個道理，岳輕懷沒有反駁。

維恩也接着道：“不過你也無需對我道歉，洛維做過的事情該由他自己來承擔。而不是讓你來。”

岳輕懷眨了眨眼睛，一時愣住了。

維恩看着他這副呆愣的模樣，微微皺着眉道：“我知道你不是洛維。你的眼神跟他一點都不像，他也沒那個的實力修複我的精神力空間，喚醒我的意識。”

岳輕懷聽着他的話，又愣了兩秒。随後他扯開嘴角慢慢的笑了，他又再次靠近了維恩，眉眼間都泛着愉悅的道：“所以你在昏迷的時候其實也是有意識的對不對？我說的話你也都聽到了對嗎？”

迎着他隐隐帶着期待的眼神，維恩遲疑的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他這一點頭，讓岳輕懷臉上的笑意不禁又擴大了幾分。

“所以，你對我有了一定的了解了嗎？”岳輕懷表情不變，但心底還是帶着幾分緊張的問道。

維恩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聽岳輕懷講了那麽多自己的經歷，對他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岳輕懷很開心，他又湊近了幾分，刻意壓低了聲音誘惑道：“老婆，那你什麽時候也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啊？我已經把我的一切都告訴你了，你也應該告訴我你的。咱們得互相了解。”

他時刻牢記着他母親說過的話，兩個人在一起就是應該互相了解的。

他又離得太近了，維恩不得不再次提醒道：“你先退後一些。”

“哦。”他有些太興奮了，所以才會不自覺地想要靠近維恩，一時間竟然忘了要慢慢來的原則。不過他還是聽話的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維恩見狀才繼續道：“我們沒必要互相了解，你也不要再叫我老……總之，就是不要再叫我那個稱唿了。”

“為什麽？我們是合法夫夫，夫夫之間當然是要互相了解的。你就是我老婆，我叫你老婆怎麽了？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岳輕懷一臉的理所當然和疑惑不解。他不明白為什麽維恩要那麽說。

維恩移開目光并不去看他，同時冷淡的道：“你應該清楚地，我們并不是夫夫。”

“怎麽不是了？我們可是在帝國民政局領了證的，還在獸神的面前宣誓過的。你就是我老婆，我們怎麽不是夫夫了？”岳輕懷當即就不滿的反駁道。同時，他還覺得有些委屈。媳婦兒居然一醒來就不承認他們的關系，明顯是想把他給踹了。

聽着他一連串的問題，維恩只覺得一陣頭疼。他并不想和岳輕懷糾纏過多，索性便直接道：“跟我結婚的是洛維，他才是我丈夫。你根本不是洛維。”

言下之意就是，他并不承認岳輕懷是他的合法丈夫。

他的話音剛落，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在一瞬間凝滞了。他等了等，久久的沒有等到岳輕懷的回答。他便忍不住扭過了頭，卻正好對上了岳輕懷的眼睛。

維恩的心頭頓時一跳。岳輕懷的眼神深沉的不可思議，他一眼望過去，差點就陷進了那淺灰色的漩渦裏。只見他緊抿着唇，原本柔和的神情也被消失不見。此時他神色冷峻，眉頭微蹙，看起來就是一副非常不高興的樣子。

維恩也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似乎有些重了，他在心底輕嘆一聲。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件事必須要說開。他擡起頭和岳輕懷對視着，等待他的回答。

岳輕懷沉默了片刻之後，終于開口問道：“難道你寧願讓那個洛維當你的丈夫，也不願意承認我嗎？”

說完他就緊緊盯着維恩的神色，生怕他點頭說是。

“不是。”維恩這麽回道。岳輕懷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但維恩還沒說完，沒等岳輕懷徹底放下心，他就接着道：“我只是不想你替他承擔一切責任而已。你不是他，他做過的事不應當你來承擔。我也不是你的責任。你幫我修複了精神空間，我很感激你。這份恩情我會永遠記得，以後你不論你提出什麽要求，我一定會全力滿足。”

岳輕懷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他看着維恩的側臉，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的将手撐在了他的腦袋兩側。他趁勢俯下身，維恩就這麽被困在了他的雙手之間。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也讓維恩一驚。他頓時的驚慌的轉過了頭，正好就和岳輕懷面對面了。此時他們之間的距離可謂是相當的近了，岳輕懷灼熱的唿吸也一下子噴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臉上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爬上了一層紅暈，并且顏色還在逐步的加深。

岳輕懷瞧見他如此反應，心底的郁悶忽然間就一掃而空。他眉目舒展，緩和了幾分語氣道：“真的是什麽要求你都會滿足我嗎？那我要你跟我在一起呢？你願意嗎？”

“我說了，你沒必要把我當成你的責任。你……”

“可是我願意啊。你說我怎麽辦？”岳輕懷不願意他再繼續說下去，便打斷了他的話。他接着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的确不是洛維，但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我就是他。你也許不知道，我所在的那個世界凡是修行之人都講究因果。我頂替了洛維的身份活了下來，就得繼承他身上的因果關系。他傷害了你，我得代替他補償你。你就是我的責任。”

“那洛維呢？他去了哪裏？”維恩對這件事的接受程度很高。雖然對于一般人來說，這件事非常的離奇，但他卻還是非常平靜的接受了。或許是因為岳輕懷提前給他打過“預防針”的緣故，所以他才會一點都不驚訝。

岳輕懷似是沒料到他會先問這個，愣了一秒之後，他才淡淡的回道：“他死了。死在了塔塔爾監獄裏。我不知道他的靈魂去了哪裏，但現在他的身體裏是我的靈魂。我就是他。”

“所以……”維恩停頓了一瞬，他直視着岳輕懷的雙眼，然後平靜的問道：“你覺得我是你的責任，是因為你占據了洛維的身體，你繼承了他身上的因果。你只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要對我負責的是嗎？”

作者閑話：  捋一捋這感情線，有點複雜，我就寫的細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