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終于确定的心意

這片水潭并不深, 至少諾瑪的頭部是完全在水面上的, 因為這一點, 她和查爾斯都可以順利的呼吸, 這讓她松了口氣，至少他們還能保證自己在這個地方能夠順利的活下去。

然而水是冰冷刺骨的, 她才剛剛落入這個水潭沒多久就開始全身發抖了，也不知道查爾斯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

眼前的查爾斯有些狼狽, 他身體的大部分都泡在水中, 因此臉色慘白，整個臉上都挂着水珠，這讓諾瑪皺起了眉頭，她不能再讓他泡在水中了。

然而諾瑪并不知道，在查爾斯的眼裏, 諾瑪也有些狼狽, 比起他來說, 諾瑪的一頭黑發全都被打濕了，臉色也逐漸變白了, 也許比起男性來說, 女性……至少是諾瑪，她或許更加害怕寒冷才對, 但是現在她卻出現在這裏，很顯然，她和史崔克似乎打成了什麽條件。

“諾瑪，你還好嗎？你不應該來到這兒的。”如果她有能力的話, 可以讓史崔克放她先離開不是嗎？

即便是在這樣寒冷的情況下，在聽到查爾斯開口之後，諾瑪還是笑了：“我還好查爾斯，我還好，而且該說這句話的人是我，但我可不想問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查爾斯……你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好。”

查爾斯露出了苦笑：“我其實沒什麽大事，諾瑪，別擔心。”

笨蛋，她怎麽可能不擔心啊！

“所以……你是想說你只是看起來比較慘嗎？”諾瑪反問。

查爾斯露出了苦笑，轉變了話題：“我不是說了嗎？你不應該來這兒，你應該自己先走的，諾瑪！”

至少，待在這兒他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危險，那些人并沒有對他們做什麽不是嗎？

“查爾斯，我們是被一起抓到這兒來的，那麽我們就應該一起走！再說，換做是你有了離開的機會，難道會一個人走不管我嗎？”

查爾斯無言以對，只有苦笑，她說得對不是嗎？他是不會丢下諾瑪一個人先走的，所以諾瑪也做了同樣的選擇。

事實上，這多多少少讓他有些開心。

這是不是證明，諾瑪其實心裏是有他的？

諾瑪伸出了手，在水下碰了碰查爾斯的身體，然而才剛剛碰到他，她的手中就一片冰冷，這讓她不禁皺起了眉：“查爾斯，你不能再待在這裏了，我得想個辦法帶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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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回過神來露出了苦笑：“他們拿走了我的輪椅。”這也就是說，就算他們可以離開這個水潭，他也沒辦法走回去。

查爾斯的話讓諾瑪愣了愣，她想到了一個問題：“那你的腿……”

男人露出了苦笑。

諾瑪更加靠近了查爾斯一些，在水底伸出了手，觸摸到了他的腿。

“諾瑪？”查爾斯似乎想要閃躲，然而以他現在的樣子，能夠勉強浮在水上已經是極限了，更何況他根本就沒辦法移動。

在查爾斯開口叫她的名字是，諾瑪已經觸摸到了他的兩條腿，他的腿冰冷而僵硬，仿佛她觸碰到的并不是肢體，而像是兩個冰冷的鐵棍一般，也許是因為常年坐在輪椅上的原因，兩條腿比普通成年男人的腿要纖細一些。

一瞬間的僵硬過後，查爾斯反應了過來，這也許是第一次有人那麽親密的接觸到他身體最不想提起部位——那兩條已經廢用的雙腿，盡管這麽多年過去之後，他已經可以不那麽在意了，他也已經習慣了在輪椅上的生活，他以平常心面對着過去、現在，甚至未來的生活，然而這次……

他清楚的意識到了這兩條腿給他帶來了多大的負擔。

“夠了！”查爾斯突然提高了聲音爆發了出來：“你現在明白我和其他人有什麽不同了吧？我拖着這兩條腿根本沒辦法走遠，甚至我連浮在水面上都需要很大的力氣，這樣的我根本就走不遠，我只是個累贅而已……”

“查爾斯！”諾瑪試圖阻止他，她抓住了他的兩條胳膊，很明顯查爾斯開始自暴自棄了，他開始徹底的爆發了出來，雖然諾瑪覺得有時候把自己壓抑很久的情緒爆發出來并不是壞事，然而自暴自棄可不行。

“你冷靜點，查爾斯！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成什麽累贅！”

這句話似乎像是有魔力一般，查爾斯漸漸地冷靜了下來，不知是因為太冷，還是因為其他別的什麽原因，他的眼眶似乎有些紅了。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奇怪，又或許是太冷的原因，下一秒，諾瑪伸出手來與查爾斯在水中擁抱，然後……她閉上眼睛吻上了他的唇。

查爾斯有一瞬間的停滞，随後他反應了過來閉上了眼回應了諾瑪，加深了這個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分開，查爾斯睜開了眼睛看着諾瑪笑了：“這次可是你先主動的，是你先吻了我。”

被喜歡的男人指出了這一點，諾瑪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臉頰染上了一絲緋紅，但還是嘴硬逞強道：“那又怎麽樣？”

“那就證明……你其實也是喜歡我的吧？”查爾斯反問道。

好吧，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有什麽必要再隐藏下去呢？

諾瑪聳了聳肩：“好吧，我的确得承認這一點。”

“那麽你之前為什麽……”查爾斯仍然對這一點感到迷惑不解，如果諾瑪是喜歡自己的，那麽那個時候為什麽要拒絕他呢？因為這件事，他還苦惱了好久。

不過堅持是有意義的不是嗎？如果不是他約她出來，他們或許不會遭遇這樣的事，但他們之間或許不會有什麽進展了，但現在……他們遇到了這樣的事，兩個人之間卻更加走進了一步。

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說道這個，諾瑪的臉上出現了一些不自然的神色，查爾斯偷偷看着，露出了笑意：“不能說嗎？”

“不，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諾瑪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只是不想讓你這麽快就得手而已，要知道，在那天晚上之前……我對你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不過……那個時候我才不想讓知道這種事呢！”

不過現在……都已經這樣了，她也算是對他表白了，那也沒有什麽不可以說的了吧？

“為什麽？”查爾斯不解的問道：“承認先喜歡我這種事很難嗎？”對于一個美國人來說，這顯然是難以理解的。

諾瑪白了他一眼：“不，我并不這麽覺得，但你應該知道我經歷過什麽，所以……”

查爾斯恍然大悟，微微點了點頭：“好吧……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那個時候我不停地否定自己，我怎麽會喜歡上你呢？你明明和那個家夥長得一模一樣……”

諾瑪的話沒說完就被查爾斯打斷了：“怪我咯？這又不是我願意的。”事實上，他在看到那個人之後也被吓了一跳好嗎？而且他更加無法想象對方給諾瑪帶來的精神和肉///體上帶來的雙重傷害。

查爾斯的語氣讓諾瑪笑了：“不過後來我已經習以為常了，我都已經在這個世界裏看到了兩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家夥了，估計以後再看見也不會覺得奇怪了，所以……我知道他是他你是你，查爾斯，我只是需要時間。”

查爾斯釋然的點了點頭：“我明白。”

說完了這些話，兩人都釋然了許多，查爾斯似乎暫時忘記了自己的那些煩惱，事實上，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在別人面前露出這麽失态的一面，然而他在諾瑪面前失态了，面前的這個女人輕易左右了他的情緒，所以在她看到他的殘缺時他才會那麽失态。

然而似乎她并不在意這些，這讓他多多少少松了口氣，因為大部分時間裏他都習慣了現在這樣的生活，只是偶爾……他多多少少也會感覺到一些遺憾而已。

諾瑪顯然不再為他們之間的關系而煩惱，事實上她其實是知道的，她對查爾斯的感情從來沒有變淡，而是一天一天在加深，所以在和查爾斯分開的這段時間裏她才會那麽擔心。

不過現在她終于再次見到他了，她會把他帶出去的，然後，他們兩個會安全的回到學校裏。

但是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諾瑪游到了查爾斯的身後，她在查爾斯疑惑的目光下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身體：“查爾斯，你不能長時間待在水裏，我們得想辦法上岸。”他的上半身或許還能支撐一段時間，然而他的腿卻不行，在寒冷的水潭當中泡着，他的腿越來越僵硬了。

如果還想保住這兩只腿的話……

查爾斯苦笑：“可是這裏只有一個水潭，并沒有什麽岸邊。”如果有岸邊的話，他想盡辦法也會上岸的。

諾瑪笑了：“我們會有的。”

“諾瑪？”查爾斯疑惑的看向了她。

諾瑪沖他笑了：“別忘了，查爾斯，是你說過的，只要我想就什麽都能做到。”

查爾斯恍然大悟的笑了：“是啊，只要你‘想’就什麽都能做到。”

然後很快，在查爾斯的眼中，水潭的四周幾個邊緣處很快就出現了像是游泳池的岸邊那樣的水岸以及矮小的石梯。

看起來他們很快就能通過石梯去到岸上了，這總比一直泡在水中好很多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狐月鶴親的地雷，麽麽噠愛你喲

原本今天不打算更新的，結果突然有了動力麽麽噠╭(╯3╰)╮